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他妈妈。
“嗒。”
寝室长廊里的脚步声,带着一点回声。
虞寻回过神,就着忽明忽暗的感应灯灯光,看着云词的背影。
然后下一刻。
云词转过身,有点别扭地说:“你不回去?”
虞寻收起手机,从台阶上站起来:“回。”
-
云词第一次在十二月三十一号这天晚上睡着。
虽然从走廊回去之后,也只睡着了两三个小时,又匆匆醒了。
他趁所有人都还没醒,宿舍楼都没开之前起了床。
推开宿舍门出去,寒风扑面。
这个点校园里都没什么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卷王赶着去自习室,还有从自习室通宵一整晚踩着点回来的学生。
他走到车站,等车间隙,低头去看手机。
这天的微信朋友圈他没刷,估计全是欢庆元旦,迎接新年的。
他略过一些同学祝福,点开严跃的聊天框。
老爸:[几点回来?]
老爸:[要我去接你吗。]
老爸:[花我买好了,是你妈最喜欢的紫罗兰。]
yc:[在路上了。]
云词回完之后,收起手机,等车来了上车,到站下车后还是拐进了一家花店。
这家花店就在他家小区门口,招牌陈旧,开了很多年头了。
以前云潇还在的时候,下班路过,经常去这家花店里买花。那时候家里的客厅和现在不太一样,有很重的女性痕迹,餐桌上永远都有一束紫罗兰。
清晨阳光洒进来,年幼的他陷在被子里,被女人轻柔叫醒:“小词,起床了。”
……
但这些记忆都已经很远了。
每回忆一次,都恍然发现,远得渐渐记不清具体细节。
花店老板记得他,女人已经四十多岁,从年轻起就经营这家花店,女人不仅记得他,甚至还记得十多年前总来买花的那个女人。
“来买花啊,”老板娘擦擦手,熟练地走到紫罗兰边上,“挑几束给你包起来?”
云词“嗯”了声,说:“我自己挑。”
老板娘没多说,她看着穿白色外套的男孩子蹲下身,认认真真一束一束地挑。
等他挑完后,老板娘用纯白色的包装纸包上,还很细致地在里面包了一层白纱,最后扎了一个漂漂亮亮的蝴蝶结:“一共三十。”
云词付了钱,推门出去。
在他出去之后,玻璃门“哐当”一声自动关上,隔绝了花店里的后续谈话,坐在椅子上的一名中年女人是来找老板娘唠嗑的,她咬着核桃问:“……三十?这一束这么便宜?你不都卖六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