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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02维新国与稚(1)

 

巴尔札克把玩手中的秘密盒,压在手肘下的笔记本画满机械结构与零件组,而讲台上的教授正拿着白粉笔,在黑板上的图示周边添加描述与小图,并随时拿小块的图板加以辅助解说。

这种教法对巴尔札克而言是挺新鲜的,毕竟中学的教师在发下讲义後,通常会直接使用真实的零件c作、演示,而非以图片版的堆叠互动,来达到教学目的。

如黑板上便是最早期的车型--戴姆勒一号车,後来诸多种车型便是依其为原型延伸。中央主图是车型的基础架构,而其它图示则包含不同种类的引擎与配件,随教授的摆放,成为一般jg装或是蒸气驱动等等车种的结构。

另一点让他同样讶异的便是学院的课程,竟是从基础理论开始教学,而非更深入钻研新技术开发。那些在中学早已被解构千万遍的东西,如今被重新包装为新的课程,以不同的模式再次出现在学生面前。

《机械运作与涡轮应用研发》。或许这课程更名为《机械运作基础与沿革》会更好吧?巴尔札克这麽想着,暗自吐槽。

所以巴尔札克无聊了,只好拿出袖珍秘密盒把玩,在盒子零件的拆解与重新组装中消磨时间,同时在脑中咒骂提出选课邀请,却没出现的罗伯特。

「巴尔札克。」

自己的名字突然出现在始终同个频率的讲述中,让他因惊吓而松开了手,秘密盒掉落在桌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隐约能听见其他同学想憋住却仍发出的笑声。

「是!」他赶紧应答,并站起身子与教授对视。

「你来说说涡轮增压与自然x1气这两种发动机的差别。」

巴尔札克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漂亮的灰蓝眼瞳写满了惊愕。虽然他将jg神放在拆解秘密盒上头,但他仍有分神听课,且非常确定课堂的内容与这问题毫无g系,这道题对他来说并不困难,讶异也仅仅是因为没想到会被教授刁难罢了。巴尔札克自认没有做出甚麽出格的举动,如果把玩秘密盒也算在冒犯的行为,那隔壁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人岂不是罪孽深重?

虽然凯特司教授的确是出了名的严厉与难以应付,但他不觉得教授会毫无缘故地刁难自己。边这麽想着,巴尔札克迅速组织好语言,然後有条理地将此两者从运作到燃料用量等等,简明扼要地做了b较。

描述的途中,他分神注意着凯特司教授,对方严肃的面孔与端正严谨的站姿,随他的讲解逐渐松懈的模样。

凯特司的外貌与x格十分相衬,有棱有角的面容搭配上总是抿成一线的薄唇,与冷峻眼神相容成一副令人畏惧的景se。然而在时间残酷的雕刻上,却还是无法破坏凯特斯那副出众的样貌,如果那张si板的面孔能露出温柔的笑容,大概会成为nv学生们所ai慕的对象。

「很好,坐下吧。」

花了些时间为b对做出总结後,凯特司露出称得上是满意的笑容,巴尔札克也礼貌地以笑容回应。

「下课後到我办公室。」

原以为逃过一劫的巴尔札克在听到这句话後表情瞬间凝固,勉强地说了声是的,教授後,不情不愿地坐下,因为郁闷而直接趴到桌上。原本憋笑的同学们没能忍住,直接噗哧笑了出来。

「好,接下来是关於戴姆勒一号车的发展,在此种车型问世後」

之後凯特司教授又说了些什麽,对专心想着该如何脱身的巴尔札克来说全然不重要,他烦躁地啃着木头铅笔的尾巴,对罗伯特的怨念又更深了那麽些。

今早维德尔的杂货商店发了电报通知有新货进驻,在巴尔札克的原定计画中,是打算课堂一结束便去挖掘宝物,然而这行程却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打乱,更不知凯特司又想怎麽来刁难他。

好不容易一口怨气憋到下课,他早没了玩弄秘密盒的兴致,草草将桌面收拾乾净,背起背包跟着凯特司教授离开教室。

路上俩人没有任何对谈,尴尬的气场在热闹的走廊上显得格格不入,冷着一张脸的凯特司步伐很快,巴尔札克需要小跑步才能勉强跟上,因此也没闲暇心思多想。

离开了教学楼後,他们穿过礼堂往主栋的方向,在某个转角後,巴尔札克注意到不远处的罗伯特,对方双手交叠於x前,正与人对谈。

而与他对话的对象巴尔札克也认识,便是在开幕典礼时与自己搭话的亚克斯,那人如礼堂那场对话一样,说话的时候两手动作没有消停的意思,而罗伯特却冷着一张脸,貌似极其不愿意与他相见。

巴尔札克本想叫一声以打个招呼,但凯特司却很快转入转角,不认得教授办公室路线的巴尔札克只好赶忙跟上,只剩脑中飘过的疑问。

为甚麽罗伯特明明来了学院,却不来上课?

为甚麽明明那麽讨厌亚克斯,俩人却会在一起呢?

这些问题暂时无法得到解答,巴尔札克也不知该如何询问罗伯特,毕竟以他对他的了解,罗伯特并不喜欢这种关心却彷佛被监视的询问,尽管巴尔札克只是匆匆瞥见。

或许能从亚克斯那头攻略?他咀嚼着任何可用的线索,思考该如何更快得到解答。

很快他们便抵达凯特司的个人办公室,一路几乎都是小跑过来的巴尔札克轻喘着气,看着凯特斯翻找大衣内侧的口袋,随後拿出一大串钥匙。

他准确地选中办公室的钥匙,cha入、转开,随後迳自走入,而巴尔札克仍挣扎了半刻才随之而入,并顺手将大门带上。

趁着凯特司在资料柜上翻找资料的时间,他快速浏览了室内的陈列,办公室由简约的摆设与白灰的se调组成,整齐的文件与书籍摆设更显示其一丝不苟的个x。

正当他想看清上头是些甚麽类型的书籍时,凯特司拿取几份资料放到办公桌上,手对着桌边的木椅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巴尔札克坐下。

「你大概会觉得我的上课模式很怪吧?」

在巴尔札克pgu刚碰上椅子,正准备调整坐姿的时候,凯特司先是冒出了这个样的问句,他眨了眨眼睛,诚实地点下头。

对这预料中的反应,凯特司也点了点头,坐上办公桌另一头批盖红se布套的单人沙发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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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应该少有人想知道涡轮增压与自然x1气的差别吧?所以文中便不赘述了,往後若是非必的内容我也会以这种模式,避免有人觉得我拖戏,同时也怕自己不小心码得太开心,整篇像是在上物理课。

对此有兴趣的小夥伴可以去查找资料,网路上都有非常丰富的资料,也有影片可以观看。

个人觉得往复运动的影片非常治癒!

至於秘密盒可以参考日本寄木细工秘密盒,那是一种看起来超神奇的机关,很美又很有趣,希望以後能有机会好好的介绍给大家_。

「对於我这堂课,你有甚麽想法?」

凯特司双手手肘抵着桌面撑着下巴,锐利目光盯着巴尔札克,犹如一只锁定目标的猎食者,匿於暗处伺机而动。

目光纵然令人畏惧,但巴尔札克明白凯特司希望他能说出实话,而非那些虚应教授们的官腔回答,否则也不会特地将他带入办公室。

「我觉得有些内容可以更深入延伸。」巴尔札克选择了相对较为暧昧的回答,毕竟他不了解眼前既尊贵又严肃的教授底线在哪,而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无疑是在质问其教法过於拙劣。

毕竟,教授背後的墙上可正挂着一把看似十分昂贵的猎枪呢!

凯特司皱起眉头,显然不满意巴尔札克的答案。他伸手按下办公桌上双边对称的一个仪器,原本像天平般倾向一边的左侧圆柱铁器下方燃起火焰,随後能从连间两侧的透明管线中,看到透明yet被蒸气挤压而灌入另一头。

「照理说会进入学院的都是顶尖的学生,但那些同学却不是每一位都了解机械运作的原理。」凯特司收回了手,回到了交握的动作。「举个例子来说好了,当初技术考的内容有些甚麽?」

「往复运动的模型。」

教授的眼神鼓励着巴尔札克继续说下去。

「修一辆坏掉的蒸气车,用少有的材料做一个会动的表。」

「那你觉得,这些东西一定要懂机械的原理才能达成吗?」

巴尔札克突然不明白了,呆愣地看着凯特司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地笑容。

「如果你每一天都在重复组装钟表的基础模型,并背好需要的材料,在正式考试的时候便能准确挑出需要的零件,然後按照每天重复练习的那样组装起来,便能轻易取得分数。」

「给分规则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改变,这样便造就了许多进入学院的孩子们,仅仅是为了能进入贺普学院的大门,才会去练习机械c作,却并非真正了解机械的运作原理。这也是为甚麽我会从基础开始教的主因。」

凯特司站起身子,从一旁的橱柜中拿出两只陶瓷杯,jg致银丝花纹缠绕在杯身,化成雷诺家族的徽章图样。金属特有的质感不同於原蓝se图腾,随光投s的角度呈现些微不同的se泽,增添了其神秘特质。

「对雷诺家族来说,他们该huax思的的确不是这些机械方面的小事,他们拥有掌管帕特皮诺大陆的重要职责,贺普学院只是让他们权力更正当的一个跳板而已。所以才会有中央机构的诞生,聘雇家族内外的专业人士,在卡凯斯?雷诺博士的带领下,为家族做出贡献。」凯特司将两枚瓷杯放到桌上,并不急着坐下,而是维持手撑着桌面的姿势,俯视巴尔札克。

「但却也越来越多平民效法这个方式,藉由表面的练习挤入贺普学院,所以我不得不因为他们的愚笨,而降低我课程的难度,毕竟什麽都不懂的杂碎可是很容易造成实验t失败的。」

「三年前中央机构那场爆炸,起因便是一位资质平庸的平民误算了增压的数字,害得卡凯斯毕生的心血毁了大半。也就是这件事情让我们意识到,由目前管道招募的人员是多麽危险。」

听着凯特司越来越深入的言论,使巴尔札克不安地搅起指头,神情上虽然十分镇定,但思绪却早已混乱成泥。凯特司这番言论究竟是威胁,还是打定结束谈话後就要将他灭口了呢?

这时桌上仪器中的水充满了右侧铁器,使仪器因重量而完全提起左侧的铁器,随这个动作牵动安置在下方的机关,弹起圆形盖子将火焰盖起。

清脆的金属碰击声彷佛一个开关,凯特司应声半跪在巴尔札克面前,变了se的水回流同时,那张严肃的脸竟浮现出笑容,并激动地握上了他的手。

「巴尔札克,你技术考制作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令我印象深刻。与那些模组完全不同,你做的机械是活的,而且经过设计与思考,最令我惊yan的是维修蒸气车的项目,明明只须修复坏掉的汽缸,而你藉由坏掉的部分改变了他的加压模式,这样修复後不只效率更好,也能更有效减少燃料消耗。」

「谢谢教授。」巴尔札克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视线对上凯特司充满期待的眼神,老实说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能祈祷自己的笑容并没有看上去很尴尬。

「我从不说客套的,巴尔札克同学,你的确令人充满期待。毕业後,有没有兴趣到中央机构工作?」

巴尔札克犹豫了半刻,没有肯定,只是眨了眨眼,回望着那双因期待而闪烁的双眼。

中央机构。

如果罗伯特也在这里,一定会替他应下,并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但此时的巴尔札克却却步了,机会来得太过突然,而他清楚明白自己并未做好准备。

「如果你有意愿,我能先安排你进入实习部门,跟着前辈们先习惯环境。」

巴尔札克咽下因紧张而过份分泌的唾ye,勉强地挤出回应:「请教授容我再考虑。」

「我知道年轻人难免会紧张,可别因此放弃这次机会了,我很看好你。」

凯特司郑重地拍了下巴尔札克的手背,站起理了理衣袍,恢复了以往沉稳严肃的模样,并从办公桌下的ch0u屉内拿出一双纯白手套戴上。随後他转开仪器左侧上方的小孔,浓厚的茶香随蒸气挣扎而出,在蒸气放出的同时擦拭瓷杯,之後拧开下方的水龙头,倒了两杯茶并将一杯递给巴尔札克。

「喝点茶再走吧,这可是jg心栽培过的茶叶。」

「谢谢教授。」

巴尔札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镇定的把茶喝完,高级烘焙茶叶冲泡的味道在舌尖轻抚而过,然而被繁杂思绪g扰的他如失去了味觉,匆匆将茶咽入喉中,便扯了个藉口离去。

中央机构的实习。

明明是梦寐以求的机会,巴尔札克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

在巴尔札克还为未能得知罗伯特动向而烦闷不平的同时,维德尔接过徽章,随意地翻看了表面後,在他们的视线下直接将东西往木桌敲去。

jg准拿捏的力道使徽章仅裂出了几条痕迹,却像蛋壳一样轻易便能剥离,而木桌在撞击之下仍是完好如初。他挑开零件的残骸,推了推眼镜便开始观察。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随兴阿,维德尔。」罗伯特抚着下巴,饶富意味地看着维德尔的举动。

「我知道您已经仿造好了,反正最後都会销毁,这样也省得麻烦。」维德尔说罢,开始专心地研究那片残骸中的零件,最终将注意力放到一块银se的东西上,亦是当初巴尔札克他们俩猜测用为感应的材料。「您是想要询问这个,对吧?」

「我猜这上头可能运用了点炼金术的材料辅助,但我对这方面并不是很熟悉,所以打算去找个故人,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吗?」

「那个人吗?」维德尔仰头,手扶着下巴思索貌,两颗紫se的大眼眨呀眨,眼瞳中闪烁过一些零碎地亮点,随後又恢复成原先的纯紫se。「他最後出现的地方是东区边界,确切位置我不清楚,暂时无法联系上。」

被放置在一旁的巴尔札克紧盯着维德尔的双眼,从前他就觉得这双眼睛中藏着秘密。就像这一间充满神秘玩物的杂货铺一样,连同维德尔这个人,尽管他身为常客,却仍是无法了解多少,反倒一举一动全被对方看透。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那个人在近几日会带着惊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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