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道:“天晚了,早点休息。程总队明天要到江州,座谈会结束,又该拉开侦办江州两案的序幕。这个案子涉及白阿姨,估计你不能进专案组。你的思维很独特,从钱刚案到碎尸案,我还真希望你能到专案组,能听听你的意见。这是我的真心话,不是恭维。”
“你为什么不用回避?”张小舒很想进入专案组,对于自己需要回避之事很不满。
侯大利神情黯淡,道:“杨帆和我不是直系亲属,严格来说,我们当时年龄尚小,连正式的恋爱关系都没有确立。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张小舒很想质问:“你是重情重义之人,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话到嘴巴,又咽了回去。
侯大利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最初无法入睡,总是想着破获的案子以及未能侦办的其他案子。不知过了多久,他进入浅睡状态,在似醒非醒、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杨永福、黄玲玲以及王永强等人如走马灯般在脑中闪过。在这批人来来往往的过程中,现实发生扭曲,各种现场混杂在一起。
梦中画面不停地转换,侯大利精神绷得很紧,在不停地追赶着一个朦胧的身影,身影有些像杨帆,不一会儿又变成了田甜。他伸出手,努力向前,双腿如困在网中,有无穷大的阻力。这个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侯大利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双腿软弱无力,跪倒在泥土中。泥土中隐隐有血滴,血滴都长着蝌蚪尾巴,有明确的方向。这是滴落的血迹,作为侦查员,他暂时忘记消失在前方的背影,跪在泥土里,拿出放大镜,想要看清楚泥土中的血迹。血迹都长着小尾巴,似乎会游动,这让侯大利看得不太清楚,他努力一番,少量血迹的尾巴变小,摇摆起来。
“别跳!”侯大利看见血迹要跳起来,大吼一声。
大吼以后,他猛然坐起。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拼命地响了起来。这是职业生涯开始以来数次发生过的场景,每次陷入梦中,都会被手机铃声惊醒。而铃声就是信使,是重大案件发生的信使。
“你到西城胜利路来,在服装厂附近,发现一具尸体,尸体手腕上有文身,文身有点儿模糊,应该是一个‘忠’字。”滕鹏飞直截了当地谈起案子,没有因为侯大利来自省刑侦总队而委婉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