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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节

 

等到张兴死了,张信承袭父亲职位以后,被调到了贵州,在顾成麾下作战,表现不错,入了朱允炆的眼,建文朝的时候朱允炆为了削藩,就把张信任命为了北平都指挥使,张信接到朝廷的旨意后,便带着妻子、母亲和两个儿子从贵州匆匆来到北平,在拿到朱允炆给他的密诏后,他终于明白自己被调到北平的目的——监视患了“疯病”的燕王朱棣。

这不巧了吗?

等到了建文元年六月的时候,朱允炆的卧龙凤雏之一的齐泰,抓获了朱棣派往京城打探消息的谍子,谍子禁不住齐泰的大刑伺候,承认了朱棣其实没疯,吃猪屎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这让朱允炆被迫加快了削藩的节奏,下密诏给北平的军政要员,下令捉拿燕王朱棣,而这封信让张信忧心忡忡,回到家神色慌乱根本掩盖不住,他娘问他,张信纯孝,如实说了,而他娘跟朱棣认识多年,视如自己子侄,当即就劝张信告密,帮助燕王。

这次“听妈妈的话”,不仅给张家换来了十代二百年富贵,更是让朱棣在老和尚和金忠的谋划下,令朱能、丘福等八百勇士夜夺北平九门,继而开启了为时四年的靖难之役。

朱棣跟他爹老朱相比,还是很重感情,愿意与功臣同享荣华富贵的,于是在去年划拨出了黄淮布政使司以后,就把随之设立的漕运总督一职委给了张信。

跟那被朱高炽举荐的唯唯诺诺的黄淮布政使不同,张信在这地界,才是一手遮天的土皇帝,漕运、盐务、军队,基本都是一手抓。

而正是有了张信的提点,杨瓛才有了底气。

当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了。

傍晚时分,杨瓛被带进来了一间特殊的屋子。

“啪!”

房间的油灯带着噼啪声燃起,映射在他疲惫的脸庞之上。

不多时,房门打开,施幼敏迈步走了进来,他看见了明显镇静了许多的杨瓛。

“见过都转运使大人!”杨瓛站起来,恭敬施礼道。

虽然他是一方父母官,但是施幼敏在这个地界上,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论职位他是比施幼敏低半级的,在任何场合施幼敏都可以凌驾于他之上。

施幼敏摆摆手道:“坐吧。”

“谢谢都转运使大人。”杨瓛重新坐回椅子上。

施幼敏故作不知地问道:“听说杨府君这几日病了,病可好些了?”

所谓的“病”,自然是其亲自去凤阳拜见上官的说辞,而另一种意思,便是如今他们共同面临的难题,解缙。

是的,这世界从来都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一开始施幼敏不在乎,是因为火没烧到自己身上,涉嫌谋划刺杀钦差的,只有地方上的官员。

可如今不一样了,都转运盐使司衙门的大批中下层官吏被抓捕,这些人可都是实际执行盐务的官吏,跟之前都察院只对高层开刀可大不相同。

杨瓛刚想开口,施幼敏又道:“可曾见到张公?”

闻言,杨瓛下意识地想要开口,但旋即就猛然察觉不对劲,抬头看向施幼敏,称呼再一次变了。

“施大人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说呢?”施幼敏冷笑道。

施幼敏的潜台词,当然是在这片地方上发生的事情,有几个是我不知道的?

再怎么说,即便施幼敏在中枢人脉不够,可地方上,他可是经营了将近十年了。

其实刘富春的事情,施幼敏从他刚刚到来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只不过这种类似的商人前来提盐的消息,实在是太多,而稍微检查了一下刘富春的来历以后,施幼敏便知道这就是个土生土长的扬州商人,此番是想来发财的,就不再关注。

杨瓛这种伎俩,糊弄别人可以,但在施幼敏这种历经沧桑的老油条面前,却显得幼稚至极。

黄淮布政使司的那位布政使大人,跟黄淮一样,是大皇子朱高炽的嫡系,天天躲在衙门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事挨不着他,就算有些牵扯,也一定会被大皇子保下来,而作为本地派系的副手王远山,此时被解缙拿下,恐怕也正合他的心意。

真正在盐务上有牵扯的,除了淮安府的杨瓛、李恒,便是两淮盐场的这些人,以及他们上面只手遮天的张信,杨瓛除了去拜见张信得到了些什么暗示,还能有什么让他表现出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

在大明,每年都有一些人莫名其妙消失,有的人是受到某些事情的牵连,有的人则是死于非命,而他们,通常都被叫做弃子。

哪怕是杨瓛这种绯袍大员,在更高处,也一样不过是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而如果杨瓛真的是不可放弃的,那么自然解缙也不会亲自动手,因为还有棋手,还需要这枚棋子。

在施幼敏看来,即便是漕运总督、隆平侯张信,也没资格做最高层的棋手,他今日的全部成就,也不过是倚仗过去改变历史的功劳和皇帝的宠信而已,归根到底,还是皇帝放在漕运位置上的棋子。

这颗棋子即便有错,即便有些罪状,只要不是谋逆大罪,那么皇帝为了展示给天下看,也不会把张信怎么样,毕竟,人家身上带着两块免死金牌呢。

虽然说免死金牌这玩意,起不起效果全看皇帝,但皇帝既然认,那张信就不会出事。

可张信不会出事,不代表他操控的杨瓛不会出事,这种短暂的安全感,完全是虚无缥缈的。

而张信这个漕运总督的利益,是与两淮都转运盐使司冲突的,所以施幼敏并没有搭上张信这条线。

但施幼敏并不慌张,因为他已经在中枢有所动作了,只要能像上次面对都察院的突然袭击时一样,从容不迫地斩断所有可能牵连到自己的线索,那么自然可以安然无事。

因为光是盐务上的贪污,是怎么都查不到他身上来的,而他本人又完全没有涉及到涉嫌谋划刺杀钦差的案子里。

所以,哪怕现在看起来处于风口浪尖,可实际上还是相对安全的状态。

当施幼敏把对方“棋子”的身份一语道破之后,杨瓛的面色有些阴沉了下来。

杨瓛又不是傻子,他能干到知府,当然晓得庙堂上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保准的,今日对你信誓旦旦,明日就能插你两刀,但他毕竟投效张信一年多,平日里也没少孝敬,自问在关键时刻,张信还是该保他的。

怎么说呢?只能说人在某些时候,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听自己想听的。

“事已至此,若是你自觉能安然无恙,便也没必要再来拜访我,说穿了,你不还是心里没底吗?”施幼敏也不再掩饰,径自说道。

“那施大人便有办法平安过关吗?”杨瓛一时犹疑,他这边有张信的保证不假,但也想听听对方的想法。

“没什么高明的,壮士断腕,不过要狠一些。”

说罢,施幼敏附耳与他言语了几句。

片刻后杨瓛迟疑应道:“如此倒是可行,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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