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别跑太远有追兵
柳枫雪走至收押柳锋凌的路上想起了许多事，他们其实不算很亲，但儿时总归是玩在一起的，难免有些伤感。理智上他知晓此时不该想起这些，但情感上总有些控制不住。
若是在一个太平盛世，是否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他总会不经意地这麽想，然而现实并不会给他的幻想留有余地，如同泡沫一般，一碰就碎。
柳枫雪走到了关押柳锋凌的门前，看守的人端着一盘菜，都是些家常菜，但里头有几道是儿时柳锋凌喜欢的菜se。他接过那盘菜便推门进入，只见柳锋凌悠闲地在里头品着茶，像是在等待一位友人拜访。
「早上好，阿雪，昨晚睡的可好？」柳枫雪记得父亲说过，母亲微笑时嘴角会有一边较为上扬，表姐这点倒是同母亲一样。
「这是早膳。」柳枫雪将吃时放上他面前的桌子，在她对面坐下。
柳锋凌点点头便泰然自若地吃起早膳来，柳枫雪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凌姐，为何同狼牙合作？」柳枫雪犹豫许久，最後还是决定这麽称呼她。
柳锋凌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会就这麽沉默下去，最後让人把我拉去杀了呢？你问我为何同狼牙合作，答案很简单，为了钱、为了生意──阿雪对这答覆可还满意？」
柳枫雪皱起眉头：「虽然我霸刀隐世多年，但不至於落魄到需要同狼牙兵合作，定还有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柳锋凌将吃空的碗筷放下，表情逐渐y冷起来：「藏剑山庄夺我霸刀山庄铸造名号、世人只知藏剑名剑大会并为得其剑帖而感到骄傲，反观我霸刀山庄扬刀大会逐渐落寞无人问津，我不懂三庄主究竟在做什麽？我们不b藏剑差，甚至他们的叶大庄主偷师於我们老庄主，凭什麽？我们柳夕小姐如何si的你们都忘了吗？这等血海深仇，你们凭什麽忘？」血丝逐渐爬上她的眼白，如同蛛网将仇恨包裹。
「他们许诺若能助他们增长势力，覆灭藏剑山庄不过举手之劳，没错，我便是要藏剑山庄化身一片火海，以解我心头之恨！」柳锋凌笑了起来，颇有癫狂之势。
柳枫雪叹了口气：「没想到仇恨竟将你困至如此，父亲与三庄主从未将藏剑视为仇人，我认为不该让过往的仇恨延续下来，这只是在引火。」
柳枫雪站起身，ch0u出自己的小刀，眼神凛冽：「凌姐，念在家人一场，我让你走得t面些，由我亲自送你上路，且毫无痛楚。」
接着手起刀落，原先癫狂的笑声嘎然而止，柳枫雪扶住了倒下的身躯，那双眼睛盯着自己，慢慢阖上了。
万籁俱寂。
午时，曲倾歌听到外头有些动静，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吃饭了，既然柳枫雪说过让侍nv把午膳放在外面，那就表示他已经交代过房里有人了，曲倾歌忽然打开门也不奇怪。
打开门时，外头的侍nv吓了一跳，随即被他的样貌x1引了注意，像是没注意到侍nv惊愕的表情，曲倾歌拿起自己的午膳又道了谢谢便关上了门。
门外的侍nv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少爷什麽时後藏了这种美人在房里，这、这算金屋藏娇吗？
看着每一样都带辣的菜se，曲倾歌心里还挺满意的，虽然跟卧云楼和师父做的还是有些落差，但是有辣就行，真要说的话就是不够辣吧。
柳枫雪回来时，曲倾歌已经吃了大半。他的心情不大好，不过看曲倾歌这样子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果然很喜欢吃辣？」
曲倾歌看了他一眼道：「我没有说。」随後像是想起什麽一样又问：「你吃了？」
柳枫雪摇摇头道：「还没，不大有胃口。」接着坐在曲倾歌对面看着他吃，打趣道：「又扯谎，明明很喜欢吃辣不是？」
曲倾歌朝他伸出手，道：「手给我。」
柳枫雪有些疑惑照做，曲倾歌探了下他脉搏後，就在自己的梨绒包里翻找着什麽，过了一会拿出一罐桂花和另一罐泡在金seyet里的水果？由於罐子是透明的，从外头可以看见里面装的东西。曲倾歌用屋内的茶具简单的冲泡完桂花後，又拿了点腌制的水果装到盘子里给他。
柳枫雪心里疑惑的想道：他怎麽带了一大堆吃的在身上？莫非他食量很大？他有些迟疑的吃了一口，味道意外清爽，柳枫雪慢慢吃了起来。
曲倾歌看了他一会，似是觉得满意了一样，又接着把桌上的菜都吃完，柳枫雪见他吃得差不多了，便命人进来收拾了下。收拾的侍nv们不由得多看了曲倾歌几眼。
柳枫雪道：「我打算小睡会，下午会去刀谷一趟。明日打算带你去见父亲。」
曲倾歌疑惑道：「住在你这还得见家长吗？」
「我爹一直想见见治疗他的大夫，正巧现下事了，带恩人去给他看看。你怎麽说得像要成亲似的？」这人在胡说些什麽啊？柳枫雪在心里想道。
「成亲？」曲倾歌意味深长的哦了声，他故意看着柳枫雪，一副在思考的样子。
柳枫雪有些困了，没有注意到曲倾歌的表情，他脱了外衣後便在一旁支着脑袋小睡起来。曲倾歌见他睡着了也不再多说什麽，而是走进了院子，继续处理他的药。
隔日，柳枫雪带着曲倾歌去见父亲，柳峥见到他自然很是高兴，连声道谢。
曲倾歌客气的回应了几句，他不喜欢说太多没意义的客套话，於是他切入正题道：「目前我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用五毒的解毒办法太过霸道，依你现在的身t状况是支撑不住的，眼下还是先把身t养好，後面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说到一个段落後，曲倾歌也觉得差不多了，可以把药方的事情也交代下，这时姜大夫拿了张方子询问道：「先生，若用这方子合不合适？会不会和你的药方冲突？」
曲倾歌把先前写好的药方给柳枫雪一边道：「一次吃一种药b较不会有互相影响的问题。明天我会出去一趟，不太确定什麽时候回来，这是药方和注意事项。」
姜大夫好奇的看了下药方上写了什麽，这一看还真是大开眼界，有几样药材都是有市无价的，或是一般市面上买不到，得透过特殊的门路取得。
曲倾歌把分装好的药材也一起交给他，又交代了些b较重要的事情後才对柳峥道：「局势已经稳定，若是有空也可以多出去走走，有助於恢复身t。」
又聊了几句後，柳枫雪才带着他回到房内，想到他马上就要离开几天，柳枫雪问道：「要不要帮你准备什麽？」
「师父那边准备好了。」墨卿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来以防万一，对此曲倾歌还是挺放心的。
柳枫雪道：「好，你小心点。」
曲倾歌道：「嗯，明早就走。」
柳枫雪道：「你的宠物会全部带走吗？」
曲倾歌道：「不会。」
「啊？可是战斗不是你的长项不是？没问题？」柳枫雪想起上次他的碧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对他骂咧咧的。
「所以我一般不负责战斗。」况且有墨卿在，曲倾歌认为自己出手的可能x又更低了些，除非墨卿又偷偷坑自己。
柳枫雪噢了声，心想他漂亮的小宠物应该不会破相吧，那真是挺可惜的。
曲倾歌看了他一眼道：「你好像对我很不放心？」
「没有。」曲倾歌自己能拿捏好分寸，况且他师父也在的话应该出不了大事吧？柳枫雪心想。
「对了，你有没有想要什麽？」仔细想想曲倾歌帮了他不少忙，好像都没有好好的感谢过他。
曲倾歌想了下道：「想吃川菜。」
柳枫雪道：「没有别的了？」
曲倾歌道：「没了，没想到。」
「行，我去招个川菜师傅吧。」怎麽说呢，虽然知道曲倾歌是个没什麽追求的妖，但是这要求也未免太低了点「这阵子我不会关窗，等你回来。」
「好。」
曲倾歌抵达约定的地点时，人都已经到齐了，这是位於无量山中的小村落，距离五毒很近。
墨卿和唐逐正坐在一块聊着天，还有几个同样是影子的人也在隔壁桌，只不过他们伪装成路人的模样，曲倾歌知道还有一部分的人在暗处隐藏着，他在墨卿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墨卿的样貌以幻术遮蔽，寻常人看不出他本来的模样，他道：「慢si了，你在ga0什麽啊？在山庄过得太舒适不想回来了？」
曲倾歌无语了下道：「在交代病患的事情。」
墨卿闻言便没有再多问，看来柳枫雪他父亲的状况已经好转，霸刀那边的事情应该也告一个段落了，跟他推演的结果差不多。
设下结界後，墨卿开始同曲倾歌讲解手边的情报和他的打算。
说完了他对敌人的阵容预估後，墨卿道：「当然，天一教也可能是想藉此引你出现，毕竟这几年来你可是把人家的据点端了好几锅。」
曲倾歌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家师父：「我认为你端得不b我少。」
墨卿耸肩道：「那也没办法。」
唐逐道：「倾歌，我认为针对你的可能x很大，他们g结妖族，估计是要对你下手。」
曲倾歌微微蹙眉道：「怎麽说？」
墨卿拿出卷轴展开来给他看，上头画着一只长着翅膀的黑se豹子，曲倾歌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豹，而是一种速度型的妖族，这种妖族的身t如同变se龙一般，可以随时融入周身的环境之中。
墨卿看着曲倾歌愁眉苦脸的样子笑道：「你看，这种妖族不就是专门针对你的吗？速度快又好隐匿，要是被追上了你也很难脱身，毕竟你的战斗能力实在让人堪忧。」
曲倾歌看了下幸灾乐祸的师父道：「不是有师父你吗？」
墨卿摊手道：「计画赶不上变化，我没办法无时无刻都在你身边啊，徒弟。」
曲倾歌觉得这是要被坑的前兆，墨卿一定推演到了什麽，只是故意不告诉自己，不过他也拿自家师父没有办法，只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
唐逐看了下时间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
墨卿收起卷轴站起身来一边道：「赶快解决完事回家去，我媳妇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曲倾歌很无语，真要说的话明明他师父才是那个「媳妇」，他跟赵清谁在上谁在下不是一目了然吗？
五毒总坛正在举办祭祀仪式，曲倾歌算了下日子也差不多到了这时候，他和唐逐一块躲在暗处观望，唐逐已经让影子们去查探附近的敌人，数量虽然不多，却也不太好对付。
唐逐安慰道：「墨卿刚才给你的东西好好带着，方才他同你用了共享，不会有事。」
曲倾歌叹了口气道：「连你都这麽说的话就表示，状况其实不太乐观对吗？」
唐逐笑了笑道：「他们的目标是你，作为近百年来医术最好的妖，除掉你可以为他们带来很大的效益。」
曲倾歌沉默了一会，唐逐所言是事实，这些年来教中没出几个厉害的补天，在那一次的叛乱中折损了不少弟子，眼下新进的弟子都尚未培养起来，要是再折了他这个圣手，恐怕後继无人。
离开教中的期间，曲倾歌也在整理补天相关文书，这个长老之位他确实不想再待了，在此之前他也得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下一个接位者。
曲倾歌道：「那种妖族有几个？」
唐逐道：「目前查到的有三到五只，这种妖族并不常见，天一教这次下了血本。」
「我有胜算吗？」这个数目对曲倾歌来说是很大的威胁，唐逐他们一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但不代表他们在战斗中还能顾及曲倾歌，他们有自己该做的事情。
唐逐看了他一会道：「一对一的话，四五成。」
曲倾歌相信唐逐的推断，b起战斗经验，唐逐远远超过自己。只有四五成，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他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活着。」
「能力范围内，我会替你拦下来。」他们要对付的不只是那几个妖族，还有天一教的屍人，真正打起来和纸上谈兵是两回事，唐逐不敢保证什麽，只能这样安慰他。
曲倾歌苦笑道：「谢谢。」
又守了一会，总坛的入口处sao动了起来，唐逐打了手势示意暗处们的影子戒备，他们不能马上出手，得在两边打起来的时候混入其中帮忙。
五仙弟子被打得出奇不意，各大圣使和长老很快的反应过来进行反击，眼下的局势对五仙来说还是很不利，曲倾歌蹙起眉头，要不是唐逐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恐怕早就过去痛揍那些屍人了。
看准时机，唐逐让影子们开始动作，他对曲倾歌道：「引出妖族之前不要出来。」
曲倾歌点头表示知道了，唐逐便跟着影子们一起进攻，唐逐和影子们加入战局後，战况逐渐打平，墨卿混在里头帮了点忙，实际上他也在等妖族出现。
战局变化莫测，纵然他们是高手也无法顾及每一个角落，曲倾歌眼尖的注意到圣使被b进si胡同，他周身的弟子都已经倒下，这个距离没有人能帮上他，圣使身上已经受了伤，受到屍毒的影响他的动作b往常还迟钝。
眼看屍人手里的武器就要朝他挥下，那画面几乎要和曲倾歌的记忆重叠：「勤雨！」
大量的毒蝶朝屍人涌上，曲倾歌趁着屍人被毒蝶牵制时抓住圣使往人群中隐匿，圣使看到他很是惊讶，他没有时间解释了，曲倾歌道：「还记得我教你的吗？躲起来，你现在不适合战斗。」
曲倾歌说完便马上化作蝴蝶的模样飞走，圣使也注意到暗处多了几个黑影，那些黑影追着曲倾歌去了。
曲倾歌的举动让墨卿有些不满，明明知道自己是对方的目标还跑过来x1引注意？就算要救人也得先顾及自己的安危，墨卿看向唐逐，唐逐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於是点点头表示这边他会处理，墨卿也追着那些妖族离开。
墨卿的轻功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就追上了後面两只，气剑在他身边凝聚成型，随後向着前面飞行的妖族刺了过去，感受到身後的动静，其中一只妖族回过身来，气剑擦着他的翅膀划出血痕，墨卿也在此时追上牠们。
妖族本来有些戒备，发现追来的竟是个人类顿时有些不屑，墨卿不以为意，漫天的气剑悬挂在空中，在妖族攻向他时，气剑也随之落下。
另一边，曲倾歌离开了五毒的范围在融天岭中逃跑，那几头妖族的速度很快，哪怕他在树林间穿梭也无法和牠们拉开距离，毒蝶可以暂时减缓牠们的速度，不过曲倾歌本身的飞行速度就b牠们还差，就算减缓了也会很快的被追上，几番缠斗下来身上多少受了点伤。
就在此时，曲倾歌的脑海中传来墨卿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共享的效果，墨卿可以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这边的状况：「我都帮你拦了两只，你怎麽还能受伤啊？」
曲倾歌苦笑道：「牠们太快了，我的毒对牠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打开我给你的梨绒包，趁牠们靠近时把第一个机关丢出去。」
「要多近？」
「听我指挥。」
「你不会故意害我吧？」
「你有毛病是吧？」
「这倒是没有。」
墨卿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特别想帮他，不如让曲倾歌自生自灭算了，藉由曲倾歌的视角，墨卿算准距离让他把机关丢过去，妖族轻而易举的躲过曲倾歌丢的机关，不料那机关像是能追踪目标一样，在妖族闪躲的瞬间又回转过来钉在其中一只妖族身上，墨卿在他丢出去的同时就让他快跑，曲倾歌还没来的及看後面发生了什麽，就听到身後传来爆炸的声响。
「那是什麽东西？」
「硫磺啊，跟一些别的东西。」
「你还要多久才能跟上？」
「不好说，看你能不能好好应用我给你的东西。」
「……」
墨卿在轻功的同时还得一边指挥他，曲倾歌这战斗能力实在差的让他不忍直视，墨卿忍不住说道：「你事後能不能好好修练下？」
曲倾歌又躲过妖族的攻击，同时把另个机关丢出去：「考虑考虑。」
在墨卿的指挥下，曲倾歌在林子里绕了几圈，墨卿也趁机追了上来，漫天的剑阵阻拦了妖族的追赶，曲倾歌也趁机离开无量山的地界。
墨卿的声音自脑海中传来：「别跑太远，可能还有追兵。」
话才说完，曲倾歌侧过身子躲过风中的利刃，他没有时间回头去看，墨卿已经先给出了答案：「狮鹫？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
听到这个回答後，曲倾歌可没办法像他一样冷静了，那种妖族是相当罕见的存在，苍穹之上几乎没有对手，更何况是曲倾歌这种不擅长在空中战斗的妖族。
曲倾歌忍不住在心里问道：「师父。」
墨卿道：「怎麽？」
曲倾歌道：「我还有救吗？」
墨卿沉默了一会：「真想知道啊？」
听他这麽一说，曲倾歌顿时觉得自己还来不及开始的颓废生活要烟消云散了，他化为本t，同时让毒蝶群分散开来，这只能暂时混淆狮鹫的注意力。
他折返回到无量山内，对墨卿问道：「师父，你那边解决了吗？」
墨卿道：「快了，唐逐那边已经结束了，我让他过去帮你。」
曲倾歌：「如果你也来的话我会b较安心。」
墨卿：「滚。」
说话的期间，狮鹫已经掌握曲倾歌的位置，不过是转眼之间已经来到了他身後，墨卿还来不及提醒，曲倾歌便感受到身上传来一阵剧痛，毒蝶群也随着狮鹫的攻击而消散了大半。
虽说是蝴蝶的模样，曲倾歌的蝶翼被狮鹫的爪子划破了一大片，要继续飞是不可能的了，曲倾歌不得不变回人形。
「把最後一个机关拿出来，别被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墨卿的声音还是这麽的冷静，曲倾歌能感受到身後的狮鹫正在靠近自己，失去了逃跑能力的猎物，不过是任牠宰割的鱼r0u。
曲倾歌不动声se的拿出那颗巴掌大小的球状机关，在狮鹫靠近三尺内时，曲倾歌按下了机关的按钮，一层结界垄罩下来，那机关忽然挣脱他的手向狮鹫冲了过去，曲倾歌只听见身後传来爆炸般的巨响。
有结界的保护，他没有受到波及。当曲倾歌回过头时，只见烟雾弥漫，有人伸出手拉了他一把，随後他被这人扛在肩上，还来不及看清是谁，狮鹫的怒吼声自身後传来，曲倾歌听到风中传来细微的声响，那是弩箭的声音。
「我说你也太狼狈了点。」扛着曲倾歌的人影忽然道了句。
「你以为我想吗？」听到这个声音，曲倾歌已经认出了这是陆辰。
作为前任明教护法之一，陆辰就算扛着一个大活人依旧灵活的在林间奔驰，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把曲倾歌带走，回头再来解决敌人。
不过这个敌人显然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陆辰感受到狮鹫追了上来，他带着曲倾歌进入日月晦的状态中，接着把墨卿准备的阵法贴在曲倾歌身上。
由於被陆辰扛着，曲倾歌正好能看到後面的状况，虽然这个视角实在不怎麽样。
弩箭毫无阻碍的刺进狮鹫的血r0u中，而後结起了一层冰霜，狮鹫附近还有好几个人影在跟着，他知道这是影子们在帮忙。
身上的冰减缓了狮鹫的动作，唐逐挑的位置都是关节处，影响也较为显卓。陆辰带他和狮鹫拉开距离，似是因为阵法的关系，狮鹫没有再追上来。
陆辰找了个隐蔽的树洞藏了起来，陆辰放下肩上的曲倾歌道：「你还行吗？」
曲倾歌的脸se有些苍白，他没好气看着陆辰道：「你来试试？」
陆辰道：「你先处理下伤口吧，我帮你看着。」
曲倾歌道：「不行，伤在背上，你来帮我。」
陆辰面露难se道：「别吧，我可没帮人包紮过，万一把你的伤弄大了怎麽办？你不是有碧蝶吗？让他帮你？」
曲倾歌沉默了一会道：「没带出来。」
「什麽？没带出来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
「我草……我真是服了你。」
霸刀山庄，曲倾歌离开後几个时辰，碧蝶飞进柳枫雪房中问道：「柳公子，你看到我家主人了吗？」
柳枫雪疑惑道：「他不是走了吗？」
「什麽！他什麽时候走的？」
「几个时辰有了。」
「糟糕了、糟糕了。」
「怎麽了？」
碧蝶焦急的来回飞舞道：「他的战斗能力那麽烂，又把我留在这里，那不是等si吗？」
柳枫雪道：「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吧？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碧蝶停在桌前，动了动翅膀道：「不行，他在移动中。」
柳枫雪沉思下：「小东西的师父不是在？应该……不会出太大的事？真很紧急的话我问问我师父？」
碧蝶焦急地在屋内绕了几圈，这才飞柳枫雪肩上，叹了口气道：「算了，让他自作自受吧。」
碧蝶总觉得曲倾歌的状态不是很好，反正有师父在，确实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是再等等吧。
深夜，曲倾歌终於被自家师父传送回山庄里，他趴在草地上一动也不想动，柳枫雪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出来看看，这一看就发现一个大活人摊在草地上。
柳枫雪沉默了下，随即蹲下身摇了下他道：「能起身不？可以的话洗漱个去睡，不行的话我背你去房里休息？」
曲倾歌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会又缓缓闭上：「不想，我好累。」
柳枫雪站起身无奈地叹口气，接着二话不说单手将人拉起并扶起他，将他扶进为他准备的客房，让他躺在上头：「你先好好睡一觉吧。」
曲倾歌吃痛的翻了下身，而後撑起身子艰难的坐了起来，他感觉到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不行，你……帮我一下。」
一gu血腥味弥漫开来，柳枫雪忽然意识到他受伤了，於是道：「怎麽帮你？要不要另外请大夫来帮忙？」
曲倾歌摇摇头道：「把我放进浴桶就行，别动到背上的伤。」
於是，柳枫雪一把扛起他，将他带进了浴桶，曲倾歌不禁无语地想着：难道他们不知道善待伤患怎麽写吗？
被柳枫雪放进浴桶後，曲倾歌脱下早已破烂的衣物，露出底下大大小小的伤口，虽说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但是时间紧迫，b较严重的伤势也只能等回来再好好包紮。
脱完了衣服後，曲倾歌用千机阁的机关制造出热水，而後丢了几包药草在水中，他懒洋洋的趴在浴桶边缘，彷佛随时又会昏睡过去。
柳枫雪坐在一旁问：「你要这样泡多久？我带你回去吧。」
曲倾歌看了下他道：「回去还得上药包紮，直接泡着整晚吧。」
柳枫雪哦了声，便问：「那有什麽是我能做的？」
曲倾歌道：「去睡吧，别管我了。我是妖，没那麽容易si。」
柳枫雪点点头道：「我过几个时辰再过来看看需不需要添水？不然水冷了。」
曲倾歌指着浮在水面上的机关道：「它会自动加热水温。」
柳枫雪这才注意到那个小机关：「……何时装上的？」
曲倾歌道：「刚才。」
柳枫雪还挺无语的，这人在偷懒倒是不嫌累，还手脚挺快的，点点头後道：「明日再来看你，别着凉了，有什麽需要的再让你的灵物跟我说。」
曲倾歌道了声好，便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隔日，柳枫雪来找曲倾歌时，发现这人还真的在浴桶里面睡了一整晚，他推了下曲倾歌的手道：「醒醒。」
曲倾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像是还没有完全清醒般发了一会呆，随後才看向柳枫雪道：「不想醒。」
曲倾歌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疼，被追着飞了好几个时辰实在太累了，等墨卿他们解决狮鹫也费了不少时间，曲倾歌又不能指望陆辰，只得自己艰难的处理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