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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玩游戏输的人受惩罚

 

冰箱里的东西有许多,是妈妈出差前专门跑了一趟超市为她准备的,虽然知道陈榆懒得做饭,也做不好饭,但出于安心的目的还是将冰箱给她塞得满满当当。

宋池显得有些拘谨,在玄关处踌躇半天,直到换好鞋的陈榆不耐烦地出声提醒他。

陈榆给他拿了一双新的拖鞋,扔在地上时说了一句:“就在这里把衣服都脱了,包括袜子,然后去浴室洗个澡。”

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回过头加了一句:“内裤也脱了。”

宋池静静地站在门口,盯着脚边的那双白色拖鞋犹豫了一分钟,最后还是按照陈榆所说拉开了自己外套的拉链。

被雨淋湿的衣料离开皮肤的霎那,难得的舒适感瞬间回到了宋池的身体,像是被海草缠住的人,一番挣扎后重新游回了海面。

他刚刚脱完外套,陈榆已经拿了一套家居服过来,递到他面前说:“这是我爸的旧衣服,将就一下。”

“你就用走廊边那个浴室,里面有新拆的毛巾。”

“换下的衣服……”宋池接过衣服,小声问道。

陈榆扫了一眼他脚边的外套说:“放地上,等会儿扔洗衣机。”

即使知道换下来的衣服之后会被揉成一团塞进洗衣机,宋池还是仔细地将每件衣服叠好,整齐地放在了玄关的一角。

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陈榆递给他衣服后便消失了,房子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宋池换上的衣服很干净,衣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皂香,洗完澡后他身上暖烘烘的,再也没有半点寒意。

“陈榆,你还在吗?”他试探出声,走出浴室后止住了脚步,待在原地等着陈榆再次出现。

十来分钟过后。

里侧走廊的一扇门打开了,同样换好衣服洗完澡的陈榆一边用手拢着头发一边走出来,抬眼看见宋池说:“厨房在左手边,冰箱里的东西都可以用,你看着做。”

“陈榆,”宋池欲言又止,“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陈榆窝进沙发,随手打开电视,没有回头说:“我不挑食。”

得到明确的答复后,宋池默默地看了一眼陈榆的背影,乖乖转身进了厨房。

为了方便,宋池将衣袖挽到了手肘处,腰上系了围裙。

他打开冰箱,翻找一遍后心里有了简单的菜单,都是平常的家常菜,做起来会更快一点。

长期的烧烤店后厨打工经历多多少少锻炼了宋池一部分厨艺,外加他平日不在学校的时候需要自己解决三餐,有时还要做完店里所有人的午餐。

宋池做饭的速度很快,能算得上娴熟,在陈榆看完一集电视剧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

电视正大声地播放着剧集的片尾曲,男女主在快速闪过的片段里争吵亲吻,陈榆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放空,完全没有注意到剧集快要放完。

直到宋池走到沙发背面,伸出食指,小心地戳了戳她的肩膀。

“陈榆,我做好了。”

听见宋池的声音,陈榆回过头,后知后觉闻到了空气中新鲜的饭菜香味。

长桌上的饭菜在灯下冒着热气,一缕缕地飘散开来,给暗沉的雨夜带来了一丝温馨。

不过桌子上只摆好了一副碗筷,陈榆看见后问宋池:“你不吃吗?”

宋池摇摇头,“我不饿。”

“我一个人吃会显得很奇怪,”陈榆拉开椅子,“再去拿一副碗筷,陪我吃。”

宋池迟疑片刻,在她眼神催促下去拿了一副碗筷,坐到了她的对面。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股奇异的陌生感让陈榆有了片刻恍惚,她几乎没有太多和他人一起吃晚饭的经历,宋池同样。

在饭菜的香气围绕下,彼此陷入了沉默。

陈榆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之前习惯性地闻了闻,一如野外找食的小动物。这个细小的动作被宋池注意到了,他好奇地看着陈榆,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土豆丝切得极细,看得出宋池刀工很好,脆生生的,是传统的酸辣口。

看着陈榆细细咀嚼的动作,宋池问道:“好吃吗?”

她嘴里包着饭菜,没办法开口回答他,只能用点头表示。

“……太好了。”

接收到满意讯号的宋池松了一口气,或许是意外之外的开心,他下意识往前凑了凑,眼眸亮晶晶地盯着陈榆,满脸写着让她多吃一点。

陈榆又夹了其它的菜,正要跟宋池反馈时发现他忘了解下围裙,刚想开口提醒他,视线却被宋池一脸期待被表扬的神情吸引了过去。

有时候陈榆真的会怀疑宋池的时间观跟其它人不同,在他的世界里,时间或许是非线性的,未来与过去并非捆绑在一条锁链上。

他能随时抽离出来。

“陈榆,这是什么。”宋池指着桌边的几个相框问。

三四个大小不同的相框放在了长桌右侧,旁边还放了一个花瓶,里面是花期过半的鲜花。

“我小时候的照片。”陈榆头也不抬道。

宋池低下头去看相框里的照片,认出了上面还是儿童的陈榆。

小小的一个,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脸上没有笑容,反倒是闷闷地撅着嘴,似乎不太高兴。

宋池看了看照片,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陈榆,喃喃道:“好神奇。”

“神奇什么?”

“你的小时候。”宋池拿起那张照片,“小小的,然后变成你现在的样子。”

宋池捧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问:“陈榆,这是你多少岁的时候?”

“八岁。”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八岁生日那天,父母带她去了趟游乐园,因为没有坐到旋转木马,她哭了整整一下午。

接着陈榆喝了一口汤问:“宋池,你小时候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宋池将相框小心地放回原位,视线仍旧落在那张被好好保护在玻璃框的照片。

“我没有小时候的照片,所以我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他语气听不出太多变化,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陈榆喝汤的动作微顿了一瞬。

她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宋池继续道:“不过……跟你应该不一样。”

洗衣机滚筒不停旋转着,发出细微的噪音。

听完宋池的话,陈榆放下汤碗,一只手撑着下巴,略带困意地看着他,眸色晦暗不明,像是出神又像是在懒散地思索。

宋池以为陈榆有些累了,于是没有再说话。

夜雨不停,一如潺潺流淌的小溪,听不清也看不尽。

“宋池,等会儿想玩个游戏吗?”

“什么游戏?”

“扔骰子,谁大谁赢,输的人受惩罚。”

宋池犹豫了几秒后点点头,“好。”

陈榆踩在椅子上,抱着双膝说:“外面雨很大,今晚不用回去了,就留在这里。”

“好。”

还是一样的反应,宋池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点着头。

寂静的凌晨时分,陈榆把宋池带进了她的房间。

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味道,被雨水连夜冲刷地更加清晰,细小的分子飘散在各处,每一步都被相似的气味包裹着。

宋池动了动鼻子,恍然陈榆身上的味道原来自于这里。

陈榆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拍了拍面前的位置,示意宋池坐到她的对面。

她拿出一个骰子,扔到两人中间。

“扔点数,大的那个人赢,平局就再扔一次。”陈榆指着骰子看向宋池说,“你先。”

闻言宋池拿起骰子放在两手的掌心中,左右摇晃,最后扔在地毯上。

【两点】

陈榆几乎要笑出声,捡起骰子随手一扔。

【五点】

“我赢了。”她得意道,“按照先前的约定,你要接受惩罚。“

“……好。”宋池有些紧张抿了抿嘴,呼吸放缓了许多。

“至于是什么惩罚……”

陈榆眨眨眼,灵光一现,在宋池的注视下起身去找出相机,站在床边问:“宋池,你穿过裙子吗?”

“没有。”宋池如实回答。

陈榆走到柜子前,举着相机,平淡地说出自己的要求:“我要看你穿裙子。”

“但是……我没有,”他想说自己没有裙子。

“我有。”陈榆打开柜门,扯出一条最宽松的连衣裙。

以宋池的体型他当然塞不进去,可陈榆就是想看他憋红着脸用尽全身力气挤进那块小小布料里。

就算把裙子撑坏了也没关系。

陈榆把裙子放在床上,举起相机对准宋池说:“脱衣服。”

取景框里的宋池一言不发地看向她,欲言又止了许久,最终还是伸出手拿起了床上的那条裙子。

他慢慢脱掉上衣,将头套了进去,背后的拉链大开根本无法拉上,仅有的布料堪堪遮住了前胸,手臂得益于袖口的宽大才能伸出去。

由于上身被裙子“限制”住,宋池不能大幅度动作,脱完裤子后只能跪坐在地毯上抬头看着陈榆,稍稍一动“悬挂”的裙子便会滑落。

宋池涨红着脸,并非是因为他穿了裙子,而是因为裙子上有不同于房间熏香的其它味道。

暖暖的,混杂了一丝牛奶的香味,宋池想,这大概是陈榆真正的气味。

他的肩膀和后背完全裸露在外,陈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清了他皮肤上的那些陈旧伤痕。

全是痊愈多时的痕迹,已经和血肉混为一体。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宋池跟她说过,这些伤已经不疼了……接着陈榆视线向下,移到了宋池裙摆处的大腿上,肌肉轮廓硬朗,跟她的裙边看起来格格不入。

陈榆本想按下快门,却迟迟没有动作,沉默几秒后她说:“宋池,你看起来好像我小时候亲手做的一只布娃娃。”

破旧,暗淡,四肢与身体的缝合处到处都是凌乱且没有逻辑的针线痕迹,但却倾注了她的时间和为数不多的认真。

面对陈榆的形容,宋池避开与她对视的目光,垂下眼一时有些无措。

或许是瞬时记忆的涌现,陈榆微微走神,似乎宋池真的成为了那个被她弄丢了的布娃娃。

她重新回到宋池面前坐下,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宋池,“你还挺适合这条裙子的。”

即使他的上半身完全塞不进去,裙子原本宽松的腰身在他身上包裹的很严实,失去了原本的形状,看起来像是几块拼接好的布料。

但宋池还是很适合这条裙子,因为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陈榆的恶趣味并没有让宋池感到不适,偶尔分神的间隙,他总是会下意识去嗅衣服上的淡淡的气味,随即脸上的绯红更加明显。

这些小动作逃不过陈榆的眼睛。

她眼眸轻转,眼底藏着戏谑的神情,清了清嗓,故作正经问:“宋池,是我的衣服有味道吗?”

宋池明显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他懵懵地抬起头,瞳孔颤动,血液从脚底一直蔓延到他头顶。

“我……,”宋池眼神飘忽,像只被主人抓包偷吃的小狗。

陈榆看见他的反应,变本加厉,故意“懊恼”道:“我懂了……看来我的衣服的确有味道。”

在她有意无意地强调下,宋池终于败下阵,万般犹豫道:“……不是的。”

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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