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庄晓梦镜头感很强，身材好得没话说，172的个头穿上那条裙子往阳台一站，整个一电影拍摄现场。

“右边加一个小号反光板。”

乔维桑举着相机指挥，声音不大，有点沉，没有平时吊儿郎当那劲儿了，话也少，偶尔指导一下庄晓梦的动作和灯光，整个房间安静得不行。

“来个正面，眼睛往下看，看我的胃。”乔维桑对庄晓梦说，声音很沉，“自己想象一下，马上要下雨了，风吹得树枝沙沙响，叶子全都扑到你身上，是什么感觉。”

“享受死了！”庄晓梦说。

“对，给我一个享受死了的眼神。”

庄晓梦嘴角微微扬起一点，眼神漫不经心地盯着乔维桑的……胃，整个人放松地倚着阳台围栏，身后大片摇晃的槐树做背景，像从风雨森林中走出来的女王。

乔心远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看得很认真，不是看庄晓梦，是看乔维桑。

乔维桑工作的时候和平时很不一样，表情和语气都很冷淡，抬高声调时听起来还有点儿不耐烦，但总能在两句话内让对方调整到最好的状态，让人感觉不是模特配合他，是他在配合模特。

乔心远这才真正意识到奶奶说他厉害到底是怎么个厉害，乔维桑莫名就让人觉得，无论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天赋异禀。

庄晓梦脱下高跟鞋光着脚走到乔维桑旁边，低头看照片，“怎么样啊，这次拍这么快。”

乔维桑抠出内存卡，挺嘚瑟地笑了，“等会儿让你上头条，你说怎么样。”

“哎哟，美死我了！”庄晓梦乐得不行，左摇右晃没个正经地走到乔心远旁边揉了揉他的头发，“心远啊，你可是摊上个好哥哥，跟着你哥你就等着享福吧。”

乔维桑坐在电脑前传照片，反驳道：“别给我们灌输这种不积极向上的思想啊。”

庄晓梦改口特快：“成，好好学习，以后让你哥享福。”

“这还差不多。”乔维桑说。

“对了，我有个朋友想让你给他拍组照片，你见过的，就陶可顷。”庄晓梦在旁边边补妆边给他说，表面上是介绍工作其实是在拉皮条，“他人很好，特可爱一小孩儿，上回见过你一次后求我到现在呢。”

乔维桑没给准话，只说：“我不喜欢可爱的小孩儿。”

庄晓梦来了兴趣：“那你喜欢？”

“喜欢不吃萝卜的小孩儿。”乔维桑说完就笑了。

乔心远听明白后觉得脸热，坐在他旁边灌冰红茶，也没听明白他哥是不是在拐着弯笑话自己，就跟着乐。

乔维桑最后也没说行还是不行，乔心远喝完一瓶冰红茶，凑过去扒着桌子跟他哥说悄悄话：“哥，我认识陶可顷。”

乔维桑正修图呢，敷衍道：“真厉害，认识这么多人呢。”

“奶奶也说他长得好看，还可爱。”乔心远没听出来他哥笑话他，说得可认真。

“有你可爱么？”乔维桑抽空瞥了他一眼。

“那我不知道，”乔心远说，“你说呢，哥？”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乔维桑叹了口气，说：“你比较可爱，陶可顷一看就爱吃萝卜。”

乔心远听了这话挺高兴，也没明白和吃不吃萝卜有什么关系，但被乔维桑夸了他就高兴，美滋滋地站起来，“哥，我想上厕所。”

乔维桑看了一眼后面的人，庄晓梦还在补妆听助理对流程，没多久就要出发去红毯现场了，照片得在走之前弄出来，乔维桑收回目光，对乔心远说：“去外面卫生间上，出门右拐走廊走到头，看清男女啊。”

“好。”乔心远知道他忙，也没想让他带自己去，记着乔维桑的话，出了门往右走，一眼就看见卫生间了。

卫生间门口也有人，不知道在等谁，乔心远心中默念乔维桑的嘱咐，离不认识的人远远的，进了卫生间。

上完厕所，乔心远从里面出来去洗手，拧了半天没拧动水龙头，这时身后有人笑了一声，特别耳熟，乔心远回头一看，就是在电梯里笑他的那人，穿着黑色西装，头发和脸都很精致，一看就是个明星。

乔心远不知道他老盯着自己笑什么，但也没说话，想洗完手赶紧走，那个明星这时走了过来，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往出水口下面一放，水很快就流出来了。

“感应的，没见过？”明星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长得出众动作却很土包子的小孩，“认识我吗？”

乔心远抿着嘴往外抽手，摇了摇头，不认识他。

明星脸色稍微差了一点，“你是干嘛的，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是我朋友，怎么了？”

乔心远下意识看向门口说话的人，是一个男生，年纪不大，但是很帅，非常帅，和这个抓着自己的人简直不是一个图层的那种帅。

“陶哥朋友啊，”明星见是他，松开了手，面上扯出一个笑，走过去跟他说话：“我在电梯看他和一个摄影师来的，不知道是你朋友，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那人语气淡淡地说，一点面子没给他，绕过去拉着乔心远湿漉漉的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