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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菩萨

 

顾则乾有些动摇,原因是他很清楚如果周恪是错的,那么就只剩下“连北兮不喜欢他不想再理他”这一种解释。相b之下,他显然更愿意相信连北兮是在玩“yu擒故纵”。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的关系明明就是她一句话的事。”

“无非是想把你再抓牢一点,谁让人往往不会珍惜轻而易举到手的东西?你看她才冷落你几天,你这不已经更上心了?”

周恪话里话外的轻视和不屑一顾让顾则乾非常不舒服,他想说连北兮不是对方身边那些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nv孩,但还没开口又听见周恪说: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那个nv孩不是这样的人,她单纯美好,才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对不对?”周恪对初陷情网的顾则乾的心态拿捏得十分到位,毕竟谁不是从青涩懵懂的少年一步步走过来的?

只是自己这个表弟开窍太晚,二十多岁了才第一次追人,对方不过一点小手段就把他整得患得患失。

顾则乾点点头,在对上周恪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才猛然意识到对方是在讽刺而不是夸奖。

他心里十分不舒服,隐隐有点后悔找周恪帮忙。

其实严格地说,周恪还是顾则乾jg心挑选出来的求助对象。他身边混nv人堆的朋友亲戚不少,但极少能像周恪那样从来都是和平分手,交往过的nv伴也几乎没有哪个说他不好。

b起其他换nv友如换衣服,分手后还动不动就有前nv伴“携肚”上门,求财求名分的……周恪这样“风流而不下流”的花花公子自然显得靠谱多了。

“我知道你不信我,十有还在心里偷偷骂我……”周恪一看顾则乾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也不生气,淡笑着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赌?”

“对,赌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那个nv孩不出三天一定会主动联系你。”

顾则乾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还有这等好办法,周恪怎么不早说?

“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从现在起你不许再联系她,包括但不限于电话视频微信微博等社交媒t。”

顾则乾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这样真能行?”

周恪没好气地说:“我说行就行,还是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他b顾则乾大几岁,俩人感情一向不错,要不是不愿看到后者被人耍得团团转,他才不会来凑这个热闹!辛辛苦苦提出建议,对方居然还不肯信!

顾则乾见周恪言之凿凿,自己又束手无策,思来想去决定si马当活马医,按周恪的提议试一试。

他强忍着联系连北兮的冲动,自我约束着连续三天不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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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可以说是顾则乾迄今为止最难熬的72小时,为了不违约,他后面甚至把手机关机然后锁进了柜子里,力求眼不见心不烦。

时间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听着连续不断的消息提示音,仿佛看见胜利曙光的顾则乾脸上已然开始流露出笑意。

他本以为能如愿以偿地等到连北兮主动发起的联络,谁知未读消息确实很多,却没有一条是来自连北兮的。

顾则乾原来火烧火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仔细反复地把手机里各个app查阅了个遍,结果都是一样的——连北兮的确不曾找过他。

巨大的失落和茫然过去后,顾则乾心里只剩下后悔和恐慌。

他究竟为什么要听周恪的话,拿这种近似“冷暴力”的行为去试探连北兮?过去天天联系她,她都能对他视若无睹;如今连着几天不找她,她怕不是已经把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他的自责和慌乱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迁怒的对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周恪身上。

于是,自觉深藏功与名的周恪等来的不是表弟的佩服和感谢,而是他愤怒的指控和责怪。

在听说对方也三天静默着不吱声时,周恪的第一反应不是反省自己是否判断失误,而是默默感叹遇到高手了。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背后代表的权势都x1引着无数异x对他趋之若鹜。所以,周恪从来没有过“nv人会瞧不上自己”这种概念。

顾则乾各方面条件都和他不相上下,因此周恪理所应当地把属于他的理论套用到了前者身上,想也没想就忽略了“那个nv孩也许不喜欢顾则乾”这一可能x。

在此时的周恪眼里,连北兮俨然成了一个极为沉得住气的pua高手,年纪虽小,却把老房子着火的顾则乾拿捏得sisi的……

就在他担心连北兮对顾则乾是否所求甚大时,已经来到j市的连北兮却是春风得意,诸事顺心。

其中最让她高兴的莫过于顾则乾不再联系自己了。

“距离产生美”这话在她和顾则乾的关系上被证明是一句谬论。当初俩人都在j市时,不过几天就打得火热,弄得她明明有顾虑却仍是徘徊不定,舍不得跟他断开。

谁知一等回到a市,他的身影不在眼前晃悠后,连北兮的心突然就能狠下来了,立马决定先冷处理,继而再慢慢完全断联——

计划得很好,执行得也很顺利,或者说太顺利了,她还没走到最后一步,顾则乾倒先配合着做出了选择,直接不再找她了。

她起先以为他是突然有事,等连着几天都没消息后才敢确认他是真的放弃了。

说连北兮完全不失落那肯定是骗人的,可她感到更多的则是庆幸,庆幸自己及时止损,没有陷得太深。顾则乾这种段位的,实在不是她能驾驭得了。

既然要断就要断得gg净净,连北兮打算把他在她身上花的钱都还回去。虽然顾则乾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没品的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可不想哪天收到他要求aa所有消费的信息。

这时候就要感谢她有个喜欢每天记录美食的室友了。她打开杨青青的朋友圈,里面清楚发布着顾则乾给她们买过的各种食物,再加上几次和顾则乾在外面吃饭她都记下了饭馆餐厅的名字,b对着菜单便能大致算出他在吃食上花了多少钱。

此外还有鲜花等零碎小东西的花销,连北兮懒得算了,g脆凑成一个好听的整数直接转账到了他的x宝账户。

至于要不要拉黑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她想了想,觉得他们毕竟只有过暧昧关系,还没到老si不相往来的地步。何况大过年的,没必要做得那么难看。

这头的连北兮无事一身轻,那厢的顾则乾却在收到x宝的收款提示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他冲表哥周恪发了一通火,但其实他更想惩罚的人是他自己。

无数次他拿起手机想要联系连北兮,可终究少了点勇气那么做。在断联三天后,他没法若无其事地继续像以前那样跟她说话,但要他解释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说不出口自己愚蠢可笑的行径。

于是只能一天天这么熬着,顾则乾满心期盼着假期快点结束,到时候他就能面对面和连北兮道歉,把事情都解释清楚。

他算是知道异地恋怎么总是以夭折告终了,不能见面的两个人在g0u通上实在太容易出问题了。

不曾想大年初一还没到,连北兮倒先送了他一个大红包。

看着转账说明里的“饭钱谢谢”四个字,顾则乾的眼睛都红了,一颗心更是仿佛坠入了无间地狱。如果说之前连北兮只是隐晦地表达出想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意思,那么这笔钱几乎就是明晃晃地在拒绝他了。

他找到她的号码,却迟迟按不下通话键。他怕听到她冷淡的声音,怕她直白地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顾则乾无助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明白局面是怎么变得如此糟糕的,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连北兮,挽回他们的关系。

因此,当周恪到小姨家拜年时,见到的就是顾则乾一张颓废憔悴的脸。

“你这是几天没睡觉了?黑眼圈这么重?”周恪跟着顾则乾进了他的房间,关上门后担心地问道。

顾则乾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只是有点失眠罢了。”

周恪从来没听说这个表弟在睡眠上有什么毛病,以他的经验,对方与其说是失眠,倒更像是失恋。

“你这是……跟那个nv孩结束了?”

顾则乾惨然一笑,“都没开始过,哪来的结束?”

周恪看不下去对方这副“天塌了为什么我还活着”的颓唐样,心里把连北兮骂了个半si,面上却还得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己脆弱的小表弟:“要不把你们的聊天记录给我看看,我帮你分析一下?”

“她都把这阵子吃饭的钱全退给我了,你还能分析出什么来?”顾则乾想起自己错信周恪后做出的事,忍不住讥讽道。

周恪不跟失恋的人计较唇舌上的得失,何况他还觉得顾则乾现在这样子b方才si气沉沉的模样顺眼多了。

至于那个nv孩,只能说顾则乾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周恪已然放弃教他如何避免被人玩弄于gu掌之中。好言难劝该si的鬼,倒不如让他在感情上狠狠摔一跤,毕竟再多的苦口良言都b不上亲自疼一次效果好。

“那你让我看看她的朋友圈,大致了解一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后面你想再追回人家,多少能有个参考意见。”

顾则乾半信半疑,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再轻易相信周恪,一边解锁手机,打开连北兮的个人页面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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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恪第一眼先看到的是顾则乾写的备注“兮兮公主”,他牙酸地瞥了一眼正紧紧盯着自己c作的后者,心道真不愧是初恋。

他的目光回到nv孩原来的微信名——简单的“”两个字母,姑且算是无功无过。点开头像,是一张白底黑线的手绘卡通画——一个头身b极度不和谐的小nv孩两手各捧着一个和她脸差不多大的橙子。

周恪默了默,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吐槽这丑萌的小人,而是“卧槽,我在哪里见过这个头像,这么眼熟?”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曾交往过的名字中带c的异x名单,其中不乏头像是卡通图案的,可貌似没有哪个画风这么清奇,让他瞄过一眼就忘不了?

难道不是前nv友?周恪心中逐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微信好友列表的搜索栏里输入“”。

没两秒查询结果出来了,他的通讯录里的确有一个名叫“”的好友,头像也能对得上。

问题是,她的备注名是“小姑nv儿连北兮”。

把周恪一系列举动尽收眼底的顾则乾这下也不淡定了,“兮兮什么时候成你小姑nv儿了?”

“我nn前阵子不是才把小时候走丢的小姑找回来吗?连……嗯兮兮就是她nv儿,我的亲表妹。”

顾则乾一脸的不可置信。

“安心吧,不是骨科,你俩没有血缘关系。”周恪开了个一点也没人捧场的玩笑,他此时的心情异常复杂,之前对那个nv孩的所有恶意揣测都在得知她就是自己的表妹连北兮后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他和连北兮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不熟,俩人的微信对话框至今只有一条“你们已经成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系统消息,不然他也不会半天都认不出那就是她的微信。

理论上连北兮有可能是他所设想的那种人,但实际上就凭她在自家祖母那儿的受宠程度,想找个什么样的男生不行,根本没必要戏弄顾则乾这样的童子j。

一旁的顾则乾回过神来,难掩欣喜和期盼地问道:“那她今年是在j市过年对吧?说来我也好久没去霍nn家里拜年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

“呃……倒也不用这么急。”周恪有些头疼,不想把家里长辈那些破事说出来,可不说又不好解释他为什么跟连北兮一点私交都没有。

要知道两边都是表亲,古代甚至还有姑表亲胜过姨表亲的说法。

“要不你让我先和她谈一谈,不说撮合,探个口风也好啊。”急中生智的周恪诚恳地提出建议。

快答应吧,好歹让他这个表哥有理由去找小表妹说话。

顾则乾犹豫了半晌,周恪身份上的转变让他对前者的可信度又产生了动摇,最后他咬咬牙道:“好,三哥,我再信你一回,你可不要又给我ga0砸了。”

“放心,这次肯定不让你失望。”周恪嘴上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却完全没底。

哎,也不知道这个天上掉下来的表妹好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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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恪刚走进书房,连北兮就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霍老太太来检查自己的功课,所以就没回头,继续把手里剩下的两个字写完。

望着端坐在那儿认真写小楷的连北兮,周恪突然有些后悔没让祖母陪着自己一起过来。

在连北兮凭空冒出来以前,他是两家孙辈里最小的一个,从来只有哥哥姐姐哄他的份儿,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和b自己小这么多岁的妹妹相处。

周恪在“兮兮”和“表妹”两个称呼里纠结了片刻,最终选了后者。没办法,他跟连北兮实在不熟,做不出亲昵叫她小名这种事。

“表妹……”他试探地喊了一句。

不得不说,周恪的时间选得正正好,连北兮恰巧写完了手上那一页,听到有人说话就转过身来。

面前站着一个相貌不俗打扮更不俗的男人,乍一看过去还有点眼熟。

对了,他方才叫自己什么?好像是……表妹?

连北兮从疑惑不解到恍然大悟的神情悉数落入周恪眼中,他哭笑不得,敢情这个表妹才刚想起来自己是谁?

该说他们俩真不愧是表兄妹吗?周恪暗自腹诽,他知道自己没资格怪对方,可一想到连北兮居然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了,他难免有点心梗。

撇开冷淡的亲戚关系不提,他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人难道不值得她多看两眼?

如果周恪知道,在连北兮心里他这年龄已经要叫大叔了,估计得气得当场走人。

“表哥,找我有什么事吗?”尊老传统不能丢,连北兮礼貌地问了一句,还扯了扯嘴角权当微笑。

感受到她态度上的敷衍,周恪连忙省去计划里寒暄的那一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是想和你谈谈顾则乾。”

连北兮十分惊讶,“你和顾师兄认识?”

周恪清了清嗓子,“嗯,他是我小姨的孩子,也叫我一声‘表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他一边观察着连北兮的表情,一边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考虑到顾则乾现在正是上头的时候,周恪没有美化自己,而是老老实实地把他都说过做过什么坦白g净。

令他不安的是,听完全程后的连北兮神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唯独看他的目光里多了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所以……你觉得我对顾师兄冷淡,是在yu擒故纵,对吗?”

被她用不带感情的语气复述自己的想法,周恪莫名感到了些许羞耻,下意识给自己找补:“我当时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

言下之意是但凡换成别的nv孩,他就会这么恶意地揣测她们咯?连北兮垂下眼眸,怕自己忍不住流露出对他的鄙夷。

这个表哥果然如张子珍说的那样骄傲自大,不把常人放在眼里。

见连北兮半天不说话,周恪心里也惴惴不安起来,不由再次替顾则乾申诉:“你千万别误会,阿乾他本人一点也没有这么想过……他第一次喜欢人,难免患得患失,所以才会找我帮忙。”

连北兮敏感地捕捉到他话语里的某些字眼,心下一紧,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在我之前他没喜欢过别的nv生?”

周恪看她表情有了变化,心念一转,忽然就想到要怎么说动她这个年纪的nv孩了。

“对啊,你不知道吗?阿乾跟我们这群人不一样,他从来没追过人,也没谈过恋ai。你对他而言,可是初恋……”

连北兮难以置信,某些话脱口而出:“连一夜情、床伴、包养、招妓这些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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