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敌军大营,”冯晚晚说,“看看情况。”冯黎应当还在军中,她总该去见一下她的父亲。
副将听了,忙凑近了些,顿了顿,又低声问道:“敢问万大将军,长安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武进侯为何要造反?”
冯晚晚闻言,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语气虽依旧平淡,却足以震慑旁人:“你问这话,是在同情他吗?他身为大魏将领,却里通外敌,置百姓性命于不顾,无论长安城中发生何事,他都是死罪!”冯晚晚说罢,便又要走。
副将听了,便不敢说话了。万峰将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用兵如神、百战不殆,手下的将领都是发自内心地佩服他、敬畏他……他们如今已是发自内心地追随着这位万峰将军了。
可这些只言片语飘进了周浦渊的耳朵里,他瞬间便以为自己又有机会了。他已被绑缚好了,却又挣扎着站直。他哈哈大笑,望着冯晚晚的背影,高声喊着:“冯晚晚,你为了支持虞安那个篡权夺位的公主,连自己的夫君都要杀吗?天下间,哪里有你这样的妻子!”
周围的将士听了这话,一时都有些发懵。冯晚晚闻言,愣了愣,又只是轻蔑地笑。她抬眼看了看天,又摇了摇头,忽而抬手,扔下了头盔,解开了头发,撕下了她为了掩藏身份特意贴上的胡子——这些伪装早就让她烦闷了。
她调转马头,正面直视着周浦渊。“是,你说得很对,可你依旧是我的手下败将,”她也不再伪装自己的声音,她用她最舒适的嗓音说着话,又抬起了下巴,“这便是你最后的杀招了吗?”她说着,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全然不把周浦渊放在眼里了。
周浦渊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冯晚晚会这样坦然。周围的将士震惊不已,却只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些闲言碎语钻进了冯晚晚耳中,她却只是冷笑,又高声问着:“有谁不服,尽管上前与我单挑!”
将士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应答。跟了她这么久,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实力,没有人会不自量力。方才她将周浦渊打落马下,也是众人亲眼所见。大家都是久经沙场的人,自然能看出那是悬着性命的真刀实枪的过招。因此,即使在知道这位万峰将军乃是一女子之后,也没有人敢上前挑战了。
冯晚晚见无人敢上前,便知她成功了。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么多年的伪装,都是值得的。于是,冯晚晚骑在马上,又震声宣告着:“武进侯周浦渊,里通外敌、勾结匈奴、犯上作乱,证据确凿。当押送长安,择日问斩!”她说罢,又问着:“可有人还有疑问?”
冯晚晚的话掷地有声,在场的将士听了,俱不敢答言。冯晚晚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一边的副将:“那就,走吧?”她似乎是在询问,可却又是那般的不容置疑。
副将听了,忙又下令收兵启程。冯晚晚也抓紧了缰绳,调转马头,便要策马向前。可就在她即将策马的那一瞬间,她却又听见周浦渊在她身后高喊着:“冯晚晚,你以为事情会就此了结吗!”
冯晚晚手上动作仅仅是一顿,那一鞭子还是落了下来。红色的马儿迈开了轻快的步伐,周浦渊的声音被她远远地丢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