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方潜的工作性质沈拙清是明白的,有时沈拙清甚至会想,自己在长久的煎熬里惶惶终日,一阵晚风都能让思念肆虐许久,而那个跑遍名山大川的人,也会像自己一样吗?
“对不起。”林泉哭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要道歉,声音却仍是颤的。但沈拙清听懂了,沉默地递来一张纸,静静望着他。
“我会等”林泉一边收住哭声,一边连纸带手一起抓住,仿佛要从沈拙清那里汲取什么能量,“他会回来的”
沈拙清说了句“等吧”,给去鼓励的眼神。许久,才叹息着说:“但很难的。会越来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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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时,沈拙清得到了一个学校发给毕业生的纪念品,和去年一样,是个金属的钥匙扣,背面印着b大校徽,挂在钥匙上叮当作响。
沈拙清是不乐意挂这些小玩意儿的,但他记得李方潜也有一个,便当作情侣挂件一般展示了出来。
这次的离别全然没有在n大时那么感伤。虽然照样有本科生唱着校歌,酒气冲天的从旁边走过,也有脸上挂着泪痕的情侣在校门口依依惜别。但不知是之前的离别太刻骨铭心,还是糟糕的记忆波及太广,这里的一切,仿佛随着证书颁发的那一刻起,再与他无关,日后的许多年里,甚至都回忆不起在这里的细节。
沈拙清和林泉,心照不宣地没有互相送别,省去了许多眼泪。
又一次,沈拙清孤身一人走。但这次,却是去往没有李方潜的地方。
遥不可及的星
李方潜跟组结束已经是秋天。那时,沈拙清早已在t院入职,带着父母一齐搬离了大院。
收到沈拙清搬家短信时,李方潜刚刚结束和阮琳琳新一轮的争吵。
——阮琳琳许久没见过李方潜,等他一回来,就把他连骗带哄带去了一个独楼小院,进了一个白得恐怖的房间,桌上药丸千奇百怪,正中央摆着一套带座椅的仪器。
阮琳琳朝白大褂的人点点头,朝李方潜说,这是秦医生。
李方潜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循着本能打了个招呼。话音刚落,就被秦医生按在了座椅上。
椅子前面摆着形形色色同性关系的图片,李方潜这才反应过来,这套仪器是做什么的——是早年为了“治疗”同性恋的点击椅,连着那些照片,只要被试者身体出现反应,就由“诊疗师”按下电击的开关,用疼痛刺激被试者。
李方潜顿时头皮发麻,猛地推开那个姓秦的,满眼不可思议,望着阮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