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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五十五、天翻地覆

 

三日後

解雨臣只不过去了城里两日处理些事情,再回山时,一切全都天翻地覆了—

满山遍野的梅林如今像是在燃烧一般,花瓣全变成血一样的红se,暴戾有余,不复清雅。天际乌云层层叠叠地下压,伴随着隐隐的雷鸣。

解雨臣铁青着脸,快步穿过林子,直冲宅邸而去。

他一踏进大厅,便听得轰隆一声,打了一声响雷,然後倾盆的雨随之落下。

雨的气味夹杂着甜腻的腥味,在空气中浮动着。

解雨臣僵住了脚步,在银白se的雷光中,他见着了—

深se墨镜的男子垂着头,萎靡在地,x口上cha着一柄长剑。长剑的另一端,正由一名少年握着。

少年似感应到了有人接近,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深se墨镜的男子就像布偶一般往後倾倒,毫无动静。

少年回过头。他的x口晕染着大片血迹,唇角亦挂着一线血丝,但他的神情一派轻松—几乎可说,从未如此轻松过。而他的双眼,是如血一般的鲜红se。

「解雨臣。」少年开了口,直呼其名。嗓音缥缈,彷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好久不见。」

解雨臣强迫自己从深se墨镜男子身上调开视线,迎视着那如血双瞳。

「好久不见。」他跨前一步,深x1一口气。「师叔。」

这称呼让少年歪着头,微笑起来。

「啊……这可有趣……我究竟是你徒弟?还是师叔?真错乱,是吧……」

他拭去唇角的血丝,他x口原本大开的血洞似乎正缓缓癒合当中……没逃过解雨臣的眼。

「师叔,」解雨臣平静地问道:「吴邪呢?」

少年保持着微笑,原先仍带着一丝稚气的娃娃脸,如今却透着说不出的邪魅。他笑弯了血红se的眼,b了b自己的x口。

「他睡着了……没办法,你知道……被自己敬ai的师父拿剑刺进x口,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所以我成功接收了他的身t……」少年低下头,满意地瞧了瞧自己。「不过,黑眼镜这家伙,倒是出乎我意料啊……没对准呢……心脏……」

鲜红se的眼冷冷地瞥向倒地的男子,再看向解雨臣时,又恢复了那春风般的笑颜。「心软了吗?不忍见到自己徒弟痛苦的表情?嘻嘻嘻……真蠢……明明知道,没对准心脏,是杀不si我的吧。」

少年迈开脚步,缓步踱向僵立的解雨臣,直到与他鞋尖对着鞋尖。他的身高b解雨臣略矮,所以得稍稍仰着头看他。

过去那仰着头望他时,天真灿烂的笑容已不复见……解雨臣咬咬牙,应是压下心头尖锐的痛楚。

他不能倒下、不能心软……他不能辜负师父的遗愿……他还要……救走那家伙……

凤眼总不由自主地瞟向不远处,倒地不起的男人。少年缥缈的嗓音响起:「做选择吧,解雨臣。臣服於我,或成为一具冰冷的屍t。」

解雨臣後退了一步,再一步……冷冷地道:「我说要臣服於你,你也不会相信的吧。」

少年笑着道:「啊……当然……但若你说了,我会废了你的修为,确保你能安分地留在我身边……别做困兽之斗了吧,张起灵不在,黑眼镜si了,就你一人,无法打赢我的。」

解雨臣笑了起来,拿出他的长棍,一根根旋上。「总得试试,不是吗?」

话声方落,他长棍已出,凌厉地朝少年的脑壳招呼去。

少年就只是静静地负着手站着,任凭那劲风袭来,一滴眼泪自他眼角滑落……

来势凶猛的长棍在他头顶约莫一寸处顿住,解雨臣唤了一声:

「吴邪?」

少年笑了起来,迅雷不及掩耳地探手抓住那长棍,看似轻轻一握,那棍身瞬间粉碎,他手再往前伸,下一秒,已经掐住解雨臣的颈子。

「真是软弱啊……」他似在喃喃自语,揩去眼角的泪,端详许久。「无论是你,还是这家伙……都软弱得让我恶心……」

他收拢五指,指尖轻而易举地穿透白皙的肌肤,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解雨臣的脸se瞬间惨白如纸,身子软垂了下来。

少年敛起笑,烦躁地用空着的一手不断抹去脸上的眼泪,正准备痛下杀手时,身後突一阵杀意袭来—

少年一惊,松开了解雨臣,转过身准备迎战,一回头,身後却空无一人。

连地上倒着的「屍t」都不见了。

少年心里咯登一声,立马转向解雨臣瘫倒的方向,果然那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竟然还没si啊……不过……也撑不了多久了,让他们做做垂si挣扎也不错……

少年啃着血r0u模糊的指甲,微笑起来。

还剩下一个啊……

张起灵。

漫山的大雨钝化了视觉和嗅觉,但张起灵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有甚麽不对劲。

他在火红的梅林前停下脚步,树g下两道黑影,其中一道动了动,深se的墨镜对上他。

「哑巴……」他唤。x口上的血洞怵目惊心,枕在他腿上的解雨臣则是动也不动,看起来已经出气多,进气得少。

张起灵蹲下身子,黑眼镜抓住了他衣袖,攒得紧紧的,似要这样才有力气开口:

「吴……邪……我没…办法……对不…起……」

他的嗓音渐弱,手指松了开,头颅无力地垂下张起灵透亮的黑眸望着眼前相依偎的两道人影,良久良久,都没有动……

「我一直在想……什麽时候你会回来?这下可好……今晚,可以把一切做个了结。」

他浑身sh透地踏进大厅,缥缈的嗓音便响起。少年站在血红的大厅内,浑身是乾涸的血迹,睁着一双血红se的眸,笑望着他。

张起灵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

他不是没想过这麽一天,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麽快,也没想到……自己的心会这麽痛……痛得无法呼x1……

少年朝他摆摆手,似乎很不耐於他的沉默。

「我先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并不想杀你……」他b了b自己,耸耸肩。「我答应过这家伙。不过,那也要看你表现……我也可以让你生不如si地活着……就像你该si的师父,我该si的师兄,对我那样……」

「师父很ai你。」张起灵静静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狗p!」少年高声斥喝,目眦俱裂。「他ai我?!他ai我会把我封在这家伙t内,让我暗无天日地看着一切,却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若不是他si得早,我一定会亲手了结他!」

少年大骂完,激动地喘着气,张起灵则是淡淡地道:「把你封印,是因为师父舍不得杀你。」

师兄弟相恋,逆l悖德,尤其其中一人又堕入魔道,余下那人心中的煎熬,背负着的嘲讽与指责,不是常人所能t会及了解……但即便如此,关键时刻,师父依旧下不了手杀了对方。

少年深x1了一口气,波动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下来。他重新g起微笑,缓步走向张起灵。

带血的长指点上他x口……张起灵垂眼望着—他明了这手指的威力:在转瞬间就能穿透他x膛。

「那你呢?」少年缥缈的嗓音添了一丝媚意。「你舍得杀我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

如果舍得,早在那时,吴邪被惑jg挟持住,眸se转为血红的那时,就不会失手了他不是要送刀给吴邪,而是打算将逐渐解开封印的师叔和惑jg一起消灭但在最後一刻,他终究是犹豫了,刀锋偏了个方向,让吴邪—应该说是师叔—接了住。

少年的长指在他x口画呀画,歪着头,说:「我知道你和这家伙的事唷真令我惊讶呢你这麽一板一眼的人,1uann这事,和你真不搭嘻嘻如何?和我联手吧」

少年g上他的颈子,他熟悉且眷恋的面容凑近他,红唇一张一阖:「我si了,吴邪也不复存在,你不想这样的吧你我联手,天下就是我们的,然後,我们可以一直在一……」

语句不自然的中断,源於蓦地贯穿x口的那把刀。刀身尽没,而他甚至连男人何时出招的,都没察觉。

少年踉踉跄跄地後退,直至跌坐在地他张嘴,呕出了一口血,却仍是微笑着。

「这就是你的回答?」

透亮的黑眸回视着他,没有说话,只有握紧的拳,泄漏了男人此刻的压抑与心痛。

「我了解了」少年缓缓垂下头,伸出手,握住了刀柄。「只是你犯了跟黑眼镜一样的错误」他双手交握,往後使力,闪着寒光的刀身缓缓退离他的身t。

「没对准啊…心脏。」少年握着滴着血的黑金古刀,缓缓站起身。

少年单手抛玩着那刀,重逾百斤的宝刀於他而言竟好似玩具那般。他缓缓走近张起灵,道:「我师兄也就是你师父,是名满天下的神算,过去的十几年间我一直怨怼着他为何要将我封印在这具身t里,现在托你们三位师侄的福,我开始有些感谢他了」少年发出一阵怪笑。「你们对这家伙的感情,让你们变得无能且软弱,最终只会自取灭亡。」

少年高举着刀,微笑着说:「既然你选择撕破脸,那我就送你去陪解雨臣和黑眼镜吧!」

话声方落,刀身已用力挥下。

张起灵恍若未觉那袭来的劲风,他只是痴痴望着那笑颜,回想起他和吴邪的一切

因为我喜欢你……三个师父里,我最喜欢你……

如果当你的徒弟就不能喜欢你的话,那我不要了

我不会离开你……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走……

师父师父师父

笑着的吴邪,发怒的吴邪,娇羞的吴邪,哭泣的吴邪盘据在他脑海中他平静地缓缓闭上眼,等待着自己的最终结局。

师父,对不起,辜负了您的期待但我也跟你一样,终究下不了手

他在心里,向在天上的师父诚挚地道歉。

「师…父……」

虚弱的叫唤让他蓦地睁眼—

那原本往他颈子招呼的黑金古刀,如今再次刺回少年x口,而且,看来少年正耗尽他最後一丝气力,将那刀往最深处压。大量的鲜血沿着刀柄往下滴,在地上形成了一个血洼。

而少年的眼眸,鲜红se逐渐褪去,显露出原先的栗se。

张起灵无法多想,他一个箭步上前,捞住了少年软倒的身子。

少年的脸se正迅速地惨白,唇se亦然。

「师…父……没事了我对准了心脏」

张起灵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他只是颤抖着手,想止住那如涌泉一般,不祥的红se,却是徒劳无功。

「嘘吴邪别说话别」他喉头一哽,声音y生生卡住。

吴邪置若罔闻他的阻止,自顾自地道:「我可能知道师尊为什麽选了我作封印」他伸出手,想触0张起灵的脸,却怎样也对不准焦距,张起灵牢牢抓住他的手,偎在颊边。

「因为我把你看的b我的命还重要不会让坏人如愿的」

已经作古的,没有任何印象的师尊,是否在一开始,就算到了这一环,算到了他们师徒俩人的纠葛呢?恐怕已经没有人有答案。

吴邪g起唇角,眼前的男人越来越模糊,身t越来越冷,只有被男人握住的手掌,沾满了温热的yet。

「师…父……不要哭下辈子要再找到我」

我走进房里的时候,穿着睡衣的男子正缩在电脑桌前,栗se的短发乱翘着,盯着电脑萤幕,抱着一盒面纸在擦拭眼泪鼻涕。

他似乎没察觉我的进入,目光仍然瞬也不瞬地黏在萤幕上。一直到我上了床,开始滑起手机,他似乎才意识到房内多了一个人,七手八脚地关掉了电脑,擤了擤鼻子,上了床,窝在我身边。

不论何时,他的身子总是b我暖得多,我搁下手机,伸直手,让他枕着我的手臂。

「哭什麽?」一个人在电脑前哭得唏呖哗啦,这景象实在有说不出的怪异。

他r0u了r0u鼻子,蜜se的脸庞浮现一抹可疑的红,嘟嚷着:「太可怜了……的结尾……」

吴邪最近迷上了看网路,有时用手机,有时用电脑;时而见他微笑,时而见他皱眉……情绪起伏之剧烈真令人叹为观止。

於我而言,真是难以想像可以有人忽喜忽悲忽怒到这样的程度。

我顺着他柔软的发,他红着鼻头的模样看起来像某种楚楚可怜的小动物,我不晓得我原来也有可以称得上「怜惜」的情绪。

「只不过是故事而已。」以我贫乏的词汇,最大的安慰也不过就是如此。而且,向来起不到作用。

果然—

吴邪仍微红的眼睨来,道:「你从没有这样吗?看到不完美的结局总是那个伤心啊……明明相ai的两个人,因为现实的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甚至天人永隔,这多让人扼腕哪!」

他滔滔不绝,b手画脚,我则是一如往常静静听着,欣赏他变化多端的表情。至於他话中的内容,因为缺乏经验,索x不回应了。

敏感如他必定察觉了我无法与他共鸣。他住了嘴,转转眼,换了个话题:「我今天收到小花的电邮,他最近要去欧洲巡视,约我们一道去玩。一起去?小花说,你的护照,王盟能帮忙解决。」

我垂眼望着他闪闪发亮的栗se眼睛,毫无抵抗力地点了点头。

总是这样……我总是拒绝不了他……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还是现在已经是满身风霜的时候。

吴邪咧嘴笑了。他的笑颜一直以来没有太大的差别,透着些孩子气。他扑身进我怀里,我的心脏感受到了他的暖意,真切地跳动着。

吴邪在我怀里露出神往的表情,道:「哗——欧洲呢!平常都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哪,你说那里会不会也有大斗……唔……洋人应该不时兴这个的……还是我们去那里行侠仗义,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可不是东亚病夫……」

他絮絮叨叨,我默不作声,只在他语句末了,淡淡回道:「行啊,你路见不平,我拔刀相助呗。」

此话一出,吴邪露出了一个奇异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微微挑起了眉。「怎麽?」我说了什麽让他反应这麽大。

吴邪g起唇角,又回复他孩子气的笑。他摇摇头,探手过来捏捏我的脸。

「没什麽,就觉得……你这张嘴,几时这麽厉害了?」他顺势翻了个身,趴在我身上,娃娃脸凑了过来,离我不及盈寸,似笑非笑地说。

他的唇是neng粉se的,形状饱满,g起的弧度极为诱人……我必须说,实在让人想嚐上一口……

我这麽想着的同时也行动了—我压下他的头颅,亲身去感受那视觉无法满足的触感。

「我这张嘴……一直挺厉害的,你不一直亲身t验?」我在他唇间低喃,耐不住那柔neng质地的诱惑,咬了他一口。

吴邪的吐息有些乱,他因为吃痛微微眯起了眼,但并没有躲开,反而揪着我的衣襟,回吻我。

「大闷sao……」他在我们交换的气息中轻哼:「就只在床上厉害……」

他半戏谑半挑情的回应,还有熨贴着我的,逐渐升高的t温让我的下腹蠢动了起来……我揪住他的发,将他的唇封得密密实实,更加热切地用舌尖侵犯他……另一手则是熟门熟路地下滑,0进他睡k里。

我在中途微微松开他,让他能够稍稍换气……他张着嘴,流着口水,x膛起伏,眸se氤氲的q1ngse模样,让我几乎立马就y了。

「床上不厉害……怎麽喂饱你这saohu0。」我说。微微托高他,低下头,啃咬他顶起睡衣的凸起。「rt0u都被看见了……小se鬼。」

我的唾ye沾sh了他薄薄的睡衣,他r蕊的形状更加明显,几乎像是连颜se也要透出来一般。

「才怪……啊…哈……嗯唔……」吴邪颤抖着,不管是声音还是身躯,全都抖得不像话。嘴上说着反驳,却自动地仰起头,挺起上身,看来就是要求着更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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