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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回笼觉

 

在床上半梦不醒地躺着,大早上万籁俱寂,唐念安耳畔忽然听见了一点门锁的声音。

他从小耳朵就特别灵,再小一点的时候,家里还是普通门锁,甚至能听出来外面是谁拿出了钥匙来开门,后来换了电子锁,就不太能分清是谁回家了。

但这下还是能隐约听出来,好像是隔壁家门锁的动静。

应该是葛菁阿姨。

葛菁是位钢琴老师,最近带的学生是早上这个时间段,每天都出门很早。

唐念安又昏昏欲睡了一会儿,脑子里是乱七八糟的“一米五一米八”,还有昨天没有搭理严子轶半点的微信消息栏。

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烦躁地坐起身来,揉了揉一头乱发。

而后半眯着眼睛、踩着拖鞋,脚步凌乱地往门口去。

两家离得很近,一个单元、一层楼、上了电梯还要往一个方向拐,就连放在门外的鞋柜都是挨在一起的。

唐念安伸手去按严家电子门锁,“滴”的一声,门开了。

严子轶听见声响,还以为葛菁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走出房间去看,结果一推开房门,就是一个软软暖暖的身体扑了过来。

严子轶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把人接进了怀里。

“严子轶……”唐念安含含糊糊地喊他,“我困……”

然后搂着人的脖子,小下巴搭进颈窝,湿热的呼吸尽数喷在他的耳根,耍赖一般,软着腿就不想再支力了,没骨头似的往他怀里直滩。

严子轶哭笑不得,微微蹲下一点,手臂发力,把他整个人捞着屁股抱了起来。

唐念安稳稳地落在他怀里,真直接一闭眼就又睡过去了。

严子轶抱着他回到床上,清晨空调已经定时关闭了,房间里却还是冷飕飕的。

薄被轻掩,唐念安熟练地往严子轶怀里钻,一条腿缠着他的小腿,另一条腿横搭着他的腰,呼吸清浅均匀。

严子轶垂眸看了他半晌,胳膊搂住他的腰,闭上眼睛也跟着睡了。

唐念安从小就没学会一个人睡觉。

10岁之前是外婆陪着他睡的,后来他的小表妹出生了,外婆觉得安安也带大了,女儿工作没那么忙了,就回老家带小外孙女了。

外婆回家的那天,唐念安又想外婆、又不敢睡觉,在床上闷声哭了半晚上。

隔壁卧房窗户跟他卧房窗户直成90°角的严子轶听他哭了半个晚上,敲了敲窗户,喊他过来睡觉。

然后第二天真的是给唐家吓了一跳,林月雅大早上起来,发现儿子小床乱成一团,一摸被窝冰凉,整个人魂都要没了,哆哆嗦嗦地给老公打电话说儿子不见了,吓得唐驰赶飞机半路直接杀回家。

又是联系物业,又是要调监控,隔壁严家被他们这么一惊动,葛菁也吓得不轻,一边安慰林月雅一边让老公帮忙去看监控。

结果一通人仰马翻,走廊监控从前一天晚上查起,正看见小唐自己推开家门走出来,林月雅脑子里闪过了一万个安安要离家出走的原因,再接着一看,小唐一拐弯,边上的小严打开家门,他就这么悄手悄脚地进了严家。

林月雅:……

葛菁:?

几个大人也悄手悄脚地走到严子轶卧室边,动作轻轻地打开了门。

两个小朋友抱在一起,小手压着小肚子,小脑袋抵着小胳膊,睡得安稳恬静。

门又轻轻地关上。

林月雅坐在地板上,抱着葛菁“哇”地一声就哭了,抽抽搭搭地抹眼泪:“吓死我了呜呜呜……”

这场乌龙之后,两家再也没有因为哪天晚上睡着睡着小孩儿不见了急过。

反正不是在你家,就是在我家,一找一个准。

一个回笼觉睡得神清气爽。

唐念安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把脸埋进枕头这边闻闻、那边嗅嗅。

是严子轶洗发水的味道,薄荷海盐。

嘿嘿,香香凉凉的,好闻。

严子轶靠在门边上看他小狗打滚,声音也是凉凉的:“今天你给我铺床。”

唐念安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铺就铺。”

然后翻天覆地一通抖弄折叠,扬着眉毛踢踏着拖鞋去洗漱。

严子轶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去整理歪七扭八的床铺。

这个暑假,没有作业,没有烦恼,除了无所事事、还是无所事事。

刚放假两家就出去旅游了一趟,现在瘫在家里,连再出门的欲望都没有,唐念安每天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看严子轶、被严子轶看。

吃完早中饭,两人靠在沙发上,唐念安枕着严子轶的大腿玩手机。

严子轶在看书,很不客气地用他的脑袋来架书,然后没一会儿书角就把他白生生的额头压出了一个红印。

怎么就那么娇气。

严子轶无奈地抬起书,按着那个小红印揉了揉。

唐念安倒是没啥感觉,戳着手机跟人聊天,然后语气忽然有点兴奋:“严子轶!小晨爷爷家猫生了!”

严子轶:……

严子轶:“小晨是谁?”

“哎呀,就是小时候一起在小公园里玩的呀!”他一挺腰坐了起来,“他爷爷奶奶家就在我们对面7栋3楼,你忘了,每次放暑假他都会来这里住,老跟我们玩儿的!”

“哦。”严子轶的声音凉凉的,“不记得了。”

唐念安狂拍他的腿:“走走走,起来了!”

严子轶把书又翻了一页:“干什么?”

“去看猫呀!”唐念安道,“就在对面7栋3楼……”

“不去。”严子轶淡淡道,“你自己去吧。”

唐念安懵懵地眨了下眼。

“好可爱啊……”

唐念安蹲在一个纸箱子外面,看着里面的四只小奶猫流口水。

又肥又美的大布偶皮毛油光水亮,眼睛碧蓝,懒洋洋地舔着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崽儿,警惕地抬眼看面前陌生的气息。

唐念安“嘿嘿”笑:“我不摸,我不摸你的崽崽,别怕,我就看看。”

小晨走到他身边蹲下,大布偶警惕的眼神就变了,嗲嗲地“喵~”了一声,看小晨徒手抓起一只崽,也没半点动静。

“可爱吧。”小晨把小奶猫放在手掌心,给唐念安看,“想摸?”

唐念安眼巴巴地羡慕嫉妒恨,但也懂点规矩,知道给小奶猫染上陌生人的味道会被母猫嫌弃,连忙摇手:“不摸不摸,你别勾引我了。”

小晨托着小奶猫一通吸,才心满意足地放回了母猫窝里。

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问:“严子轶呢?你俩不总一块儿吗?”

唐念安想着出门前严子轶还稳坐在沙发上,动都没动一下,憋了憋嘴:“他猪精转世,懒得不想动。”

小晨乐得一个仰倒。

“你去哪个高中了啊?”

“附中。”

“牛逼,那他肯定也是。”

“……怎么就肯定了……你呢?”

“没你们考得好,一中。”

“那也很好了。”

“哎,就是远了点。”小晨叹了口气,“还是你俩好,到哪儿都搁一起,我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们玩什么游戏,你俩都要一组。”

唐念安昨天才梦到点小时候的事情,模模糊糊的,下意识反问:“有吗?”

“有啊。”小晨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哎哟那叫一个……”

他在唐念安的死亡目光下愣是没敢把“胖”给说出来,丢过去了一个“反正你自己有数”的目光,“嘿嘿”笑了下:“我们都不喜欢跟你一组,哎你别瞪我,就你那小短腿。”

“但是严子轶又只跟你一组,所以我们真是一边痛苦一边爽。”

唐念安不情不愿地哼唧两声。

小晨爷爷奶奶看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坐在猫窝边忆往昔峥嵘岁月,开口“想当年”,闭口“那时候”,乐不可支。

唐念安有点猫毛过敏,但实在是喜欢猫,经常带着口罩去猫咖,主打一个死了都要爱。

但布偶这种大型长毛猫真的恐怖,还没呆半个小时,也没上手摸,光是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毛毛,唐念安就开始打喷嚏了,喉头肿痒,眼含热泪。

小晨吓了一跳,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抗过敏药,唐念安抹掉眼尾的泪水,没所谓地摇了摇手:“没事,那我先走了,只要没猫在,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小晨一脸敬佩:“猫听了都感动哭了。”

他把唐念安送出去,爷爷奶奶还客气地想多留他一会儿,听他说对猫过敏,也不好留了。

奶奶抓了桌上的小橘子往他手里塞:“老家送来的,尝尝。”

唐念安还想礼貌性地推拒两下,回头就对上了小晨无声夸张的口型:

【巨——酸——】

他闷笑一声,顺从地接过了两枚小橘子,脆生生道:“谢谢奶奶。”

然后在小晨感动的“谢谢兄弟”眼神中走了。

烈日当头晒,正午连个树荫都没有,唐念安快步窜回家,还是出了些隐隐的汗。

他在玄关换鞋,余光瞥见严子轶还坐在沙发上看书,动作都没变一下,不由得憋了憋嘴。

“我回来了。”

“嗯。”严子轶像是没在意他,随声回应。

唐念安蹬蹬蹬跑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盐汽水,拧开盖子猛灌了几口,只感觉浑身毛孔都舒张开了,满足地打了个清凉的气嗝。

然后慢悠悠地晃去洗漱台,用凉水揉湿毛巾,擦了擦额前后背的汗,又洗了把手。

家里回荡着他制造出来的各种动静,严子轶手指抚摸着书页,几不可见地微微勾了下唇角。

唐念安又甩着手上的水珠啪叽啪叽地回到了严子轶身边。

沙发前有座玻璃小茶几,唐念安蹲在茶几边上,掏出小橘子开始剥,一边絮絮叨叨地跟他说刚才看到的猫猫、说小晨、说小晨他爷爷奶奶……

严子轶抬眼看他。

唐念安剥橘子的方式不太一样。

他喜欢从微陷的橘子底部掐出一个口,然后绕“s”形剥。

就像是削苹果皮一样,最后能剥出来一整长条。

是严子轶教的。

唐念安小时候实在被外婆养得娇娇贵贵,连水果都不会啃,全是外婆给他打成了果泥,然后抱着小碗吃,还以为全天下的水果都是果泥样。

外婆陪他们去楼下小公园玩时,给他们带了小橘子吃,安安也只会等在外婆身边,殷殷地看着。

小严从小早慧,他知道不能置喙别家长辈的事情,却总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只唤道:“安安,看我。”

然后从橘子底端微陷的果皮处掐了一个口,一圈一圈绕着剥,最后剥出了一整条漂亮的s形橘子皮。

小唐眼睛都睁大了:“严子轶!你好厉害!”兴致勃勃地去拿外婆手中的小橘子,“我也要玩!”

他磕磕绊绊地剥出了这里缺一角、那里缺一块的s形橘子皮,兴奋地小脸都红了。

小严很欣慰,笨蛋安安今天又学会了一个新技能。

然后就见小唐举着被橘子汁染黄的小爪子,捧着橘子瓣送到他面前,眼睛亮亮的:“给你!”

“……嗯?”小严愣了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剥橘子!”小唐笑眯眯的,把橘子瓣喂到他嘴边,“严子轶,给你吃。”

小严被塞了一嘴酸甜的汁水,微凉的橘子果肉在齿间爆开。

小唐满意地笑了,又窝进外婆怀里,给外婆喂橘子瓣吃,嘴甜橘子甜,把外婆哄得眼尾笑纹弯弯。

那时候的小严慢慢地嚼着橘子肉,想。

没办法,安安就算是个笨蛋,也真的很可爱。

现在的唐念安已经能剥出非常完美的“s”形橘子皮了。

他把橘子瓣放进小碗里,洗干净手上黏黏的汁水,用小银叉戳了一瓣喂到严子轶嘴边,笑眯眯的模样一如幼年。

“严子轶,给你吃。”

严子轶微微张开嘴,咬住了那一口橘子瓣。

唐念安就憋不住了,“噗”的一下笑出声,眼眸里是蔫坏蔫坏的晶亮:“甜不甜呀~”

严子轶望着他得意的笑颜,忽然伸手扯住他的手腕,翻身往自己身下一压。

“呀!”唐念安惊叫,却还来不及挣扎,就被人咬住了嘴唇。

“你尝尝呢?”严子轶濯洗般的黑瞳锁住他,轻笑了下。

“甜吗?”

酸的人牙都要软了。

唐念安下意识地就想要把口中的橘子瓣吐出来,却被人捏着下巴,舌尖不容拒绝地探入唇齿。

柔软微凉的果肉在唇齿交融间被碾碎,酸涩的汁水淋漓炸开在舌尖味蕾上,唐念安连眼泪都被刺激出来了,狼狈地咳呛着把橘子肉往外抵。

他特别不耐酸,平日醋都沾不了两滴。

严子轶看着唐念安皱起的小包子脸,慢悠悠地从他口中卷过橘子瓣咽下,含着他的唇瓣安抚舔舐。

“呜……”唐念安伸手锤严子轶的肩膀,把自己眼角猝出来的泪珠抹掉,咕哝开口,“你欺负人……”

到底是谁先使坏的?

严子轶亲了亲他的唇瓣,只是“嗯”了一声。

他低下头,唇瓣蹭着唐念安肉嘟嘟的唇瓣,舌尖把圆润的唇珠拨来抿去,舔得湿漉娇艳,而后又慢慢地吻了进去。

刚刚的橘子瓣太酸了,舌下分泌了大量的唾液,现在仿佛连津液都是甜的,唐念安刚开始还有些委屈,被严子轶哄着吻了吻,就又软乎乎地没了脾气。

然后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就覆了过来,从他的侧脸、轻轻抚上鼻尖、勾着他的眼镜摘下。

唐念安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离开了眼镜,他的世界瞬间一片模糊。

呼吸是模糊的,光线是模糊的,温度也是模糊的。

只有严子轶。

只有眼前的严子轶仍然那么清晰,清晰到能细细描绘出他薄冷的眼褶、浓得像深潭一般的黑瞳。

唐念安一时有些怔忪。

喧嚣的蝉鸣在窗外与空调轰鸣交融,屋内明明隔绝了炎日燥风,却不知为何,仍然热得人口干舌燥。

沙发上,细细的唇舌水渍声作响。

唐念安皮肤白,一红就特别明显,无论是晒得、还是羞得,连着耳廓到耳垂,都红得要命。

严子轶特别喜欢在亲他的时候捏他的小耳垂,肉肉的,很舒服。

可是稍稍一揉,唐念安耳朵就烧得更难受,呜呜咽咽地扭着不给他捏。

于是手指辗转到了丰润水盈的唇瓣上,严子轶偏头含住他的耳垂,在齿间细细吮咬。

呼吸搔在颈间酥酥麻麻的痒,唐念安笑着直缩脖子,歪着脑袋蹭他。

“严子轶~”语气绵软又亲昵。

“嗯。”

少年声音懒洋洋的,飘进耳蜗里,唐念安整个人都颤了下。

他小声道:“严子轶,你叫得好色。”

耳畔的动作顿了下,而后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酥酥的轻哑声:“我叫什么了?”

呜……

唐念安腰间又软了下。

他偷摸摸地去按自己腰间的痒痒肉,想让它别再动不动就麻麻痒痒,搞得他怪怪的。

“好嘛。”他憋了憋嘴,“你没叫。”

“那就是你整个人都色色的。”

严子轶不置可否,手指从唐念安的衣摆探进去,细细摩挲他腰间的软肉。

唐念安刚还想自己挠挠呢,这下严子轶帮他摸了,他乐得自在,却不知道为什么,严子轶越摸他越奇怪,声音都有点发抖了。

“你别……”他咽了下口水,“别这么摸我。”

“嗯。”严子轶低声应,“那怎么摸。”

唐念安只觉得飘飘悠悠的抚摸像是引燃的絮绒,要在他身体里烧出一把火来,咬了咬唇瓣,颤声道:“你,重一点摸呢?”

严子轶喉结轻滚,忍不住喊他:“安安。”

“唔?”

眼前微微一花,严子轶抱着他坐了起来,膝盖抵在他双腿之间,唐念安都不知怎么的,就直接跨坐在了严子轶大腿上。

他还来不及惊呼,两人就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了一起,胸腹依着胸腹,就连腹下的灼热也贴在了一起。

唐念安顿时大窘,手忙脚乱地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可是跪坐在沙发上的两条腿软踏踏的根本使不上力,反而更向严子轶怀中撞了进去。

他刚出门穿的是很宽松的运动短裤,裤筒空荡荡的,严子轶滚烫的手就这么贴着他的大腿钻了进去,准确地覆上了腿间的一团硬热。

“——唔!!”唐念安脸上烧得灼烫,在他怀里挣动起来,严子轶却淡定地箍着他的腰,捏了捏手心的勃起,很轻地笑了下。

“谁色?”

又来了。这种声音。

唐念安瞬间又软了腰。

呜呜,严子轶犯规。

少年的身体挺拔坚实,肩膀宽阔,小臂有力,眉眼轮廓渐深,不知什么时候褪去了幼时的柔软。

唐念安茫茫然地像是要溺进严子轶的眼瞳中,伸手扶着他的肩膀,不知不觉慢吞吞地抚摸了下去。

手底是肌肉用力时绷起的弧度,杂糅了青涩与成熟,裹挟着蓬勃的朝气,唐念安感受着那柔韧有弹性的起伏,脑袋里一片晕乎乎。

梦中的三头身小严还历历在目,粉粉嫩嫩的小团子,软颊一戳一个坑,总是绷着的小脸因为反差而更加可爱。

唐念安分明记得,那时候葛菁阿姨每次一喊他“严小宝”,就会把人逗得鼓起腮帮子,奶声奶气地严肃纠正“妈妈不许这么喊我”,可葛菁总乐此不疲。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葛菁不再喊“严小宝”了呢?

唐念安一口咬住严子轶的肩头,发出闷闷的哼吟。

严子轶偏头亲吻他汗湿的鬓角,咬着他腮边软肉用舌尖轻轻舔舐:“还要再重一点吗?”

修长灵活的手指圈住肉茎上下起伏,一边撸动一边旋转着安抚肿胀的龟头,裂口处溢出汩汩清液,顺着浅沟直往下流,把指缝浸得湿漉漉,水渍飞溅,裤子里一片黏腻腥膻。

“哼……嗯——!!!”

唐念安眼皮都泛了粉,把滚烫的脸埋进严子轶的颈窝,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身体里情潮奔涌,好像只要一松手,他就要被翻腾不息的快感抛起甩飞。

“严子轶……呜……”他咬着严子轶的锁骨,手指痉挛地揪着他后背的衣服。

“嗯。”

严子轶低低地应他,指尖捻弄着细嫩的马眼,又把整个龟头包进掌心搓揉。

唐念安整个人越滩越软,呼吸沉重。

严子轶含着他的耳垂咬,轻声问他:“要不要拿出来?”

“不要!呜——”唐念安死死地闭着眼睛,羞愤地往他怀里钻,性器却勃然跳动着,几乎隔着布料戳到他的小腹上,“我不要看,呜呜……”

“好,不看。”严子轶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吻了下他的耳根,“裤子弄脏了怎么办?”

射精感愈发浓重,唐念安忍不住扭腰挺胯往他手心里撞,抬起头,眼尾都被快感逼得通红,他恶狠狠地一口咬住了严子轶的嘴唇。

“嘶——”严子轶轻轻抽气。

下一秒,烫红的性器捺不住地抖动起来,他了然地用力在手中挤压套弄,微凉的液体顿时溅满了手心。

唐念安气喘吁吁地吮着他被咬破的唇角,明明是在泄愤,尾音却像是甩出了一枚小钩子,甜得要命。

“脏了你给我洗呐!!!”

严子轶抬眸看他,他的眸色特别深,深得仿佛没有一点杂念,认真看着人的时候会有一种专注到吓人的威迫。

可是唐念安没有这种感觉,他的视线迷蒙模糊,严子轶深邃的目光反而会让他有很微妙的安全感。

于是两人又吻到一起去了。

唐念安搂着严子轶的脖子,手指插在他的发间,咬着他的下唇吸,舔刚刚咬破的那个小口子,涩涩的。

他心里有点别扭了,小声问:“疼吗?”

严子轶哑声开口:“你再咬一口看看?”

唐念安噘嘴哼了声,从他的唇角吻到颌线,软软的嘴唇蹭着少年青涩凸起的喉结,撒娇似的,很轻地咬了一下。

“咬就咬。”

临近傍晚,一天的暑气渐渐消退。

葛菁结课回家。

推开门就是沁人的空调凉气,她不由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换鞋扔包,转眼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坐在沙发上,捧着本书,安安静静地看。

臭小子,老妈回来了都不笑一下的。

她哼了一声,刚准备问唐小贝人呢,就看见l型的沙发上,严子轶靠坐着一条,唐念安躺着另一条、枕着严子轶的大腿,睡得恬静安稳。

葛菁一下子放缓了呼吸,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蹲下看着唐念安的睡颜。

小胖墩愈发抽条,落进看着他长大的家长眼中,简直已经瘦到可怜了,只有两颊上还有一点珍贵的软肉,唇瓣翘翘的,天然带笑的模样。

葛菁用手戳了戳他的小肉脸,一脸迷之慈祥。

再抬头看她儿子,还是一脸没什么表情的冷淡。

葛菁叹了口气,非常遗憾。

“贝崽要是我们家的就好了。”

而后起身,懒得问她儿子晚上想吃什么了,老娘做什么你就吃什么吧。

严子轶偏头垂眸。

唐念安睡得小脸粉润,呼吸绵长,睫毛在面上投下一点扇形的阴影。

他伸手,很轻地摸了下他的睫毛。

唐念安睡得沉,颤都没颤一下。

严子轶安静地看了他很久,忽然轻轻地“嗯”了一下。

像是在应和什么。

又像是在承诺什么。

八月下旬。

阳光眩目,芙蓉团簇。

林月雅给唐念安整理着行李,忧心忡忡:“这么大太阳,军训一个星期,不把你皮给晒塌了啊?”

唐念安趴在阳台上看妈妈早上收进家里避日浇水的盆栽,不甚在意地哼了一声。

“哪有那么娇气。”唐驰大手招招,“儿啊,过来。”

唐念安一个飞扑,咣叽砸进老爸怀里。

唐驰毫不客气地捧着儿子的小脸一顿蹭:“好!老爸的皮糙肉厚借你两天!”

唐念安被他隐隐的胡渣刮得龇牙咧嘴,殷殷问:“老爸,我军训回来你还在家吗?”

“必须在。”唐驰捏了捏他的小肉脸,还是忍不住坏笑起来,“得看看我们宝贝肉肉被晒成个什么黑炭样哈哈哈哈哈!”

唐念安很不满地大声哼了下,却还是咧开了个笑。

他嫌弃地推开老爸的脸,又回阳台看妈咪养的花了。

楼房这角的构造呈现一个“凹”字,他的卧室窗户在凹进去的地方,左边是严子轶的卧室窗户,右边就是妈咪养花的阳台一侧。

所以站在阳台,他能直看进对面严子轶的卧室。

——虽然还隔着窗帘。

对面大概也在收拾行李,他好像听见了葛菁阿姨的声音。

于是打开窗户,热气腾得一下熏进了家里,他大声喊:“严——子——轶——”

几秒过后,对面拉开了隔热窗帘,严子轶看见了一张在阳光下热粉粉的小脸。

他打开窗户,微蹙眉:“你热不热?”

唐念安嘻嘻一笑,小手向他一挥。

一道红色的影子凌空划过,但没什么重量,飘飘悠悠地从半空落了下去。

火红的一朵木芙蓉。

“可恶!”唐念安握拳,偷偷摸摸地又揪了一朵花苞,蓄力往对面一扔。

“唐念安!!!”

林月雅的声音蓦然从他卧室飘出来,漂亮妈咪的眼睛里燃了熊熊烈火。

“你糟蹋我的花是不是好歹也避着我一点!!”

“啊啊啊啊我忘啦!”

唐念安吓得一声尖叫,“哐当”一声关上窗户,反身嚎:“老爸救命——”

严子轶看着对面的热闹,连葛菁也凑在他身后直笑。

然后再一次感叹:“贝贝要是我们家的就好了。”

严子轶抬眼望着对面台架上的盆栽。

热烈的木芙蓉丰姿艳冶,摇曳生辉。

他幽黑的瞳孔里不知什么时候泛了笑,很轻地又应了一声。

“嗯。”

附中每年军训都固定拉去郊区的励学基地,先在学校集合,公告栏上贴出了军训的连队分配,等在操场上集合完毕,就坐大巴一队一队拉走。

早在暑假同学们就已经又是论坛又是qq群加了一大把好友,现下简直就是大型网友面基现场,同一个集团初中分部、相熟课外补习班、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的,热热闹闹地早就打成了一片。

唐念安也在这片热闹的海潮里,像是小鱼儿一样钻来钻去,谁来都能搭上两句,如鱼得水。

只不过最后总归还是晃晃悠悠地往他所在的连队后排去。

碧茵草坪,蓝天白云。

两个同款行李箱边上,男生挺拔的身影悠然站立,简单宽松的白t黑裤,额前压着白色棒球帽,干净俊秀。

像是在沸腾砂砾间的一捧清凉水钻,不觉之间吸引了好多若有似无的目光。

唐念安也在这一众目光中,忍不住多看了严子轶两眼,才两步迈到他身边,“锵锵”,把手中的盐汽水贴在了他的脸上。

严子轶看了他一眼,接过盐汽水,伸手拧开,又递回给他。

唐念安摇了摇手:“给你买的,热不热?”

严子轶看着他微微有些干燥的唇瓣,握着汽水,依然凑到他唇边。

站在他们前面的男生嚼着泡泡糖,忍不住瞥过来一眼两眼,看了他们好几次,暗自嘀咕。

这戴帽子的兄弟端着高冷范儿在这儿站这么半天,人好帅,气质好逼,他还以为是在钓妹子呢。

结果竟然凑上来了个男的?

于是唐念安在那男生自以为很隐晦的目光下,不好意思并没有地微微抬起头,就着严子轶的手抿了一口盐汽水。

柠檬清凉,碳酸涌动。

是夏天的味道。

到了励学基地,先分配整理宿舍,换好迷彩服,然后再去食堂用午饭。

宿舍挺大的,一屋子八个人,四架双人床,都贴着墙排列,中间是一片儿空地。

唐念安还是第一次看集体宿舍,新奇地要命,拽着严子轶的手说要选他上铺的床,严子轶淡声道:“嗯,别睡塌了砸到我就行。”

把唐念安气得跺脚,他又悠悠然去洗了抹布,把上下床沿、唐念安爬上床铺要踩的栏杆,都擦得干干净净。

嚼泡泡糖的男生也一个宿舍,在一旁看他们斗嘴,一边铺自己的床一边默默心道。

哦……原来帽子哥叫严子轶。

帅哥好像又不逼王了,跟他朋友在一起时,两人都跟小学鸡一样。

唐念安去宿舍门边拿扫把,路过男生的时候,男生刚好吹了一个泡泡,“噗”的一下炸开,给唐念安惊了一个小激灵,下意识望向男生,而后向他弯眼笑了下。

“你吹得好大哦~”

他从小就嘴甜,跟人打招呼都带着笑,看上去甜滋滋的。

泡泡糖炸开在嘴边,梁昕愣了下,唐念安却已经“蹬蹬”去拿了扫把开始清理地面,好像只是一句顺嘴溜,半点没放心上的样子。

梁昕舔了舔嘴唇,把泡泡糖又卷进了口中,抬眼却对上了帽子哥没什么情绪望过来的眼神。

他有些没看懂这个眼神,却想着刚才那个弯弯的笑眼,看的人心情都明媚了起来。

真是个性格好好的同学啊。

难怪帽子哥对他都不会板着脸。

他这么想着,然后礼貌地也给严子轶回了个爽朗的笑回去。

发的迷彩服摸上去有点糙,暗绿纹路的布料,外套裤子帽子俱全,质量就堪堪说得过去,鞋子倒是可以直接穿自己的。

换迷彩服的时候,一屋子的男生,都不客气地脱了自己的衣服,直接套上外套。

唐念安刚打算掀衣服,就被严子轶按住了手。

“干嘛。”他撅了噘嘴,还有点赌气。

“披外面,别空穿。”严子轶道。

“我就不。”唐念安作势又要掀衣角,纯跟他对着干。

严子轶的声音却冷了下来:“唐念安。”

宿舍里其他舍友都没忍住偷偷看他们。

梁昕咬着泡泡糖愣是把一口气憋了回去。

唐念安一个激灵。

就是,多年以来的心得告诉他,当严子轶喊他大名的时候,他最好乖一点……

“哦……”他憋屈地小声咕哝,“你凶我干嘛……穿两件不热死我啊……”

见他乖乖地在短袖内衬外披上了迷彩服,严子轶才终于软了点神色,安抚似的按了按他的脑袋,缓声道:“衣服摸上去太粗了,又没洗过,你会过敏。”

唐念安腮帮子鼓了鼓,不说话了。

午后正式开始军训。

教官们让他们按身高站好阵队,从最简单的站军姿开始,而后就是报数、看齐、稍息立正。

都是一群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崽子,教官下手也不狠,半个多小时就整体挪到树荫下休息一会儿,对男生的要求比对女生的要求严格些。

但哪怕这样,隔壁场地还有女生喊了报告,声音弱弱地说头晕。

那边带女生阵队的教官头痛,无奈地挥了挥手:“边上休息。”

动静传到男生队列这里,教官看着他们的眼神更不善了。

唐念安从小皮肤就细嫩,小胖子一身白白软软的,林月雅一边说外婆怎么这么惯孩子、一边又忍不住在他藕节似的胳膊上又亲又捏,喜欢得不得了。

不过也确实敏感了点,太阳一晒就红,但凡哪儿磕一下,青紫起来都吓人得厉害。

他刚在宿舍里糊了满脸满脖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防晒霜,现下热是热,倒没什么晒疼的感觉。

这在太阳下寡站着,还没他大夏天跟严子轶小晨他们在小公园里撒欢来得野呢。

他小声在心里嘀咕,军训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结果,说什么来什么。

稍作休整后教官喊着口号带他们训练正步踏步,在这片小广场上反反复复踏了几个来回。

硬邦邦的水泥地,一脚跺下去脚底板都是麻的,没踏几步,唐念安就感觉后脚脖疼得要命。

他偷偷扭过身子低下脑袋一看。

“四排五号!”教官一声厉喝,“做什么小动作!不知道打报告吗!”

严子轶站在最后第六排,闻声眼帘轻抬,动作沉稳静止,只清凌凌的眼眸望向唐念安。

唐念安绝望地一闭眼,大喊:“报告!”

“说!”

“报告教官!我受伤了!”

他们的教官也开始头痛了。

夏天袜子沿口不高,刚刚好掐在踝骨上,轻轻勒了一圈,往上卷起裤脚,就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脚腕。

正常走路的时候当然没什么问题,正步一踏,袜子就被刮下去了,包不住皮肤,后脚脖在鞋帮上磨塌了一层皮,正红红肿肿地渗出血丝。

唐念安心虚,仿佛都能看见教官脸上的无语。

“还能走吗?”教官粗声粗气的,但到底不磋磨人,“从训练场南口出去,沿着路一直走就是医务室。”

天气炎热,磨破的位置不好,总不免在行动中被蹭到,愈发火辣,唐念安把袜子边卷下去不压着伤口,还想直接把鞋帮踩下去,然而林月雅给他准备的这双运动鞋很硬挺,后帮专为保护脚踝防崴伤的,根本按都按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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