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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走黑路

 

一场好好的回朝宴,就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结束了。文惠帝被扰了兴緻,没过多久也就拂袖而去,皇后也称乏了。帝后都离开,臣子自然知晓不能久留,纷纷找借口离去。虽说今日此事表面上看是寻得了一个完美的结局,沈家大小姐嫁入豫亲王府,但明眼人都知道,不过是一桩骇人听闻的丑事,至于那沈家大小姐,一旦嫁入豫亲王府,也自然是凶多吉少。

罗雪雁紧紧拉着沈妙的手,她不知道沈清和豫亲王怎么会有染,却是因此更担心沈妙的安危,隻觉得这定京城内的凶险比起西北大漠来也不遑多让。

沈丘直到离开的时候都一言不发,他一向开朗,惹得沈信还以为他是因为沈清之事而感到唏嘘。却不知道沈丘心中此刻早已怒极,隻觉得一腔闷气无处挥洒,既痛恨沈家二房心肠歹毒,也痛恨豫亲王荒淫无耻。

沈清早已被任婉云匆匆带着离开,沈贵的脸色却是十分精彩,众人瞧着他的目光也是意味深长。有些朝廷上不对盘的同僚甚至还来落井下石,对他拱手笑道:「恭喜沈大人,能和亲王殿下成亲家,可是天大的福分。」

若是从前沈清嫁给豫亲王,对于沈贵来说或许也没什么大碍,只要能有助于他的仕途,女儿的幸福也不甚重要。可是如今,沈清今日的表现明显给豫亲王带来麻烦,豫亲王会不会迁怒于他?想着想着,沈贵心中就生出一些烦躁和恐惧来。

回朝宴散去后,罗雪雁和沈妙往宫外走去,路过一处走廊的时候,沈妙轻声提醒她:「小心,这里有块砖是松的。」

罗雪雁是武将,步子迈的大而重,一脚踩下去,说不定会摔个趔趄。罗雪雁仔细一瞧,才笑道:「差点就摔着了。」随即又一愣,看向沈妙问:「娇娇怎么知道?」

沈妙一噎,她在宫中生活了数十年,哪里是什么样的早已牢记在心。罗雪雁问起来,她隻得答道:「曾有一年在这里摔过跟头,从此记住了。」

「原来如此。」罗雪雁爽朗笑道:「娇娇倒是聪明,记住摔过跟头的地方,就不会再摔一次。」

沈妙心中一动,并未说话。

两人行走间,却见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拖着一个小太监走过,那小太监嘴里被堵着帕子,似乎在拚命地挣扎,然而哪里挣脱的过人高马大的侍卫。跟在他们三人后面的,正是太监总管高公公。

「沈夫人,沈小姐。」高公公停下来与他们行礼。

「高公公这是……」罗雪雁看着那小太监问道。

「新来的不懂规矩,犯了错,杂家这是带他去受罚呢。」高公公尖着嗓子道。

那小太监看见沈妙,目光落在沈妙身后的惊蛰身上,忽然疯了一般的挣扎起来,似乎是想往惊蛰身边冲。

「老实点!」高公公一脚踢在小太监膝盖弯上,后者闷哼一声,一下子跪倒下去。高公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差点衝撞了贵人。」

罗雪雁皱了皱眉,她不太喜欢宫中这些毫无人情味的刑罚,这样的场面也会让她心中不舒服,当即便冲高公公道:「既然如此,也就不打扰高公公做事了。」

高公公连忙笑脸应了。

却是沈妙忽然开了口,轻声道:「既然犯了错,自然该受刑罚。」

众人诧异的看着她,小太监身子一抖,看向沈妙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怨恨。沈妙理也不理,挽着罗雪雁径自离开,临走之时却还是淡淡的扔下一句:「不懂规矩就要教,宫中不比宫外,今时,也不同往日。」

沈妙一行人的身影渐渐远了,高公公对两个护卫道:「等什么,走吧。」

小李子满心满脸的不甘,面上更是充满了恐惧。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回朝宴的小花园中,沈妙的贴身丫鬟惊蛰给了他一锭银子,对她道沈大小姐身子不适,不喝宫宴准备的酒酿,需要一杯清荷茶就好,烦请等会在宴上的时候通融一下。他觉得此事简简单单就能得了一锭银子,何乐不为,而且若是讨好了这位沈家小姐,日后说不定也会有贵人造化。

但小李子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沈清竟然是怀了身子的,那清荷茶更是成了引发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可以说,那一杯清荷茶惹出了一干祸事,而这杯茶的源头,查来查去,就查到了他的头上。

小李子解释了无数遍都无人相信他的话,而他收到的银子也是最普通的银子,甚至连官银都不是。一个贵家小姐打赏,怎么会用这种普通的银子,他的话无人相信,他就是恶人。等待他的是什么?

外头,沈妙静静地走着。等待小李子的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宫中是一个容易颠倒黑白的地方,若是站得高,便有变黑为白的本事,若是本来就很矮,那么对不住,说的话白的也成了黑的。当初傅修仪刚登基,小李子是高公公身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是她看小李子可怜,愿意在宫中给他个面子。后来小李子成了李公公,她从皇后变成了废后,这个自己亲手提拔的宦官还亲自送了她最后一程,给了她一句忠告: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她也算是把这句话原物奉还,今世不同往世。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官门嫡女,对方只是低入草芥的的尘埃,她连出手都不屑太过费神,这样干净利落,好得很。

她和罗雪雁在前面走着,却不知曲曲折折的走廊之后,有人看着她的背影发出喟嘆:「这沈家小姐是不是和那小太监有仇?好端端的,平白误人一条性命。」

他的身边,谢景行冷笑看他:「你什么时候变慈悲了?」

「为人医者当父母心。」高阳摇了摇扇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道:「沈家小姐不简单,方才殿中,她看了我许久,莫非……她发现了我的身份?」

「不可能。」

「那她看我的眼神也着实可怕,」高阳摸了摸下巴,认真思索了一番才开口:「莫非,她是心悦我?」

谢景行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吐出一个字:「滚。」

「你这人真没意思。」高阳摇头颇为遗憾:「虽说如今大事迫在眉睫,但你这性子也是越来越凶。还是要放鬆放鬆。」

谢景行看着远处,道:「羽书来了。」

「啥?」高阳一惊:「什么时候?」

「昨日。」

高阳的神情渐渐肃然:「难道你想……」

「不错。」

……

定京,沈府,彩云苑。

「啪」的一巴掌,沈清的脸上顿时出现清晰的指印,唇边也泛点鲜红。

「沈贵,你干什么!」任婉云厉声喝道,一把将沈清护在怀里,一边看着沈贵目露凶狠之意。

「我干什么?」沈贵的笑容狰狞,彷佛一头恶狼,只怕若非顾忌着一丝情面,真恨不得将面前两人弄死。他道:「你们今天做了什么?」

「什么怎么?」任婉云不甘示弱:「这事难道能怪清儿吗?你是清儿的爹,你不帮着自己闺女还打她,沈贵,你没有良心!」

「闺女?」沈贵怒极反笑:「我沈贵没有这样的闺女!不知廉耻,勾三搭四!还怀着个孽种!真是比青楼下三滥的妓女都不如!」

沈清的身子剧烈抖了一下,一双眼睛有些失神的模糊,任婉云见状,顿时心如刀绞。但凡沈贵对沈清有一丝父女之情,都不会用这么恶毒的话来说自己的女儿。

任婉云将沈清交给春桃,冷笑着站起身来,道:「沈贵,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清儿到了如今这副模样,究竟是谁害的?是我么?是沈妙那个小贱人!你为什么不去找沈妙的麻烦,哦,你怕是吧,你怕大哥大嫂回来,你动不了那个小贱人。你对清儿发火,可也别忘了,当初卧龙寺那件事,你也有份,你现在将独善其身,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清儿和我身上,老娘不吃你那套!若是惹急了,我便将事情告诉大哥大嫂,咱们谁也讨不了好!」

「你!」沈贵同任婉云夫妻多载,从未见过任婉云这般泼妇模样,更让他觉得不安的是,任婉云竟用此事来威胁他。沈贵虽然为人圆滑,骨子里却极为胆小,从他根本不敢惹豫亲王一事上就可见得。如今沈信夫妇都回府,他更是不敢找沈妙麻烦。要是任婉云真的胆敢将此事抖出来,沈贵相信,沈信说不定都会一刀劈了他。

思及此,沈贵怒道:「你这泼妇,好不讲道理,我与你说也说不清!走了!」说罢落荒而逃。

看着沈贵匆匆离去的背影,任婉云面色嘲讽,自己的夫君她自己最清楚,沈贵这个人骨子里欺软怕硬,嫁给这样一个人,如今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无疑,沈妙给了任婉云致命一击,对于任婉云来说,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步一步走向毁灭比杀了她更让人痛苦。眼下这个地步,皇后赐婚,任婉云纵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沈妙,这笔帐,我任婉云不同你讨回来,誓不为人。」她磨着牙,直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来。

……

西院中,沈信夫妇回到自己屋里后,沈丘仍是坐着不动。

他木着一张脸,门神一样的坐在沈妙的桌前,这位年轻将军平时看上去春风和煦,一旦黑着脸的时候,就有几分沙场男儿的血腥气,白露和霜降都有些畏惧不敢上前。

「大哥。」沈妙送走沈信夫妇回到屋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妹妹,我想了又想,」沈丘道:「此事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心里堵得慌。」他说的「此事」是指沈清和豫亲王的事情。虽然沈妙之前隐瞒了一部分,但是经过回朝宴那么一出,沈丘自己也能将来龙去脉猜的七七八八了。正因为知道这件事做的恶毒又荒唐,沈丘才出离愤怒。他们家中最小的妹妹这一年竟然被人如此算计,还差点葬送一生,若是真的出了事,沈丘不敢想他们有多后悔。

沈妙看着他,沈丘还在说:「我越想越是生气,妹妹你莫要拦我,就算拚了这条命,我也不让他们好过。」

「大哥。」沈妙嘆息一声:「我已经说过了,此事没有证据。既然他们做事,自然滴水不漏,况且其中牵扯到一个豫亲王,对上豫亲王,皇家会给与庇护,你若是跳出来,就是站到皇家对立面,你想害死爹娘吗?」

沈丘一愣,沈妙的话太过理智,竟然让他忽略了沈妙语气中对明齐皇室的不敬和不屑。他知道沈妙说的没错,当初世家贵族中不是没有被豫亲王糟蹋的姑娘,那些家族也不是没有高于沈家名望的,可最后都是高高竖起低低放下,豫亲王府的背后是明齐最高的势力,与之相碰,犹如以卵击石。可他的心里还是觉得非常的闷,他问:「总不能就这样算了。」

「大哥,与我下一盘棋吧。」沈妙道。

「都什么时候了,」沈丘挠了挠头:「而且你不是不爱下棋的吗?」

沈妙不接他的话,摆好棋盘,自己拿起黑子,百子给了沈丘,道:「两军对垒,这是你的兵,这是我的兵,以子为卒,将帅各分,逐鹿天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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