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楔子

哪怕他每一次执行任务的待遇丰厚，为了尽早偿还债务，他几乎也是能省则省。

从来不挥霍。

连给自己吃一顿大餐都舍不得，何况买什麽新衣服。

小四滑动手机再三确认信息，交货地点是选在隔绝喧嚣的荒郊，他也着一袭黑se卫衣，将自己引入黑夜。

没有留下半分残纹。

野岭废弃铁皮屋锈迹斑斑。

纸箱铺垫席地而坐的男人指骨夹着烧灼卷起的菸纸，漫不经心的吞吐薄雾，萦缠据点诡谲不详的y气。

口息吞吐烟云袅袅，被光影分割的侧脸深邃不明，延展着斜透光随行的影缠卷着薄雾，难辨五官里的任何细节。

周身仅凭着残碎摇曳的老旧台灯照明一角，其余全是暗se。

cha0sh与腐朽存於光里，也融於影里。

小四接到电话，另一头的人闷沉在喉间的低在荒凉之处传入耳膜，像极野兽嘶哑：到齐了吗？

例行公事，没有波澜的嗓制式回应他的问题，与妖冶鬼魅的外型大相迳庭：「到了，都在这。」

对方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前嘱咐：「别出错。」

小四礼貌x的回应。

接着不久，闪烁的微芒在近乎无光的深夜荒野犹外鲜明。

如约而至的黑se厢型车停在门口。

迈步前来的挺拔身姿着一袭浅se西装，他站在明亮处盘点货物，那抹鲜明的白突兀的盛放蛮荒y翳的一处，在交界处泾渭分明与撒旦交易。

他钦点着数量，确认吻合才交出安放交易金的箱，白衣男人带着面罩，只留下一只左眼，窥探到了锋利，小四收回目光，才听见对方缓慢低言：「交易成功，合作愉快。」

半响，破风而来的是不知在掩t後蓄势待发多久的缉毒刑警，枪管对准为首yu离的人影，他在那人身後碾灭手里的菸，侧颜浸透黑，悠悠道：「啊……被暴露了呢。」

「警察！别动！」金属承接碎光在黑里乍现。

手提皮箱准备离开的男人眉宇颦蹙，斜睨身旁漫不经心的小四。

而後者不耐的啧了一声，眼看撤退已然不及，只能选择应战。

他转首正好碰上白衣男子的怀疑目光。

率先迈步挑起战争的人腹部被开了一枪，他被自己翻涌在喉的血呛住，却依然笑：「别看我，我也是被牺牲的那个。」

闻言，他看见身旁的人也扬起拳头上膛手枪，在激烈的战斗中面罩溅血，不知是他的还是警方。

小四也没有余力再去关注对方的动向，在阑珊里闪烁的是警方的红蓝灯，纷飞的是沦为弃子的人用鲜血献祭这场交易，哪怕颓败跪伏，呛痛了喉管，小四都没有供出背後势力。

忠心耿耿是优点及弱点。

用自己残息苟延颠沛一生的灵魂，在这场退无可退的暗夜斗争，任由血迹放肆决堤。

却被命运无情的虚晃一枪。

还真够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