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坦白
能帮上忙的他们几个都是幽灵。
诸伏景光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掌，轻叹了口气。
在冰凉的地面上躺了一会儿，樱山遥试图从地面上坐起来…但失败了。
脑中虽然没有嗡鸣声了，但晕眩的感觉也让樱山遥有些生理性不适。
黑发青年眨了眨因为直视灯光所造成的生理性泪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透，救命qwq——遥】
【怎么了？——透】
【突然晕了，躺地上了，没力气了qaq——遥】
【………——透】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透】
樱山遥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的他再次晕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樱山遥发现自己是在温暖的被窝中。
身上已经没有了被汗水打湿的黏腻感，额头上也贴上了冰冰凉凉的…退烧贴？他原来发烧了吗？
“还难受吗？”
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樱山遥眨眨眼，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透…”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安室透抿起唇，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黑发青年的脸颊：“下次不舒服就说，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樱山遥有些心虚：“也没熬多久…好吧，对不起。”
金发青年与他十指相握：“我下次不会离开太久了。”
安室透这次因为公安那边任务已经有三天没回家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一不在家，小雄子就会熬夜熬到晕倒。
“接下来几天我都会在家，地下室禁止进入，等你病养好再说。”
想到地下室做了一半的药剂，还想反对的樱山遥看见安室透那双暗含警告的紫灰色眼眸，立马就怂了。
“好的……？！”
看见了金发青年身后的透明人影，身体快过大脑，樱山遥下意识的拉过安室透，瞬间坐起来，手指尖凝聚水蓝色的光芒，水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指尖射出。
“哗啦——”
书柜上的陶瓷摆件碎掉了。
“怎么了？”
…唉？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的声音一同响起，樱山遥吞了口口水，发烧带来的四肢无力让他喘了喘气。
“透…有鬼qwq”
安室透：“……哈？”
唉——？！！！
几只幽灵凑了过来。
你能看见我们了？！
话说小樱山你身体没问题了吗？
等等松田，萩原，先冷静一点…
樱山遥下意识后仰，他所露出来的惊讶并不是假的，安室透从他身上起来，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鬼？
安室透从来不相信那些迷信的东西，但他相信自家雄子。
冷静了下来的樱山遥伸手覆上安室透的右眼，另一只手覆上自己的右眼。
然后，那只紫灰的色眼眸变成了剔透的海蓝色。
在获得了‘视野’之后，在看清了‘鬼’究竟是谁之后，安室透僵住了。
“…hiro？”
诸伏景光下意识看向安室透身后的樱山遥，小雄子冲他眨了眨眼，满脸无辜。
诸伏景光无奈，看着自己的幼驯染，神色温柔：“…好久不见，zero。”
躺在床上的樱山遥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要喝点水吗，樱山君？还是说把安室先生叫过来？
坐在床边负责照顾他的金发女性笑容温和。
不过航他们可能还要叙旧一会儿。
“不用了，谢谢娜塔莉小姐。”樱山遥也笑了笑，“就让透他们好好叙旧吧。”
楼下的客厅里，诸伏景光好笑的看着眼角红了的安室透。
又要哭了吗，zero？
“才没有！”
安室透…不，降谷零此刻明显活泼了很多，他的眼睛亮亮的，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在完全能放松下来的地方，金发青年褪去了属于波本的狠厉，褪去了属于安室透的八面玲珑。
在这里的，是降谷零。
降谷零看着萩原研二，冷笑一声。
萩原研二深感不妙，立刻求饶：等等等等小降谷！小阵平已经揍过我一次了！
“你就该揍！”降谷零咬牙，“拆弹不穿防爆服是吧？！你很能啊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小声嘀咕：其实穿了防爆服也只不过留个全尸…
降谷零＆松田阵平：“你还敢说？！”
嘤qaq！
“松田！”
松田阵平：？？？怎么我也要被骂？！
“你和萩原不愧是幼驯染就连忌日都是同一天呢！”
萩原研二：？？？
小阵平！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个！！！
…啰嗦！我干嘛要说啊！
“还有班长！”
伊达航：咦咦咦——？！
“疲劳工作很好吗？！熬了三天夜会让身体机能下降你应该知道吧！”
呃…我错了…
战斗力全开的降谷零红着眼睛看向诸伏景光。
猫眼青年无奈轻笑：所以要轮到我了吗？
降谷零动了动唇，摇了摇头，说起了另一件事：“关于hiro…hiro是突然暴露的…警视厅里有组织卧底。”
幽灵们全都严肃起来：现在还没有抓到吗？
降谷零点头：“那人隐藏的太深…虽然已经有备选，但是没有证据，反而会打草惊蛇。”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充当小降谷的眼线？
“这个之后再说，”降谷零看着自己的朋友们，“你们一直在我们身边的话…遥因为什么晕倒的，有注意过吗？”
他是突然晕倒的。诸伏景光开口，晕倒前虽然熬了夜，但是看样子并不像疲劳过度…
还有一件事，松田阵平推了一下墨镜，那个小鬼晕倒之前看不见我们，二次昏迷之后醒来就能看见了。
雄虫的能力能多到什么程度至今都是个迷，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毕竟这个国家已经近百年没出过雄虫了…图书馆的科普书也没有细说雄虫的能力。
雄虫之中分为返祖者和非返祖者。
其中，返祖者的能力要比非返祖者强上不少，但同时也因为返祖显示出来的‘非人’特征，返祖者的能力偶尔会不太可控。
“遥是返祖者，”降谷零摸了摸耳朵，没有去看幼驯染揶揄的目光，“他对水的亲和力很强。”
还有类似的空间能力。松田阵平想到了那一堆突然消失的枪械。
我们在这里猜测，果然还是问本人比较好吧？伊达航说道，除非樱山自己也不清楚。
“遥他确实不清楚，”说到这个，降谷零面露无奈，“不如说，他就跟个小孩子似的，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事情都不会去深究。”
幽灵们：…确实。
不过能看见我们总的来说不是什么坏事，诸伏景光弯起眉眼，这样我们就能帮到你了，zero。
降谷零笑着点头：“嗯。”
————
樱山遥的低烧一直持续了三天。
直到黑发青年把「眼睛」从降谷零身上收回，并用收藏品「星星的祝福」给沉睡的降谷零撒下星光，让他不用借用「眼睛」就能看见诸伏景光他们，樱山遥的低烧才慢慢好转。
于是今天，趁着降谷零去波洛打工，溜完哈罗的樱山遥溜进了地下室。
遥，你的病才刚好。
身边的猫眼幽灵不赞同的看着他。
“我是真的有正事！”樱山遥双手合十，“拜托诸伏先生，不要告诉透啊～！”
即使降谷零已经告诉樱山遥可以叫他的真名，但黑发青年依旧没有改口。
万一哪天在其他人面前叫错了就麻烦了！
那张精致的脸上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诸伏景光无奈叹气：我不会主动告诉zero的。
但是zero自己发现就怪不得我了。
芝麻馅儿的诸伏景光扬起嘴角。
还不知道诸伏景光腹黑本质的樱山遥连忙点头：“谢谢诸伏先生～！”
樱山遥病刚好就想去工作间干活是有两个原因。
一是那个混蛋老师突然塞过来的各种‘升级奖励’。
二是——
【死去的人能复活吗？——遥】
【不能哦，但是死去的事实能够改变呢:d】
也就是说…他想要让诸伏先生他们复活的话，首先需要让他们…呃，‘不死’？或者说，改变他们死去的事实？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伊达航和娜塔莉·来间都有明确的死亡记录，只有诸伏景光是因为卧底的原因，他的死亡只有警视厅的极少数人知道。
所以樱山遥打算从诸伏景光入手。
他打算使用魔法侧的人造人技术，来给诸伏景光一个新的身体。
毕竟老师都给他开了外挂了，再不努力就太咸鱼了！
但在樱山遥打开收藏品「人造人目录」，试图学会如何制作人造人的时候，他的脑中再次嗡鸣了一声。
但这次并不是他那个混蛋老师，而是大脑无法一下子接受过于庞大的信息从而发出的警告。
樱山遥啪的一声合上目录，转身冲向洗手池。
“哇——”
他吐了。
遥！
诸伏景光冲了过去。
在诸伏景光的视角看来，黑发青年只是拿出了一本厚厚的黑皮书，仅仅只看了一页，就面色苍白的冲向了洗手池。
还好吗？
诸伏景光无法触碰到任何有形之物，他只能用言语安抚着难受的雄子。
“还、还好…”
【嘻:d】
樱山遥咳嗽两声，听见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嬉笑声，在心里扁了扁嘴，沮丧的开口：“是我太着急了…”
「人造人目录」上的知识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掌握的。
幸好只看了一页，再多看一句话他脑子都会爆掉。
慢慢来，不要着急。
诸伏景光温柔的声音让樱山遥的头痛轻了些许。
头还痛吗？
“…好多了。”
樱山遥洗了把脸，转身回去把那本黑皮书扔回游戏背包。
黑发青年沉默了一秒，看向诸伏景光，认真承诺道：“我会把诸伏先生你们复活的。”
诸伏景光呆了一秒：唉？
“不然的话，透就没有朋友了，”樱山遥如实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虽然你们能交谈，能见面，但还是能一起吃饭、一起放松、一起切磋的、活生生的朋友更好吧？”
“这样就能当着大家的面炫耀——看，这是我的挚友！…什么的。”
“而且虽然透没说，他还是有些失落的，虽然这种心情很快就整理好了。”
是为了zero啊。
诸伏景光眼神柔和下来，他轻声开口：zero知道了会很生气的哦？
他没有立刻否定樱山遥的话，而是对青年话语中纯粹的愿望与关心表达了肯定。
这孩子太过纯粹了。
谁对他好，他就会拼了命了对谁好。
怪不得zero说这孩子太容易懂了，完全不像是在暗网混了好几年的赏金猎人。
本质是秩序善的孩子为了zero甚至能去触碰生与死的禁忌…
…是为了zero啊。
诸伏景光心里划过一丝自己都不懂的叹息，他扬起嘴角：不过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的病刚好，不能太劳累，要是再病倒了就不好了。
樱山遥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