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躲严跃的“攻击”,一边以极快的手速解锁手机,然后把他和家教的聊天框调出来:“我真的在学习!我每天三点半爬起来做题!我有一句假话我这次期末考还考倒一!”
严跃嘴里喊着刘家宇的大名,伸手去拿边上讲课用的尺:“你把手机给我放……”
话没说完。
因为刘家宇把手机屏幕怼到了他面前。
“我家教,”刘家宇迫切地强行证明自己,“你自己看。”
严跃定睛看去,看到了熟悉的白色头像。
还有家教的微信名:yc。
这场暴雨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越下越大。
药物起效,虞莹睡着后,整个房间变得更加安静。
虞寻走到窗边, 他盯着那三条陌生短信看了很久, 然后抬手, 手机屏幕跳转到拨号界面,一通电话拨了过去。
“嘟。”
“嘟。”
“……”
响第四声的时候, 嘟声停止。
电话被人接起。
对面传来一个恶心又熟悉的声音。
那人声音里似乎含着口痰,嘶哑着笑了声:“终于想起来给你姑父打电话了?”
他接着在电话里说:“还以为你们都快把我忘了。”
他一字一句:“我可是,一直都很想你们。”
杨威住在廉价旅店里, 周围遍地都是酒瓶, 他常年酗酒, 相比之前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皮肤也被晒得黝黑。
原先他和虞莹住的那个家,先是虞莹跑了,然后又因为债务问题, 被法院拍卖。
但即使卖了房子,也填不满他之前欠的窟窿。
他辗转回到这个城市,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杨威死也没想到, 他会栽在一个孩子手上——虞寻当时还只是一名高中生。
他想到这些,再压不住情绪, 他抬脚踹翻了一堆酒瓶,啐了一口:“你他妈把我捅出去,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房子没了, 车没了。”
“不对, 我还有个老婆, ”杨威又说,“你真的以为我找不到你们?”
虞寻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他这么称呼虞莹:“既然回来了,抽空办一下手续。”
杨威:“手续?什么手续。”
虞寻:“离婚手续。”
“……”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
然后杨威居然笑了:“想跟我离婚?”
“不是想,”虞寻说,“是通知你。”
杨威骂了句“妈的”:“现在大学生了,换手段了。”他想再找瓶酒喝,嘴里说的话开始变得含糊不清起来,“你学的那什么专业,啊,想起来了,法律。”
这句话把他这几天对虞寻的暗自调查的情况暴露出来:“你学这个,就是为了对付我。离婚,家暴,婚内强/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一个一个搞我。”
他说话时,嗓子里嘶哑的声音越来越重:“你就是为了把我送进去,你想把我送进去!”
虞寻搞过他一次,把他害成现在这样。
杨威很清楚,他们之间谁也不会轻易放过谁。
“猜到了?”虞寻声音听不出喜怒,他声腔甚至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意,只是咬字不自觉地加了几个重音,“怕你没死透,是打算再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