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坏事,总归梁王那里还有端端的至亲之人。
云枝又问道, “阿兄说有事要我帮忙,不知如今可要我做些什么?”
秦国公有意要确认梁王渗透在城中的人手,从前苦于没有合适的鱼饵, 如今云枝在府上, 倒不怕梁王不上钩了。只是此事尺度还需要仔细把握, 他并不希望云枝再同梁王有何牵扯。
“你不必做些什么, 只在府上休息便好, 或是待我闲暇时间, 也可陪你出府游玩。”
云枝收手转到他身前去, “这便算帮了忙,什么事都不必做么?”
这倒叫云枝不懂了, 待在府上能帮得了什么忙, 怎么看都像是来享福的。
他见她不解, 不由笑着解释, “是, 什么都不必做,只待在南淳便好。待时机成熟,我再一一解释给你听, 这会儿你便安心待着, 在国公府里哪个也伤不到你。”
云枝自然知道府上安全, 独孤及信这名号一出, 也足能够震退好些宵小了。
她从前出过最远的门便是到彤山县戚家老宅,闺阁中的娘子们少有在外游玩的机会, 云枝听他这般说也不想再去细究其中大小事宜,除了偶尔有些想念京城爷娘亲人, 闲暇时间倒是安排的满满当当。
疾风刮了好些天,今日方才有了停歇的气氛, 仰头仍不见星辰。自滴水下看,竟隐隐约约坠下几绺雨丝。
那夜敞亮地下了场雨。此后一连几天,总也没个停,倒是将整个国公府洗了个干干净净。
彼时云枝正在矮榻坐着,垂首正帮忙缝着条小儿束腰。
“宜都可在?”
王娘子亲亲热热唤她一句,云枝见是她来,“嗳”了一声,便放下手里缝纫的活儿,起身将人迎了进来。
王娘子是此前在临南便伺候着独孤氏的老人,如今府上具是些冷硬的兵将,没得心思细腻的娘子们操持到底还是不成。
王娘子在后院是个半主半仆的身份。一家人都是家生的奴仆。丈夫去的早,一子随秦国公出征没能回来,秦国公怜她丧夫丧子,便叫她管些后院营生,早早离了针线房,如今颇受府上众人尊敬。
云枝不好将自己来由一一解释,只说是京西戚氏,名唤宜都。王娘子同她来往几日,一来二去熟稔起来,便也叫她宜都了。
王娘子到这儿倒也不拘束,在榻前的月牙凳上落了座,又拿起榻上笸箩里的秀活儿瞧了瞧,讶异赞道,“娘子好针指,针脚这样密,连风都钻不进似的。”
“原也做的不好,勤能补拙,做得多了便也上手了。”云枝接过束腰,“今儿便能做好,夫人且再等片刻。”
“不急个什么。”王娘子搓了搓膝上衣服料子,“人老了,眼花手抖,原也不信自己就这么没用了,争了几年到底还是不中用,如今还要麻烦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