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去拉萨净化灵魂的,但西藏太远了,想着崩卡村也不错,没想到把老娘坑了。”她愤愤不平。
高凡和她聊天,看到了一个执拗又乏味的灵魂,她惯于用伤害自己的办法,来惩罚对她好的人,比如和阻止她谈恋爱的母亲吵架,就跑去私奔,和男朋友吵架,就跑去做鸡,任由自己的人生在任性中肆意滑落,一直到堕入深渊。
高凡得到了他的第五幅面具组图《盲目》。
第六幅组图原名为《贪欲》,来自一位律师,高凡付了他一小时2000块的资咨费用,只为近距离观察他一整天的工作状态,共计花费12000元,比付给丁铛的还要少些,但这六个小时,让高凡大开眼界,他随后将这副组图更名为《贪婪》。
这名律师的工作,就是每天在医院里扫楼,看到一些病人,就向其推销自己的产品,一款可以在网络上向人筹款的app,他通过把轻症伪装成重症,把重症变成绝症的方式,消耗大众的善心,获得不菲的报酬。
“这是完全合法的。”他说,“现在社会大众都富裕了,都有回报社会的好心肠,我帮他们找到帮助的对象,让这些困难家庭获得了资助,大众获得心灵上的平静,从中获得微薄的酬劳,这很公平,对吧?”
高凡点头后,咨询了一下副局长,回手就把这位举报给了银保监会,一个社会垃圾!
自画像
第七幅面具组图,出处是一对普通父母。
高凡拜访这户人家时,才敲门,就听见门内传来一个小孩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等着进门后,他手拿着的礼品,立刻被一个手中挥舞着玩具剑的小男孩夺走,这对父母追着那小孩,用恳求的语气说:“小杰,小杰,不能抢,那是别人的东西。”
小男孩尖叫着‘就要就要就要’,父母手足无措得站在一边,像是两个面对暴躁国王的大臣,高凡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到了极度的‘被需要感’。
他们需要孩子需要他们,这句很别扭,解释过来就是:他们对于孩子的需求,远远超过了孩子对他们的需求,这让他们面对孩子,像是面对能够决定他们生死的上帝。
高凡惊叹于这种扭曲至极的家庭氛围是如何形成的,并且完成了他的第七幅面具画《渴求》。
第八幅组画《怯懦》,来自一位信徒,他信仰得是一种宣传末日的宗教,他几乎可以算是虔诚,每天参与各种集会,并且向普罗大众宣教,他从心灵到行动上都认同自己的信仰。
同时,还有另外一份卖保险的工作。
“卖保险是兼职,信仰是我的正式工作。”他对高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