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睡得极不安宁,梦里又冷又饿,浑身都没有力气。猛一个瞬间惊醒,秦惜珩视线模糊,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醒了?”
她花了好久才听清这个声音,阿玉道:“雨已经停了,天也快亮了,再过半个时辰,城门就该开了。”
火堆只剩下一摊泛着星星红点的炭,秦惜珩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身上烫得厉害。
竟然还是发热了。
“我……”
“嗯?”阿玉意识到她有些不对,伸出手背去探她的额头。
秦惜珩发热得口干舌燥,脑子也是昏昏沉沉,阿玉手背上正常的温度落在她额头上时,就像是一泓清泉浇去了夏日的燥热,很是清爽。
阿玉眉心一紧,眼中神色复杂,“此时城门未开,你再忍一忍,我带你进城看医。”
秦惜珩点点头,喊道:“哥……哥,你手上很舒服,能不能搭在我头上。我……我难受……”
阿玉于是又将手覆了上来,问她:“这样会不会好点?”
秦惜珩缓缓点头,“好很多了,我们现在离城门远吗?”
阿玉道:“约莫小半个时辰。”
秦惜珩撑着胳膊肘坐起来,“我想回去了,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去城门口等也行。”
“也好。”阿玉收了蓑衣,转头问她:“站得起来吗?要不要我背你?”
秦惜珩摇头,她烧得精神滞慢,忘了脚踝上还有伤,刚站起来便“嘶”了一声,又摔了回去。
阿玉及时搀了一把,这才注意到她的脚,“你坐好,我看看。”
这人不客气地脱了她脚上的鞋袜,秦惜珩一着不备,先喊了出来:“你这人好不要脸!登徒子!”
她人还在病中,说是在喊,但听起来更像是撒娇般的低语。阿玉摸着她脚上的骨头,淡淡地说了一句:“看来登徒子昨夜就该对你做些什么。”
“你——啊疼!”
“骨头错位了。”阿玉道,“我会一点正骨,你忍一忍,不然这只脚怕是要废。”
秦惜珩疼得瑟瑟发抖,但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她想给自己留点骨气,于是忍着泪不让落下,点头道:“那你轻一些。”
“疼就哭出来,我不笑话你,哭出来就没那么疼了。”阿玉说着掏了块帕子,“你把帕子含住,这样就算觉得疼,也不会咬到舌头。”
帕子不是什么好料子,粗糙如麻布,但胜在上面有些桂花的香气,好似还有一丝淡淡的牛乳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