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瞥了眼还未摘下设备的宋冥,突然目露凶光。
他指腹猛地往下按去。
“砰——”
忽然之间,灯光全灭。可继父幻想中的电流声并没有响起,紫青色的电火更是难觅踪迹。
本该被电成焦炭的宋冥,好端端的坐在扶手椅上。
只一霎之间,这里竟停电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继父无能狂怒,举起拳头,疯狂地捶打机器。
但是,这些器械再这么说,也是钢铁之躯,继父没打几下,自己先疼得直皱眉头。在疼痛之中,他快要老化的大脑,后知后觉地转过弯来。
不,不是停电,是电闸被人拉了。
他意识到得太迟了。
因为下一秒钟,诊所的大门就被人推开。齐昭海冲进门来,把继父的两只手臂通通扳到身后,脸朝下,牢牢摁在操作仪器的按键盘上。
控制住继父之后,齐昭海先抬眼,看了下安然无恙的宋冥,才放下心来,给继父戴上了手铐。
“你被捕了。”齐昭海押着他:
“你将被以杀人未遂提起诉讼。到监狱里,好好‘安度’你的晚年去吧。”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齐昭海总算觉得解气了很多。宋冥的继父毕竟年老体弱,在监狱里的生活可想而知,不会有多好过的。况且,他杀宋冥蓄谋已久,就算不判死刑,也够他在牢狱里度完余生了。
在死亡到来的惊恐,和不甘的憎恨中,走向绝路,是他唯一的选择。
哪怕那张面皮松弛的老脸,已经被大大小小的按键压迫得变了形,留了印子,继父在被警员押走前,嘴里还在一刻不停地咒骂:“宋冥,你不得好死!你……”
宋冥还未有什么表示,齐昭海先听不下去了。
他挥挥手,示意警员尽快把宋冥的继父带回市局。这次来的警员都手脚麻利,没过多久,那些骂声就随着距离的拉远,渐渐听不见了。
待耳边干净些了,齐昭海又想起,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他的不是,歉意就止不住地往上涌:“对不起……”
“等等,先别急着道歉。”
宋冥及时阻止他:“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吗?”
何止是有点蹊跷。
简直是蹊跷它妈给蹊跷开门,蹊跷到家了。
“你这么一说,确实。”齐昭海发现其中的很多细节,委实令人细思极恐:“奇了怪了,你要过来心理诊所治疗,也是昨晚才决定的事,你继父怎么会知道你在哪里?”
他们走的,明明已经是最迂回的一条线路,找的也是最偏门的医生。宋冥继父的手再长,按理说也伸不到这个地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