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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疯狂]古代ABO

 

碧血营的风沙一向无情,等铁衣急匆匆地撩开营帐帷幕,紧张的情绪这才得以缓解,可待目光触及地上那堆杂乱的腥红布条时,心头还是猛的跳上一跳。

肆虐的风沙随着帷幕被掀开,雷厉风行地闯进这小小的空间里,绞杀着空气中的血腥气,而那丝丝绕绕的信香纠缠着被裹挟的沙砾,如同鞭子一样悉数抽打在铁衣身上。

这动静来的有点突然,里头的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铁衣,才卸下防备招呼着他往里走。

铁衣沉默不语,目光审视着那堆被血液寖透的纱布,一同放下了刚才抬起帷幕的动作,随着风沙被阻隔,也让人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副只有血河才能读懂心思的表情。

铁衣骨相生的极好,这是不争的事实,芝兰玉树的身姿加上自身是个天乾,任谁看了去都不免心生喜爱。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哪哪都挑不出毛病,却偏偏生得一身清冷性子,一棍打不出个响来,更是让那些对他有些好感的坤泽生生止住了步,浪费了这样一张俊秀的脸。

血河先前还调笑着,要是以后能找到情缘,还真的得感谢祖上烧高香。

而此刻,那双桃花眼虽没表意,但血河知道那人是生气了,莫名的发怵让他心虚的背过那只受伤的胳膊,全然忘记了一旁帮他清理伤口的师姐手里还拽着患处,动作间的拉扯,血液又爬满了刚刚才清理干净的手臂,疼得他龇牙咧嘴。

林师姐明显没有预料到血河的动作,看到伤裂处的情况也被吓了一跳,好在铁衣反应及时,拿起一旁干净的药布上了手。

“疼疼疼!!!”

出血过多的伤处早就已麻木了,血河不是矫情性子,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难免有些小脾气。

“你也知道疼!”

林师姐语气虽急,可满心满眼都是心疼,手上更是没忘记给铁衣递去止血药物,在一旁帮衬着。“你这个年纪,怎么跟小时候那样,做的事一点不也让人省心。”

此刻血河疼的唇色有些苍白,听出师姐的意有所指,委屈的情绪上来,更是梗着脖子反驳着刚才话:“是那个九灵流派招式太过灵滑了,更何况身边还有个行踪不定的药人。”

“九灵身法本就诡谲,养的药人更是如出一辙,我被他引入窄巷,吃了他的阴招才被他伤着,倘若放在平时,指不定谁输谁赢。”

血河说的激动,却在目光触及铁衣时逐渐安静,只好瘪了瘪嘴:“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况且那人也被我抓住,现下正关押在大牢那呢。”

血河这话说的着实轻巧,却让铁衣皱起了眉,更是难得见他开了口:“自知是计,就不该纠缠,你却偏偏适得其反。”说罢手上的药粉一抖,落在了那伤口上。

伤痕不深,并未触及内骨,可范围大的晃眼,从上臂三指纵向蔓延至手肘拐弯处,患部的血液被抽离,病态的白衬的血痂愈发腥红,乍的铁衣神经作痛。

洁白的纱布缠绕,药香被包裹着,独留那奇楠,沾染铁衣大半掌心。

“这次受伤,也该让你长长记性了。”

血河目光还跟随在那人绕指柔的布条上,听到铁衣这话,精气神立刻耷拉了下来:“怎么连你都这么说。”

其实血河的年纪是比铁衣要小上那么一两岁的,因为师傅收徒的时间缘故,才让他捡了个师兄的便宜。可要说具体点,血河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铁衣被师傅带回碧血营的时候,约摸也该七八岁了,就是那性子冷了些,整天不见笑,比那流派课业的教导先生还要古板。

都说铁衣呆闷,但是他可不觉得,那会的血河简直就像个作天作地的混世魔王,见着碧血营难得的新生面孔,全然把师傅告诫当成耳旁风,想到新奇点子了,说什么也要带上他一块,军营里就没血河没霍霍过的地儿。旁人觉得铁衣面冷,只不过是对于其他的同门罢了,很明显自己这个便宜师兄还是更得欢心,兹要是自己去找他,他都不会拒绝。整日里这么厮混,十岁那年烧掉师傅的鸡窝,铁衣还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煽风点火呢,虽说后头被师傅责罚的三四天下不来床。

哪会像现在这样,一脸严肃的告诫自己,就好像同你一起拉帮结伙的好兄弟什么坏事都做了,却在有一天告诉你他从良了。

说法虽说夸张了点,可血河觉得在理。别扭的情绪还未等他消化完全,就闻到了一股似及似离的清凉木香味,很淡,却能让血河捕捉到。

“师姐你擦香膏了?”血河吸了吸鼻子,他是偶然间闻到过林师姐信香的味道,很烈,像一坛酿酒,而不是这种清冽的木香。

更不可能是铁衣了,那家伙自从分化成天乾后一直规规矩矩的,从未在他身上泄露过一丝味道,他还记得铁衣刚分化那会,一向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打起来差点没把房顶给掀了,同性之间的排斥和争斗不得已让两人分了房。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都下意识的嗅了嗅,林师姐更是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用香膏。”

“而且我没闻到什么味啊。”说罢又朝自己衣袖上吸了吸两鼻子,转头问铁衣:“阿业,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被点名的人还在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听到师姐的问题摇头否认。

空气中确实没什么味道,倒是血河的信香,从刚开始进来那会就一直充斥在鼻尖,愈演愈烈。

见血河不死心似乎也想贴上来闻闻的时候,他动作反倒是被铁衣制止了。

“雁惊寒!你想耍流氓啊?!”师姐的话明显急了,连名带姓的喊醒了还跃跃欲试的血河。待人反应过来,几乎是一瞬间,血河那一张大红脸在三人之间炸开。

他都快忘了,虽说师姐性子要强,信香不似其他人那般柔和,但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坤泽。血河自知是没有其他的意思,毕竟长姐如母,除了尊敬和偶尔说说俏皮话,万万生不出其他心思。

可旁人看来就不一样了,一个天乾问坤泽的信香,还得寸进尺的想要闻闻,这已经可以划分到登徒子那,进了衙门候审都得挨上几板子。

血河有些着急想要解释,就连话都说的不利索:“我我没,就是闻到味道下意识以为师姐你擦香膏了。不过也是,师姐你平常举动那像个坤泽,更别提你信香了,这种香味想来也不是你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血河立马噤声,一抬头,果然看见林师姐快要把手里的小瓷瓶给捏碎了,顿时只感觉后背一凉,混乱的脑子除了“要完”就剩下“快溜”。

“雁惊寒!!!!”

场面一度混乱,血河不顾还在疼痛的伤口扭身就要往铁衣身后钻,搅乱了方才铁衣才收拾好得药瓶,丁零当啷的作响。

眼瞅着林师姐的手已经快要揪到自己腰带了,却被身前那人给挡了下来。

“阿业你让开,哪有你次次都护着他的道理。”

见铁衣无动于衷的隔挡在两人之间,多年的经验让林师姐自知不能同他说道,自然将目光转移到蜷缩在他身后的血河:“雁惊寒你能不能有个师兄的样子,小时候一犯事就躲江师弟身后,长大了也一样,说出去你害不害臊。”

血河小时候调皮,是整个军营里都头疼的问题,先前一人还好,有师傅约束自然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原本想着带铁衣回来给他做个伴,也让他收收闹腾的心思。没成想,师傅这算盘错的离谱,没等血河近朱者赤,就看到铁衣“近墨者黑”了。

不过大部分都是血河起的头,师傅念着铁衣是被撺掇的,狠不下心责罚。却没想到他反帮着血河求情,一来二去,师父被搞的没脾气,最后都不了了之,也让血河练得一见事情不对就往铁衣身后躲的本领。

而此时血河从铁衣身后探出头来:“师兄帮师弟,天经地义,哪有什么害臊不害臊的,你说对吧阿业。”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师姐顿时被噎的白眼差点翻出来,铁衣见气氛不对,拉了偏架之后,又充当起了和事佬。

“师姐,算了吧,阿晚他受伤了。”

铁衣给了一个台阶,师姐顺势就下了。看着血河在铁衣身后点头如捣蒜,露出那被白纱包裹的胳膊,林师姐算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你受伤的面子上。赶紧回去洗洗,一身脏。”

看看!血河心里嘀咕着,果然还是江师弟好用,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铁衣都好使。

林师姐此刻不知道血河心的小九九,还是一遍遍的叮嘱注意事项:“伤口别碰水。”然而血河已经没心思听,只能说什么是什么,应承得比谁都快,脚底一抹油,赶紧溜了。

营帐外头的风沙早已停歇,帷幕被掀开,看着血河跑的没影,师姐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江师弟,你怎么什么都依他,师傅那样也就算了,如今看看他都被娇惯成什么样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帐帘卷起,好让里头的血腥味都散了出去。

铁衣捡起四下散落的药瓶,顺着她的话开了口:“师姐还说我呢,其实你也是一样的。”

这话他说的不假,俩姐弟虽说不是亲生,但那性子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口头上逞逞能罢了,私底下还是很疼人的。

这话一出这下反倒是林师姐没话说了,一身劲装衬的她身姿挺拔,虽说是个坤泽,但战场上的风沙早就将她那股韧劲越搓越勇,很是英气,就像她的信香一样,时间越久,越是醇香。

她就这样站在铁衣身后,看着那人收拾一地的狼藉,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触碰地上那团血污布块时,仿佛被火灼烧一样缩回了手,眼睛还在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什么?”师姐的问话有些突然,让铁衣摸不着头脑,他快速的捡起地上那团血污扔进木托盘里这才回头看向她。

“惊寒向来缺心眼,所以他看不出来,我不一样。”

这话蕴含的意义太大了,大到让铁衣呼吸一窒。方才两人还触及的目光被铁衣匆匆收回,更是背过身不再说话。

“是巡庆酒祝过后,我看到了。”林师姐的一句话话,已经昭彰了他所有的心思。

是的,他承认,他对阿晚,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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