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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姐姐的一杯倒小易

 

吃饱喝足就该工作了,屈止言将滑下的眼镜朝上托了托,厚重镜片后是立刻锐利的视线,“开始吧。”

只是四五十分钟,思路的豁然开朗竟让易不虞自己都产生了一种她变聪明的错觉,刚才的难题已经迎刃而解。

“为什么我讲你就认真听,老师讲课你就扣手咬指甲?”

“可能因为吃饱了?不过为什么你不去做家教呢,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赚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仅没回答问题还反过来问起了屈止言。

“该去学校了。”

她腾地站起身,还有二十分钟上课,她们两个常踩点进教室。

“好……”

好的两字没说完,易不虞心里陡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令她头皮发麻的专属铃声响了起来,只是很普通的英文歌,但易不虞拧着眉一点都不想接,干脆当没看到好了。

她随手就要揣到口袋里,余光里新的消息弹窗又蹦了出来。

“没人接机我好孤单呜呜呜~”

“怎么了吗?”

屈止言无意过问她的私事,不过再磨蹭就该迟到了。

“一点小事,你先去学校吧,体育课我会回来的。”

往返两个小时绰绰有余。

“好。”

“明明那么多人可以接她,还喊我,要请假接她……”

易不虞尽管嘴里碎碎念着,身体还是诚实地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机场。”

“小易。”

被岑由叫习惯了,以至于每次听到别人喊她都会下意识张嘴想喊姐姐。

不远处一个女人推着行李箱朝她走来,黑色的过膝长筒靴,米白的毛呢大衣下摆落至大腿处,同色系的围巾和柔顺披在肩上的棕发挡住了小半张脸,只有一双笑盈盈的眼睛,不用靠近都看得分明。

“那家新开的店还不错。”

易不虞抬腕看了眼时间,还很充裕,随手指向旁边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甜品店,“你请我吃。”

“啊?好。”

关几鱼捏着行李箱的手指紧了紧,果然应该找别人来接。

易不虞眼睛在不同的蛋糕上扫视,嘴巴也不闲着,“真的没有别人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会搞出那种几个人同时来接机最后只选我的套路呢。”

“怎么会呢,我可只想看到你一个人啊。”

关几鱼表面的笑意隐隐有破裂的趋势,实不相瞒,她差点就那样做了,毕竟仅就目前来说,她最有兴趣的就是这个怎么样都不上钩的高中生妹妹了,其他人可以暂时往后稍一稍。

“是吗?”

易不虞歪歪头,显得不置可否。

满满两大袋的甜品,机场的东西可不算便宜。

关几鱼掏出手机准备结账,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倒不是没钱,只是一向都是别人千金买她一笑,需要她出钱的机会真的是屈指可数。

“干什么?”

易不虞已经提着东西走到了门口,眼神不解地盯着她。

她亮了亮手上的二维码。

“我有卡,已经扣过了。”

易不虞靠在门边朝她笑了笑,眼底露出的狡黠像只俏皮的狐狸。

“不是说好我请吗?你还在上学呢。”

关几鱼单手推着行李箱,轻轻蹙起眉头,似是对她自己付款的行为有些无可奈何。

“又没有买你的,让你付钱多不好意思。”

易不虞自顾自地朝前走,关几鱼落在后面看着那两袋满当当的食物眯起眼睛,很好,很直女的回答。

被戏弄的感觉久违地让她感到新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易不虞越不上钩,她越感兴趣。

关几鱼眼神晦暗不明地窥看易不虞隐藏在宽松校服下的青涩身体,舌尖在下唇留下湿润的水痕。

她势在必得。

“先送你回家,我再回学校。”

过来机场的同时,易不虞就打电话喊了自家的司机等在外面。

车上放着她最爱的柑柠味香薰,清新又有些冷冽的气味。

袋子放在两人正中,楚河汉界一样把座位隔成两部分,易不虞没搭理她,而是托着腮看着外面不断闪过的街道。

后排和驾驶座之间也有隔板挡住,隐私性十分充足,音量适宜的轻音乐在车厢内环绕。

“唰”地一声,车子猛猛来了个急刹车,晃得易不虞差点磕在前面的椅背上。

“小姐,刚才有个跑着闯红灯的小孩,现在没事了。”

车子又重新平稳上路,但比起刚才的情势,现在稍有不同的是关几鱼挨在了她的身侧,而袋子被搁置在了窗边。

易不虞斜眼瞥她,“你也太……”

没给她再阴阳怪气的机会,关几鱼勾着她的脖子就压了上来。

“唔……”

不出所料的,关几鱼的唇瓣和她看起来给人的印象一模一样,又软又甜,但攻势猛烈,易不虞被她舌头勾得几乎喘不上气。

想推开她的双臂也发软地垂落在座位旁,纤细的手指时不时克制地捏紧,压抑喉头间涌上的喘息。

毛呢大衣的扣子不知道被谁解开,两人重叠的身躯被尽数掩盖,成年女性饱满温暖的胸脯正正挤在易不虞肩头,关几鱼刻意地扭动身躯增大二人接触的身体部位,紧身毛衣下的包裹着的乳肉跟随着身体的变换肆意摩擦寻找抚慰。

蕾丝胸罩内的乳尖早已石子般的挺立,只等挣脱束缚的那一刻。

“我……”

易不虞才大口呼吸了一秒新鲜空气,被蹂躏到通红的嘴唇又重新填满,比起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连鼻息间都充斥着关几鱼沟壑间的诱人气味。

乳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奶香味,快感对易不虞来说也是聊等于无,唯一令她心神荡漾的,只是随她舌尖舔舐频率加快,关几鱼齿尖紧咬的唇瓣中泄露的丝丝轻吟声响。

对于车内的春色无边,尽职尽责的司机并没有发现,到达目的地就果断踩下刹车。

“小姐,已经到您朋友家了。”

“好。”

再看回来,关几鱼已经衣着齐整,还是那副纯情又楚楚动人的模样,只不过,乳尖的凸起此刻从毛衣便可窥见一斑。

刚才穿在身上的黑色蕾丝乳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易不虞的书包夹层。

“给你的。”

易不虞送她到楼下,递过来一个袋子。

“刚才不是还说没有买我的吗?”

不知不觉间关几鱼的语气就染上了嗔怨,接过袋子时却不自禁地弯起了唇角。

“突然善心大发。”

易不虞撇撇嘴,没多说别的转身离开。

吃着新鲜的栗子蛋糕,关几鱼挑角度拍了张照,打开朋友圈,发送。

尽管知道易不虞只是随口说她会回来,不应该放在心上。

可屈止言还是忍不住眼神去瞟操场大门的方向有没有人来。

来来往往上体育课的男女同学那么多,没一个是她在找的。

“咻!”

一声响亮的哨声,男生已经跑完了一千米坐在草坪上大口呼吸,接下来换女生上跑道。

果然,她就会说漂亮话。

屈止言被大家远远甩在后面,自顾自地散步。

“小班长好有闲情雅致,在跑道上散步啊。”

一阵风的袭来捎带着清脆的声音,后面赶上来的是同样慢下脚步走在她身旁的易不虞。

她不明显地朝右侧瞟了一眼,明明才刚走了几米的距离,易不虞鬓角边却渗出几滴不明显但反着光微微亮的汗珠,想也知道是跑回来的。

屈止言嘴角微不可查地撇了撇。

易不虞的运动能力很强,曾经在班级的接力赛里一人完成形式的大逆转。

现在跟着她一起被大家甩在后面,第一名甚至已经超了她们一圈半,于她而言是情理之中,可屈止言不想看到每次跑第一的易不虞被她拖累。

“你先跑吧。”

“不行,我吃饱了撑的。”

易不虞两手背在腰后像个老大爷,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任她怎么看就是不着急。

“我自己在后面没关系,你不用顾及我。”

易不虞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掏了个小饼干堵住她的嘴,“不管你怎么行。”

屈止言下意识想反问她有什么不行的,却只是嘴唇嗫嚅了两下没发出声。

她听多了诸如“她可听话了不用我们操心”、“老二调皮不管不行啊,还好老大省心”、“你看这个家里谁管你啊”、“她可懂事了不用我们管”……

她的弟弟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总会有人管着他,不用像她一样的——懂事。

余光里,屈止言迈开步子不声不响地跑了起来。

“一二,一二……”

易不虞始终保持和她一致的步频,答应过要一起跑,当然要两人一起到终点才算数。

易不虞一向说到做到,言出必行是她的准则。

最后踩着及格线抵达终点,屈止言双手撑腿喘着粗气,不知道怎么跑到终点的,等了半天缓过劲来也仍是两眼发黑。

“果然,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做得到嘛。”

转头看去,易不虞已经蹲在花坛边的台阶上挖蛋糕往嘴里喂,旁边还留了一个同样打开摆好勺子的蛋糕。

“谢谢。”

很轻很低的一声落入易不虞耳中。

上自习易不虞一般就和邻桌唠唠嗑等打下课铃,不巧的是邻桌跑完八百就请假回家吃大餐了,今天她闲到发慌。

想找屈止言说说话,假装问她个问题也好,喊了好几声,不知道她脸色严肃的在研究什么也不回应。

伸手去桌肚拿放在书包的巧克力,却在夹层里摸到了个信封。

易不虞这才想起来差点被遗忘掉的情书,三两下拆开放在卷子下看。

随着的进度,她的眼神也越来越认真。

第二张信纸上甚至有晕开又干掉的水渍,或许和倒数第二段的忧虑有关——“如果拒绝我,就把信丢到垃圾桶吧。”

只有这么短短一句,却是整封信涂改最多的地方,被她拒绝的后果有那么不能忍受吗?

易不虞把它原封不动地塞回书包,想来宁以青没在垃圾桶看到她的信,会没那么伤心。

“给你,附加服务。”

放学铃声响起的同时,一沓金属夹子箍得工整的试卷就被“啪”地一声放在了易不虞的桌面上,下面还压着本很薄的笔记。

易不虞还没来得及张嘴道谢,屈止言就像后面有狗在追一样溜出了教室。

她随手翻开笔记本,锐利的笔迹记了好几页她常会出错的题型解析,想来就是刚才完成的。

易不虞对于学习的态度就是随便糊弄,哪怕乱成一团浆糊也无所谓,不过现在有人对她上心,她自然不想辜负别人的好意。

一股脑把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塞进书包,她单肩挎起书包就往家走。

路过小吃街时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放快了。

因为岑由已经下班了,肯定又买了好吃的在家等她,她公司附近有家西餐的意面不错,易不虞很喜欢。

果然,不过只是电梯开门到她快要打开家门的间隙,岑由就拿着打包袋从门后探出了头,“小易你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打包了意面。”

见她只是站在家门后笑着看她没有再迈出步子,易不虞就知道今天该去岑由家做客了,拔掉钥匙转头就丝滑地进了岑家的门。

甚至门口鞋柜里还有两双易不虞专属的拖鞋。

岑由帮她打开包装在茶几上摆好,又帮她打开了她最近非常喜欢的动漫,最后叉子递到易不虞的右手上,饭前的流程就走完了。

在刚上初中的时候,易不虞曾经严肃抗议过这样保姆级的服务,被岑由以姐姐一辈子都要照顾妹妹,不能做这些她就不配当姐姐为由否决掉了。

时间久了她就像温水里的青蛙一样习惯了。

“今天还早,我也没什么要紧工作要做,吃完饭我给你辅导作业吧?”

她对电视吵吵嚷嚷的内容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托腮专注盯着吃到脸颊鼓起的易不虞。

易不虞先是想起来自屈止言的数学题集,不过也还有别的科目可以辅导,于是点了点头。

她吃得开心,看得认真,一旁打开书包想先看看她作业的岑由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先是写了别人名字的卷子和错题本,高中生抄作业也不罕见,没必要批评。

可卷子下面还压着一封被已经拆开的情书。她小心地拆开迅速浏览了一遍。

没丢掉就是没拒绝,岑由记在心上打算等下旁敲侧击地问问易不虞的态度。

这封情书只是让岑由有了危机感,夹层看到里的一团黑色蕾丝才是让她精神崩溃的源头。

易不虞从来不穿这种款式。

岑由皱着能夹死苍蝇的眉头稍微捏住细细的肩带提了起来,果然,罩杯也不是她的。

出于女人的直觉,岑由大胆猜测这是那女人故意留给易不虞的。

她没法等下再问了,暗自磨了磨后槽牙,又努力压住火气挂着笑坐在了易不虞身边。

感受到旁边的凹陷,易不虞下意识以为岑由是也想尝一口,拿叉子卷了一团意面就塞进了她嘴里。

这下酝酿好的情绪被打断了,岑由只好咽下去之后再重新换个说辞。

“小易,你最近有认识校外的朋友吗?”

一直分神注意她的易不虞听到问题吞咽的动作停了一下,关几鱼应该算吧…

诚实地回答,“有吧。”

不过岑由是怎么知道的,她问问题一向都是知道答案才会问。

在转头看过去的瞬间,易不虞的两根眉毛都吓得快飞了起来,这件挂在岑由指尖的胸衣下午还压在她的脸上,想来是那个女人趁她没注意塞进来的。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易不虞气得牙痒痒。

岑由皮笑肉不笑,没让气氛沉默太久,“你新朋友的?”

它在空中晃呀晃的,带得易不虞头也发晕,艰难地把面咽了下去,颤颤巍巍地伸手想拿过来,“我……她可能忘了拿走,我一会打个电话还给她。”

“这么不小心?说不定你朋友正急着找它,现在就打电话过去吧。”

岑由用了陈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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