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得有些近了,赵瑾本能地后挪了半步保持距离,不自在地说道:“臣……多谢公主的好意。”
秦惜珩的余光蓦然捕捉到一个身影,她没有偏头去看,而是提了提声音,对赵瑾道:“既然侯爷也想去,那说好了,咱们一言为定。”
赵瑾稀里糊涂地应了一场约,自己还是云里雾里,她想到秦佑还在厅内,不如先去打个招呼,却又被秦惜珩拉住,“都是一群不谙世事的纨绔,本就俗气,还学古人玩曲水流觞,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她的声音不高,但是因为容貌扎眼,引来了几道目光。赵瑾站在其侧,免不了一同被看上几眼。她正觉难捱,忽地瞧见谷怀璧就在不远处接待客人,马上缓声对秦惜珩道:“公主,谷骁卫在那边。”
秦惜珩如未听到一般,竟然还拽着她的衣袖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脸上笑意不减,“走,我们去那边。”
赵瑾诧异地回头去看谷怀璧,正巧迎上对方的目光,她心中突然慌乱,又回身喊秦惜珩:“公主……”
秦惜珩不再应声,赵瑾微微偏头看去,只见那秾丽灵动的漂亮眼眸已经敛下了光芒。
人声逐渐小了,赵瑾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于是再一次问:“公主,这是要去哪?”
秦惜珩早就松开了她的衣袖,与之保持着客气的距离,此刻头也不回,声音清冷:“西陲还指望着赵侯,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跟着来就是了。”
赵瑾将信将疑,硬着头皮追了上去,不一会儿视野开阔起来,竟是一片掩盖在皑皑白雪下的梅园。
此处已经彻底无人,秦惜珩对着雪中的红梅出了会儿神,方对她道:“没事了,你应当记得回去的路,我想一个人在这儿站会儿,赵侯先走吧。”
灯笼的光线昏暗,赵瑾看不清秦惜珩脸上的神情,却能从声音中听出她情绪的低落与难受。
为何拉着她从曲水流觞厅前刻意经过,为何故意对谷怀璧视而不见,赵瑾跟着走了一路,此刻也明白了。
她摘了一枝开得最好的红梅,递给秦惜珩权当安慰,“梅色映雪,雪润红梅。公主比这覆雪的红梅好看。”
秦惜珩看着她捏着花枝的手指,忽然就想到那次在揽芳楼听到的墙角,进而又想到谷怀璧之前的态度,顿时觉得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没有接,心里的火气越燃越烈,直接迁怒起赵瑾来,“你不是好男色吗?你这只手又送过旁人多少花?登徒子!”
赵瑾本想夸她几句逗她开心,不料反而触到了霉头,只好讪讪地收了手,不再多言。
秦惜珩转身就走,赵瑾紧跟在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着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秦惜珩猛然回头,瞪她,“都说了要你先走,你还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