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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他穿行于一片珀金色的世界中。

这是他最爱的人眼睛的颜色,是他头发的颜色。奥尔菲斯最喜欢看这双眼睛因自己而流露出情欲的眼神,喜欢抚摸这柔顺光滑如丝绸般的长发,喜欢把拥有这耀眼圣洁颜色的人紧紧搂在怀里,把鼻尖探向他的颈后,去用力嗅闻那已经被自己标记染指后的奇妙味道……

他疯了。

奥尔菲斯明明感觉人就在他怀里,就在他触手可得的地方,却始终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弗雷德里克……”

他轻轻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怀里的人像一个放了气的气球那样一点点干瘪起来,慢慢从他的臂膀中滑落。

他应该是疯了。

一滴血从半空中掉落,滴在了奥尔菲斯的脸上。

“弗雷德里克——”

你去哪了?

……

“啪嗒、啪嗒、啪嗒……”

越来越多的血点从半空中掉落,像那些一开始只有一两滴,后面却越来越大的暴雨。

“啪嗒、啪嗒、啪嗒……”

他机械的抬头看,发现一只铂金色的眼睛正在他的头顶哭泣,流淌下了一滴滴血泪,其中一滴还掉落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的视线顿时被血色浸染,奥尔菲斯伸手想要擦掉眼睛里的血污,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变得单薄幼小,身上的衣服也变为了多年前的那套朴素的着装。

不,不对,哈哈哈,哈哈哈哈……

“弗雷德里克——!”

他呐喊着爱人的名字,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慌,可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多年前的那一幕再次出现。

倒在血泊中的金发夫妻和持刀的暴民……倒在血泊中的铂金发色男子和双手沾满鲜血的奥尔菲斯……倒在血泊中的金发夫妻和持刀的暴民……倒在血泊中的铂金发色男子和双手沾满鲜血的奥尔菲斯……倒在血泊中的金发夫妻和持刀的暴民……倒在血泊中的铂金发色男子和双手沾满鲜血的奥尔菲斯……

骗人的……

死去的德罗斯夫妇的杀死他们的凶手,与死去的弗雷德里克和杀死他的自己的场景重复叠加在一起。

“不……不……”

年幼的他只能站在原地,无助的摇头,眼睁睁看着惨状在自己面前上演,任凭血雨将自己掩埋……

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奥尔菲斯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他就看见了自己卧室翻新重装后的天花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成年男性应有的水准后,第一时间去试探枕边人的鼻息,后怕的担心弗雷德里克已经死了——

“唔?”

他的爱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发出的声响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用黏腻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不,没事,弗雷德里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是吗……那早点睡吧。”

弗雷德里克蹭了蹭他的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了,留下表面平静,内心波涛汹涌的奥尔菲斯独自承受一切。

家眼见爱人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体,脸上温柔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惆怅。

这样的噩梦他已经做了数十次,每一次,弗雷德里克的死壮都不甚相同,但统一的都是他亲自杀死了最爱的人。

奥尔菲斯难得流露出一丝丝恐惧的神情,没有躺回原位休息,而是坐了起来,一个人沉浸在黑暗之中,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弗雷德里克的身体逐渐恢复健康,心情也好了不少,但不知为何,oga依旧在暗处偷偷露出悲伤担忧的表情,在人前保持微笑。但这些都瞒不过奥尔菲斯的眼睛,于是家开始试着带他一起出席外交场所,主要是不想作曲家天天关在家里憋闷,但收效甚微,除了一次赛马场之旅成功勾起了美人的嘴角,让弗雷德里克大笑不止,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

“你不会骑马?”

弗雷德里克本来对骑马兴趣平平,面对驯马员牵来的白马没什么表现。但在家无意间提了一嘴自己不会骑马也缺乏射击经验时,他突然就兴奋起来了。

“我教你吧,贵族男子不会骑马射击可不行。”

虽然他对马术与射击并无热爱,但却非常擅长,教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好吧,其实就是他处处被alpha压一头,所以想在擅长的领域里施展拳脚让奥尔菲斯刮目相看。

“呃……好。”

坦白来讲,奥尔菲斯对骑马没什么兴趣,不然他想学完全可以去学,不用拖到现在。但既然oga想教,那他就学吧。

这次教学绝对是一场灾难,奥尔菲斯单方面这样认为。他作为alpha要坐在oga怀里,被弗雷德里克从背后环绕伸出手牵着缰绳,尽管作曲家的声音很好听,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教学也很有耐心,但家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本来也不想学骑马,只是为了哄人开心才勉强答应,心思根本就不在马上,全在身后的oga身上。结果在作曲家甩动缰绳指挥马匹跑步起来时,他因为溜号没抓紧缰绳,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

弗雷德里克赶紧收紧缰绳叫停,一停下来家就火急火燎地赶紧下马了,看见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于是弗雷德里克久违的大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差点也从马上摔下来。alpha感到丢脸,但看到oga笑了,他反倒觉得值了。

但……奥尔菲斯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家oga似乎想要骑在他头上,做爱的时候开始执着要在上面,虽然作曲家没动两下就软了腰,倒下来吵着让他自己动,有事没事就挑战他的地位,故意惹他生气等等。他倒是不介意捧着惯着弗雷德里克这方面的嗜好,但是他希望作曲家能多关心关心他的感受。

“其实我不喜欢参加社交场所,里面的气味和嘈杂的氛围都让我很不舒服。”

又一次参加聚会后,弗雷德里克神情恍惚的提前离席,奥尔菲斯赶紧去追,他拦住了对方,抓着作曲家的肩膀询问他怎么了。被冷风吹过的弗雷德里克清醒了过来,对家道出了心声。

“但是你之前不是和我抱怨说我把你关在家里吗?”

“那不一样,我可以选择不去,但你不能让我不能去。”

面对oga任性高调的发言,alpha叹了口气,马上就接受了,任劳任怨地掏出车钥匙,载着他回家。

看见奥尔菲斯无条件包容他的任性,弗雷德里克感到欣慰,松了一口气。可能alpha不会知道,和一帮结婚生子的中年oga聚在一起是一种什么感觉,那感觉……他打了个冷颤……简直就是噩梦。

自从他和奥尔菲斯结婚的消息传了出来,在参与宴会时多嘴多舌的人少了很多,但他却被划分到了已婚的区域里,奥尔菲斯被一群alpha带走谈论政治商业时,他就被一群oga拽到了她们的茶会中,但是那些人张嘴闭嘴净聊各家的私房话,听得他面红耳赤,脑袋乱糟糟的,想钻到桌子底下去,或者躲到窗帘后面。当那些人来问他和自家alpha那啥的时候和不和谐时,他就想死。

贵族圈子到底有多乱他可算是知道了,过去他不屑于去听,现在则是被按在茶会边不得不听。那边的oga和姐夫搞到了一起,有个alpha偷情偷到了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身上,那个beta吸食大麻成瘾,已经被家人送去了戒毒所三回了,但屁用没有。

不用去社交实在太好了,现在他没了生活压力,环境氛围也不错,正好适合创作。于是作曲家重启他的作曲之路,一口气写了首还不错的曲子。虽然和顶尖天赋的天才比不了,但已经超过了过去在奥地利时所写的了。果然环境养人啊,在高压闭塞环境中写不出来好曲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样平静的日子似乎就会这样一直进行下去,但一封从奥地利寄来,署名克雷伯格的信件打破了宁静。

“克雷伯格先生,这是今天早上邮差送来的,请您查收。”

当佣人递来信封时,弗雷德里克自己也没注意到他脸上的期待与笑意都快要溢了出来,他无比渴望地接过信封,抚摸着上面刻着的矢车菊家徽暗纹,迫不及待地拆开来拿出信纸便读了起来。

奥尔菲斯从作曲家一直坚持佩戴家徽的表现早就看出他对家族一直还有留恋,所以即使家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但看见他如此期待的模样也说不出口。

作曲家顺着段落一行行看下去,越往下看嘴角的弧度就越往下,直到最后,他闭上了眼睛,把信纸揉成一团就扔了出去,什么也没说噔噔噔上楼去了。

家猜测他这是又要去弹琴了,每当他心情不好就整日泡在钢琴边。于是自己走上前去捡起了那个纸团,拆开一看,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

明明是写给弗雷德里克的信,通篇却没半句问候他本人的话,全是询问奥尔菲斯近况如何的,要他好好伺候alpha,不要没大没小的发脾气说难听的话,还有没完没了的叮嘱作曲家一定要想办法生个孩子。

顺着悠扬却急躁的琴声,奥尔菲斯拿着那团信纸上楼,果然看见弗雷德里克烦躁地坐在钢琴前噼里啪啦的弹奏弹琴,手法中都多了几分暴躁。

“怎么啦,弗雷德里克?又生气了?”

奥尔菲斯做好了打拉锯战的准备,每次要哄好生气的oga都是一场非常麻烦的战役。

但是一听见他的声音,弗雷德里克的手部动作突然全都停止了,作曲家本来一身尖刺满身戾气全都软了下来,满脸忧伤地低下了头。

“其实……我一直有事瞒着你。”

哦豁,怎么又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展开?有事瞒着他?什么事?

奥尔菲斯坐在了弗雷德里克身边,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其实你不说也可以。”

因为我也有一堆事情瞒着你。

“不说也迟早会被发现的,还不如坦白。奥尔菲斯……其实我的身体结构接近beta,却比beta更难受孕,有生之年恐怕都没办法生孩子,我……”

弗雷德里克害怕的只敢稍微抬眼看一看他的反应,却不想,看见了alpha一脸为难的表情。

作曲家的脸唰一下就白了,嘴唇也哆嗦起来,看来他其实一直在恐惧奥尔菲斯得知真相后抛弃他。

哦?原来他一直在烦忧的是这件事吗?奥尔菲斯想。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甚至知道的比你还多。

奥尔菲斯其实比弗雷德里克本人都要更了解他的身体,但家很聪明的明白,还是不要让作曲家知道比较好。

oga一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马上就转变为愤怒。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

alpha心虚的移开了视线,躲开了对方气急败坏捶过来的拳头,赶紧找补道:

“我不喜欢小孩,不想要小孩,你不能生正好,皆大欢喜。”

其实他撒谎了,他想要女儿,最好是长相性格都随oga的乖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小孩的长相随他,他反而会感到不舒服。

虽然奥尔菲斯渴望重新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但他又讨厌生育给人体带来的损伤,比起要小孩,他还是更渴望爱人能健健康康陪他一辈子。

“弗雷德里克,你健健康康陪我到老就够了,生育会给人体带来难以忽视的损伤,不能生也不错啊,每次做爱都不用做防护措施。”

前半段话确实哄得oga感动动情了,后半段话又惹得人家黑了脸。但最终,弗雷德里克明白了奥尔菲斯的良苦用心,探过身子来给了家一个拥抱。

“谢谢你。”

家心满意足的想伸手搂住怀里的作曲家,但oga颈后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孔里,alpha的欲望抬起了头,他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按照医嘱,从医院回来后除了第一天玩过火导致弗雷德里克三天下不来床以外,奥尔菲斯都严格遵循三天一次的频率,作曲家的身体确实有在一点点好转,他不敢越界。昨晚两人还温存过,要是现在再擦枪走火……

自从弗雷德里克开始主动亲近他后,奥尔菲斯就感觉自己的自制力越发失控,摇摇欲坠,经常在失控的边缘徘徊。以往的易感期就算oga在身侧,他也能压制住邪念,顾及对方的身体不会玩太狠。但现在就算他不得已重新开始在易感期时给自己注射一针抑制剂也时常感到欲望压制不下去。

这些事情弗雷德里克没必要知道。奥尔菲斯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他的认知里根本就不存在示弱,也不把自己身为一个有妻之夫居然沦落到易感期还要天天打抑制剂的事情放在心上,包括生活上遇到的一切难题,家都会自己解决,绝不会把坏消息带进家门,打扰他的爱人和妹妹。

“……你胳膊上怎么有针眼?”

就在alpha尽力压制自身邪念的时候,oga发现了他露出的小臂上出现了轻微的痕迹,虽然很难发现,也不一定就是抑制剂的针孔。但对细心敏感、对抑制剂了解颇深的弗雷德里克来讲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了。

“哦,这个啊。”

家撒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他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就轻飘飘的一笔带过了。

“不小心被钢笔扎了一下而已。”

“我怎么看那是抑制剂的针眼?”

“有你在我还需要什么抑制剂啊,找你解决不就行了吗。”

作曲家怀疑地捏着他的胳膊,明显是还心存疑虑,于是alpha温柔地吻了一下对方的嘴角,装作无事发生般起身离开了,因为再不走他就要忍不住把oga扛起来带到房间里上了。

弗雷德里克望着alpha离去的身影,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

他其实早就发觉到了奥尔菲斯与寻常贵族之间的巨大差异。

奥尔菲斯与他见过的所有贵族都不同。就拿弗雷德里克自己举例,他以前出门时可是至少要带三个佣人,负责开车的,负责拎东西的,还有一个待命的。但奥尔菲斯明明有权有势,欧利蒂丝庄园的佣人数量也不少,但家出门做事就喜欢亲力亲为,独来独往,讨厌被佣人跟着。

贵族男子在成年之前都要学习马术和射击,但奥尔菲斯却不会骑马,射击也是成年后才学习的。

奥尔菲斯曾被自己下过毒,却能靠自己的抗药性硬是捡回一条命,到底早年经历了什么才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抗药性?

德罗斯兄妹没有血缘却如此亲密,传言中早年发生的惨案,消失多年的爱丽丝德罗斯,还有兄妹俩形同虚设的易感期和发情期……还有胳膊上莫名出现的针眼……这一切都很不对劲,很奇怪。

但弗雷德里克知道,就算去问奥尔菲斯也没用,alpha什么都不会说的。奥尔菲斯似乎习惯了隐瞒自身的真实情绪和想法,非去质问他,他也只会发挥家的天赋特长,现场胡诌一个故事出来诓骗自己。

那不如去问问另一个当事人,爱丽丝德罗斯吧。感觉妹妹虽然也不太正常,但比起她满肚子坏水的义兄来讲已经要好太多了。

弗雷德里克主动敲响了爱丽丝的房门,叫出了刚回家没几天的金发记者。

爱丽丝其实在他们闹进医院后就紧急从外派任务中赶了回来,期间一直有定期看望,但热恋期的二人你侬我侬,都统一的忽视了她的存在,过去这对怨侣之间情感有矛盾时还需要她的存在当做调和剂,现在则完全不需要了,新婚夫妻只要一碰面就陷入一种眼里只有彼此的腻歪感。导致她开始觉得和他们待在一起时那个氛围太尴尬,只要奥尔菲斯和弗雷德里克同时出现在同一空间,爱丽丝就会原地隐身消失。

“弗雷德里克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爱丽丝发现是向来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喜社交的作曲家敲响了她的房门,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他俩原本和谐友善的关系因为某人的一番搅合变得尴尬起来,他俩看见彼此都心虚,已经好久没说过话了。

“嗯,对,爱丽丝小姐,我是有一些事情想询问你。”

“那为什么不去问奥菲呢?”

“我觉得他肯定不会说实话,他似乎……总是向我隐瞒他的情绪和想法。”

“弗雷德里克先生,我虽然和奥菲是兄妹,但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他在想什么,倒不如说,奥菲他自己恐怕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对,我发现现在的奥菲没办法感知到他自己的感情,比如他明明早就喜欢您了,却一直认不清自己的心,搞出这么多事情后才发觉他对你的感情……”

弗雷德里克脸红了,他颤动着纤长的睫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眼神。

“……早就喜欢?”

爱丽丝笑了,但是那种无奈至极才会露出的苦笑。

“嗯,很早很早之前,他看向您的眼神可不清白,但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咳,咳咳……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你们兄妹过去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奥尔菲斯身上出现了种种不符合他贵族身份的异样?当然,如果不方便告知我就算了,我无意窥探他人的隐秘伤心过往,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作曲家咳了两声,为了掩饰自己红掉的耳朵而奇怪的转动脖子,装作不在意的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

“这个……如果奥菲不想说,我也不能告知太多,但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毕竟我们分离了那么多年,再见面时兄长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告诉我。但我可以告诉您的是,我和奥菲曾在幼年时遭遇一场……”

“爱丽丝——”

奥尔菲斯拉长了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了,家意气风发地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选择暂停这场谈话。

“你们在聊什么?带我一个如何?”

“奥菲,我们在聊你啊。”

这是在干什么?金发记者难不成要直接把自己关心奥尔菲斯的事情说出来?

“我们在猜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弗雷德里克先生的,你早就喜欢他了,对不对?”

奥尔菲斯只要一让他直白表达爱意的环节就回避,这次也不出意料,他妹妹的提问避而不答,转移了话题。

“哈哈,我看弗雷德里克天天闷在家里,虽然你可以自得其乐,但这样下去不好。那天我在宴会上结识了一位作曲界的新星,他为人随和,处事得体,我就想把他介绍给你,弗雷德里克。”

其实是他故意挑了一个性格温和的热爱音乐的beta作曲家来陪陪弗雷德里克,别老让他一个人在钢琴上发霉。

“哪个作曲家?”

“米歇尔阿尔杰。”

“是他?”

弗雷德里克眼中闪起了光芒,他一向对天赋异禀的天才颇有好感,这位米歇尔不仅年纪轻轻就多次斩获奖项,在音乐界饱受好评,还温文尔雅,对下人或平民都非常礼貌尊重。

他暂时把有关于奥尔菲斯的事情抛到脑后,急哄哄地推开了拦在他面前的家,跑到了一楼的入户厅,推开那扇大门,如愿看见了大作曲家米歇尔阿尔杰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待他。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先生,您好呀,我是……”

“米歇尔阿尔杰,我认识您,久仰大名,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

两个对音乐无比热爱的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米歇尔没什么架子,没有因为弗雷德里克不善于作曲就看不起他,反而因为对方和自己对艺术有着一样的热忱感到欣慰。他们聊着聊着就一起上楼去钢琴旁深入探讨去了,期间弗雷德里克一直在笑,路过了奥尔菲斯和爱丽丝时淡淡看了一眼就重新看向了米歇尔,忽视了alpha火热盯着他的视线。

一开始,家看见爱人终于由衷的展露笑颜,真真切切在开心,他也感到很满足。但时间稍微一长,看着对待自己都很少笑的弗雷德里克对待别人笑得如此开心时,他脸上的笑意开始越来越减退,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奥尔菲斯则阴郁的望着oga和beta消失的方向。

“奥菲,不会这你都要吃醋吧。”

“我上楼看一眼。”

奥尔菲斯没有解释,而是背着手,带着满身的杀气跟着上了楼。

看见自己义兄只是因为爱人对别人展露笑颜就醋意大发,一发不可收拾,无理取闹起来……可这个“别人”还是义兄自己找来的……爱丽丝突然感觉嫂子平时一定很累。

楼上,两位作曲家聊的火热,正围绕着一个话题不断延伸着,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完了。

奥尔菲斯鬼鬼祟祟的趴在吗合拢的门缝上偷看,其实他在此之前其实根本没正眼打量过米歇尔阿尔杰,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对不在意的人就非常不上心的人。他现在重新打量这位beta时,发现人家有着柔顺的浅色毛发,海蓝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肤,长得还行的脸蛋,和瘦巴巴的身板……

所以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如米歇尔了,这个人甚至还比弗雷德里克矮半头呢……不,冷静,他们二人就只是在因为兴趣相投才会聊的这么开心,oga对米歇尔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家看着远处二人融洽相处的场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理性。但他此时正身处易感期之中,易感期的alpha性格暴躁易怒,性欲更是比平时要暴涨数倍,易冲动行事。但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压制的好好的,就算在易感期也能只靠一阵抑制剂来保持冷静。但现在……就算他早上已经打了一针抑制剂了,却还是感觉失控的自制力在摇摇欲坠,抑制剂带来的效果在逐渐消失……

这没什么,你自己也知道,弗雷德里克他其实早就喜欢你了,那为什么还要在意他会不会对别人笑呢?

可是他从来没对我这么笑过。

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这个beta甚至还没有弗雷德里克高,从外貌条件上看哪里也比不过你,所以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可是这个beta懂音乐啊,他……最喜欢音乐了。

里面再次传来oga的笑声,两人共同坐在琴凳上准备合奏一曲,那个beta还很自然的握住了自己爱人的手,一向讨厌与陌生人发生肢体接触的oga一点不恼,反而笑意盈盈的说希望他们合作愉快,这让alpha的理智彻底崩盘。

奥尔菲斯冲动的走上前,拽住了弗雷德里克的手腕,拖着他往无人的角落里走。

“奥尔菲斯?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跟你说。”

自从他求婚过后,弗雷德里克对待奥尔菲斯的态度都温和了不少,换成以前他敢这样不打招呼就冲出来打断他弹钢琴,肯定要嫌弃的甩开alpha的手,皱着眉满脸厌恶的吐出毒舌的话。

“什么事?我很着急,我们刚聊到……唔!”

失去耐心的奥尔菲斯一把人拽到beta看不见的地方就把弗雷德里克按在墙上狠狠吻了上去,侵略性十足的在oga的嘴里扫荡,连换气的空隙都不给,加上身后就是墙面,弗雷德里克无处可躲,只能微微张着嘴,任凭对方在自己的嘴里胡作非为。长久绵密的亲吻让作曲家逐渐因为缺氧开始头晕目眩,腰酸腿软,身体顺着墙面一点点往下滑,又被alpha托起两大腿,悬空抱了起来,继续按在原地亲吻。

弗雷德里克逐渐感觉情欲上来了,昨天晚上才刚被满足过的穴一张一合,重新变得湿润起来,渴望的流淌出了水液,他也难耐的用大腿磨蹭起了奥尔菲斯的腰,给足了alpha暗示——然后,家叼着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疼,一下子让他清醒了过来,弗雷德里克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正以一个危险的姿势被家按在墙上,嘴唇上火辣辣的痛,有什么液体顺着alpha留下的牙印流淌出来,他伸手一摸,发现奥尔菲斯咬的太狠了,居然都给他咬出了血。

“你!”

这还怎么回去见米歇尔啊,弗雷德里克对家怒目而已,却发现对方居然一脸茫然,虽然还抱着他,但明显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怎么了?”

不对劲,奥尔菲斯很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alpha像甩掉一个烫手山芋那样赶紧放他下来,然后转身急匆匆地下楼离开了。

“别走,奥尔菲斯!”

弗雷德里克想留下人好好讲清楚,但对方躲开了他伸出的手,也无视了他的挽留。

……怎么回事。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导致奥尔菲斯最近频频产生的怪象,只能愣在原地,望着家离去的背影感到不安。

“弗雷德里克先生?”

米歇尔远远看见了匆忙离去的一脸阴沉的alpha的背影,还以为他们夫妻吵架了,于是关切走过来询问,结果刚靠近就看见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面色红润,嘴唇上还有一个带血牙印的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第一反应想背过身,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异样,但米歇尔如同过来人一样露出了淡然的神情。

“易感期,对吧?”

易感期?

beta用漫不经心的态度反而让场面没有那么尴尬了。

“我和我家alpha结婚多年了,每个月他都要因为易感期闹脾气,虽然我闻不到味道,但吃飞醋,暴躁易怒,情绪失控,还有欲望飞涨都预示着他来了易感期。习惯了就好了。”

“不,应该不是因为易感期,他一点信息素也没散发,平时就这样到处吃飞醋,而且喜欢宣誓主权。”

但奥尔菲斯的行为确实有点过激了,明明平时他最忌讳看见他流血的,但是今天却……

“哈哈,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吃醋的,我都和他结婚多少年了,孩子都有俩了。但只要看见别人多看我两眼他就暴躁,alpha都这样吗?我家那位动不动就怀疑别人对我有意思。”

弗雷德里克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这位米歇尔比他小两岁,还是个beta,可孩子都有两个了。

易感期……

两位作曲家重新回到钢琴前继续之前的话题,弗雷德里克却感觉心思很难再重新聚焦到谈话之中,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发生在奥尔菲斯身上的种种异样。

这么说起来,其实他从来不知道alpha的易感期都是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因为奥尔菲斯鲜少会跟他提自己的事情,加上家总是一副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他很少会去关心对方的感受,总觉得那可是奥尔菲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没心没肺,绝不会委屈自己,能有什么难处。

胳膊上的针眼,失控的亲吻,还有仿佛消失一样、从未出现过的易感期……

“话说……弗雷德里克先生,你是不是有了?”

米歇尔突然的疑问打得弗雷德里克措手不及。

怀了?怀什么……怀孕!?他怎么可能怀孕?

“哈哈,没有,别开这样的玩笑……”

“不,我是认真的,我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你们有没有做好防护措施啊?”

他们就从来干脆从来没做过防护措施。不过以他身体的特殊性,就算什么措施也不做,怀孕的概率也和戴套没有任何区别,所以约等于做了防护措施。

“米歇尔先生,我肯定没有怀孕,也做好了防护措施,所以不用再操心了。”

弗雷德里克对两性之间的关系总是下意识的逃避,就算是已经和alpha交合到食之味髓的如今,他还是不好意思去谈论这些话题,语气中也带了些不耐烦。

“不好意思,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所以对怀孕的人有些直觉。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我真的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

“不,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绝对不可能。”

一提及有关怀孕的话题他就感到焦虑和烦躁。

逐年上涨的年龄和逐渐老去的身体让他明明不想要小孩,却还是经常忍不住为自己难以孕育的身体感受焦虑。等到三十岁以后过了最佳生育年龄,到时候再想生都难了。

但是自己真的想要小孩吗?其实连作曲家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知道自己很难有小孩的时候他是很难过,但这不代表他真的想生。

弗雷德里克不知该怎么继续与米歇尔的对话,但这位宝妈提及小孩的话题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直接从随身携带的钱包里翻出数张自家小孩的照片,如数家珍的开始讲他家老大九岁还尿床,老二三岁还要喂饭的故事。

说实话,他不想生孩子,讨厌自己的身体因为孕育走形,讨厌从此被捆绑,从拥有自己姓名的人变成孩子的附属。就像米歇尔一样,那么耀眼的大作曲家提及自己人生最大的成就时绝口不提自己的曲子,反而是他孕育了两个孩子。

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家人了,如果终有一天,奥尔菲斯厌倦了他,这场过家家游戏进行到了终点,他再次沦落到无处可去的地步。远在奥地利的老家肯定不会收留他,这个世界上也再也没有一个值得他牵挂的家人,那么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或许……

在beta热火朝天的讲述做一位母亲是多么伟大时,弗雷德里克表面陪笑,实际内心陷入了迷茫。

时间逐渐流逝,他送走了米歇尔,独自回到卧室,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试图探究自己的内心,试图搞明白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可惜,直到他等待着的人回来,他都没有想明白。

其实就算奥尔菲斯说了那么多情话,向他求婚,救了他一命,弗雷德里克还是会忍不住对这份感情患得患失。

他从来不认为一份情感可以真挚到跨越万难,更何况他与家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差异。

自己未来十年都将保持如今这副麻烦的身体,需要alpha的照顾。随时失控的发情期,不定期发作陷入的失神状态,没有自主挣钱维持贵族生活的本领,而且还难以生育,一个oga比beta受孕的概率都要低。

alpha一遍遍说着喜欢他,爱他,可是他究竟喜欢的人是他,还是他这张脸?

说实话,奥尔菲斯就不是一个能给人安全感的伴侣。精于算计的家编起谎话来天衣无缝,曾经就装的表面上对他有意,实际上只是把他当实验体。跟这样撒谎不打草稿的骗子待在一起,不管对方展露的多么含情脉脉,都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演戏,或者其实他早已变心,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如果有一天这份感情消失了,奥尔菲斯不再爱他了,那身体残缺的他、无处可去的他又该何去何从?

他们阶级之间的绝对差异让alpha就算出轨背叛了他,他也毫无反抗的手段和办法,可能不久后报纸就会报道出一则消息,那个德罗斯公爵与身体残缺的前妻离婚,前任妻子净身出户,没带走一分钱,而公爵立马迎娶了新的oga作为妻子。

不,别想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呢?难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还能离开奥尔菲斯吗?未来十年,就算alpha不爱他了,出轨背叛他了,他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弗雷德里克感觉胃部沉重酸痛,脑袋昏昏沉沉,光是想象到奥尔菲斯可能会出轨的画面他就感到很不舒服,没注意到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如同鬼魅般溜了进来,从背后慢慢靠近了他。

不久前还把他嘴唇咬出血痕的人此时又好像无事发生过那样,从背后出现抱住了他,黏黏糊糊的与作曲家亲在了一起。

满腹心事的弗雷德里克与爱人唇齿接触的一瞬就沉浸在了这个吻里,忘我的深吻了一会儿,却越是与奥尔菲斯的肢体接触,感受到对方的炙热的温度和吐息,侵占性的深吻和动作,越发感到不甘,于是别扭的躲开了这个吻。

“奥尔菲斯,我有点不舒服,我……”

弗雷德里克心烦意乱的想要抽身离去,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家产生亲密接触,甚至不太想看见他,只想要独自待一会儿,却又被alpha无视了抗拒是意愿,强势的按倒在床,热烈粗暴的吻了上来,他越是挣扎着扭头想躲开,就被对方越激烈用力的按住手腕和后脑勺,吻得越来越深。

空气中逐渐蔓延起了alpha信息素的味道,奥尔菲斯鲜少会如此直接失控的释放信息素,只有在他情难自抑的时候才会如此。这预示着又一场性事即将开始。

昨天晚上两人刚刚温存过,按照医嘱应该至少再等两天才可以行房事。奥尔菲斯一直都严格遵循医嘱,有的时候弗雷德里克想要,暗戳戳的勾引alpha,故意投怀送抱,带着恶意去亲吻alpha的嘴角,他都能坐怀不乱,守身如玉。今天这是怎么了……

易感期。

胳膊上莫名出现的针孔,一向情绪稳定的人突然变得失控易怒起来,加上好似失去理智的掌控,如同泄洪般爆发的信息素……似乎只有alpha易感期可以解释了。

明明自己与奥尔菲斯已是夫妻,对方却从来没要求过他为自己解决过易感期时的难耐憋闷,一直默默地在打抑制剂独自承受一切……自己甚至从来不清楚爱人的易感期到底是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想到这里,弗雷德里克叹了口气,暂时放下了内心深处的迷茫与不安,不再挣扎,反而顺从地开始迎合对方的动作,鼓励的抚摸着alpha的背脊,任凭对方剥光了他的衣服,把手指粗暴的插进他的穴口里搅动,没耐心的随便扩张两下就解开裤带,像个野兽那样把自己的物件塞进那粉嫩柔软的小洞里。

嘶,疼,好疼。不过做爱时他一向很痛。alpha的尺寸太大,他的穴又太小,每次结合时,无论奥尔菲斯怎么耐心为他扩张,都像是让大货车通过火车隧道那样堵塞。他只能倒吸一口凉气,尽量放松自己干涩紧致的穴,努力吞咽对方的性器,忽视下方一阵阵撕裂的痛楚。

弗雷德里克不顾体内还插着对方的东西,不顾稍微动一下就疼的他眼前发黑的疼感,也想支起上半身,去吻一吻爱人的嘴角和眼睫。

正是因为这个人是奥尔菲斯,他才愿意忍受疼痛,用宛如自残一样的忍让包容来尽力帮助对方从易感期的折磨中好受一些……但预期中,爱人的缱绻爱意的吻没有落到他的唇上,反而失去理智的alpha直接掐住他的腿根,不顾小穴内尚且生涩干涸的内壁,没有半分留情地直接进入了正题。

“别!奥尔菲斯!别……”

巨量的痛感如同海浪般席卷而来,如同他们初夜那般让弗雷德里克无法招架,但家却不似那晚那样温柔体贴。

“啊!啊……好痛,好痛,轻一点,奥尔菲斯,轻一点……”

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肉棒很快捅出了血,却骑在他身上的人好像没看见交合处涌出的红色液体和他断断续续的哀求和呻吟,就着血液润滑了甬道,让干涩的内壁湿润了一些,反而进得更深、更重。

这才是真实的alpha在易感期与oga交合时的行动与反应,甚至大部分alpha不在易感期时也是如此与他们的伴侣做爱的。暴力、无情、无法沟通。对于这些alpha来讲,oga不过是一个更柔嫩、更紧致、更好用的性奴隶,完全不需要多余的前戏和爱抚,只要在需要的时候尽情发泄欲望就行了。

奥尔菲斯此时就是这么对待弗雷德里克的。所有的温情和柔软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性欲。他被alpha掐住腰,模拟一个飞机杯那样在自己的阴茎上上下撸动,完全不顾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崩溃的哭叫。

过去,弗雷德里克真是被奥尔菲斯一直以来的包容和忍让惯坏了,第一次体验毫无留情的刺激性爱使他的意识一下子断片了,过了好一阵,他才恢复清醒。但一醒过来,他就发现自己的双腿之间的肉穴已经被肏到疼的发麻,拉丝的精液和淫水混合着带血的泡沫从腿根缓缓流出,胸前的两颗肉粒被咬的沾满带血的牙印,浑身上下遍布暧昧的痕迹……

奥尔菲斯正拿着根钢笔趴在他身上画画,仔细看,他的肚子上已经被画好英国伦敦的大笨钟,现在正专心致志的在他的锁骨上画一只乌漆嘛黑的鸟……

“……奥尔菲斯?你清醒了?”

家没有回他的话,继续低着头画他的渡鸦,看来还没能从易感期中缓过神来。

弗雷德里克有点无奈。他是听说过alpha易感期都会变得有些像小孩,但没想到会这么像。不过他也没资格指责家在他身上画画,某次他的失神状态结束后,发现奥尔菲斯的两条胳膊上被他画的全是乐谱。

作曲家突然记起,爱人曾经告诉他,每当他陷入失神状态时自己都用像用哄小孩一样的办法去哄他。那他干脆效仿一下好了,于是温声细语的伸手想去抢alpha手中的钢笔。

“奥尔菲斯,把钢笔给我好不好?我不会不还给你的,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先给我……”

但是弗雷德里克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自己就算失去了理智变成了半兽性半小孩的状态也没什么攻击性。可奥尔菲斯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算不在易感期也经常展现出犹如连环杀人案的幕后主使那样的危险性,失去了理智于alpha而言就像失去了管控阀门的大坝。

奥尔菲斯意识到弗雷德里克想拿走自己手里的笔,马上变了脸色,表情变得狠厉阴冷起来,粗鲁地抬起了oga的一条大腿,在临近花穴的腿根附近潇洒的签下了自己的全名,然后就把那根他平时宝贝的钢笔直接扔在了地上,用空出的手抬起oga的另一条腿,把重新硬起来的自己填入了作曲家的肉穴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alpha的眼神里闪着欲望的火光,亮晶晶的看着刚刚进入,就卖力吞吐着自己性器的小穴,和旁边写着自己签名、被他的肏弄而刺激的微微颤抖的腿根,兴奋地一下又一下深顶,想要占有身下人的一切。

“奥尔菲斯……”

就算被这样对待,弗雷德里克也还是想索取一个吻。他的眼角不住的淌下生理性的泪水,一边虚弱地呼唤着身上人的名字,支起上半身想趴在对方的怀里,却被兽语支配的alpha不耐烦的掐住腰,把oga摆成一个上半身背对着他趴在床上,下半身侧着与他相连的淫乱姿势。这个姿势能更好的看见oga腿根上的签名,还不会因为一次次冲撞而蹭花了字迹。

空气中充满了他们二人水乳交融在一起的信息素混杂气味,黏腻糜烂的阵阵水声,肉体相撞时发出的有节奏的闷响,还有男人性感的低喘声,和oga愉悦中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够了……好痛……呼……奥尔菲斯,我好痛……啊~”

他的身体早已对粗暴的性爱食之味髓,不能自拔,就算被如此暴力的对待,被摆出了一副娼妓都羞于启齿的姿势肏弄,他却忍不住从中感到快感与兴奋,甚至开始享受起这样暴力强制的性爱,穴肉更加难耐的收缩夹紧了侵犯自己的男人,一次次潮吹一次次射精了。

又一次,弗雷德里克被顶上高潮,伴随着浪荡的淫叫声颤抖射了,他爽到翻起白眼,嘴角流下唾液,后穴喷薄出连绵不绝的潮水。

高潮结束过后,作曲家的身体软绵绵的瘫倒在床,像失去了全身的骨头那样失去了支承力。

“呼,呼,呼,哈……哈……”

他的已经体力耗尽,到达了终点,已经再也没力气欢爱了。换在平时,奥尔菲斯肯定会卡着他体力耗尽的零近点抵在他的生殖腔里内射,然后吻了吻他的头发,把他抱进浴室里清洗。但今天,弗雷德里克突然意识到平时对他来讲已经竭尽全力的性爱对奥尔菲斯而言不过是一场小打小闹,他的体力已经耗尽,但对家而言,一切才刚刚开始。

alpha不顾他的体力已经透支,看着oga虚弱不堪的瘫倒在床上,就算再一次硬起来的性器进入体内,oga被顶的哼唧起来,却再也没力气配合他的顶弄时很响的啧了一声。

眼神迷离的奥尔菲斯托起了弗雷德里克的屁股,把oga整个人按在了墙上,穴口对准肉棒,抬起一段高度又松手。

“啊!!!”

随着重力,弗雷德里克整个人跌坐在奥尔菲斯的阴茎上。像是被冰锥捅进体内、刺开血肉的强烈痛楚刺激全身,夹杂着强烈快感,一股尿意突然浮现,让他羞耻的想要夹紧屁股。

“别,不可以,奥尔菲斯,这样好痛,好痛……”

他流着泪摇头,却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只能用泪眼婆娑的眼睛望着alpha,寄希望于过去看见他眼泪就心软的人这次也能放过他。

但是没有用,奥尔菲斯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总是保持体面,理智,总是留有底线的家化身被兽欲裹挟冲昏头脑的野兽,不管不顾他的感受,自顾自地朝他发泄自己的欲火。

一次又一次,弗雷德里克像是一个性玩具,像中世纪上刑的女巫,像一个飞机杯那样,不顾他歇斯底里的哭泣和呼痛,被alpha托着屁股高高抬起,又重重放下。眼前像是被一阵黑白的火花点燃点爆,他被肏到看见一串串白色的火花在他漆黑的世界爆发又熄灭,身体的所有感官全部消失,除了腹部以下源源不断涌现的快感和疼痛之外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爽,太爽了,爽到作曲家全身战栗,感到享受,被肏到每次被从阴茎上抱起时感到恋恋不舍,又期待着alpha抱到一定高度再松手,那令他欲生欲死的肉棍再次捅进穴内的快感。但是也很痛,痛的他一边爽到无法自拔,却又疼的抖成筛子,眼前发黑。

“啊!!啊!痛!啊啊!!!”

随着一次又一次身体碰撞在一起的闷响声,弗雷德里克凄厉的惨叫环绕在房间内,但奥尔菲斯就好像听不见一样只顾着让自己爽,感受到因为自己的粗暴的蹂躏过后而充血的敏感穴肉一次比一次夹的他更紧而发出难耐的低吟,像是还不满足那样,干脆抱起oga站了起来,保持穴内含着他性器的姿势,在房间里开始散步。

“不!放过我……啊~疼,别,别……别……呃~”

作曲家浑身颤抖的感受到体内的阴茎因为重力的影响把他完完全全捅开了,现在肉棍的顶端直接完全进入了生殖腔,宫口谄媚讨好的疯狂吮吸龟头,明明疼到发疯,穴肉却还是恋恋不舍恬不知耻的卖力吞咽着男人的性器,暴露了主人对侵犯自己之人的深厚感情。

“不要……不要……不要……”

他全身的重力支撑点都在两腿之间的那个与alpha亲密连接的娇嫩小穴上,那里过去明明只是被异物进入就会马上捅出血,只需要oga纤细的两根手指就能送上高潮,现在却已经好似习惯被贯穿填满那样津津有味含着利器淌着水。但其实他的穴早已不堪重负,已经被完全开发,却还在因为奥尔菲斯擅自的走动一次次上下起伏,坚硬的龟头顶在最深处的那一点里剐蹭,又痛又爽,永无止境的爆炸快感让下体的尿意越来越严重,他已经快要被这场野兽交媾般的欢爱逼到失禁。

弗雷德里克不愿意在心爱之人面前丑态毕露,终于开始拼进仅剩的一点力气开始挣扎。

“奥尔菲斯……够了……我……我想上厕所……放我下来……”

平时论力气他都玩不过奥尔菲斯,现在体力全无当然也不是奥尔菲斯的对手,弗雷德里克虚弱的挣扎了两下,就被按住了手腕。但似乎是他的挣扎激怒了alpha,他被野兽状态的奥尔菲斯放倒在地板上,以后入的姿势掰开双腿疯狂往里冲刺,已经被开发完全的花穴褪去了稚嫩,已然烂熟,热情的违背主人意愿热情的迎合男人的肏弄,吐出更多润滑的水液,前端的尿意越来越重,已经到了再也忍耐不住的程度……

不行了,他已经不行了……

随着在他生殖腔顶弄的男人抵在宫口里射精,滚烫的液体冲进体内。弗雷德里克也一并失去了意识与自制力,淡黄色的尿液淅淅沥沥从他前端流了出来……

弗雷德里克再次恢复理智时,马上感受到的是身体上的疼痛。

腰已经像是已经断掉了,屁股则已经痛到发麻没有知觉了,全身上下都像散架一样使不上力气,那一处光是与内裤的布料摩擦都感受丝丝缕缕的疼痛。

弗雷德里克睁开眼,发现性事终于已经结束,他被洗干净穿好睡衣放在干净的床褥上休息,而造成这一切的人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床边,此时正趴在他的手边守候着他。

作曲家挣扎着动了动胳膊,想去推一把奥尔菲斯,却发现自己不仅使不上力气,还一动就疼。

但奥尔菲斯只是听见他发出了一点摩擦布料的声响就被惊醒了。家猛地一抬头,露出了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他的面色发青,头发凌乱不堪,看上去像个从疯人院出逃的精神病人。

“奥尔菲斯,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alpha是来了易感期才会如此,但这也太过火了,是oga感觉短时间内他都会对做爱有心理阴影的程度。所以他的语气里难免带了些质问和恼怒。

“我是个活人,不是什么情趣玩具,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奥尔菲斯,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个……”

奥尔菲斯明显就没把他当成妻子看待,而是一个满足自身性欲的飞机杯,不顾他的哀求和眼泪,把他整个人像玩具那样按在阴茎上下撸动,自己怎么爽怎么来,把三天一次,一次尽量温柔体贴的医嘱忘得一干二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他在内心深处的不安说出来之前,奥尔菲斯就抢先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也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明明不想这样的……我……”

家说完这些话,就把头重新埋进床单里,整个人脱力一般慢慢滑落到地板。

“奥尔菲斯?”

印象中,作曲家从未见过奥尔菲斯露出接近软弱无措的一面,就连中毒的时候alpha都能保持冷静,体面是交代完所有事情后再倒下。无数次自己故意给他难堪,他也都能镇定自若的化解。

虽然很生气,但看见爱人如此懊悔如此自责的一幕,oga还是心软了,他挣扎着一动就疼的身体想要翻身下床,把alpha扶起来,却实在没了力气,只能保持一个坐在床上的姿势,把趴在地上的家扶了到了膝盖上。

作曲家明明行动上已经轻柔了起来,但嘴上去还不饶人。

“咳,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你今天不给个解释我是不会罢休的……”

奥尔菲斯跪倒在地,把头埋进他的大腿里,像个可怜兮兮、毛发蓬乱、无家可归我的流浪狗那样。

“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个,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比如你到底是为什么变成那副模样的,你平时不是很能言善道吗?”

“我……最近一直梦到你死了。”

“呃?”

“我梦见我杀了你。无数次无数次,我梦见你倒在血泊中,旁边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我……”

“但那只是个梦。”

“弗雷德里克,我曾经差一点就杀了你。”

“可我也差点就杀了你。”

“那不一样。”

可是非要深挖,那至少家从未真正动手想要杀死他,反倒是他真的下手想要毒死对方。

弗雷德里克为奥尔菲斯的奇怪脑回路感到疑惑。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虽然这个家里明面上只有他一个病人,但其实病的更重的另有其人。

“为什么来易感期不告诉我,还偷偷打抑制剂?”

“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明明过去十几年我都是打抑制剂过来的,凭什么你来到我身边我反而不行了。”

“呵,奥尔菲斯,你以为你是什么坚不可摧的神人吗?你觉得你隐瞒所有困难,自己抗下一切的模样很帅吗?”

“我没有这么认为。”

“是吗?我告诉你,你自以为是的逞强只会一再酿下恶果,你还真是傲慢啊,我们了不起的家新星,大名鼎鼎的德罗斯公爵——”

“我……好吧,其实……我就是不想示弱,就是不想依赖你,这样会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不舒服?”

“就是……心里很不舒服。”

真是被alpha莫名的大男子主义无语到了。弗雷德里克无奈的笑了,伸手揉了揉趴在膝盖上那人的头发。

“那你现在感觉舒服一点了吗?”

“感觉更糟了。”

“真是给你脸了。”

话虽如此,他们却谁也没有推开谁,反倒是弗雷德里克弯下腰抱住了奥尔菲斯。他们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拥抱在一起。

“弗雷德里克。”

“嗯。”

“我……其实一直都在忍耐。”

“我本来以为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因为我过去十几年来都是这样度过的。”

“嗯。”

“从十二岁开始,我都是独自一人生活的。没人会在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的感受,也没人关心我照顾我。所以我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习惯了自己解决一切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我其实……有点累了。”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可是我担心我一停下来,就会再次失去你们,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所我必须一直不停的往上爬,赚到越多钱,手握更多的权利,这样我才会感觉我不会失去你们,我才会感到安心。”

“你向上爬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感到累的时候就要停下来歇息。你至少可以跟我说希望我在你感到疲惫的时候放下手里的事情多陪陪你……”

“你是叫我示弱?”

“……偶尔示弱一下,多了我会有点反胃。就比如,如果你早点跟我说你易感期忍得很难受,我就会至少在你易感期时不去想着曲子,而是多陪陪你。”

家从作曲家的怀里钻了出来,满脸狐疑的看着这个给他提建议的人。他露出一副不情不愿的神情,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画风一转,alpha满脸做作的委屈,声音都尖了一个度,再次扑了上来,把oga紧紧抱进怀里。

“弗雷德,我一直都忍的好难受,这半年来都是自己悄悄躲在小房间里注射抑制剂度过易感期的。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也不爱对我笑,看见那个beta比看见我笑的还要开心。”

奥尔菲斯这话说的也太绿茶了,但家却通过这种别扭的方式表达内心的真实感受。

“我怎么不爱对你笑了?我明明经常对你笑的好吧?”

“没有对那个beta笑得好看。”

“胡说。”

“你只能对我这么笑!”

“别闹了……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这你都要吃醋?”

“可我就是心里不爽。”

“奥尔菲斯——”

“你刚才还跟我说,要我多对你示弱的。”

“你!好吧,好吧,我以后对别人都不笑了,最多只有礼节性的笑容,你满意了吧。”

“我还想要提升一下我们的性生活,为了迎合你,我们过去花样百出的做爱现在变的毫无激情。”

“喂,别太过分。”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alpha得寸进尺,弗雷德里克气愤的想要推开他,却被早有预料的奥尔菲斯死死搂住根本不撒手。

“你!给我松手!”

“我难受,弗雷德,我不舒服,你让我再抱一会儿……”

当初这家伙要公开恋情时,也是这样耍无赖,搂着他的胳膊死不松手的。

想到这里,弗雷德里克叹了口气。

“行行行,以后允许你玩点花样行了吧,快点放开我……”

“弗雷德里克——”

得到oga允许的奥尔菲斯马上的吻了上来,他像是发现了一座新大陆,或者一座金矿那样欣喜若狂。

十二岁以后,奥尔菲斯就自觉自己的眼泪和软弱对他人而言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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