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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惜珩鼻间一酸,眼中湿润起来。

“我不会抛下你。”她双手捧着赵瑾的脸,声音忽然有些发哑,“阿瑾,不论何时,你都可以毫无保留地靠着我。我一直站在这里,绝不会弃你而去。记住,是不论任何时候。”

“好。”赵瑾应声,借着月晕的微芒看到了秦惜珩眼中的那份郑重。

窗外此时吹进来一阵夜风,秦惜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赵瑾便要去关上窗,秦惜珩拉住她,“别关,这样好闻的桂香,关了窗就闻不到了。”

她贴近赵瑾的颈,细细一嗅后说道:“一样的味道,好香的。”

赵瑾遂抱紧了她,说道:“我现在在了,也还要外面的桂香吗?”

秦惜珩轻声一笑,挠了挠赵瑾的下颌,“醋味好重啊,你怎么连花香的味道也要介意?”

“不止花香,任何要靠近你的人,我都会介意。”赵瑾这次不由分说便将窗闭上了,她回到床畔便解衣上去,在床帏深处与秦惜珩接了个漫长的吻。

“你这里的伤,要了多久才好的?”秦惜珩的手滑入赵瑾的衣内,摸着她腰迹的那道新疤问道。

赵瑾任她随意地摸,说道:“两个月吧,不大记得了。”

秦惜珩的手贴着掌下并不算平滑的皮肤,对赵瑾道:“我听说,你打起仗来总是不管不顾地冲在最前面。”

赵瑾道:“已经在改了。自从苍叔走后,我就再也不敢让自己陷入险境。”

秦惜珩问:“苍叔是谁?”

赵瑾道:“靳如的父亲。凰叶原那一仗,是他代替我死在了车宛兵的弯刀下。那次全怪我,若不是我冒进着要突出重围,苍叔也不会为我挡刀。”

秦惜珩摸着这道疤,心里也跟着赵瑾一起苦涩起来。

“这道伤,当时很疼吧?”

“是很疼,可我如今记得的只有苍叔断气时我声嘶力竭的绝望。从那一战之后,我便发誓,绝不会再让他们受到外人一丝一毫的伤害。只要我勤加练习,用心演兵,这样的屈辱便不会再有。”

赵瑾闭上眼,当年的痛哭流涕便再次现于眼前。总有人用生命为代价教会她长大,她矗立在悬崖的边缘,只要稍不留神,足下就是无尽深渊。

秦潇现在能用秦惜珩掐住她的咽喉,来日就能用剑西的兵马夺取她的命脉。假意投诚只能权宜一时,局势走向该如何发展,还是需要看秦佑的动作能有多快。

赵瑾把这些藏在心底,回神之际觉得秦惜珩将她抱得更紧了。

“我没事。”她反是安慰秦惜珩,“剑西平稳不过区区二十年,我不放心交给任何人。阿珩,我虽不惧死亡,但一次又一次的仗打完,我只会比前一次更加惜命。”

孤月高悬,深宫长廊静锁秋色,绵绵黑夜中隐隐传来宫门落钥时同时而起的梆子声。这是蘅筵宫一个平平无奇的夜,却让赵瑾记住了宫墙内院的萧索寂寥。

这样被迫臣服于权势之下的威逼,她一辈子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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