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 1
喧嚣的街道在人来人往中显得格外正常，夜幕下路边层层亮起各色的灯，看的人眼花缭乱。
和谐的伦敦街头突然爆发一声枪响——人群瞬间像洪水般向外涌去，尖叫着，生怕下一个倒地的人会是自己。
“九点钟方向。”耳机传来冰冷的声音，扣动扳机的下一刻，一个人影冒出，未能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便倒下。
林余澜半蹲下身子，随意地扯开衣服，果然是美区特务的标志：“是美局的人。”
“看来美区也得到了消息，今晚在议会大厦秘密召开的会议。”对方顿了顿，道：“三十分之前全部解决。”
“收到。”
他沿着黑暗的街道前行，夜视镜下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敏感。
红点出现，“砰——”不再动弹。
突然不知是从何处方向射来一发子弹，差点将他穿过，幸好动作敏捷，子弹擦边而过。
“对面有狙击手，大概是十二点钟方向。”
在有些破旧的天台上，晦暗地闪过一道银光，潜伏在夜色之中。
顾程昀盯着倍镜里每一个角落。
旧广告牌下折射着异常，一个轮廓在他的瞳孔中显得越发清晰。
找到了。
他几乎是在说完的一瞬间扣下扳机，干净利落，凝望着轮廓的消失。
“24。”
“什么？”
“枪不错。”顾程昀转换方向再次射击，耳机里一阵血腥的声音：“thesed”
林余澜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仰面的男人——差点就被偷袭了啊。
他刚刚说的是对方狙击手的枪？
顾程昀不知道爆了多少人头，阴暗的巷子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顾队，议会结束了。”
提前了啊。顾程昀想着，淡然道：“撤。”
警车鸣笛的声音越来越近，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诧不已，拉起了一圈圈警戒线。
这件事很快上了英区的新闻报道。
原本英美二区间的关系早些年已经开始不合，现在更是有政客借此抨击美区政府：“theyhavenhttosendspieshere，obvioly，theyhaveotheriions……”
看到这段采访视频时，顾程昀刚好下飞机。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眼睛都有些酸涩。
他早早叫好了的士，上车前还想着睡一下，电话铃声却打破了他的计划：“喂？”
“顾程昀，现在回局里一趟。”
他皱眉，从困意中挣扎出来：“知道了。”
看来又不能休息了啊。
机场离国联局不远。
顾程昀敲了敲厚实的大门，”咔嚓”一下，大门缓缓打开。
张部长抬起眸，眼尾的皱纹跟随着拉起来：“来了。”
“部长。”顾程昀单刀直入：“有什么事？”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局里这边对你安排了休假，去德区旅游一个月，怎么样？”
顾程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为什么是德区？”
“你不是曾在德区学习过一段时间么？对那边的语言应该是相当熟悉的吧。”张部长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令他感到不快：“你不用出一分钱，局里报销。”
顾程昀忍着不适，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张部长就不必跟我卖关子了。”
“你应该知道，现在全世界都在盯着victoria计划吧？这次美区敢试图阻拦议会，只能说明这项计划的确是具有史无前例的毁灭性。”
这是美区在前不久被爆出的计划。主导的还有其他几个北区的国家，都与美区狼狈为奸。
无人知晓“victoria计划”究竟是什么，它所涉及的核武器、军事力量，竟值得美区不顾地保护，哪怕公然与英区作对。
“德区方面近期与美区走得很近，国安局那边已经开始了行动。”
张部长将一叠厚重的档案袋放置在桌上，缓缓移去他的方向：“这里面是关于国安局与美区接洽的人的信息。”
顾程昀接过，娴熟地揭开密实的档案袋，抽出崭新的纸张，上面还留有墨水的味道。
映入眼帘的第一张信息非常稀少。
首栏用粗体写着“jibai，zhou”，中德混血，27岁，德区国安局总队长。
照片上的男人还穿着校服，有些模糊。
这是高中时期的照片？顾程昀诧异，难道连现在的照片都找不到？
他又继续往后翻了翻，照片、信息都是清晰详细的。看来，这个人就是主要的目标了。
“他是国安局副局长dwigthurn的儿子。”张部长料到他会对资料的疑惑，补充道：“他是家中的嫡子，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大概是从十三岁才回的德区。”
顾程昀听到“图尔根”的一霎，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画面，声音都有了些微颤：“……所以他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跟他母亲姓？”
“所以，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顾程昀重新将资料塞进袋子里，恢复了先前镇定的神态。
“接近他，无论使用任何手段。”
张部长的语气都变得严肃起来，显然，这项任务是有非完成不可的意思。
“找到国安局与美区私通的证据，以及victoria计划。”
顾程昀脸色黑了几分，世界这么多特务前去寻找都没有一点信息，还让他单枪匹马地闯进敌营里？
“这个任务我一个人怕是做不成吧。”顾程昀沉声道：“上面就这么肯定我的成绩？”
“当然。”张部长又是那副嘴脸：“国联局在德分区的人会协助你。你知道的，他们那边的废物太多。”
顾程昀思考了很久，疲惫让他没有时间再在这里与其抗争：“我知道了。”
“三天后启程。”
“嗯。”
“顾程昀，这是上面给你报仇的好机会啊。”张部长意味深长道：“你最熟悉的柏林，不是吗？”
顾程昀听到这话怔了怔，还是转身离开了。
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不知道上次入睡是什么时候了，来回地辗转各地。
他忙碌得一无所有。
顾程昀已经到了德区一周了。
上次说好三天后出发，结果第二天凌晨就将他送来了柏林。
他看着书桌上的资料陷入沉思。
时隔七年，他又回到了柏林。
自从姑姑去世以后，他回到了在北京与姑姑曾经居住的房子，仿佛那样就能让他淡忘在柏林的一切。
夜里梦回时，却还是会想起姑姑倒在他怀里，生命一点点流逝的场景。
dwigthurn，这个名字，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顾程昀会亲手开枪射向他的心脏。
就像当初他毫不留情地射杀姑姑那样。
柏林，早上八点。
他们给他安排了一个中德交流代表的身份，短暂地在国联局在德分区内工作。
没想到这里有非常多的华裔，他们双语交流非常熟悉，也算是解决了他最担心的在专业名词上交流困难的问题。
“程昀，今晚在xx酒店内，我们将会与国安局的人一同聚餐。”于恙讲话的速度很快，毫不拖泥带水：“dwigthurn和konradbayern都会莅临现场。”
“周霁白呢？”
“这个倒是不确定，他素来不喜欢出席这些活动。”
“知道了。”顾程昀停顿了一会，问道：“你有没有多余的抑制剂？”
“怎么了？”于恙推了推眼镜，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你没带吗？”
“带了，不是很够。”他能感觉到这次身体的巨大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易感期延迟了太久。
“不是很多，你凑合着用吧。”他从柜子里掏出一板抑制剂，确实没剩多少。
“嗯。”于恙曾经是他的同事，后面调去了德区，两人之前的交情还算不错。
顾程昀在茶水间斟了一杯热水，将药送水吞了下去，身体能明显感受到舒服了一些。
这次统一要求穿正装，他无奈只能临时去买了一套现成的。
衬衫略微大了，但也不影响，只是看起来皱了些。
作为招待国安局和国联局的酒店自然不是低档次的地方，酒店已经有了两百年的历史，高大威严。
双方的局长会完面后，很快便进入了酒店。外面的媒体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交通近乎瘫痪。
“嚯，好热闹。”于恙感叹外边的盛景，“看来这次是力图打破不合的传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