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臻手心冒着汗,轻轻避开贺老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
喻沉走上前:“爷爷,老大——”
“沉沉,让他说。”贺老继续盯着贺臻,声音不辨情绪,“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我承认,舅舅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很愤怒,有种浓浓的背叛感。”贺臻嘴唇干涩,努力克制脑海中的混乱。“之所以那么难受,不仅是为我妈妈的遭遇感到悲哀,更是因为您形象的颠覆而难过。”
贺老盯着他,眉毛微微拧紧。
“在您照顾我之前,我对您有很大的怨恨。我认为您根本不爱我,甚至厌恶我,我一直对您有很大的偏见。”贺臻声音很轻,眼眶发红,“但自从您不顾身体的不适搬到这里后,您对我的照顾和陪伴让我终于体验到了血浓于水的亲情。所以听到舅舅叙述的事情后,我特别不希望那些是真的。”
说到这里,贺臻心头的紧张感淡了些。
他说得足够坦诚,也足够真挚。
“如果外婆跟舅舅口述一致,我应该会相信一部分,继续调查或者干脆找您质问,但绝对不会给您下药。”贺臻缓缓垂眸,“直接下药,跟我讨厌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贺老紧紧凝视着贺臻:“你父亲的事,你不埋怨我吗?他确实辜负了你妈妈,我们贺家同样对不起你妈妈。”
“他也辜负了您,我们都是受害者。”贺臻苦笑,“听完外婆的话,我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没有任何感触,因为他就是那样自私薄情的人。他在我心中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贺老带着深沉地思索:“你把录音笔交给我,希望我怎么办?”
贺臻:“我希望能演一场戏,抓出幕后主使。”
“怎么演。”
贺臻:“就当——我真的给您下了药。”
贺老点头:“既然是你的提议,这件事交给你负责。”
贺臻:“好。”
两个孩子离开后,贺老独自坐在落地窗前,视线漫无目的。
一个小时后,贺衡赶到。
贺老将这件事讲完,自嘲道:“如果真是他们俩干的,我这一生真的很失败。四个孩子,一个儿子背弃我,两个儿子想害我。唯一看好的小孙子对我也没有足够的信任。”
贺衡劝道:“臻少爷如果真的信了别人的话也无可厚非。第一,他年龄小,听到已故母亲的事,肯定容易激动。第二,您对他好,那不是因为他是贺家的孩子?这跟您对秦家苛待并不冲突。所以秦璟谦口中您的歹毒形象,跟您对臻少爷疼爱是可以并存的。”
贺老缓缓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
贺衡:“眼下还是尽快找到幕后元凶,否则贺家永远无法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