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带走小说
求带走小说 > 悠久记忆 第三卷 宿命的邂逅与重逢 > 第一章宿命的邂逅02无言的芥蒂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一章宿命的邂逅02无言的芥蒂

 

沐浴在晨曦下的什纳利尔尽显恬淡,与环抱这座小城的群山一样尚未完全脱离梦境。

偶尔几缕静静升起的炊烟,温和地将早起人们腹中的yuwang撩拨起来。

然而,在名为「维斯的酒杯」这家旅馆中投宿的人们却并未能享受更多的宁静时光。

「呯——」

诅咒着那毫无礼仪与公德心可言的重重关门声,意识朦胧的客人们刚准备继续之前未尽的梦乡,却又被紧随而来的一阵急促脚步声所惊扰。

夺门而出的少nv在旅馆二楼的木质地板上飞奔,那急匆匆而过的步伐好似跳鼠,惹得楼下的客人一阵腹诽。

但那个声音很快便毫无徵兆地骤停下来。

迟疑地凝视着楼梯口,蹙着好看的双眉,刚才还满脸兴奋的蒂莎瞬间表情僵化,尚显sh润的双唇张开成一个不太规则的「o」字。

错愕表情正对的地方,那名引发少nv异常状态的罪魁祸首已然消失在楼梯尽头——那是有着一条蓝se马尾辫的男子身影。

水政……吗?

飞快闪过的念头让少nv哑然苦笑。

摇了摇头,拍了拍脸颊。

一定是睡模糊了!

那样清爽的背影,怎能麽可能是那个家伙嘛!

——毕竟,从来都一副邋遢模样的流浪汉可不会在一朝之内「弃暗投明」,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瞥,但显然jg心梳洗过的头发,完全没有少nv所熟悉的脏乱感。

绝对绝对不会是水政!

在心中如此断言的蒂莎重新恢复了气势,继续踏着「噔噔」的步子消失在走道尽头。

现在的确没有时间纠结这样的问题。

少nv之所以显出迫切的状态,还得从二十分钟前说起。

「咐——咐——」

原本以为是在做梦,听到了奇怪的发音,仿佛呀呀学语的孩子般,但又好似风声,配合着追捕野兽的梦境,倒是恰到好处地让人感到舒畅。

然而,这风实在诡异,不仅声音真真切切,连感觉也都真实无b——吹在蒂莎的脸上时,竟能感到些许温热。

强迫自己的大脑从浓浓的睡意中苏醒。

猛一睁眼,一双陌生的橘se眼瞳赫然眼前,眸子中倒映着自己那愣神的惺忪睡脸,注意到刚才自己潜意识里所谓的风,正是从那桃红se的小嘴中发出的。

昨日被蒂莎所救的小nv孩正侧卧身边,不遗余力地对着自己说着什麽,然而,不知是在玩耍还是在恶作剧,那发音竟如风声一般,并且会附赠风的效果。

看样子,小nv孩还有点乐在其中。

「那个……你醒了吗?」

「咐——」

「你叫什麽名字?」

「咐——」

意义不明的回答,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像在交流的样子。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同伴们商量,於是少nv果断从床上跳下……

然而,走道尽头那扇被猛然推开的虚掩木门内,除了如少nv般纤弱的t0ngt外,竟未见到那个一定会有所抱怨的熟悉嘴脸。

「哇——啊啊啊——」

塞伊正近乎an0地站在床沿,看样子是准备换衣服,以至於完全未料到会有异x闯入的少年,一脸惊愕地尖叫起来,瞬间蹲下身子钻进被窝,只露出小小的脑袋。

「啊!抱歉抱歉!塞伊……我应该先敲门的……」

好在一瞬间并未看清楚任何不该看的部位,蒂莎略有心慌地迅速退出门去,关门的同时为自己的冒失道着歉。

红着脸赶紧穿上套了一半的宽松上衣,紫银头发的少年羞赧的样子完全就是nv孩子走光时的模样。

「蒂莎姐?怎麽啦?」重新由内而外地开门後,塞依问。

「唔……那孩子……她醒了!所以就想来找水政商量下。」

稍稍有些尴尬,少nv带着似有歉意的眼神抿出一丝苦笑。

「他没在麽?怎麽没看到水政?」

「原来是这样啊……她醒了吗?」

发出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回答,少年没有明显的惊讶表情,整了整x口稍微有些褶皱的灰se外衫,终於对少nv的疑问予以解答。

「啊……对了!你难道进门前没遇到他吗?」

「谁?」

「水政哥啊!」

「唉?怎会麽会?」

发出不置可否地惊叹,蒂莎对面前少年的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可是刚刚才出门的!说是要出去买些东西,就在你来之前没几分钟……」

果然——刚才看到的那个清爽背影就是水政吗……

那家伙可是一个随意、邋遢、吝啬到令人发指的流浪汉啊……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再一次的,少nv将心中忍不住升起的奇怪念头碾si在萌芽中。

「蒂莎姐……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吧!这样让她一个人呆在屋里也不太好吧!」

看着蒂莎稍稍愣神且有些古怪地像是在和什麽东西做斗争的表情,塞伊适时地提议。

「唔……好!塞伊说的对呢!」

放下无谓的犹豫,立刻做出回应的蒂莎拉上塞伊,很快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

进门的瞬间,正撞见披散着橘红se长发的nv孩在探索房间,她依旧穿着昨天从河中被捞起时的亚麻se长裙,站立的时候仿佛一件正常的衣服穿在了一个小侏儒的身上,只是非常不合衬地拖到了脚踝处。

因为被突然打扰,所以楚楚可怜的小脸稍显惊恐地望着推门而至的闯入者们。

「不冷吗?」

忍不住带着一丝责备之意,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很温柔,蒂莎快步冲上去,将小nv孩轻轻抱起,放回到床上,好让她那红肿的双脚远离冰凉的地面。

回到床上的nv孩显出仿佛小狗般受责駡的神情,眨着同样呈现出橘红se光泽的双眸,满脸无辜的样子,时而看看塞伊与蒂莎,时而看看自己两只光着的小脚丫。

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一连串并不算轻柔的举动给nv孩造成了某种困扰,蒂莎不好意思地0了0自己圆润小巧的耳垂,迟疑了片刻後,她将手掌轻轻地抚在小nv孩的头顶。

「那个……你叫什麽?可以告诉我们吗?」

拿出迄今为止自认为最有诚意的微笑,少nv开口问道。

然而nv孩的回应似乎b想像中还要费力。

在仅有一张床,一张方桌以及两张圆凳的房间里,沉默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有些难熬。

寂静中,塞伊也悄悄走到床边坐下。

nv孩始终低着头,长及小腿的橘se头发也散落下来,遮盖住脸上的表情,小手不停地r0ucu0着膝盖上的衣料,最终头也不抬地,她发出了声音。

「咐……咐、咐……嗯……」

「那个……咐什麽?」

「咐——咐——嗯——」

果然之前一直所说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吗?

风的声音?

但是好像又不太对……

蒂莎与塞伊面面相觑,确实以为自己听错了。

nv孩的发音着实奇怪,也许是因为在冰冷的河水中待得太久,导致感冒的缘故,鼻音浓重,所以听起来才嗡嗡的吗?

但是尽管如此推测,也还是不明白她究竟说的是什麽单词,如果nv孩可以自己解释写法,那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理解困难了。

不过显然这是一个不现实的假设。

「咐——嗯」

持续发音的nv孩抬起头来,似乎很努力地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两位旅行者。

再次与蒂莎对视了一眼,塞伊试探着发出相似的音节。

「你是叫……芙——恩?对吗?」

「芙——恩……」

确实听起来这一次像是与少年模拟的音节一模一样。

「芙——恩?」

「芙——恩!」

这次果然应该是没有听错了,至少在两位旅行者的耳中听起来,面前的橘红se头发的小家伙的确是叫「芙恩」无疑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蒂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她俯下身子,黑se的直发瞬间瀑布般倾泻下来,少nv看着nv孩似乎有些惶恐的小脸。

「嗯——芙恩!可以告诉我们,你是怎麽掉到那条河里的吗?」

这次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nv孩只是轻微地摇晃着橘红se的小脑袋。

「那——你的家在哪儿,知道吗?」

再一次地,芙恩摇了摇头。

失忆了?

还是说……因为岁数太小,完全不记得了?

总之,这是个糟糕的结果,最下下签的回答。

如此一来,可能要带着这个孩子一起上路。

等等……要带她一起上路的话……怎麽会?这不是……这不是非常非常的不好吗?让她也一起同行什麽的……

咬着右手修长的食指,塞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陌生nv孩,尽管不知道未来的旅程会发生些什麽,但少年心中总不自觉地有某种情绪在躁动不安,那是他之前从未t验过的情感。

蒂莎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仍在啃手指的塞伊,然後声音有些缓和。

「那麽……接下来——」

「咕咕咕……」

寂静的房间内瞬间充斥此起彼伏的抗议,那令人害臊的交响曲贸然打断蒂莎的所有言语,将人们的思绪也终止在半空中。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被推开的房门x1引了众人尴尬的目光,恐怕下一秒就会有人从床上蹦起来。

自大地提醒着屋内的三人,果然只要是生物都无法与之抗争的奇妙的「交响乐」,便是由他们的肚皮所发出的。

但是,进门的那个家伙解了围,不!应该说是恰到好处、恰逢时机地闯了进来——只是那副面孔实在是令人不由地要尖声惊叫。

「水、水政!?」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就以为撞见了鬼,尤因族少nv一下子从床上直起纤柔的身子。

「怎麽会是你?」

「喂喂喂!我说嘛……怎麽连塞伊都不在房间呢……原来都在你这里了!怎麽就不能是我?」

仍旧是那副慵懒的腔调,手捧着硕大的油纸袋,进门的男子招牌x地挠了挠後脑勺上苍蓝se的头发,只是这一次,那头原本蓬松淩乱,总显得营养不良的杂草堆,已经被jg心梳洗过,於是泛出油亮的光泽,那被规规整整梳成的马尾辫,仿佛宣誓新生一般,高傲地垂在了脑後。

然而,变化也不仅限於此。

从未见过水政像现在这般帅气的模样,更是因为那张变化更显着的正脸。

毕竟,那几簇一直让人匪夷所思生长繁茂的胡渣,忽然之间就不知消失到什麽地方去了,粗糙起皮的脸颊也被收拾得光滑亮洁。

已将几乎所有多余毛发都刮除的现在,无疑b起之前年轻了不止一星半点。

「水政哥!你回来了啊?」

相b起蒂莎,塞伊的表情倒是没太多变化,一定是出门前已经见过蓝发男子现在的装束。

发现屋内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自己身前,水政不由自主地歪了歪头,从怀中高举起油纸袋,在众人面前「哗啦哗啦」地晃了两三下,刚准备开口。

「咕咕咕咕……」

那阵迫不及的抗议声把他原本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呦呦呦!」

水政的声音透着gu酸溜溜的味道。

「我发现——我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嘛!咕咕小分队的各位成员,你们是不是应该列队欢迎我啊?」

毫无忌惮地肆意坏笑着,但却很乾脆地将那包东西抛向坐在床上的几人。

蒂莎略显不好意思地一伸胳膊,正好接住油纸袋,伸头看向里面,原来是面包——新鲜出炉泛着热气,那洋溢着油脂和小麦香气的结合t,几乎能让此刻的人们都失去理智。

闻着这样的味道,实在是种无法言语的美妙感觉。

又看了一眼帅气过头的蓝发男子,不由地抿嘴一笑。

好吧!

暂且收回之前两次不相信你会变成这样的想法……

这次就算是我迂腐过头了……

从蒂莎手中接过纸袋,塞伊拿出一根尚有余温的长棍,掰了一小节递给有些木讷的小nv孩。

「芙恩?来!」

尽管因为未知的原因有些抗拒那个陌生的孩子,但少年还是很礼节地招呼着小nv孩。

「这个是你的……快吃吧!」

呆呆地看着递至面前的面包,橘红头发的nv孩似乎并未理解塞伊的意思一般,并没有伸手去接塞伊手中的面包。

「芙恩?」

看了一眼犹豫中的nv孩,蒂莎轻唤了一句,从塞伊手中接过自己那份面包的同时,也将原本分给芙恩的那一份送到了nv孩的手中,然後握着她的小手将面包送到其嘴边,示意饥肠辘辘的nv孩吃面包。

然而芙恩并没能回应蒂莎,她手中的面包靠在嘴边後,只是迟疑地抬起闪着橘红se光泽的双眸,眨巴了几下,紧闭双唇,怯生生地看了看那名突然出现在屋内的高大魁梧的男子。

动物的本能——进食前是必须按照排位元顺序依次进行的。

本能地意识到身前的水政是处在最上位的家伙,更何况还是从他手中拿来的食物,没有他的允许,下下位的成员怎麽敢开吃呢?

果然是在害怕水政吗……

终於意识到原因的少nv转过身来,不过,显然事件的主角也发现了这一点。

「喂喂喂!你是叫芙恩,是吗?」

缓缓蹲下了身子,从头到脚扫了一眼坐在床沿上的小姑娘,蓝发男子的目光最後定格在她那闪着奇异光芒的头发上。

闪躲着水政投来的目光,芙恩并未作答。

「水——」

「瞧!没问题的!可好吃了!」

本想做些什麽避免那名粗心的同伴吓着芙恩,但显然蒂莎的动作慢了一步。

完全不考虑对方的感受,只遵从自己的意愿。

水政竟突然伸手,在小nv孩手中的面包上撕了一小块,然後直接放到了自己嘴里,故意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大嚼特嚼起来,那速度快得连蒂莎都没有制止的机会。

「喂!水政!你做什麽了?你看不出来吗?她可是在害怕你?」

「没关系啦……没关系啦!真是的!蒂莎你太当真了!」

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水政转过脸来,冲芙恩灿烂一笑,

「喂喂喂!瞧!不是很香吗?」

神啊……这个男人一定是恶魔!

完完全全的恶魔!

以手扶脸,蒂莎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是,奇迹就在下一秒发生了,令众人无法理解的,那名刚刚还似乎有些害怕的nv孩竟然像触动了某个开关的人偶似的,一瞬间之後便开始大口地啃起手中的面包来。

「喂!慢点慢点!没事的!瞧!不会有人抢你的啦!慢点吃……」

水政说这话时,塞伊几乎快要惊讶得忘记动口吃自己手中的面包了,只见那个nv孩吃得太急太快,就好像饥饿的野兽见到一头无助的羔羊一般,疯狂地撕扯着那根面包。

这样的吃相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喂喂喂!别呛着!我说!你是叫芙恩吗?」

顾不着回答水政的提问,那个孩子只是不住的点头,继而一口等不及下一口地啃着面包。

「还有很多的,不是吗?芙恩,喂喂喂!别这麽着急嘛!」

从未表现出的温柔表情,此刻竟莫名奇妙地浮现在蓝发男子的脸上,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意识到这是从未有过的一幕场景,蒂莎稍稍蹙起细长的眉毛。

同一时刻,塞伊的心中也隐隐泛起更为异样的感觉,混杂着急躁、不安,x中突然积郁的烦闷让自己有些心烦意乱。

到底是怎麽了?

我这是……

默默地啃着自己的面包,塞伊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名还在疯狂进食的小nv孩。

填饱了肚子,蒂莎为芙恩梳洗了那头漂亮的橘红se头发。因为同样是长发的关系,少nv决意把nv孩打扮得跟自己一样,让头发散披於身後,只不过对於身材矮小的芙恩来说,她那长及小腿的头发,更容易凸显奇异的光泽。

一切完事之後,塞伊陪着芙恩继续待在蒂莎的房间里,而蒂莎自己则与水政到了另一间客房内,商议nv孩的去留问题。

「刚刚都有问过,不过除了名字以外——问不到更有价值的资讯了,她好像完全记不清的样子。」蒂莎以这样一句话做开头。

「啧!那可就没办法了!」

「什麽办法?」

「就是说——那你应该明白——」

「难道要丢下她不管吗?」少nv稍稍提高了音量。

「啊啊!就是这个意思吧……你知道的——去到中央邦还有很长一段路,危险什麽的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不说路途艰辛,单就遇到教团军的盘查不是也很麻烦吗?让她跟着我们岂不是b起在街头流浪更糟糕!」

完全理智地分析着多舛未知的前途,蓝发男子给出的回答既不是轻率的结论,也不是未经思考的妄言,然而正是这种缺乏人情味的理智让蒂莎不能认同。

「但是……总不能放着她不管吧!既然都已经救上来了——」

「喂喂喂!真的假的?不会真想带着他一起上路什麽的吧?」

见坐在方桌对面的少nv并未否认,蓝发水政皱起了眉头。

「我说蒂莎,你想过没有,现在可是我们在帮她做决定啊!既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监护人,连朋友恐怕都算不上,然後……就这样——擅自帮别人把决定做了?你觉得那些自以为是的所谓的为她好之类的想法,是真的为她好吗?更何况——」

意外地停顿,水政的声音稍稍显得有些低沉,嘟哝着含混不清的词句:

「小孩子什麽的最麻烦了……带上这样的……我可不想後悔啊……」

「水政——」

本已蹙起的细长眉毛早已纠结成了拧紧的麻花,紧紧地贴在闪着耀眼光辉的凝眸之上,蒂莎面带愠se,扭着嘴唇。

并非不了解现在的状况,也不是不理解蓝发男子的苦衷。

只是对於能够面不改se说出这番话的水政有些气愤——明明他就可以不用说这些让人讨厌他的话的,明明只要做便好了,至於未来怎样,真到了那时候再拿出来讨论,大家一起去努力便简单明了的事情。

可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每每总在关键时刻,不断地好像自我惩罚般故意跳出来,不遗余力地提醒着周遭的人们,他——水政,是一个到底有多麽薄情冷漠、到底有多麽小气糟糕的,从内到外都烂透了的男人。

明明可以不用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明明从来就没有做过什麽真正让人讨厌的事情,为什麽……为什麽,一次又一次的,一定要这样毫不留情地折损自己呢……

尽管笨拙,但少nv还是在几个月的相处中,慢慢地发现了这一点,并且也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是多麽地让她自己无法忍受。

但是,或许这就是眼前男子的生存之道——不折磨自己就无法获得前行的动力。

所以——还得像往常一样,好好地不留情面地痛駡他一顿……

将一缕镀着金se光膜的发丝撩到耳根後,少nv缓缓吐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像现在这样把她丢下来,然後让她自生自灭?那与把她留在深山的河水中有什麽区别?一个连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的小nv孩,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稍微心软一下吧?」

一口气连珠串般地发问,将对面的蓝发同伴问得有些哑然,尽管如此,那名持反对意见的家伙还是一脸不愿妥协的表情。

「再经历像之前那样危险境地真的没问题吗?哈萨部时候那样的……山中湖时那样的……带着这样毫无战斗能力的孩子一起去冒险,不就和送她去前线参战一样的蛮不讲理吗?这样真的好吗?」

「至少现在我们是在安全的地带,短时间内不会再有那样惨烈的战斗——」

「你不是也说了只是暂时——」

「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吗?瞧!也许在进入到更危险的地域前,我们就能找到什麽别的线索,或许还会遇到想要收养她的好心人家……总之,这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吗?」

带着不达目的决不甘休的决心,蒂莎挺着诱人的x部,整个上半身都前倾着伏在桌前,一只胳膊撑在一尘不染的栎木桌面上,两眼b视着水政的眼睛。

良久,水政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游离,好像g起了什麽往事一般,他尽可能面不改se地ch0u离了目光,撇了一眼透光的窗格。

晌午的日光正和煦地洒在窗前褐se的木制地板上,光影间,细小的灰尘在yan光铸成的通道里缓缓涌动,感觉好似在嬉戏打闹,以此打发着房间内骤然出现的静默时光。

把摊在桌上的双手交叠在了一起,水政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就按蒂莎所说的,带上她吧!啊啊啊——就是希望不要有太长时间啊什麽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麽就得继续赶路。

打听到向东走的城市边缘时常有集市存在,於是在「维斯的酒杯」结完账後,众人决定去哪里碰碰运气。

之所以现在要去集市,也是迫不得已。

沃德特属於东西走向的横断山脉,在山脊断面会有平原,b如像什纳利尔这样的,就位於山间狭长的平原地带,当然这里说平原也不太恰当,按海拔来说,是高原也不为过。

由於文森特所给的地图只绘制到沃德特山脉的西段,那麽在西段之後,也就是什纳利尔往後,路线就是未知的了,所以水政决定去集市转转,找熟悉这里东边地带的人士,打探打探接下来前行的路线。

这里的集市规模不大,多半是因为还处在山区的缘故,不过热闹程度绝不含糊,b起大城市每个礼拜的集会一点也不逊se。

只稍在集市一里外的地方驻足半秒,你便足可以感受到商贩们嘹亮的吆喝声有多麽热情——这些不请自来的吆喝拼命想钻入你的鼓膜并占有一席之地,而吵吵嚷嚷的讨价还价声也不时踩着穿行而过的骆驼与马匹的蹄缝间隙,迎面朝你扑来。

行走不多时,水政一行人就被带着牲畜来来往往地旅人们打散在人cha0里。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土产商人,穿着各异,表情丰富,所出售的商品也尽显新奇,集市里也自然少不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b如拥有魔力但尚未孵化的珍稀魔物的蛋,东北城邦盛产的可以使人进入夏眠状态的奇异果酒,海边捡到的异世界会产生美妙旋律的铁盒,甚至是图门族的魔法武器……

在这里,只要你有金币,几乎什麽都可以买到。

一进入人声鼎沸的集市,塞伊的好奇心便被最大限度地发掘出来,那些琳琅满目地商品和服饰各异的人们,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以至於他自己也不知到底该将自己的眼睛专注在哪里了,往往这个看了觉得有趣,刚想继续探究下去,又发现旁边有一个更有趣的东西在强力地拉扯着他的目光,结果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有些头晕目眩起来,走路也不禁磕磕绊绊的,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果然之前所认识的世界太小了!

幸好我出来旅行了……不然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有机会见到这麽多有趣的东西!

一面下意识地抬高脚跟避免被绊倒,一面在心里默想,少年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前方不远处那个身材高大,只顾前行的蓝发男子的背影。

然而,无视着周遭有趣且热闹的一切,走在最前列的水政完全没有闲暇去左顾右盼。

他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找到真正靠谱的指路人。

因为个子相对b较高的缘故,他可以掠过大多数人的头顶,向市场的更深处远眺,当终於看到有一个半掀起卷帘的高脚帐篷时,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会心地一笑——那里聚集了很多人,感觉像是某位y游诗人的舞台,或是什麽卖艺者的临时表演场所。

想毕到那里打探定会有所收获!

下意识地加快了移动中的脚步,但只刚走几步,大衣後衣摆就像挂了铅块一般被什麽人给狠狠地拉住了。

摆出困惑的表情回头查看,却并没有异常,低下头时才发现那沉重感的来源,原来是芙恩。

侧着橘红se的小脑袋,nv孩用双手紧紧攫住破破烂烂的风衣边缘,双脚像木桩一般sisi钉在灰白相间的花岗岩石砖上。

「喂喂喂!我说啊……想g什麽哦?」

就算是对着心灵脆弱的小nv生,水政也毫不客气地显出一副果然很麻烦的表情,丝毫没有同情心可言。

「芙恩?」

在前方蓝发男子发出不耐烦的问句时,同行的黑发少nv也注意到走在自己身边的芙恩在刚刚停下了脚步的事实。

「怎麽了?」

然而她也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於是顺着侧脸观望的nv孩的视线,追踪着那个让芙恩停下脚步的原由。

芙恩的确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幼nv,所以她那种纯粹的不加丝毫掩饰的表情很容易便被读懂。

nv孩橘红se眼瞳所注视的地方,是一个挂满吊坠与发饰的木制展列架,那名看起来似乎是展列架所有者的男子,头戴一顶白se的方形氊帽,身穿黑白相间的小马褂,正无jg打采地打着哈欠,一脸倦意地观察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

看来他的商品并不是太讨人喜欢,以至於半天都无人问津。

「芙恩是想要去那里,对吗?」

理解着nv孩的意思,并试着帮她转化可理解的话语,蒂莎指着那个展列架问道。

既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芙恩依然满脸期待,眼睛直gg地盯着之前所注目的地方。

「喂喂喂!不要无视我的存在啊!g嘛——」

斜眼瞪了一下不解风情的水政,瞬间将他准备继续抱怨的话堵了回去。

蒂莎轻轻牵起仍旧拉着水政衣摆不放的nv孩的小手,芙恩显然明白了少nv的意图,所以并没有抗拒,立刻便松开了小手,然後跟随蒂莎,一大一小两个nv人走到路边。

「是想要这个吗?芙恩?」

指了指展列架上一排带珠串的吊坠,蒂莎如是问道。

芙恩令人匪夷所思地摇着橘红se的小脑袋,但马上又再次点了点头。

被宝塔形状的外壳所x1引,塞依原本正将目光驻足於对面路边水果商的塔塔木果实,在察觉众人停下来後,少年才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向路的这一边来。

毫无疑问地露出满眼星光的表情——展列架上无数闪耀着奇异光彩的饰物对少年也产生了难以抗拒的诱惑力,於是他快步跟上蒂莎与芙恩,凑到那个摊位前。

「哎呀!这位小哥!是要给自己小nv朋友买件漂亮的猫儿坠吗?」

被眼明手快的摊主看在眼里,戴氊帽的男子一扫片刻前的慵懒表情,枣树皮般乾枯地脸上堆满了笑意,他c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冲满脸兴奋之情的紫银头发少年开口道。

「咦?哦……我?不、不不——」

看着涨红了脸的塞依露出惊恐的表情,这才意识到问错了人。

显然,决定买与不买的人可不是这位看起来煞有介事,兴趣浓厚的少年。

「想要哪个?自己来挑吧?芙恩——」

不理会摊主尴尬的表情,腰间cha着长柄弯刀的曼妙少nv,头也不抬地与身边略显呆滞的橘红发se小姑娘商量道,纤细的手指将展列架中段的一排挂坠一条直线地捋了一遍。

「我说啊……蒂莎!我们可没闲钱,你知道这些东西——」

接踵而至的牢sao并未能完好表达,就被什麽东西给强行终止了。

水政早该料到会有如此展开——削铁如泥的弯刀又一次蛮不讲理地抵在自己的下巴上,黑发少nv以胜利者的姿态冷冷地开腔:

「淑nv的请求是不可以拒绝的,明白吗?」

「啊——是是是!我明白的!淑nv大人!所以——」

没有了胡渣做保护,刀刃贴近皮肤的感觉可真糟糕。

「淑nv大人!可以的话……麻烦您把凶器收起来吧!我当然不会拒绝的的嘛!你瞧,这就——嘿嘿……嘿嘿嘿……」

让人看起来就觉得痛苦的笑脸,水政再一次屈服在蒂莎的「y威」之下。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少nv神速地收起武器,转瞬露出温柔的表情。

所以说——带着小孩子……

还有nv人什麽的出门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事!

0着刚才被弯刀威胁过的地方,水政心中一阵腹诽。

毫无顾忌地挑选着商品,不多时,两位「淑nv」总算采购完毕。

「呵呵……老爷!头上的发饰——祖母绿串珠发饰!一共是十个金币!」

伸出纹路纵横交错的泛h手掌,摊主不忘拍一番马p。

「瞧!多麽合衬的发饰啊!令千金可真是漂亮——特别是橘红se的头发,配上祖母绿串珠的发饰,真是完美至极——」

「喂喂喂!等等!我可没——」

感觉到空气瞬间凝重,故意摆出天使般笑容的少nv近在眼前,於是水政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乖乖地把钱付了,毕竟没谁和刀子过不去。

其实他原本不是想说「自己没有钱」,而是想说「自己没结婚,更不可能会有孩子」这样的话。

然而,现在也已经无所谓了,反正——钱袋实实在在地少了让人r0u疼的十枚金币。

塞依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当离开展列架摊位後,他跟在蒂莎与芙恩後面行走。

没有再东张西望地被周围的事物所x1引,少年出神地盯着与水政一样紮起马尾辫的芙恩。

橘红se的後脑上,祖母绿珠子掩藏於发束的中心,在yan光下争先恐後地炫耀着晶莹的光芒,搭配着头发的se泽,这一幕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美妙。

然而,塞依却发觉自己完全不喜欢这样本应非常有x1引力的美景,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抗拒着眼前的一切,这种抗拒感b早上吃饭的时候更甚、更猛烈。

想不明白……

到底为什麽呢?

思考着这样的疑问,心不在焉的少年不一会儿便轻轻地撞在了蒂莎的背上。

从思虑中回过神来,发现众人正候在一顶小帐篷前,敞开着卷帘的帐篷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站满了围观的旅人。光线略显昏暗的帐篷里,坐在水晶球前的摆摊者身材矮小,被有着巨大帽檐的紫se巫师帽完全遮住面容。

尽管如此,那上下翕动的红润双唇,以及下巴右侧三颗呈倒三角排列的小痣倒有些若隐若现。

水政显然没有排队等候的习惯,并且似乎也没什麽必要——看热闹的闲人挺多,但真正肯花钱光顾的客人却寥寥无几。

「打听个事儿,要是可以的话?」

径直挤到铺着黑se桌布的长桌前,蓝发男子的开场白免去了客套。

「小哥——你有凶兆哦——」

无视着水政的问话,自说自话地抛出让周围一片嘘声的论调,巫师帽下传来稍显中x的声音,让人分辨不出那顶巫师帽下的术者到底是男还是nv。

占卜师不慌不忙地从身前的桌上ch0u起一张被翻盖着的扑克——黑桃k,在水政眼前晃了两下,丢到桌上。

看他的动作,倒是更偏向於男x。

「喂喂喂!大师……可以的话,还是不要随便吓唬人啊!」

习惯x地挠了挠後脑勺,马尾辫随着水政手上的动作,有节奏地上下翻动起来,然後顺手从大衣内侧的钱袋里0出一枚金币,一挥手,在占卜师面前的桌前轻轻拂过,当水政的大手离开时,那枚金灿灿的y币便在四张扑克间快速的旋转起来。

「我说——凶兆什麽的还是先放一放……我想问个路——这是问路的酬劳!」

「想问哪里的路?小哥!」

「中央城邦——」

水政稍微压低了点声音,把头低下去凑到占卜师的帽檐边,在同一时刻,他一掀大衣下摆,顺势一pgu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在将一只手抚住前额後,继续道:

「当然还需要告诉我,路上有哪些地方有图门族的据点。」

「……」

并没有抬头看水政一眼,无法看清面容的术者竟有些愣神。

「啊!当然这个可能有些难度,所以,忘了说了——」

另一只手也在桌上轻轻地点了一下,水政将又一枚金币抛投到桌上,与之前那枚一样,这枚也在桌上急速旋转。

「这是据点的钱,之前的只要给出路线就算你的!」

出人意料的,那位刚刚还稍有愣神的占卜师竟突然抖擞了起来,声音瞬间欢快地上扬了八度。

「小哥——您可真是太客气了!这个很容易的嘛!」

原本抚在水晶球上的左手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瞬间将那两枚还在高速旋转的金币逐一捏起,收入怀中,然後又像什麽都没发生似的继续放回到水晶球上。

「看在你如此慷慨的份上,我当然也不能吝啬了!所以就帮你占卜一下吧!包括之前所说的——那个凶兆预言,可不是随便瞎说说的!」

用手稍微压了压那顶硕大的巫师帽帽檐,占卜师站起身来,仿佛为了避人耳目一般,她略显故意地微微低下头,好让帽檐能完全遮住鼻尖以上的面部表情。

「穿越吧!掌管时间的jg灵——让我看看你的未来……」

一阵念念有词的咒语过後,占卜师用拖着长袖的右手在那个擦拭得光亮的水晶球上来回抚0了几次。

未能完全理解占卜师口中意义不明的话语含义,水政刚准备张口问些什麽,却忽然看见水晶球里似乎是映现出什麽东西来了,於是蓝se的脑袋立刻凑过去。

完全令人看不懂的异象,闪耀着绿se光泽的水晶球内,意义不明且转瞬即逝的印象映入眼帘——水滴、黑影、以及书本。

「有看见什麽,对吗?」

「那些东西——到底什麽意思?」

「与水有关的地方不要去!要小心黑影!然後……有书的地方会给你带来惊喜!」

「喂喂喂!你这样说我完全不明白啊!难道不能说得更清楚些吗?」

「不可能——不可能啦!占卜术只能给予这样的提示,并不能完全告诉你发生了什麽,总之——」

再次从桌上ch0u起那张黑桃k,占卜师摇了摇头。

「贯穿一切的线索是——黑影,所以,你一定要小心突然出现的黑影——不过啊,也不一定是黑影,也有可能是暗中之人!总之,你要小心哦!小哥!」

「黑影……突然出现的……黑影?」

水政小声重复了一遍占卜师的忠告。

「那麽,祝你好运了!小哥!谢谢你的款待!」

占卜师似乎临时有了收摊之意,他缓缓站起身来。

「喂!?等等!路线什麽的,还没给我呢!怎麽——」

就在占卜师准备离座的一刹那,水政似乎反应过来什麽,然而,以最快速度伸出的手臂却并未能如愿——他抓到的并非是占卜师的手,而是一只已然空荡荡的衣袖。

哦不!这样说似乎也不太正确,是已然空荡荡的一件魔法袍。

在上一秒瞬间脱出的娇小身影已消失在帐篷後面的卷帘後。

「喂!等等!」

头顶上方传来魔羊皮被重重踩踏的「咚」的一声,从那略带气愤的声音来判断,从帐篷顶掠过的追踪者应该是蒂莎。

可恶!这个占卜师……

根本没给我提供路线啊!

最重要的是这个吧!我花钱才不要听什麽狗p的凶兆预言啊!我才不关心这些……

吐出x中郁闷的同时,不经意地双手叉腰,却猛然发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喂!蒂莎!一定要抓住那家伙!钱袋!我的钱袋——」

毫无预兆的发现,一直挂在自己右腰的钱袋竟然不翼而飞了,僵化着有些狰狞的表情,水政也瞬间冲出帐篷,追了出去。

「好险好险……虽然这麽做有些对不起你!不过啊……为了能够顺利地混进去,就只能让你代为破费一下咯!」

小声嘀咕着意义不明的话语,齐肩短发的少nv游刃有余地回望身後,略带卷曲的发丝因为飞奔的缘故,在风中淩乱地飞舞,下巴上呈倒三角状的三颗小痣也随着嚅动的下唇在欢愉颤抖。

拥有对自己脚程的绝对自信,所以并不需要太过慌张。

当跑到一条弯曲延伸并且空无一人的小巷道时,短发少nv终於停下脚步。

带着上扬的嘴角,她自信满满地再次回头望了一眼身後,寂静且空无一人的小巷,甚至连晒太yan的野猫都看不到,之前集市的吵嚷声也完全不会传到这里。

重点是——的确安全上垒,无人追来。

於是将右手放在左臂弯处,狠狠地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呼!刚才那个傻大个……不知道後面会怎麽样呢……那个预言可是有好好给他提示呢……

不过指路什麽的就别想了……

竟然要去中央城邦……咦?

这个……好像之前是在什麽地方也被人这麽问过路呢……

但是……算了……反正记不清的事太多了……

不过他要是去别的什麽地方我倒是真可以给他指路什麽的……唯独这条路线不行呢……

剩下的……嗯嗯……准备得差不多了……

要尽快赶过去把入会费给交了……

那麽……先来看看……今天收获的有多少……

满脑自以为是想法的少nv,迫不及待地从腰间拆下土hse的亚麻布钱袋,满脸欣喜地看进去,璀璨耀眼的金se立刻占据她所有的视线。

哇!这可真是——

「喂!下面的!可以麻烦你把旅费还给我吗?」

短发少nv的感叹并未能完全抒发,就被劈头盖脸而来的声音所阻断,刺目的烈日下,一名身背长柄弯刀的黑影正单手叉腰,双脚岔开,落在两栋民宅的墙壁上,一脸严肃地矗立在小巷前方的半空中。

这名黑影自然是追着「占卜师小偷」而来的蒂莎。

同伴吗?怎麽会这样!

刚才看那傻大个一个人来问路,没想到还埋伏了同伴啊!

「喂喂!那位小哥是你的同伴吗?开玩笑的吧!」

迅速地将钱袋收回腰间,短发nv子嬉笑着转了个身,说话的工夫,已经飞奔出去好几十码。

「唰——」

并未理会扰乱视听的问话,蒂莎瞬间就从头顶飞了下来,挡在短发nv子的面前。

「你要去哪儿?把钱袋留下来!就不和计较之前的事!」

「啊——啊呀!好、好吧……给——给你——」

被蒂莎惊人的速度所折服,短发nv子似乎有些无计可施,只好乖乖地把手伸向自己腰间。

「哗——」

「切——给你才怪!」

好不容易才到手的一袋金币怎能拱手相让……更何况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呢!

自以为是地伸出舌头,眯眼扮了个鬼脸,短发少nv倔强地报以胜利者的口吻。

原来刚刚她并未从自己腰间取下钱袋,而是以极快的速度从k兜中抓了一把白se的粉末,当她抬起右手的时候,迅速蹲下娇小的身子,粉末在挥洒的一瞬间泛起绿se萤光,预制的咒式旋即展开,立刻在短发nv子身前腾起一阵幕墙,让直冲向前的蒂莎无处遁形。

「哈哈——活该!叫你来追我!这下看不见了吧——咦?」

凛然的刀风将幕墙瞬间击破,心灾乐祸的表情也被强行终止,闪着寒光的弯刀刀尖已经抵近,离短发nv子的咽喉处只有一掌之隔。

「不要再耍花样了!快把钱袋还给我们!」

蒂莎显然是动了怒,从她那冷冷的眼神便能略知一二,既然已经ch0u刀直取要害,就证明刚才短发nv子的扰乱攻击并未奏效。

不过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毕竟在短发nv子面前的黑发少nv可是被称为怪物nv的尤因族勇士,怎是这等小伎俩就能轻易打倒的对手呢?

「啊啊啊啊——我说啊!小姐姐,你看!我还给你就是!好不好!还给你——不过……这把刀——可以的话,放下去好吗?」

故作镇静地眯起一只眼,说不害怕那一定是胡说八道,不过眼下显然被凶器威胁着,万一将钱袋还给眼前的黑发少nv後,也还要让自己付出点代价可那就麻烦了。

於是打定主意还想周旋一番的短发少nv试探着蒂莎的底线。

「我不过是捡到一个破布袋而已嘛!何必……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哦哟——喂喂喂!这位漂亮的占卜小姐!我说啊!那布袋……真的是你捡的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巷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不过最先映入人们眼帘的是随风轻舞的几根亮蓝se的发丝。

原来是水政,他终於追着二人赶到了这里。

「……」

无人应答,短发nv子也知道理亏。

「喂喂喂——那可是我的宝贝路费啊!我可是有好好地藏在大衣内侧,竟然被你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顺手牵羊了去……我说!占卜师小姐!你打一开始……就准备着要欺骗我的吧?为的……就是偷我们的路费?」

缓缓地从巷口走过来,稍微有些气喘的水政发出质问。

「呵呵……小哥!瞧你说的,哪有你说的那麽……」

「噌——」

几根亮hse的发丝瞬间成为刀下冤魂,消散在小巷温热的季风中。

不给任何狡辩的机会,锋利的弯刀从短发少nv头顶恰到好处地飞速掠过。

「哎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我还给你们还不成吗?」

一眼瞥见蒂莎那双展露寒光的棕se眸子,短发nv子再不敢多说话,只得不情愿地乖乖地从腰间拆下水政的亚麻布钱袋。

「嘿嘿嘿……呐!给你了噢……」

讪笑着僵y的表情,将钱袋轻轻放到水政摊开的大手上。

「呃……那麽……我、我可以走了吗?」

抬起仿佛受了欺负的少nv表情,仰望着面前高大的身影,短发nv子与水政四目相接。

「唔……指路!你还没有把该给我指路的事说清楚呢!」

「这个嘛……」

「啧!等等!」

原本不经意间注视着短发少nv脸蛋的黑se眸子聚焦到下巴上。

「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确实是在哪儿见过呢!啊!有了!」

蹙起浓重的眉毛,水政发出一声大吼,连蒂莎都被完全出乎意料的吼声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我想起来了!」

一脸愤懑地用没拿钱袋的左手,指着短发nv子的鼻子。

被戏剧化一幕所x1引,蒂莎收起弯刀,凑到二人跟前。

「喂喂喂!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你总用帽子遮脸呢!半年前,在费卢明的神之休憩所酒吧,当时推销自己能带路的nv人就是你吧!你这个家伙!差点给你害si了!竟然把我指到沙漠中去!当时一定是故意的,对吧?那时候!」

确实地回忆起那糟糕到bsi还痛苦的炙烤感受,想起那让人几乎绝望的某一瞬间。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现在就大摇大摆地站在自己面前。

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算一算这笔帐!

「对!没错!就是你!我可忘不了你——下巴上的小痣!」

「咦?不可能?我、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你!」

被当事人如此指证,短发nv子自然表情扭曲,但蹙起的眉毛倒显示出她好像没有谎话。

「要说在费卢明给人带路的话,这事我g过……但,那可不是你这样白净的小哥才是……」

「应该是个邋里邋遢、头发乱成鸟窝、胡子好像草堆,并且时不时挠头的流浪汉大叔吧?」

总算听明白了什麽的蒂莎,在一旁咯咯笑道。

「你怎麽知道?」

「瞧!这家伙,直到昨天以前还都是我刚才所说的那副模样啊!」

浮现出ch0u筋般的笑容,短发nv子完全败下阵来,她实在无法在脑中模拟出眼前帅气有型的男子是如何变成一名脏兮兮的流浪汉的。

不过,既然能把之前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那应该是本人无疑了。

「唉!小哥……我可没有害你啊!像你所说的故意把你指到沙漠中之类的……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哦!」

「什麽?我可是真的差点si在那里……你这个无良的占卜师!不对!占卜师小偷!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想抵赖吗?」

被焦躁感支配,声音中充满愤慨的蓝发男子一脸气急败坏,看了一眼似乎强忍着笑意的黑发少nv,短发少nv立刻就觉得他们没之前那麽可怕了。

「我今天虽然是真的偷了你的钱袋,但是可不允许你随意贬低我身为占卜师的自尊!如果你y要说我骗了你,那麽请问小哥——你si了吗?」

「咦?那……」

「请问你——现在你si了吗?」

「当然肯定没吧!站在这里的我难道是鬼魂?」

「那口口声声说’被我害si这样的话不就是完完全全的假设吗?而且还记得当时我们的交易内容吗?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我会给你占卜你有没有走那条路的命,很显然当时的占卜是通过的,并且既然你现在生龙活虎地站在了我面前,那麽也证明我的占卜术是正确的啊!你不是有好好地通过那片沙漠吗?而且当时所说的,不超过十天时间进入到北部之境,这些也确实实现了!对吧?」

「唔……这——倒是不假!」

单手拄着下巴,水政点点头。

「瞧!这说明我的占卜术完全是没有问题的,所以——」

「所以?」

「以後绝对绝对不允许再贬低我的占卜术!」

从之前惊恐害怕的表情,转变成现如今颐指气使的模样,短发少nv只用了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正在上演的这出闹剧已然接近尾声,塞伊也带着芙恩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毕竟对这两位小夥伴来说,要像几名怪物同伴一样以极短地时间跑上三条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啊?你们竟然还有同伴?」

看到从小巷口走来的塞伊与芙恩,短发nv子发出惊呼。

然而水政却与蒂莎使了个眼se。

抓住她!还得问她路线的事!

黑发少nv心领神会。

「喂!你们俩想g什麽啊?快放开我啦!听到没有?快放开我!之前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啊!难道不可以走吗?唔哇……喂!你们在乱抓哪里呀!你们这些变态!快放开我!你有没有把我当成nv孩子啊!你们这是人口贩卖!是ch11u00地抢劫!哦不!强——」

看来口若悬河的毛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掉的,原本水政与蒂莎只是想反剪着短发nv子的双手让她听话的跟着一起走的,却没想到她竟突然耍无赖扯着嗓子乱喊起来。

无奈之下,只能把她五花大绑,并且用布头堵了嘴巴。

「那个……小姐!胡说八道可不好哦!我们也已经付过钱了嘛,而且,放心吧!我们只是想打听路线!瞧!既然之前你曾给我指过那麽好!那麽正确!那麽充满期待的路线,那麽这一次,也要麻烦你了!呵呵……拜托了哦——」

一脸腹黑的扮相,却说出满口蜜语的水政压低了声音,完全不理会短发nv子的抗议,只是招呼着两位一脸惊诧的小夥伴,准备打道回府。

「伊泽妮!要知道,我们并不想难为你,不过……至少先把去中央城邦的路线告诉我,还有……图门族据点之类的,我可是付过相应的报酬了吧!」

再次找了个临时落脚的小旅馆,略显拥挤的房间内,水政面带微笑注视着短发nv子的双眼。

从之前的对话中,总算知道了这名下巴上有三颗小痣的nv子叫伊泽妮,但身份依然成迷,未透露只言片语。

「小哥啊!其实你那两个金币买我的占卜预言绝对已是物超所值了,所以,我倒是觉得——与其去打听什麽去中央邦的路线,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对付那个凶兆哦!」

伊泽妮俨然一副si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尽管这会儿并没有被五花大绑,不过倒是被蒂莎老老实实地按在座位上。

「啊啊啊!真的假的?你所占卜的凶兆预言,总觉得有点像是胡说八道呢!」

「喂!不许你侮辱我身为占卜师的自尊!」

突然露出仿佛被激怒的小狗般龇牙咧嘴的表情,脸部瞬间爬满红cha0的短发少nv气急地剁了两下脚跟,手握双拳激动地吼道。

「喂喂!别这麽激动嘛!要是真像你所说,我应该小心提防那个凶兆,关於那几个提示……有什麽来着……对,我想想……嗯……书会给我带来好运……小心黑影……远离水,是这麽说的吗?」

「大致是这个意思!」

「但是我还是完全不明白这个凶兆到底是什麽?那些提示也似乎完全没有意义,不能直接明说到底是什麽,该如何避免吗?」

「这个真的不行!」伊泽妮显然毫无办法地摇了摇头,「占卜术只能占卜到结果,给出提示,却看不到过程与全貌,但是——小哥!你绝对不用怀疑我的能力,我的占卜术可是货真价实的!」

看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麽结果,於是话锋一转,水政脸上浮现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好吧!就算你的占卜术没有欺骗我,那麽……伊泽妮,为什麽你要偷我的钱袋呢?」

「这……呵呵……这也是事出有因啦!」

无限蔓延的讪笑将伊泽妮之前还有些扭曲的容颜舒展开来。

路线和钱袋,似乎有什麽东西正困扰着眼前的短发少nv,让她无法说出实情。

而关於那个凶兆预言,毫无疑问,伊泽妮并没有撒谎,也没有撒谎的理由。因为之前从西部半岛进入北部之境,虽然的确凶险,但是短发少nv所占卜的结果已被水政自己所印证。

那麽,这样推断的话,不愿意提供路线的少nv必定与这条路线有密切关系。

「水政!要不要再去集市那找别人打听打听路线?」

当目送完伊泽妮那小巧敏捷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後,蒂莎面带疑虑地看着水政。

没从小偷占卜师那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於是最终放走了她,但现在显然最重要的前行路线问题还摆在眼前,毫无进展。

「我说,蒂莎?追踪那样的家伙应该没问题吧?」

依旧注目街道尽头,蓝发男子的回复跟少nv的问句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啊?什麽?」

「就是说让你追踪伊泽妮,没问题吧?」

扭过的帅气脸庞上,少nv注意到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於是扬了扬细长好看的眉毛,搭腔道:

「当然的吧!不过……为什麽要这麽做?」

「总觉得那家伙隐瞒了什麽重要的东西,b如说路线之类的。或许接下来她所走的地方就是去中央城邦!」

「不会吧?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

「玩笑该适可而止吧?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

「很认真的——」

面对少nv以为自己玩世不恭的质问,水政下意识地挠了挠後脑勺,拿出一本正经的表情,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说……确实是很认真的——才猜到的!所以——请开始追踪吧!」

理解了水政的意图後,蒂莎开始发挥尤因族那天生的猎手本能。

伊泽妮显然是出了城,不一会儿,众人便出现在什纳利尔城外东北方向的树林中。

追踪一个活物并不困难,更何况还有噜噜在,只是带着塞依和芙恩俩小鬼,所以脚程受到很大限制,不过这也算是个优点。

跟踪得不太紧,就不会被前方的伊泽妮发现。

在树林中大概行了十几里路,到了一处山崖边。

这是高原地带常有的g0u壑构造,尽管之前确实上过一段不太陡峭的小坡,但凭空出现这样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还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蒂莎在林地边缘追丢了足迹,她只得爬到附近高大的杉树上去寻找更多线索。

在离地有几十码距离的杉树上朝山崖另一边远眺,n白的雾气完全遮挡了视线,自己所处的地方与深谷尽管只有几码之隔,但却呈现完全不同的景象,本能地意识到面前的g0u谷非常宽阔,在没有吊桥的情况下,普通人根本无法逾越。

「水政——难道伊泽妮是失足掉到悬崖下面去了吗?」

蒂莎从杉树上分段跳跃,不一会儿,脚跟便落在地面上。

少nv一边给出不太有把握的推测,一边走到令人胆寒的深渊边,朝那谷底望了一眼,同样是浓雾弥漫,完全看不到底的样子。

「那家伙可不像是这麽笨的nv人吧!」

「可所有线索到这块空地上就全部断了……」

蒂莎蹙起的双眉很明摆地道出了自己的困惑,显然,就算是擅长追踪术的尤因族勇士,也对於突然消失了足迹的猎物也感到束手无策。

悬崖边的两位年长者正在交谈之际。

塞依也从後方赶了上来,当看到眼前被白雾笼罩,深不见底的断崖时,少年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拉着芙恩的小手往後退了几步。

然而即使已经退到足够远的距离,芙恩也还是挣脱了塞依的手,nv孩怯生生地跑到一棵杉树下面,双手抱住粗大的树g。

真够麻烦的!可真是个小孩子!这麽远还害怕!

少年摆出一副俨然水政平时牢sao满腹时的表情,撇了撇嘴。

水政似乎并未放弃,并没有对蒂莎的疑问进行回复,只是蹲下身子,仔细地在崖边寻找着线索。

似乎对那些若隐若现、虚无缥缈的雾气有什麽兴趣,蓝发男子伸出一只胳膊,尽可能地去接近白雾。

这样奇怪的举动惹得蒂莎也学了起来,但是黑发少nv却并未感觉到有什麽异常,雾还是雾,既没有线索,也没有散去。

就在蒂莎准备凑到水政面前问些什麽的时候。

「唰——」

「水政?!」

瞬间瞪大的棕se眼眸似乎有些充血,下意识尖叫起来的少nv猝不及防,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呆呆站在原地,嘴角ch0u搐过後显出无法掩饰的痛苦之se。

在毫无准备的一刹那,那个紮马尾辫的身影竟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转瞬消失在茫茫的雾气之中。

完全来不及做任何救助反应的少nv,失神地望着那仿佛怪兽般张大口的断崖,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听到蒂莎的尖叫声,塞依也立刻将目光从芙恩环抱的树g上移开,聚焦到悬崖旁,当看到只剩了蒂莎一人呆立在原地时,少年也几乎陷入茫然无措的状态中。

水政哥怎麽不见了?

难道是中了什麽预制型的控制魔法吗?

虽然在之前的练习过程中,水政的确有和他讲解过这类魔法,但是少年还从未亲眼实见过。

所以现在的推测也只是胡乱的猜测。

毕竟,当大脑已经无法进行正常判断的时候,总是要想些什麽东西作为替代的。

蒂莎此时瘫坐在地上,满眼绝望地看向深渊。

然而,白se的雾气中却冷不防地显现一抹抢眼的蓝se。

「喂喂喂!大家都往下跳吧!好像是战略级别的幻象术哦!这片深渊包括雾都是魔法g涉的产物!」

赫然从白雾中出现,嬉皮笑脸、紧张感全无的家伙带着兴奋的口吻,只是定睛的瞬间发现自己正与那双焦急万分,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晶莹双眸视线交叠在一起。

「我说——蒂莎?睫毛都快碰到了哦!」

毫不犹豫地说出轻佻的话语,少nv原本处在愣神状态下掺杂着痛苦、悔恨、自责,却同时又饱含着兴奋、欣慰、欢喜等其他要素的复杂表情瞬间凝固,转瞬融为略带冰冷却又稍许羞涩的尴尬眼神。

「噗——」

一时没忍住的水政憋不住吐出一口气来。

「哈哈哈——哈哈!喂喂喂!蒂莎!你该不会以为我发疯跳下去已经摔得屍骨无存了吧?」

「混、混蛋水政!」

这还是有史以来蒂莎地隐蔽一块看起来并没有什麽特点的山间林地呢……

关於这种种一切,实在是令人感到好奇……

环视了一圈之前已经查探过的林地边缘,水政不由自主地狠命挠了挠後脑勺——总之,现在肯定想不明白,这一切或许与伊泽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能找到那个家伙,相信一定可以ga0明白。

不过眼下,伊泽妮的踪迹已经完全消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继续前进了。

林地的边缘似乎经常被人踩踏,以至於茂密的灌木丛被人为地辟出了一条小径,众人沿着小径穿行,进入一片光线幽闭的森林。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男人们嗡嗡的低语。

蒂莎走在队伍最前面,所以她最先发现异常,立刻转身示意众人到小径旁的灌木丛里躲藏。

刚躲进暗处,便瞧见七八个身穿镶蓝边羽饰图案的白袍男子从森林深处跑来。

「快点快点!别磨蹭!」

听见领头的男子在催促同伴。

「阿纳斯塔西娅大人说了,柯拉大人感应到有人闯进来了!得快点把那些闯入者找到!」

这群人口中的闯入者想毕就是水政一行,怕他们来者不善,众人都待在灌木丛中纹丝不动,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等到那些人走远,直到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水政等人才从枝叶繁茂的冬青丛里钻出头来。

「水政!现在怎麽办?要不我们从这里出去吧!总觉得这里有些怪怪的?」

侧身0着小巧的耳垂,蒂莎蹙着眉毛发出提议。

「确实挺怪!但是现在往回走,说不定正巧会撞上刚才那群人,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倒还好,可现在还带着塞依和芙恩,万一进入战斗状态,恐怕没法全身而退。」

蒂莎的担忧不无根据,说到底,毕竟现在连这个被白雾笼罩的地区究竟是什麽地方,又究竟是被什麽人所占据的都还没有一丝头绪,更何况从刚才匆匆而过的人们的装束来看,都是擅长魔法的图门族术者,如果贸然深入腹地,实在是危险的选择。

但水政的判断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把大致情况做了必要的分析,两位旅行者简单地商量了几句後,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前行。

不过没走多远,就再次面临到底该往哪儿走的困境。

那是在穿越这片并不算太辽阔的森林後,原本因繁茂枝叶而受限的狭窄视线一瞬间就豁然延展开来。

完美地征服了所有人的视线,眼前一望无际的平坦田野,披着耀眼的金se盛装,麦浪在微风中起伏,将正在四处游走、脚踩绿se咒印的稻草傀儡拥在怀中,四通八达的田垄伸展到地平线的尽头,将天边绯红的晚霞拉入众人眼瞳。

赫然世外桃源般的美妙景se,让这群初来乍到的闯入者惊叹不已。

陶醉得稍稍有些忘乎所以,以至於身後突然出现的人影都未曾觉察。

「那个……请问……你们……难道是新来的逃难者吗?」

略显怯生生的语气,只听声音便可想像,它的主人一定是位嫺静的少nv。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把塞依吓了一跳,少年下意识地朝前快走了几步,在看到停靠在蒂莎肩头的噜噜并未像他一样受到惊吓後,方才扭头看向後方。

站在被惊扰的人群後方,那名紮着麻花辫的黑发少nv显出b闯入者们更加慌乱茫然的表情,布满雀斑的脸上尽显局促,她双手不安地r0ucu0着灰se的麻布短衫边缘,略微泛h的白se连衣裙也因为她不安的扭晃,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大概是把水政一行当做逃荒的难民,所以少nv才会这麽问。

稍微愣神了一下,水政将错就错地接了话。

「哎呀!是呢,是呢,你瞧!我刚到这里,正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这是——我的弟弟和妹妹们,啊啊!都是一起逃难出来的!不过可真厉害啊!这个地方……我们刚到这里就被这儿的美景所征服了!不由自主地就看入了神,那个……请问……你是——」

「啊!我是这里的……村民!我叫啊……咳咳咳!」

稍微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地停顿了一下,麻花辫少nv发出一阵咳嗽。

「不好意思……我好像被口水呛到了!」

说出几乎可以媲美喜剧舞台上台词般ga0笑的原因,少nv止住了剧烈的呼x1。

「我叫丝塔茜,那个……」

「啊!我叫水政,这是蒂莎、塞依,嗯!还有芙恩!」

迅速地做着衔接无缝的对话,水政将自己一行人一一做了介绍,并没有给蒂莎等人cha话进来的时间和机会。

黑发少nv蹙着好看的眉毛,瞥了一眼毫无紧张感嬉皮笑脸的同伴,本还想说点什麽,但到嘴边的话瞬间就被水政的一个眼神给噎了回去。

既然到了现在这地步,必须要尽可能多的掌握这里的情报。

能和熟悉这块幻境之地的人搭上线,自然再好不过,更何况眼前的少nv有些天然呆,这样水政一行人暴露在危险中的概率也会大大降低。

不过名为丝塔茜的少nv似乎并不打算给众人机会,听完水政的介绍後,再次怯生生地开口。

「那个……大家……要不要……先去见一见柯拉大人呢?」

「我们倒是挺想见一见你说的这位柯拉大人,估计是掌管这块美丽土地的显贵之人吧!不过……现在我们实在有些走不动路了!」

与蒂莎交换着眼神,毫不犹豫地抢在麻花辫少nv下一句话之前作出回应。

刚才也确实听到那群在树林中跑过的术者提到过「柯拉」这个人名,想毕是个大人物,说不定正是让这个地区隐藏在浓雾和「悬崖」之下的幕後主使,但是现在,毫无准备的水政并不打算去见这位「柯拉大人」。

毕竟现在连对方是敌是友都0不清楚,在别人的地盘上,明目张胆的前去多少有些鲁莽,既然已经决定要多多打探消息,那麽就等有了足够的资讯与把握後再去见这位「柯拉大人」也不迟。

「你们……你们怎麽了吗?难道是受伤了吗?」

将手放进连衣裙前面的外置口袋中,丝塔茜露出关切的神情。

「哎呀!没有没有——并没有小姐你想得那麽严重啦!」

水政故意添了t1an乾燥发白的嘴唇,示意麻花辫少nv看他放在肚子上顺时针做抚0动作的右手。

「这样说好像有些失礼就是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光是走到这里就花了很久的时间,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啊!这样啊!抱歉、抱歉!我、我都没有注意到呢!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丝塔茜自责般露出扭捏的表情,瞬间涨红了脖子。

「大家……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都来我家来吃完饭吧!怎麽样?嗯……去到柯拉大人的大教堂也要有三四里路的样子,今晚……当然,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再我家住下……嗯!明天我再带你们去圣堂拜见柯拉大人好了!」

「哎呀!那可真是帮大忙了!呵呵!」

讪笑着搭腔道谢,水政注意到连蒂莎与塞依都露出欣喜的表情。

一定是因为不用露营才这般高兴的。

不过,他也没想到少nv会如此爽快,水政竟没有费什麽口舌与力气,就让事情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了。

眼前满脸雀斑的少nv,明明就是一幅胆小怕事的模样,竟敢随便收留一群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到自家过夜,是不是好心的有点过了头呢?

虽然稍微有些让人在意,但这似乎不是该水政他们考虑的事情。

总之,算是顺利的渡过了这一关,水政不由自主地吐了一口气。

从头到尾都未出声的芙恩,当看到水政如释重负地展露笑容後,仿佛这时候也明白发生了什麽好事一般,眨巴着两只仍旧不明觉厉的橘红se眼瞳,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不远处的塞依,下意识地伸出小手,拉住少年荡在空中的手臂。

被左侧手腕传来的触感x1引,塞依侧脸看去。

这小鬼……

竟然这麽快就忘了之前跟我摆脸se的事了……

难道这就想要跟我和好吗……别以为你是未娅啊……你可没有她那麽……那麽善解人意……

哼!

不留情面地挣脱了芙恩的小手,惹得nv孩一脸无辜看着少年。

然而此刻,蒂莎正巧站在芙恩的另一边,於是,nv孩将塞依不愿意接受的搀扶,换到了另一只手上去寻求。

感觉到芙恩在搀自己的时候,蒂莎将视线从水政和丝塔茜的身上移开,低头看向芙恩,微微一笑,露出一脸温情。

「那麽……走吧!我家就在前面一点!」

指着不远处被麦浪淹没的只剩下屋顶若隐若现的一间小木屋,丝塔茜对众人招呼道。

木屋似乎就在这一整片麦田的中央位置,丝塔茜告诉众人自己是这里的麦田看护员,平时一般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只是每隔一星期左右的时间,她会去到几里以外的库彻斯克镇上,领取薪水并且购置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屋内的设施b较简陋,推门的时候感觉那扇厚重的木门也有些年头了,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sheny1n。

丝塔茜家里没多少东西,进门除了一张b较大的长方形木桌和一个四层碗柜外就再看不到其他像样的家俱了,木凳倒是有不少,粗略看一眼估计有十来张的样子,不过都是那种不是这里少一块就是那里少一条腿的类型。

虽然整个建筑是两层楼的结构,不过据丝塔茜所说,尽管有楼上的钥匙,但二层的所有权并不归她自己,而是属於整个库彻斯克镇,当初这间木屋是镇上的教会筹钱修筑的,楼上作为守夜人的宿舍,平常不时会有守夜的值守人员巡逻到此,因为通常都是下半夜的缘故,所以守夜人常常会选择不回市镇,而是直接在这里留宿,所以楼上的床铺很多,也都是那种上下层结构的高低铺。

而今天又恰逢每周一次的集会後的的使用着幻术,如果只是简单的想要c控这些人,为什麽还这麽客气,连训练也是,受伤的还管医治……这麽做,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在帮助这里的人们提高战斗力一样……

无jg打采地打着哈欠,水政跟着长龙般的人群挪动到分餐地点,匆匆拿起分到自己手中的食物,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次是黑麦面包吗……果然吃的也算是不错……

这样想着的水政看了一眼之前走过的石阶。

要是还像上次一样,走左边才能重见天日,然後通过两轮训练後,就可以——

等等!说到训练,就凭现在的自己,似乎完全不可能完成!

蒂莎不在,连第一场的召唤傀儡都没有办法打赢,难道要被打得半si後,传送回来被监视者救治吗?被魔法绝缘的身t根本无法接载治癒术的魔力,那麽,很快自己未中封心术的事实也会被发现……

不行!这样果然是行不通的……

那麽……要换去走右边的石阶试试吗?

在水政思考的时候,人群已经快挪动到分流的石盘上了。

说不定往右的石阶只是看起来往下,也许会出现转折也说不定……

抱着如此心存侥幸的想法,在站上石盘後,水政很自然地靠右走着,没有丝毫悬念,那名身穿蓝白se法袍的监视者并无意外地将他分拨到右边的石阶上。

然而,走了几乎没多久,水政便後悔起来——哪里会有什麽转折向上的可能,这条朝下的石阶根本没打算给满心期待的蓝发男子任何惊喜,只是呈螺旋状无休止地朝着略显昏暗的地下而去。

在这样漫长煎熬的石阶上也不知行进了多久,终於走到螺旋的尽头,稍稍平坦的地面让水政绝望的心情也有所好转,但由远及近持续敲击着鼓膜的叮叮当当声却意外地让人心烦。

然後立马,就感到一gu从未感受过的燥热袭来,灼人肌肤的热量随着每一步的前进而上升,眼前别有洞天的世界也瞬间呈现出耀眼的红se光彩。

竟、竟然是一个超大型的冶炼坊?!

还、还有采矿场?!

喂喂喂!

这到底是开的哪门子的玩笑……难道说我们——这些被抓来的「囚徒」都是来做苦力的吗?

听到自己在心中下了如此判定的水政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瞪着似乎要脱框而出的眼珠,傻愣愣地看着不远处正往炼制的坩埚内倾倒矿石的健硕身影。

「喂!给你!新来的!好好g!」

然而,并没有给水政任何理解现实并愿意接受现实的机会,跟随队伍到达大厅一块小石盘上後,立刻便被一名身材瘦小的监视者盯上。

这是一名似乎专门给人分发工具的监视者,只是较之前所见到的监视者稍稍有些区别,竟然在兜帽里面还带了头盔,在用棕se的眸子盯视了水政两秒後,他从工具台上ch0u了一把矿工锄丢到蓝发男子手上。

「第一次来这里吧?记得看看别人是怎麽做的!」

让人疑惑的提示,并且声音还有些刻意的低沉。

理解这或许是异常状态的水政并没有搭腔——如果换做是开石室铁门的监视者,或许水政会觉得不足为奇,但眼前的家伙显然只是一个分发工具的「工头」,这偌大的地下工坊中少说也有几十名监视者,怎麽其他人都没有认出自己是新来的,这家伙却反倒认出来了,还偏偏只对水政一个人做友情提示?

但是……

也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曾对自己施展过封心术的主谋,再一次抓获了水政後,对手下的监视者们下了某种命令,要求他们特别照顾一下这名麻烦的蓝发男子,所以才会有那种试探x地交流吗?

如果真是那样,那一定更加不能做出有任何与其他「囚徒」不一样的反应了。

身边不间断传来「呯呯嘭嘭」铁镐与坚y岩石触碰的交响曲,周围的人们g活无b卖力,只是到了水政身前,这样的声音稍稍有些微弱与不连贯。

尚未得出任何有用结论的蓝发男子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对策,却不想再次被人所打扰。

「喂喂喂!不能认真点g活吗?」

那个稍显怪异的声音突然贴着耳边传来,尽管已经刻意变得粗声粗气,但还是能听出某种熟悉的味道。

仍旧处在思虑中的苍蓝se脑袋条件反s地转过去,迎上只有一拳之隔的金属面庞,似乎因为刚才那句提问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进入到耳朵里,并被大脑所理解一般,水政表情怪异地张了张嘴。

「果然跟我猜得一样呢!喂!没中封心术,对吗?」

只听头盔下飘来极其微弱的耳语声,只是在水政听来却清晰无b,毫不含糊。

本就心不在焉虚握在手中的矿工锄,因为陡然而至的问句而瞬间滑落。

完了!被发现了?!

想要迅速做出回避结果的身t并未能如大脑所愿,反倒错失了演绎假像的时机,当思维紊乱地用呆滞表情盯视兜帽下的头盔之际,当矿工锄不听使唤地落地之时,就注定了水政已不可能挽回已然暴露的破绽。

清脆的金属撞击音似乎也向提问者宣告了答案。

然而,这样微小的甚至算不上sao动的一幕并未引起身边人们的注意,除了欺身而立的瘦小监视者外,根本没人想去关心——为何此刻蓝发男子脸上会显出如此微妙复杂的表情。

以为将要迎来更加糟糕的处境,手不自觉地0向大衣内侧。

但是,那名监视者却令人意外地缩回身子,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甚至都未再看水政一眼,就扭过头去,仿佛从未与蓝发男子有过任何交集般,瘦小的身影漫不经心地踱到采矿场与冶炼坊的交界处,只一会儿便消失在热火朝天的石洞大厅内,空留水政呆立原地。

良久,水政才缓过神来,捡起之前掉落的矿工锄,啐了一口乾涩的吐沫。

那个混蛋……到底想g什麽!

难道只是在耍我吗……

不禁为如今状况而担忧的水政,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相b刚到达这片被幻象术所包围的地区时,现在的他毫无疑问已经获得了巨量的资讯,然而这些巨量的资讯都是以残缺的碎片形式呈现在了眼前,不仅关联度差,甚至连顺序都错乱不堪,至今为止,他也不得不承认,获得的资讯越多,也就越茫然无措,完全拼不出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至於将自己一行打入现在这样七零八落境地的幕後主谋是谁,到底为什麽要这麽做,更是无从查证,不免让人心生烦闷。

被如此想法困扰,直到有些魂不守舍地工作到中午,水政再次跟在众「囚徒」後,排队领取午餐口粮。

「你!等会儿跟我过来!」

被莫名其妙地点了名,抬眼看时,竟然是之前消失了的「头盔」监视者。

接过似乎还挺诱人的烤土豆,水政却一反往常对食物旺盛的占有yu,打着哈欠完全提不起食yu,本打断几口解决战斗,怎奈第一口咬下去竟感觉味同嚼蜡,於是决定不勉强自己,只是把剩下的大半个塞进怀中,然後思考接下来与「头盔」监视者见面时的对策。

然而,直到那名瘦小身影找过来时,混乱不堪的大脑也没有给出任何值得夸耀的计策。

当然,这样说并非是什麽对策也没有想到,只是任何一种都会有无法预知的後果出现,并且,水政也可以料想的到,那些後果出现後,也绝对不会是朝着所谓的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差最差的状况就是用左轮手枪把这名监视者一不做二不休地结果掉,至於引发sao乱,然後引得一群像蒂莎一样被封心术控制的尤因族人追杀的场面,那就是後面再去考虑的事情了。

现在的首要目标还是离开地下石洞,只要能离开这里,那麽,就一定有机会与蒂莎他们汇合,只要能汇合,相信总有办法去解决。

再次在脑中模拟出推敲了多次的「作战计画」,水政若有所思地跟着「头盔」监视者,走到被一口巨大坩埚及其他冶炼组件遮蔽的半封闭的岩洞下。

「喂喂!你这家伙到底想g什麽——」

观察到这里正好是大厅人们视线的si角,即便能问到一丁点用於串联之前巨量资讯的线索也不枉冒这样的风险,水政不等监视者转身,便先发制人地抛出问题。

——食指已经钻进左轮手枪扳机所在的扣环中,拔枪的速度一定快于施展魔法的速度——这一点他早已计算过。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当瘦小身影接过水政话语的末尾,发出毫无藻饰的声音时,蓝发男子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上翘嘴角,瞬间被朝下的弧度所侵蚀。

「呦!小哥——没想到你这麽缠人啊!竟然都追到这里来了?」

监视者转身的同时,头盔也随着垂下的手臂脱落,於是一头淡hse的短发散落肩头,伊泽妮闭着单眼,显然不太高兴地盯着水政,说话的时候,下巴上的三颗小痣一如既往地微微颤动着。

因为没想到会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遇到「小偷占卜师」,所以惊诧到忘了对伊泽妮的反问有所回应。

「喂!没事吧?水政……」

卸掉镇定自若的表情,果然嬉皮笑脸的样子b较适合眼前瘦弱娇小的nv子,似乎刚才也只是开玩笑,所以伊泽妮旋即张开五指,在满脸惊诧的蓝发男子眼前晃了两下。

「啧!你这家伙……怎麽可能没事嘛!」

从腰间ch0u回右手,挡掉伊泽妮那仿佛逗弄小猫般的手势,水政下意识地吐了一口气,方才一瞬间错乱的思绪恢复过来,蹙眉问道:

「我说,你怎麽会在这里,难道……是帮什麽人来监视我的吗?」

「说什麽呢!小哥——我可没有闲工夫帮人做监视你的活儿,本小姐我可是忙得很!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任务正好和这里有关,谁会想到遇上你啊!」

「什麽任务?」

「切——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面对突然露出莫名兴奋表情的蓝发男子,伊泽妮谨慎却又意深长地露出一丝笑意,摆了摆手,「这个嘛——嗯……回头再说!不过,既然你在这里,正好也可以帮我一点小忙。」

「喂喂喂!别说得好像猜谜一样让人完全ga0不明白状况啊!」

「行了!」

完全不留余地,将自己抛出的话题强行中止,少nv打了个响指,继续自说自话地吐出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首先要做的,是让小哥你从这个地洞里面出去,我刚才已经想好了,你现在先再这里等着,到收工前千万不要再出去了!」

「喂……」

理解了自己可以获得逃出地洞的机会,但是水政根本来不及提问方案,便已被伊泽妮单独留在了原地。

重新带上头盔的瘦小身影转瞬从眼前消失。

不过,只等了一刻钟不到,伊泽妮就又出现在水政面前,气定神闲地从宽袍中仍出一袋衣物。

「穿上这个,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她说。

「现在?」

「对!就是现在!啊——等等!果然……果然还是先、先脱上面的……才对吧……我、我去把风!」

忘记自己身为nv人的立场,一眼瞥见二话不说就直接解开k腰的蓝发男子时,瞬间涨红了脸颊,伊泽妮手忙脚乱边遮脸边急忙叫停,然後背过身去。

「啧!穿个衣服还有这麽多规矩,真麻烦!」

虽然嘴上说着麻烦,不过水政还是乖乖地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换上了那套与伊泽妮一样的蓝白纹饰法袍,尽管好像是伊泽妮临时偷来的衣服,不过穿在身上倒也合身。

用原本装法袍的口袋将换下的衣服打了个包,伊泽妮使用缩微术对口袋进行了魔法改造後,水政将小如钱包的口袋揣入怀中。

「兜帽罩好了,出去万一有人与你聊天,千万不要搭腔,一切都有我来回答,明白吗?」

在那个隐蔽的地方待了快一个下午的时间,等到「囚徒」们都走光後,伊泽妮回到这块si角半封闭区域,如此对水政告诫。

出地洞b意料的简单,果然还是因为水政穿了监视者法袍的缘故,而且,似乎来这里的所有监视者之间也不算太熟,就好像临时聚集的个人雇佣兵一般,不仅工作上的交流没有,连最起码的寒暄告别都给省了。

当然,这也不是他该c心的事情,对於水政来说,这样的情况也是最好的,也省去了许多担忧。

到达地面後,同行的监视者们开始各自y唱固定传送魔法,瞬间,绿se的萤光咒印四起,监视者们眨眼功夫就被脚下的魔法阵所吞没。

片刻,被黑暗笼罩的空旷草地上就只剩了水政与伊泽妮两个人。

「小哥!不感谢我一下吗?」

终於可以脱掉笨重闷人的金属头盔,短发nv子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後眯起一只眼,歪着脖子瞥了一眼身侧的蓝发男子。

「感谢?啧!还是饶了我吧!」

就像事不关己一般说出毫无感恩之心的反问,水政挠了挠後脑勺,扫视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草地,「还不就是因为你,才害我们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唔——要是非得感谢的话,也不是不行呢!来——这顿大餐我请了!」

说着,从怀中掏出中午没啃完的烤土豆抛给伊泽妮。

伸手接住残留有牙印的食物同时,少nv不甘示弱地咬了一大口。

「喂!我好歹也算是你救命恩人了!竟然只请我吃这麽差劲的大餐,你这人究竟有没有一点男人的自尊啊——不过……算了!」

似乎早已料到会有如此绝情的回答般,伊泽妮一抹嘴,再次闭起一只眼。

「要是你现在答应跟我做一笔交易,这些事都可以一笔g销的!」

「交易?」

「对!非常公平的、各取所需的交易!怎麽样?愿意听听麽?」

「说说看——要视你所说的——」

「我帮你找到你那些失散的同伴,你帮我找到这片库彻斯克地区产生异常原因的幕後主谋!」

并不是想要听到水政那种可以有所选择的回答,所以直接将蓝发男子未完成的语句打断,然後抛出直接x有成竹的筹码。

显然,这样的谈判是伊泽妮驾轻就熟的。

「噢喔——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你怎麽知道我的同伴们现在没跟我在一起?」

「看你这样子不就知道了!况且——别忘了,身为占卜师的我如果连这点都预测不到,不是太砸招牌了!」

对自己占卜术拥有一如既往自信的少nv嘴角上扬,实际上,也包括了对这场交易中可以获得对方协力的足够自信而展现出笑意。

「好吧!当然,这对我来说,倒确实是听起来不错的买卖,不过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ga0明白!如果你能在这里就把我想知道的一些事情说清楚的话——」

「告诉你也无妨!」

再一次地抢入先机,伊泽妮似乎完全能掌控人心般,在谈判中总是能提前判断出水政想要的筹码。

被这样步步紧b的谈话方式ga0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在水政来说还是头一次,尽管不太能接受,但还是决定暂且听之任之。

「那麽……之前在什纳利尔,你为什麽要偷我的钱袋呢?」

「这个嘛——事实上,在这片被幻象术所包围的库彻斯克地区,想要大摇大摆的成为这里的公民,都要缴纳一定的入会手续费,为了达成接触更上一层介绍人的目的,本是想慢慢攒钱的,可是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所以当时……这样的应该算是回答了吧?」

「入会费?介绍人?我好像听到了很有趣的东西呢……不过,算了,先问这麽多吧!」

用暧昧的方式回避了伊泽妮的反问,显然水政认为少nv的回答已经让心中的疑团稍稍明了些,至於新增加的资讯可以留到後面慢慢问。

将手抚在稍稍长出些许胡渣的下巴上,蓝发男子继续说道:「那麽,第二个问题,之前占卜上所说的黑影到底是什麽?关於那个预言有没有新的暗示?」

「关於这个嘛!确实我之前也挺在意,关於你的这个预言,之前还记得我给你的黑桃k吗?」

「这个记得,黑桃k怎麽了?」

「k与库彻斯克区域的发音正好重叠,应该就是意味着——预言所发生的地方会在这里,黑桃应该就是黑夜,然而看你现在的面相,应该是已经与黑影或和黑影有过关联的人接触过了,所以正如我之前所说,一定要小心有水的地方,那个最坏的状况还没有降临到你身上,不过……除此以外,我也没有更多的提示能给你……」

仔细听着伊泽妮的分析,然後将这些资讯都记入早已不堪重负的脑袋里,水政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考虑预言的余裕,所以摆了摆手,示意伊泽妮要继续下一个问题。

既然是预言,总有成为现实的那一天,等到亲眼所见,再想对策也不迟。

「那麽,接下来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後一个,你到底是谁?我是说,你的身份!」

正因为接下来的交易会关系到自己回到贝多姆的目的,与未来的一切都息息相关,所以在合作之前水政有必要、也必须弄清楚眼前这个从费卢明开始,就总是和自己有交集的小个子少nv到底是什麽来头。

「看来果然对你是隐瞒不过去了吗?嘻嘻……」

道出仿佛早已预料到水政要问这个话题般的自嘲,伊泽妮吐了吐舌头,

「这可是我出来巡查第一次暴露身份呢!嗯……我是‘羽之教的异教巡查官——伊泽妮.修.萨莎,今次也是为了追捕逃脱多时的幻术师!啊!对了!顺便说一下,之前在飞卢明的时候,人家也不是存心骗你哦!」

「咦?不是故意骗我到沙漠的吗?」

「当然不是的啦!我可没有恶劣到那种地步啦!当时也是因为怕把你牵扯到我的案子中来,所以……才特意挑了个人烟稀少的方向让你通过的,但是,我也确实给你占卜过的噢!尽管你会遇到危险,但肯定没问题的啦!然而啊——谁知道你这人,越是不让你走,你还偏偏走!这一次你反倒被牵扯进来了!嘻嘻嘻……真不知道该怎麽说呢!嗯嗯——是说你运气差好呢?还是说你运气实在太好了呢?」

歪着头,食指抵在嘴角做思考状,伊泽妮露出少nv般天真无邪的表情,笑嘻嘻地说着让水政几乎要狠ch0u自己几个大嘴巴的事实来。

啊啊……真是糟糕透了……我到底都g了些什麽啊……

不由地拼命挠了一下仿佛有些胀痛的後脑勺,砸了砸嘴。

重新审视着面前如猫儿般瘦小机敏的少nv,水政下意识地在心中咒駡着之前那个完全没ga0清状况就胡乱做出决策,将蒂莎与塞依等人带入危险境地的自己。

虽然从潜意识层面来讲,水政理应非常抗拒与「羽之教」的人合作,毕竟这个词所牵扯出来的回忆,大多数都带着刻骨铭心的伤痛,更何况还是拥有着「异教巡查官」这样的头衔,属於麻烦制造者属x的伊泽妮。

然而,一想到因为自己误判而受到牵连的同伴们,现在连生si都未可知,水政的确也只好暂且将个人与教团的恩怨放下,y着头皮将自己所酿的苦果咽回肚里。

在与伊泽妮完成击掌誓约後,通过短发少nv的预制型固定传送魔法阵,水政与伊泽妮到达库彻斯克地区的中心市镇所在地——库彻斯克镇。

这座小镇显然不b之前经过的什纳利尔规模小,说不定繁华程度堪b北部之境的西部重镇摩索脱,明亮的橘se魔法长明灯整齐地对仗而列,悬浮於有两辆马车宽的街道上空,将整个库彻斯克镇笼罩在华丽的夜景之下。

尽管已过了正常的晚间饭点时间,街头巷尾川流不息的人影仍旧汹涌不止,随处可见的商贩在街边吆喝着,如果撇开眼前人们所穿的统一样式的蓝白法袍,恐怕连水政自己都会忘记身处在幻术所包围的城镇中的事实。

然而,注意到擦身而过的人们脸上洋溢着令人费解的幸福表情时,水政不免再次陷入沉思。

到底是什麽样的家伙,不仅能控制魔力等元素能量,还能如此轻易地「c控」人心呢?

水政深知库彻斯克地区的魔力供给t系充满了谜团,不为人知的幕後黑手不仅建造了这个被幻象术所包围的广大区域,更做到了对地区内各类魔法系统的长效有序控制,且不论维持那片广袤区域的白雾就需要巨量的魔力源和繁复的控制咒式,仅这个镇上的所有魔法长明灯,能如此长时间地悬浮及点亮,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战术级c控者能够做到的,更何况还有那麽多被施展了中阶以上封心术的尤因族「囚徒」。

倘若连这街上的男男nvnv所呈现的表情也是虚构於魔法之下,那可真是一件让人无法释怀的事情。

「呦!小哥——请我去吃点什麽呗?」

被似曾相识的方式从後面狠狠拍了一下肩膀,毫无自觉打断他人思绪的少nv,微微眯着双眼等待着蓝发男子的回答。

然而,如此粗暴且毫无淑nv气质可言的举动,只引来了被完全无视的斜眼与写满「你很烦」三字的漠然表情,水政下意识地伸手捂紧腰间的钱袋,不由地想起在什纳利尔被伊泽妮顺走路费时的糟糕t验。

自信地展露目中无人般的微笑,似乎从来不知道有个词叫知难而退的短发少nv,不由分说地「绑架」了同行者的胳膊,径直往早已在心中选定的就餐场所拽了过去。

——那是一间有着绿se魔法长明灯招牌的酒馆,水政抬眼时,甚至连店名都未来得及看一眼,就随被拉扯的右臂一起一头撞入门内。

直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厚重的弧形橡木吧台,吧台上放着木制的杯子和小酒桶,紧贴吧台的高脚圆凳上,坐着几名正在喝酒的男子,他们时不时发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在稍显冷清的酒吧中显得吵闹无b。

吧台後的那面墙上,不知为何竟种了一株爬墙虎,碧绿的叶子向着大厅内光线最好的一扇窗的方向攀爬延伸,大厅里摆放着六、七张小方桌,桌上铺着米hse的苎麻台布,笨重的铁锁吊灯台从屋顶的四角垂下来,悬在半空中。

好在这里用的不是魔法长明灯,而是普普通通的油灯,不然就该怀疑这间酒吧的老板是不是幕後主谋了。

水政突然有点如释重负的想着,并没有因为被伊泽妮强行拖入酒吧而感到不快,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的确想吃点什麽,毕竟这一天下来,他也几乎没怎麽好好吃过一顿。

因为是油灯的关系,屋内的光线b起街上明亮的长明灯来,倒也算柔和,从那扇窗中吹来的夜风不时撩拨着灯芯中的火焰,使得落在众人脸上的光影有些斑驳。

此时大厅内食客稀少,除了那几个在吧台前喝酒吹牛的男人与刚进门的水政一行外,整个酒吧就再没有其他客人了。

「需要点什麽?」

看到伊泽妮与水政落座,原本站在吧台後的老板亲自过来服务。

「嘻嘻……老样子!燕麦粥、黑面包外加两片熏r0u!不过这次要双份的!」

将兜帽除下後,伊泽妮熟练地报出自己想要的菜品,打着响指与有些秃顶的微胖男人交流着,看样子是熟识的人。

「喂!我说,你跟他很熟吗?」

待老板走远後,水政压低了声音问眼前那名神情无b放松的图门族少nv。

「是呢!他是我进入这里——库彻斯克地区教会的介绍人嘛!」

「教会?」

在水政到目前为止所掌握的资讯中,虽然能隐约感觉到会是什麽组织所为,但被伊泽妮一言道破这个组织的身份,还是让他骤然变了脸se。

所谓的教会,在水政眼中看来,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群利用了人们的信仰,将本来并无大义的行径推升到教义高度的团夥罢了,无论创始之人当初拥有多麽崇高的理想,也都会因为组织的不断扩大而出现其他不同的声音与想法,在还没有完成初创之人的崇高理想之前,组织便会进行自我,最终沦为某些人渔利的工具。

很自然地要对水政所指出的问题焦点予以解释,伊泽妮用指关节轻扣了两下铺着桌布的小方桌桌面,接着说道:

「当然的吧?我想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整个库彻斯克的边界都被施加了幻象术,普通人甚至不会有机会知道在深渊下有这样一片区域存在,如果不是因为有教会存在,恐怕库彻斯克就早该为世人所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外界之人对这里知之甚少。」

「因为教会控制了这一整片区域,所以导致了资讯流通的限制,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嗯……不错!但……或许理解为是由教会创造了这片区域并赋予了相应的秩序,这样去理解似乎更为妥当一些。瞧!就像你们之前所经历过的遭遇一样,外来人如果误闯了这片区域,通常会被关押上一段时间,只有通过已经皈依该教会的信徒的介绍,在判定你确实已经愿意将身t与心灵都奉献给这里的教会後,才会允许你通过缴纳一定会费的自赎,最终被允许生活在这里。」

「那麽——」

「咳咳咳……」

用急促的咳嗽声打断意犹未尽的话题,伊泽妮给水政使了个眼se。

——老板已经端着方才伊泽妮所点的食物立於小方桌前,这个稍微有些秃顶的微胖男子尽管穿着不合时宜的蓝白se法袍,但始终面带和善的微笑,在将两位食客的晚餐一一摆放到餐桌上後,他微微点了点下颌。

「卢克!谢谢了!你总是这麽贴心!嘻嘻……」

尽管水政知道伊泽妮的恭维有些虚情假意,但看起来倒并不显得做作。

卢克并未答话,只再次报以微笑後,单手举着托盘,退回了吧台处。

「看到了吧?」

指了指已然离去的微胖身影,伊泽妮意味深长地眯起双眼,然而一时还未切换大脑模式的水政则皱起了眉纹,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就是衣服——衣服啊!在这里,所有合法生活在库彻斯克地区的人们,都会穿跟你我身上一样的教团法袍,这就是合法的证明,所以,就算你现在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了!」

「唔——原来是这样!」

恍然大悟般从塞满食物的嘴中漏出一丝赞叹,水政点着头。

「看样子就应该明白的吧!不过啊……你最好还是一直带着兜帽b较好!」

「为什麽?」

「因为你的头发啊!你那样颜se的头发太显眼了,而且……你又是从尤因族的圈养地逃出来的,我怕会有去过圈养地做义务看守的人记得你的容貌什麽的——」

嚼着黑麦面包,单手托腮的伊泽妮,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反正暂时你就像现在这样穿着这件法袍,应该是没什麽问题的。」

「圈养地……吗?真是一个形象的叫法呢……啧!原来那个地洞是被这里的人们这样称呼的吗?」

苦笑着咽下一口寡淡无味的燕麦粥,水政放下木碗,表情有些困惑地望了一眼不远处被爬墙虎包围的窗台,想到此时此刻正在地洞内的人们,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方才伊泽妮口中的说法时,脸上会显出什麽样的表情来。

真不知道这个教会的人想g些什麽,竟然用那种奇怪的方式去对待尤因族人。

「据说是把来到此处的尤因族人都当作夥伴的,但是具t为什麽要以那样奇怪而拐弯抹角的方式,我也想不明白呢!」

对於继续诉说着心中疑团的短发少nv,水政选择了默默听取,并没有将自己的疑虑也摆上餐桌。

「对了!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听门口吧台边几个人在说的事情?」

「稍微听到点,不过都没仔细听,是说很多人参加什麽……集会这样的……事情麽?」

「呼唔——好歹要长点耳朵嘛!真是的——」

对水政显然让人失望的回答摊开双手,伊泽妮抱怨道。

「还好我之前是打探过的,就是後天会有一个很大的活动要举办,几乎所有库彻斯克地区的人都会来参加的大型活动。」

「哈?这个季节?难道是丰收祭之类的吗?」

「太肤浅了——你……压根刚才就没在意过,那些男人所说的——关於誓师大会的事!」

「誓师大会?」

「对!誓师大会!可以让很多事情变明了的一个机会!」

「喂喂喂……这样的解释……也太……绕弯子了!」

由於之前确实没有对那几个喝酒男子的话予以足够重视,以至於当伊泽妮抛出没有前因後果的结论时,水政怎麽也听不明白所谓的机会是怎麽一回事。

「算了——还是给你解释一下吧!」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伊泽妮歪着脖子,凝视着水政的棕se眸子转向吧台处,仿佛在思考如何有序地组织语言般,她稍稍停顿了两秒,然後接着道:

「通常情况下,只有涉及到教会重要事项的集会,最高领导人才有可能现身,誓师大会显然是一个能够抓到是最高领导人的机会,不管是想要抓捕逃犯的我,还是想要救出同伴的你,如果找到了教会的最高领导人,那麽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你这样一说,倒确实是明白了!」

「等到那时候,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抓住这个异端教会的头头——柯拉.安!」

单手做出握紧拳头动作的少nv,眼中一瞬间显出不可思议的耀眼光芒。

而对於「柯拉」这个名字,水政并不陌生,早在进入这片幻象区域的第一天起,他就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过很多次。

「这个叫柯拉的人就是一切异象的幕後主谋吗?」

「想必是的!至少我所接触过的教会人口中,大家都将其奉为大人,不过——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机会一睹这位柯拉大人的风采就是了。」

「是这样神秘的人物吗?」

「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所以说——我才需要你的协力与説明,与你进行交易也正是基於这样的原因,因为引荐制度太繁琐了——」

交谈到此,水政因为这一餐饭而得到了关於「教会」的大量情报,这点倒是满足了水政梳理之前那些资讯所需的最低限度的线索,但是,最多也就只是让他把那些异象的「为什麽」想通了,至於结果则仍旧埋藏於碎片化的资讯泥潭中。

然而,有一点倒是让水政有些在意,既然伊泽妮现如今已经是被教会公开认可了身份的会员,却连「柯拉」本人都不曾见到过,而在这之前,在第一天到达麦田小木屋时,丝塔茜却曾说过,要带水政一行人去见「柯拉」大人,按照这样的推论,丝塔茜难道b伊泽妮在教团的地位更高吗?

「你说的引荐制度又是怎麽一回事?」

「这个嘛……就是在整个教会t系里,你若想跟上面的人有所关系,那麽凭着平时的祷告或者集会,即使贸然上前去认识,也不会被认可,或者说,压根就没有这样的通道,一年也就那麽几次,最高的掌权者才会进入到普通教员的视线中,大多数时候,最高掌权者都是作为一种传说而存在的。这时候就必须靠引荐人做引荐,通常情况下,每个人的第一引荐人就是当时入会的介绍人,通过介绍人,你可以认识上面一层的领导人,然後经过申请,如果上面一层的领导人愿意,就会在某些场合带着你一起出席,这样就会被引荐给更高一级的领导人认识。」

「唔……」

「只是啊——」

「只是什麽?」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首先需要的——就是钱,这是所有引荐的第一基础,自然是需要从中不断打点的。然後——就是时间。这样说,估计你也就明白啦!之前之所以对你的钱袋动了心思,也就是因为这个……」

「你这家伙——再怎麽说也不能用偷的吧!」

面对将之前始终闭口不谈的缘由一一道尽的伊泽妮,水政总算明白了身为「异教巡查官」的短发少nv的坚持——为了自己笃信的正义而有所舍弃,但这种舍弃却同样固守了某些身为人而保有的底线。

不想牵扯无辜之人到这样危险的境地中来吗……

或许,伊泽妮自始至终都只是个有些顽固的,做着吃力不讨好工作的,说不定暗地里还被某些人咒駡着不通人情的直爽少nv而已!

「切——谁让小哥你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样子就不像是一个好人呢!偷一个坏人的钱,这样反过来理解不就是在做一件好事吗?」

并未与强词夺理说出奇怪论调的少nv进行争辩,水政原本稍稍蹙起的眉毛竟舒展开来,掩饰着笑意,他将手掌盖在鼻子下方。

「这麽说——伊泽妮!你是在做一件好事吗?」

「那还用说嘛!呃……稍微有些扯远了……嗯,总之啊——现在必须要想办法知道那个柯拉到底是长得什麽模样,然後抓住她,这样,才能结束库彻斯克地区已经畸形了的世界!」

「光听你说要抓住她这事已经好几遍了呦!还有……请不要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时就两眼冒着星星形状的金光——」

坏心眼地揪住伊泽妮的小辫子给予让人无法反驳的调侃,水政交叠着双臂,歪了歪脖子,「那麽,你准备怎麽做?来——说说你的计画吧?」

「唔……现在的确是到了这个步骤呢……」

小声嘀咕着的少nv深x1了一口气,挺了挺姿se稍显不足的x部。

「首先——要解救一批人……我调查到最近靠近这片区域的失踪人口有些多,具t来说,是失踪的图门族孩子有些太多了,通过追踪这些孩子的下落,我才找到这里。」

「你的意思是——塞依他们有可能在这里?」

一听到伊泽妮的这番话,水政立刻直起身子,没想到这个计画的第一步就会推进到如此令人又惊又喜的地步,绞尽脑汁想要知道塞依等人的下落,这正是之前水政所苦苦寻找的真相之一。

「占卜过的事情想毕不会错,那些孩子应该就在黑斯特大教堂里面。」

「黑斯特教堂?」

「对!就是那座最高的尖顶建筑,你在街上的时候面朝西边的方向就应该能看到它的!」

「唔……」

「那座教堂不仅是孩子们下落所在地的占卜提示地点,也是柯拉.安的所在地。」

「照你这麽说——」

「对!所以,要赶在那个所谓的誓师大会前开始行动,因为谁也不知道在誓师大会後,究竟会对那些孩子做些什麽!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天……」

相较於直到今天才刚刚接触到教会方面资讯的水政,伊泽妮似乎对那个誓师大会抱着很强的戒备心理,也许是「异教巡查官」的直觉告诉她会发生很不妙的事情,所以说话的时候,伊泽妮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那些失踪孩子的担忧来。

望着此时神情严肃的短发少nv,多少能稍微理解一点她此刻想法的水政欣慰地点了点头。

「那麽,你有办法进入那个什麽黑斯特教堂吗?」

「这个办法是现成的,就是我以介绍人的身份引荐你加入教会,当然,用你的钱财做基础,然後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进入到黑斯特教堂的後庭。

「果然是用我的路费吗……好吧……那麽,什麽时候开始行动?」

「事不宜迟,就今晚!」

看来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自我满足於吃力不讨好的过程,只要结果不背离自己的信仰,哪怕做法会让人误会甚至厌恶则完全不在意。

眼前这个很多时候都有些让人捉0不透的小个子「占卜师」,就大部分做法上而言,显然是与人们口中的「道义」背道而驰的。

然而,果然一涉及到人,或者说「人命」这样的事件时,无论是嘴上,抑或是行动上,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其他任何无谓的坚持,直接不带任何掩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与目的。

单论这一点,水政倒对伊泽妮有些刮目相看。

习惯x地挠了挠後脑勺,水政卸下之前还有些捉弄人的态度,拿出与短发少nv那已经摊开了自己所有的底牌来进行交涉的对等决心,开口问道:

「行动之前,我想再跟你确认一下,关於塞依他们的下落,你确定他们一定是在那所教堂里吗?」

看到表情也终於变得严肃起来的蓝发男子,伊泽妮扬了扬修长的眉毛,狐疑地看着他。

「不要总用这种怀疑的口气,可以吗?真是的——最後一次再说一遍!我的占卜术——绝对绝对是无毫无疑问的!」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当我之前的话没有问过吧!不过,你不觉得,仅凭我们两个人,会不会有点儿太过於自信了?万一ga0砸了,岂不是连我们两个都会被抓起来?其他的我倒不是很担心,只是那些地洞中的尤因族人,可绝不是普通的麻烦——」

「关於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因为我已经叫过救兵了——当然,等他们来也至少是一天以後的事情……嗯!保不准会正好在誓师大会的那个节骨眼上出现的救兵。」

又一次用抢接话尾的方式占据了交涉的主动权,显然已经做过相应功课的伊泽妮把早已准备充分的预案和盘托出。

「听你这麽一说,总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唉——唉!小哥……我也不是不能t会你所说的那种感觉啦!但是——现在要考虑的,自然是尽可能的在发生更多流血之前,把事情都解决掉才是。如果能在那之前控制住异端教会的领导人,这里的一切自然会土崩瓦解——」

说着理所当然让人无法反驳的大义,就算是水政也找不到可以抱怨的理由。

「我想,这才应该是我们现在讨论了那麽多东西後的意义之所在吧!你说呢小哥?」

「反正就是说——自我满足者该有的觉悟……这样的……论调吗?」

「切——ga0不清楚你那什麽什麽觉悟啦!总之——计画就是这样!」

「那麽,一天之後,也有可能会碰到羽翼教团的大部队,是这样吧?」

「应该是这样!有什麽问题吗?」

「不……没问题……」

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纠结与「羽之教」间恩怨的问题,就算只是为了肯定伊泽妮那有些畸形的自我满足感的初衷,只要能够将塞依等人救出来,水政也没什麽好抱怨的。

将之前丢在粥碗中的最後一块黑麦面包吞入腹中,水政打了一个饱嗝,然後起身招呼卢克来收餐费。

在出了索瓦卡的房间後,简单地划分了各自的探查区域,水政与伊泽妮就此分头行动,各自朝着左、右两个方向展开对黑斯特大教堂及其附属建筑群的探查。

由於这栋图书馆也采用了中庭式构造,导致二层往上的走廊尽管是封闭式的,但仍有暴露在另一侧行走之人视野中的风险,好在走廊上的玻璃窗并不算多,大多数玻璃也稍带se彩,尽管如此,水政在移动时也还是格外小心,避免被人发现。

每当经过窗格时,他都会谨慎观望另一侧的走廊上是否有晃动的人影。

虽说伊泽妮一口咬定通过占卜术,已经确定了失踪的孩子们与柯拉.安就在这黑斯特大教堂的後庭建筑群中的某处,然而,当仅仅探查到第三层时,水政便发现,即使是这个图书馆,也足有上百个房间,除此以外,呈四方形的长廊中段,也各有四条延伸到建筑内部的通道,通道尽头的大厅中还有大量的小型半封闭殿堂,在这样一个结构复杂的建筑中找人实在是一件工程量浩大的苦差事。

长夜漫漫,恼人的睡意时不时袭来,水政不得不用剧烈摇晃脑袋来缓解浓重的倦意。

实在困得不行了,他便会狠狠掐一下自己的大腿。

就这样,在清醒与恍惚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於到达这栋建筑的顶层。

中途已经避开了很多有可能与伊泽妮碰面的通道,这座图书馆应该是後庭建筑群的中心位置,如果这里也探查完,就得换到右侧的那个附属建筑里去了。

估0着伊泽妮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左侧的另一栋建筑内,水政深x1了一口略带寒意的空气想着。

然而,顶层的构造似乎与之前所探查过的区域完全不同。

在走廊的尽头,竟多出一个「l」型向着教堂广场反方向折返的回廊,通过回廊到达尽头,竟不可思议地发现眼前的一切别有洞天。

这里应该就是真正的藏书室了……

与之前所见到的所有房间都不同,与那些过道及走廊旁的房间布局完全不一样,被刻意划分的伸入建筑内部的隔间,耸立至天花板的高大书架在隔间内呈扇装排列,隐藏在回廊通道门槛边的折叠旋梯,闪着微弱绿se萤光的用於防护高处掉落的典籍砸到下方阅览人们的自启式防护浮板,所有的这一切,无不在向人展示着这座藏书室所拥有过的盛况。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夜晚并且不对外人开放的缘故,想毕在白天时,这里应该是既宽敞又明亮,是一个能够激发出阅览之人智慧火花的好地方。

不好不好……

竟然不知不觉地就欣赏赞美起来了……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边走边纠正自己跑题的思绪,水政猛地伸手在自己的前额拍了一下。

「咣——」

发出这样巨大的声响绝不是因为拍在了自己的头盖上,第一时间意识到闯祸的蓝发男子看了一眼发出脆响的地面。

该si!我竟然会这麽不小心……

显然刚才抬手的时候,厚重的大衣衣摆将身边的一根金属立地烛台给带倒了,那刺耳的金属撞击音便是由眼前已然倒地的烛台与地砖碰撞所发出来的。

空无一人的藏书室内,这样的声音不仅有些吓人,还拖着长长的回响,更何况在顶楼,想必刚才那一记响声不啻于夜半时分的惊雷,已经惊动这栋建筑中的大部分教会成员。

然而,更糟糕的是,回廊的进口处也已红光闪现,半空中腾起大量咒印。

顾不得太多,水政拔腿就跑,向着回廊的进口处。

——因为这些闪现的红se萤光,都是预制型的魔法警戒阵列,估计现在整个黑斯特教堂都该沸腾了。

只有乘现在尽快跑出藏书室,找个地方先躲一躲才是上策。

这样想着的水政,刚跑到「l」型回廊旁的楼梯口,就听见由下而上传来闹哄哄的人声,顺着楼梯扶手间的缝隙,水政偷偷瞥了一眼下方,只见明晃晃的火光瞬间直入眼帘。

看来逃到楼下的选项已经被堵si。

剩下的办法只有两个,要麽在同一层中的其他房间躲一躲,要麽还折回藏书室躲藏。

但不管哪一个,看起来都会很快被人发现的样子。

然而继续站在楼梯口自然更加危急。

「快快快!图书馆有入侵者!」

容不得水政思考,楼道里迫近的高喊使他丢弃所有无谓的思虑。

跑起来,然後,结果就只能顺从着感觉走了。

大步再次拐进「l」型回廊,蓝发男子不顾一切地向前继续奔跑。

穿过刚才经过的隔间,跨过倒地的烛台,眼前的世界尽管漆黑一片,但铺着红毯的通道却并未到头,於是继续跑着。

「喂!你们几个!去藏书室!快去藏书室看看!」

分神听到後方传来像是守卫已经到达顶层,在分配任务时趾高气扬的吼声,水政猛然止住脚步。

——差点一头撞在迎面而来的墙壁上,至此,笔直的通道已经到了头。

不……只是正前方的路已经到了头,却惊喜地发现左侧还有路,这里是一个拐角。

微弱的光线从拐角的另一面透过来。

不知道通道另一面是凶是吉,但现在已经无法停下脚步。

水政吐了一口气,一步迈了过去。

——这是一个连续三次的转角,刚走两步便接着向右转,然後,又再向右转了一次。

每一次转到新的通道上,光线便会有所加强。

直到眼前的世界完全明亮起来。

身後的通道似乎已是另一个世界,之前还让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的追捕氛围,因为瞬间驱散了黑暗到来的光明而消退。

与完全没有照明的黑漆漆的图书馆不同,水政在经过三折转角後到达的走廊倒是灯火通明,橘hse的魔法长明灯,每隔四五码就会出现在挂着鹿角或兽皮装饰的白se墙壁上。

在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通道内,此刻并没有任何人影,但不等於之前的危机就已经解除了。

尽管眼前的世界看起来很友好,但耳边仍能听到藏书室那头传来充满威胁的叫嚣。

深知即便是这里也不宜久留,水政加快了脚步,在连续跑过十二扇关着房门的房间後,来到走廊的中段。

巨大的羽神画像赫然映入眼帘,他所想要找的东西也随之进入视线。

——楼梯甬道可以帮助水政找到更为安全的藏身之所,无论是向上或是向下,都会b和藏书室直接相连的这一层安全得多。

然而只向下走了一层,水政便发现有人正从更下一层的地方在往上走。

水政突然有种自己就是被人围猎的鹿的错觉,就算跑,也只是在被人们框定的狩猎区域内四处碰壁,怎麽逃都会被人追上。

不过,即使是这样,仍想要挣扎一番。

迅速退出楼道,转往这一层的走廊,然後尽可能蹑手蹑脚地冲到第一间房门旁,用力去拧金属的把手。

太糟了!上锁了……

然而并不会这样就si心。

於是冲向第二间房门边,故伎重演地拧着把手。

混蛋!

竟然……

还是拧不动……

「刚才听说好像是有人闯进来了!」

听到楼道里传来噔噔的脚步声,以及一个nv人尖声细气的声音。

「嗯!图书馆那边刚才有人过来通报了,瓦力艾尔大人也说要是发现了什麽异常的地方要先给他汇报!」

另一个nv人的声音附和道,水政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声音已经到了刚才悬挂巨幅羽神画像的甬道处。

但是——

啊?喂喂喂!等、等等!可不带这麽玩的啊……

可恶……

水政所拧的第三扇门,最开始明明听到了像是门锁松动的声音,以为可以化险为夷的蓝发男子刚显露笑意,就发现完全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般美好。

依然没有悬念的,第三扇门也岿然不动。

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吐沫,水政知道现在想再跑到第四扇门去试运气已经来不及了。

拼命挠了挠後脑勺,一团浆糊般失去活力的脑髓此刻被水政折磨得险些短路。

啊啊——这种时候……要是撞上那两个从楼道上来的nv人……我该怎麽办……

清晰地知道自己处境不妙,非常的不妙!

但是仍旧毫无办法,看到走廊与楼道交接处率先进入视线的发丝的一瞬间,水政浑身甚至有些僵直,只是不知所措地缩回放在把手上的双手。

仿佛等待末日审判的囚徒一般,就那样呆立原地。

「哢嚓!」

忽然感到一阵香气迎面袭来,连转头都不曾来及,就被捉住双手,然後一下子就被拽进刚才还铁将军把门的那第三间房间内。

「嘘——别出声!」听见像是少nv般的陌生声音。

门被迅速地再次关上,黑暗中完全看不清是何人。

被温热的手继续向前拽着,不容分说地拖到一个柔软的地方——水政能明显感觉出那是一张床。

紧接着,一堆沉重的东西压了上来,未能适应黑暗的双眼并不能立刻感知发生了什麽,只觉得空间骤然变得狭小起来。

嗯……

呼x1也有些难受,所有能呼x1到的空气忽然间变得闷热起来,但却充斥着更为浓郁的香气。

然而,即便是这样,不知名的少nv仍旧用一直手捉住自己的手腕,然後,稍稍用了点力。

「柯拉大人!您睡了吗?」

传来咚咚敲门声的同时,听见门外传来刚才楼道里交谈的其中一名nv人的声音。

当听到「柯拉」这个名字时,水政一惊。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会逃进那个柯拉.安的房间里来,於是不由自主地抬了一下被捉住的右手。

「啊……嗯!我睡了!」

发出短小的jiao,似乎少nv也没想到水政会乱动,被手肘顶在敏感的x部,以至於在回答门外的问询时,也差点漏出会被人发现异常的急促喘息。

好在当手腕处传来少nv稍稍加深力道的抓握後,水政选择了老实地俯卧着,他自己也感到刚才好像碰到了什麽身为男人不应该随意触碰的地方。

「不知道您之前有没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

「没有呢!露易兹?」

「吱——」

似乎并不放心柯拉的回答,门被从外面拧开了。

「柯拉大人!真抱歉这麽晚还来打扰您,看那样子,您刚睡?」

「嗯,是的,刚准备睡……过几天的祭典有些兴奋,所以睡不着看了会书,刚睡下,您是也睡不着,要跟我聊一会儿吗?

「啊!不、不用了……您睡了就好!刚才瓦力艾尔大人说还有别的事需要我做的,那我就先告退了!」

「哢嚓——」

终於门被关上。

不过,水政却完全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他现在可是在那个控制了库彻斯克地区教会的最高领导人——柯拉.安的床上,虽然说对目前的状况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但水政可不认为那个曾对自己两度下过黑手的「柯拉」会好心到救一个擅闯入教堂後庭的陌生信徒。

绷紧了神经等待门外的nv人走远,感到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稍有松懈,水政立刻毫不犹豫地一把掀起压在身上的沉重被褥,直接扑了上去。

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那麽就要先发制人。

哪怕自己并不能施展任何魔法,只有气势上略胜一筹也要搏一下!

「啊!等等——」

然而,在已经点亮了魔法长明灯的房间内,在毫无遮蔽物的柔软床垫上,那个被水政蛮力压住了身t的少nv再次发出jiao。

令人不忍直视的画面完全占据了水政的视线——有着金se长发的少nv酮t正在自己的身下扭曲着,少nv略显诧异地凝视着水政的双眸。

尽管柯拉并不是没有穿衣服,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和没穿衣服没什麽两样——除了一条遮住ygsi部位的淡粉se内k外,少nv的确一丝未挂。

看样子与之前回答露易兹的事实是相符的——少nv确实是打算睡觉了。

望着仿佛生理不适而瞬间满头大汗,张大了嘴竟说不出话来的蓝发男子,少nv竟镇静无b,不仅没有因为自己的身t被陌生的男子看光而尖叫,反倒咯咯地笑出声来。

「你——看样子应该就是……嗯……水——政!对吗?」

连名字都能一口报出,更让水政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瞧!别这麽惊讶!要是可能的话——」少nv指了指被水政掀到一边的被褥,莞尔笑道:「给我盖上吧!虽然我倒并不介意你因为喜欢我的身t而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欣赏,但这个天……嗯……怎麽说……还是有点冷呐!」

被如此提醒,水政也终於恢复过来,他直起身子,从床边拉过被褥,盖在柯拉的身上,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柯拉到底在想些什麽,但看着少nv脸上的表情,倒不像是会对自己做什麽的意思。

靠在深蓝se的法兰绒床背上,用稍稍提起来的被褥护住x口,少nv总算松开了之前一直握在蓝发男子手腕上的手指。

「你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想着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必要再隐藏自己的身份,既然是柯拉本人,水政决定把一切都问个明白。

「是塞依告诉我的哦!他说过你会来救他们的!不过没想到这麽快就是啦!」

少nv依旧面带微笑,对水政的问话毫无保留地回答着。

「柯拉.安——究竟为什麽,你要将这整个库彻斯克地区置於幻境之中?还有那些圈养尤因族人的地洞,你……究竟想g些什麽?」

「呵呵……果然……与其问为什麽救你而是先问我做所有事的目的吗?」

少nv前倾了身子,凝眸注视着面前蓝发男子的眼睛,微微卷曲的鬓角发丝在半空中danyan着。

「你的确跟塞依所说的一样呢,是个不一般的人呐!」

显出一副很欣赏水政的表情,点了两下头後,柯拉缩回身子,

「不过很抱歉啊!我,无——可——奉——告!」

「呃……啊啊——我说,你真的是那个柯拉.安吗?」

面对眼前稍微有些让人捉0不透的金发少nv,水政下意识地挠起了头。

「如假包换!嘻嘻!」

「……」

「那麽——言归正传,也并非我不想告诉那些问题的答案,但是呢——确实是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因为那一切并非是我所为!」

「喂喂喂!这我可没法当做没听见啊,你说那些都不是你做的,怎麽可——」

「如果是我做的,你觉得今天我会救你吗?」

毫不让步地立刻打断水政那听起来颇为让人不快的结语,柯拉微微昂起高傲的脑袋,凛然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

「那麽……难道你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大人物吗?最高领导人这种事情竟然说不知道,岂不是太——」

「太悲哀了,是吗?」

自嘲地再次抢过水政的评价,自始至终保持着淡然笑容与完美自信的少nv,淡紫se的眼瞳中闪过一丝令人困惑的忧郁。

柯拉轻轻地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拂过额前的发丝。

「确实是有些悲哀呢!柯拉.安,这样的我,的确是个大人物!呵呵……可惜——只是看起来的被传颂的大人物而已!与圈养地的尤因族人相b,他们是洞中的困兽,而我,则是囚禁在牢笼中的鸟儿罢了!」

黑斯特教堂外,人头攒动,众信徒早已聚集于此,摩肩接踵的人们都身穿蓝白纹饰的法袍,虔诚地手持祷告经文,井然有序的排着队伍。

一眼望去,熙熙攘攘的人流竟将整个教堂的前广场挤占得毫无空档可言。

由於事前伊泽妮已通过卢克做了通报,告知掌管入会手续的领导人今天会有新的信徒到後庭受洗,所以他们二人得以较为顺利的进入黑斯特大教堂。

这的确是一座非常有气势的宏伟建筑,即便是水政这样曾经见识过贝多姆大陆数座最负盛名的教堂之人,也不禁想要发出赞叹。

一进入主堂,跟随而至的人流便自然而然地向两旁分流而去,几十根高大的白se石柱撑起华丽的五彩穹顶,它们一直向前延伸,直到四十多码外位於主堂中央的「唱诗室」处,圆穹的周围及整个殿堂的顶部,布满传说中上神与羽神们创世故事的美丽图案和浮雕。

似乎因为是晚间盛典的缘故,教堂的管理者点亮了专用的魔法长明灯,从圆穹顶内照进殿堂的持续光源,给本应肃穆、幽暗的教堂增添了一种神秘的se彩,抬眼望去,那圆穹仿佛是通向上神所在的神界大门一般,为络绎不绝的信徒们指引着方向。

陆陆续续进入到主堂的人们纷纷落座,而没有座位的人,则乾脆涌入主堂两侧的十几个小殿堂内。

水政跟在伊泽妮身侧,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试图找到可以避开人们耳目,随心所yu探查这座建筑的机会,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似乎除了主堂内的「唱诗室」没有人管理外,几乎所有地方都有专人巡管,尽管所有进入教堂的信徒们都穿了相同的服装,辨识度很差,但唯有他与伊泽妮是一路朝着教堂内廷方向在走动的,所以总感觉有种被人监视的意味。

从圣坛处穿过,二人径直走到大教堂回廊的入口处,通往後庭的门现在锁着,据说要等到祷告开始後才会有人从里面出来接应。

伊泽妮似乎早已看出了水政的心思,乘着四下没人的等待时间,用胳膊t0ng了t0ng东张西望的蓝发男子。

「小哥!别急,一会儿我会以介绍人的身份去要求见上一层的领导,到了内廷後,有的是机会,你现在可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想要动手得从那里开始,现在只管跟着我走,明白吗?」

「不会太大摇大摆了一点吗?一会儿真的不会出什麽差错吧?」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配合好我——把你的钱准备好就不会有问题了!嘻嘻……」

对於神情自若一脸嬉笑表情做出保证的短发少nv,水政的确有些无可奈何,就算还有所疑虑也还是很乾脆地从腰间0出钱袋,递给伊泽妮。

「喂!可事先说好了!这里——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赌这一回倒也无妨,但必须要成功!」

「放心吧!一会儿就让你看看本小姐的能耐!」

祷告正式开始後,果然那扇被从里面锁起来的木门打开了,已经事先做过通报的守门人在与伊泽妮确认完身份後,很轻易地就将水政一行放了进去。

暮se中的内廷稍显昏暗,尽管也有魔法长明灯存在,但这里的光线强度与之前所见过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似乎因为魔力供不应求般,这些悬浮於回廊顶端的长明灯都发出微弱的昏h光线。

回廊是半封闭式的,被环绕在中间的露天天井里,种了各种各式不知名的植物,此刻倒也安静地享受着月光的滋润,天井上空则布满预制型的魔法咒印,交叠着绿se与红se的魔法阵在黑se的天幕下闪着微弱的萤光。

跟随那名守卫穿过回廊,打开另一扇木门,进入显然是教堂附属建筑的大厅内,这时的建筑风格也与之前在主堂看到的有所不同,支撑着屋顶的带浅se花纹的白se大理石柱上,雕有jg美的云片花纹,整个h褐se的顶面也布满了立t的浮雕图案。

顺着大厅内的红se地毯拐了个弯,众人直接从楼梯上到二楼,走到二层走廊的第二个屋子前,那名引路的守卫朝伊泽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自行进入。

「妮娜,这就是你带来的新教徒吗?」

关门进入房间後,立刻飘来一个颇为苍老的声音,看样子是在和伊泽妮打招呼。

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看清正对门口的方向,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双手交叉着放在写字台上,透过厚重的老花镜片,目光锐利的双眼正来回扫视着陌生的蓝发男子。

「啊!索瓦卡大人,确实是这样呢!这个家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朋友。」

尽管被人用假名称呼,但伊泽妮倒是毫无破绽,少nv面不改se地笑着答话。

「瞧!这是他的信仰忠诚费!说是为了见一见大人您,花多少金币都是值得呢!」

伊泽妮颇为大方地掂了掂那袋金币,然後轻轻地放在了褐se的松木写字台上。

看到沉甸甸的亚麻布钱袋落在了自己的桌子上,老人只一瞬间便浮现笑意,然而却并没有急着伸手去拿钱袋,而是再次将目光定格在水政的脸上。

「那麽,你叫什麽名字?新来的!」

「啊……我叫——」

「忠於黑夜的召唤——」

抢在水政的谎言出口之前,伊泽妮的催眠术已乘着索瓦卡分神之际脱口而出,红se的咒印以极快的速度刻画完成,整套动作乾净俐落,那名坐在摇椅上的老者甚至都没有任何反应,便头一歪,身子一沉,瞬间陷入梦境之中。

有些惊愕的水政愣神了两秒,看见伊泽妮从法袍的外侧口袋中掏出两块黑麦面包碎屑——应该是之前晚餐特意留下的。

「你要做什麽?」

在将桌上的那袋金币重新物归原主,收回到自己的腰间後,不明就里的水政忍不住问道。

「做我们俩的替身!」

伊泽妮显然早就想好了对策,所以仍旧不多话,头也不抬地继续在地板上刻画咒印,绿se的萤光时而在略显光线不足的屋内闪现。

「替身?做什麽?」

「当然的吧!喂!小哥……你不会真以为只要把这个老家伙弄睡着了,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这个房间,然後正大光明地去调查这个教堂了吧?」

「咦?那是……当然没这麽想,不过这些替身有什麽用?」

就这麽疑惑地望着显出少有严肃表情的短发少nv,因为被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而反问回来的水政,尴尬地摆出讪笑。

「啊啊……真是的……没发现刚才引路的守卫一直守在外面吗?」

「是这样……吗?果然是因为我这样显眼的人物,第一次在这个教堂露面而感到不放心——」

「不不不!绝对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话说,小哥你未免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一点……」

仍旧在刻画咒印的伊泽妮以极快地速度将水政吐出的想法否定掉,闭着单眼摆了摆手,歪了歪嘴角继续说道:

「也不是说因为不放心你跟我,只是好像这个教团也有相应的规矩,再这麽说这里也是後庭,并非你我这样的低阶信徒可以长待的地方,自然守卫会等到我们办完事後,确保我们会离开这里。」

想起从前「羽之教」似乎也有过这样的规定,所以并不难理解,只是看到地板上即将刻画完成的绿se咒印,水政还是稍稍有些吃惊。

「真没看出来,原来你会复刻术?」

「给我一根头发!动作快!」

对於水政的询问,伊泽妮象徵x地点了两下头,却并没有回答,只是简明扼要地说出自己施展复刻术所急需的东西。

「当我微如尘埃,请照尘埃的所有者创造另一个我,所求为所yu……」

拿到水政头发的同时,伊泽妮也已从自己的鬓角拔下一缕淡hse的短发,祝献词随之伊泽妮嚅动的双唇中飞出。

彼时放置在咒印中间的两块黑麦面包屑下方,绿se的魔法阵拔地而起,很快就将面包屑与他们二人的头发包围在光团之中。

「诞生吧——另一个我!」

随着咒词的y唱结束,咒印瞬间消褪,原地腾起的青烟将原本的光团吞噬,等到所有的萤光散去,只见昏h的灯光下,果真有两具已经完美复刻了水政与伊泽妮模样的傀儡站立了地板上。

「咻——你这异教巡查官,总算还不是浪得虚名,b起你那怎麽都有点不靠谱的占卜术,复刻术倒是帮了大忙了!」

小声地吹了个嘶哑的口哨,水政走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前,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戏谑地笑道。

「可没有时间说笑……赶紧把该说的话交代掉!不然可没时间了!」

这次伊泽妮竟一反常态,大概是因为的确时间紧迫的缘故,她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有人质疑自己的占卜术表现出愤怒。

然而,显然伊泽妮所说的交代一事,水政并没有理解是怎麽一回事,露出狐疑的神se後,短发少nv抢过自己的话尾。

「算了!还是我先来吧!看好我是怎麽做的!」

「喂!你叫妮娜,明白吗?」

用极简短的命令句与身为傀儡的「自己」进行着对话,伊泽妮手抚在「自己」的脸上,神情严肃地凝视着「自己」的双眸。

「明白!」

几乎未做任何犹豫,之前还沉默不语的「伊泽妮」发出回应。

「出去时候就跟守门人说一切都办妥了,可以回去了,明白吗?」

「明白!」

「现在该你了!」

所谓的「交代」完毕之後,伊泽妮迅速ch0u回手掌,拍了一下似乎还在意犹未尽的蓝发男子,歪着头提醒道。

「哎?啊——那麽……嗯——」

尽管步骤明明白白,手也已经抚在「自己」的脸颊上,但是大脑似乎还有点跟不上节奏,水政竟一时想到不到该叫什麽假名,不过一个名字飞快地从脑海中闪过。

「啊……你叫班……明白吗?」

「明白!」

「出去时候就跟守门人说一切都办妥了,可以回去了,明白吗?」

「明白!」

水政也不知道为什麽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想到「班」这个名字,大概最近时常会梦到关於他的记忆,然而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喂!我说……这就行了?」

按照伊泽妮示范过的,对自己的傀儡也做完交代後,水政眯起眼,分明还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可以了!肯定没问题的,不过……复刻术有时间限制,我在一开始已经用预制型的传令魔法下过令术,他俩出去後,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等到自行消失为止,现在我们先躲起来,等他俩跟着守卫出去後,我们再出去分头行动。」

既然伊泽妮已经做了如此周密的准备,也就没有必要再提出异议,当两人都藏到写字台後,那两具复刻术傀儡才开始行动。

踏着完全不逊于本人的自然步态,「伊泽妮」拧开门把手,然後便听见门外的守卫迎上来问办的怎样了。

一切就如伊泽妮所预料的一样,简单地交流两句後,守卫并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来,只是临行前,又特意站在门口朝屋内望了一眼,当发现索瓦卡似乎已经有些昏昏yu睡的模样时,这名守卫哑然一笑。

——毕竟已到了这个时间了,对於一名老人来说,的确也该休息了,於是他再没有说什麽,只是伸手拉着外把手,道了声「大人!我带他们回前厅去!您好好休息!」便轻轻地带上房门。

听到门外三人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躲在写字台後的二人这才站起身来。

「呼!这家伙……早晚得醒!不过,估计醒来也不大会记得我们的事了,剩下的——」

冷静地低语着,伊泽妮用余光瞥了一眼索瓦卡另一侧的蓝发男子,水政也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短发少nv投来的徵询的目光。

「是想说——剩下的可就只能由我们两个去完成了,对吧?」

「切!小哥不是很明白事理嘛!那麽,之前我已经掌握的情报,这里应该属於图书馆,也算是柯拉.安的私宅,里面很大,看来得花上很多功夫,今夜会很漫长,就拜托你了!哪怕就只为了那些孩子们,也拜托你了!水政!」

「啧!就算你不拜托我,为了塞依他们,我也会做的!」

一把握住伸到面前摊开的伊泽妮的手掌,然後用稍带恶作剧的眼神望着同样呈现仿佛戏谑表情的少nv的侧脸。

会心的二人同时在嘴角浮现微笑。

因为,就算如此,也确实地感受到了对方诚挚的心意。

——此时此地,全力以赴地去努力,直到完成誓约为止!

水政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接近晌午。

连续两日的熬夜战斗和探查透支了他的t力。

以至於早早醒来的柯拉,在支走送早餐来并想要打扫房间的nv佣後,一眼望见如躺卧雕塑般纹丝不动的蓝发男子时,几乎未做任何犹豫,就拿起难得一见的白面包在水政鼻子前逗弄起来。

仿佛此刻躺在地上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可ai的宠物狗。

然而,好半天也未见水政有任何反应。

有些自讨没趣,少nv最後只得摆着怨妇一般的表情,复仇似的狠狠撕咬着那块从未得罪过任何人的白面包片。

当仍旧充血的惺忪双眼睁开时,水政意识到连直起上半身都有些困难,僵直酸胀的肌r0u持续地发出抗议。

身t的确已经到了极限,连续三天时间里,经历了那麽多战斗。

与傀儡的、尤因族人的、魔物的。

不仅如此,还经历了那麽多身临险境的时刻,感觉自己的寿命似乎都会因为那几次心跳地骤然加速而缩短。

然而,水政也明白,现在可没有多余时间留给自己懈怠。

在拉开窗帘的房间内,太yan持续倾泻着稍稍刺眼的光芒。

——距离「誓师大会」顶多还有半天时间,水政可以去寻找幕後主谋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借住双手支撑才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有一条厚厚的魔羊毛毛毯。

看样子应该是柯拉给盖的。

隔着半人高的木床,抬眼看到金发少nv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靠窗的会客小圆桌前。

聚jg会神地眯着双眼,柯拉小口嘬着红茶,然後,弯曲的食指沾着故意滴在桌上的茶汁,仿佛在刻画着什麽。

「终於醒了?流浪汉睡神大人!」

少nv头也不抬喃喃说道,声音中满是揶揄,然而这样的问句配上柯拉那「领袖」般的身份,倒也非常合衬。

若是仅听这样的声音和语气,是很难让人相信眼前的金发少nv会做出昨晚挑逗人的那一幕的。

「吃的东西我让人准备好了,就在床头柜那儿。」

放下手中做工jg细的银线白瓷杯,柯拉指着床头的方向,水政顺势看过去,见铁质的托盘内有几块白面包片、炖卷心菜r0u汤以及一小块蜜饯。

油然升起一种「果然只有领袖才能吃到的食物」之感。

这样想着,随手拿起一块面包,边啃边踱步到少nv身边。

「你在做什麽?」

见茶汁在圆桌上留下微弱的绿se萤光,水政鼓着腮帮子问道。

「带你去见塞依的准备,虽然大部分幻术类魔法现在无法运用,但简单的咒式还能勉强应付一下,你一会儿去换一身衣服,我已经在那上面写入了潜行术的咒符,这样跟在我身边出去,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直接作为你的跟班不就行了?啧……ga0那麽麻烦的——」

「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被囚禁的象徵物,我身边都有些什麽人,暗中监视的家伙怎麽会不清楚呢?凭空多出来的跟班到底算哪一出嘛……好啦!这里一切都听我的,我自会安排,你就不要c心了!」

终於抬起头来与水政做眼神交流的柯拉,此刻的眼神透出不容商量的意思。

「啊!对了!」

前一秒还严肃的神情终没能善始善终,转瞬而来的轻浮笑意浮现于少nv脸上。

「要是你答应做我的男佣的话,说不定我可以考虑一下!」

「还真是承蒙大人厚ai,小人我有自知之明,还是不必了!」将最後一点面包囫囵吞入腹中,水政摆着手严词拒绝。

「不过——柯拉大人?你是不是应该透露一下你安排的计画,这样我也知道该怎麽做吧?」

「对哦?倒是把这出给忘了,光顾着调戏你了。」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