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献牵起程素的手,低声道:“素素,我们回去吧。”
程素没有什么反应,但听话地站了起来。
就在他们要走出屋门的时候,罗子平突然撑着坐了起来。
“等等。”
陆献回头。
但罗子平双唇开合几次,最终却只说了一句:“没事。”
陆献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程素离开了。
门外的人原本正在听陈卓说话,看见陆献带着程素出来,都触电一般弹开,争先恐后地给他们出了一条路。
陆献将程素带出了偏院,却没有带她回去。
他将人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老式灯泡散发出昏黄的光晕,给这个角落带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光晕笼罩在两人身上,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
看着任由他拉到这里的程素,陆献长叹一口气,将她被风吹散的头发慢慢拂到耳后。
“你看见了什么?”
凉意从额头轻轻拂到耳尖,将程素从回忆中抽离。
她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了炼狱,她看见三个小时后,魂飞魄散的田小荷和白蕊,看见宛如牛羊一般被开膛破肚吊起的所有人,看见陆献被红衣活僵生生撕碎,看见被血浸透的泥塘村。
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她一个人站在死人堆出的山顶。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流下,被陆献轻轻擦去。
“无论你看见了什么,都是假的,是红衣活僵制造的假象。”
程素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不停流泪。
她知道她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她忍不住想象如果这一切真的在未来发生,她应该怎么做。
泪珠多得简直擦不完,陆献干脆放弃了擦拭,转而将程素楼入怀中。
“哭吧。”
程素昂起头,将双眼抵在陆献的肩膀上,被眼泪打湿的布料很冷,陆献也很冷,冰冰凉凉的,反而缓解了眼睛里的涩意。
她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遇到陆献以后,她已经哭了两次了。
偏偏每一次都在他的面前。
眼泪渐渐流尽,她依旧闭着眼,试图借此滋润哭过之后异常干涩的眼底。
陆献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红衣活僵说,只要我不反抗,一切都不会发生,小荷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