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饭香味儿顺着门缝传来。
喻沉饿着小肚瓜,悄悄从门缝偷看。
蛋蛋握着烤鸭卷儿吃得满嘴油光,发现喻沉在偷看后,告诉许茹:“堂弟在看我们。”
许茹微笑着给蛋蛋夹菜:“别管他,这小猫小狗不饿几顿,养不熟。”
喻森达握着筷子有些为难:“阿茹,还是让沉沉吃饭吧。他有心脏病,身体不好,不吃饭万一生了病,一路上带着也折腾。”
许茹笑意渐渐消失,夹给喻森达一块排骨,压低声音:“怎么?你还真想一辈子带着他?”
喻森达有些糊涂:“你、什么意思?”
许茹慢悠悠道:“这孩子身体健康也就算了,有这疑难杂症未来指不定要掏多少钱给他治病。依我看,咱们路过哪家福利院,就放在那里吧。”
“可是——”
“可佑山回来,我怎么交代啊?”
许茹睨着他:“你没听贺总说,喻佑山欠了四百多万吗?他已经跑到国外,怎么可能回来?说不定早就死在外面了!”
喻森达撂下筷子,紧紧蹙眉:“阿茹啊。咱们伪造跟佑山的聊天记录,万一被别人发现,这可怎么办?”
“要不说你是一辈子穷命!”许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短信记录是贺总那边提供的,万一东窗事发,他能不保我们?他们是用虚拟号伪装成喻佑山的电话也好,还是通过其他的方法也好,李焕仅仅是一个照顾喻沉三个月的陌生人而已,能有多深的感情?后天李焕找不到我们,自然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就说我们想去北方闯荡,带着孩子比较放心,不给他添麻烦了。”
喻森达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许茹冷哼一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卧室,“蛋蛋多吃点鸡翅,明天我还要带你跟弟弟出去玩呢。”
蛋蛋扒着米粒,噗簌噗簌掉了一地。
喻沉扒着门,堂嫂堂叔的聊天声若隐若现。
他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只大概听见他爸爸去了遥远的国外,可能再也不回来了。甚至还有“死”啊之类的字眼。
喻沉轻咽着口水,过了好久好久,才翘着屁股慢吞吞爬回床。
路灯射进来的光线非常微弱,他缩成一小团靠在墙根,捂着嘴小声啜泣。
虽然他的爸爸将他扔掉让他很难过。
但他并不希望他的爸爸去天上。
去天上,意味着死亡。
…
第二天下午,喻沉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客厅里的蛋蛋很吵,举着奥特曼在假装打怪兽,嘴里噼里啪啦都是脏话。
他抬起小腿,发现门是敞着的,于是侧身悄悄出去,好奇地望着正在收拾家当的喻森达与许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