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哪里错了,竟有几分被人扫地出门的狼狈心绪。
哎老本行做不得,便只好上山砍些柴火。
盼着开春,嫂子和她能寻个好活计吧!
潘汁混着皂角,秦巧蹲在空地上,乖巧地由阮氏淅沥沥给自己发上浴水。
揉一揉、搓搓,每一寸头皮都被照料到了,团巴团巴,小步跑到另一侧的热盐水里,扎猛子泡进去。
这种沐发的手法,阮氏从未见过。
打秦巧回来,她跟着洗了两回,顿时嫌弃往日的草木灰水。
“水不热了,就快些裹上布巾,免得邪风吹着头。”
阮氏叮嘱过后,抱盆往院子里去。
皂角不耐用,淋洗过长发,接上还能再浣洗几件衣物。
阮氏搓着丈夫的小裤,一翻看,膝盖处又新添几个窟窿眼,指定是她没落眼的时候,又跪在地上玩了。
她叹口气:“原想着二娘那匹葛布织成,这破条条就能淘换了去。亏得我剪子慢,没一刀碎了。”
崔三闻言,先探头往灶屋看看,见没什么响动,比划着问向阮氏。
处得时日长了,阮氏也能看懂他几分。
“那是个不上脸的平肚子,我哪晓得她气不气?”
气不气?
若是换了自己,只恨不得吐她郑水仙一脸唾沫,再在村里众人面前说个黑白。
阮氏深吸一口气,手里揉搓得愈发有劲:“郑家那些赖货!就是瞧着咱们二娘性子平,欺负人罢了!织布的手艺放外头,莫说是学,就是瞧上一眼,都得给些铜板跪地称呼句‘织师傅’呢。
“她郑水仙倒是脸大嘴深,偷了咱二娘手艺去,不称一句谢就罢了,还使坏心思恶心咱秦家。”
她冷哼一声,“且看我下回遇上怎么拾掇她!”
还是没有说明二娘到底气不气。
崔三苦恼地挠挠头,想想,还是起身去到灶屋敲敲门。
里边传来一声‘进’。
崔三停顿几息,才推门进去。
外边寒凉,甫一进去,热而润的气息扑了满脸,他手快地回身,确保门缝严实,漏不进多少风来,这才松口气。
秦巧正背朝门边,缩在灶膛眼不远处,借着柴火热烘头发。
“嫂子又在说了?”
听得不真切,依稀只几个字眼钻进来,秦巧猜得出是阮氏在打抱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