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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一个小礼物

 

“小姐,今天放学后先生有个会议,让您自己先用餐。”司机恭敬地帮她拉开车门。

纪淮理羽睫纤长在眼底打出一片阴影,明明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就像温室里的花朵,语调如化不开的深冰,“不用汇报这些重复的东西给我。”

司机酷暑下打了个冷颤,忙不迭应声称是。

纪淮理随手把包丢进车内撞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神色如常地在旁边落座,真皮座椅压下轻微的弧度。

半托着腮望着窗外每天也是重复的风景。尽管没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却也让她颇有些不耐地皱起了眉。

轿车在公路上平稳行驶,到家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

仅仅是住所之一,其装潢的豪华堂皇便是上流圈数人参考的模板。

管家早已在门外等候半晌,年逾半百的男人微微俯身行礼,“欢迎小姐回家。”

恭敬地接过她手里并不重的书包走在身侧,管家先上前两步为她打开了大门,见她神色恹恹,提起今天别墅里唯一的变动,“小姐,先生为了补偿您,今天送了个礼物给您,正在您房里候着。”

候着?纪淮理正有些凌乱的脚步找到了方向,纪德中送了个活的东西来吗?还有点意思。

“我先上去看看,半小时后吃晚餐。”纪淮理拿过他手上的书包吩咐道,自己转身并不显急促地朝三楼的卧室走去。

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门,她停下了步子安静地驻足,半晌都没听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但随着门把手细微的转动,反而响起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往她这来。

当门打开,礼物也露出了全貌。

一个小女孩?纪德中已经这么随便就干得出违法乱纪的事了?不像他。这是纪淮理瞬间冒出来的想法。

小女孩是真的小,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个子才将将到她大腿根。

这也让纪淮理不得不低下头对上她的头顶。

“小姐,晚上好……”她稍稍后退了两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但声线的颤抖明显的暴露她对陌生环境以及陌生人的恐惧。

纪淮理面色沉静地盯着她,五官稚嫩但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眼睛不安地眨着像扑棱翅膀的飞蝶。

她蹲下身子,“纪德中跟你说什么了?”

纪淮理一向对他直呼大名,毕竟他也没什么值得被尊重的优秀品质。

父亲、爸爸。只是想想就要起鸡皮疙瘩,不过他对此也没有不良反应就是了。

“叔叔,叔叔说……”她小脸紧紧皱在一起看得出在高速运转自己的脑袋,“他说我是小姐的生日礼物!”语速又快又急,生怕说的慢了两句就会被人抛下。

“生日礼物?”纪淮理抓着她的手腕拉近了两步,“成了纪目长的死党。

“嗯,我姐姐对我很好。”

她耳朵里听到消化理解的和于昙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是南辕北辙,嘴角不值钱的笑一直下不去。

于昙闭目扶额,他们背后议论的自闭学霸分明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姐控。

但话又说回来,这么久的时间里她也曾经有幸……呸,见过纪目长姐姐几面,真得把她都看呆了。

那是于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纪目长行为暴力。

普通姐妹之间可能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或许因为她自己是独生女才少见多怪。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纪目长拎着包就闪现到了教室门口,速度之快刷新了于昙对她以往的认知,她总觉得纪目长是树懒成精,做什么事都慢吞吞。

这样的异状,只有可能是因为要见她姐姐。

果不其然,于昙刚到门口,正撞见纪目长神采飞扬上车的场景。

“那辆车不是最近出的新款吗!听我爸说好几百万来着!”

总有人眼尖地注意到不同的观察角度,譬如于昙就从没发现纪目长家里换过车,统一默认为黑色出租车,反正作用只是接送她放学。

“你不知道啊?她前几天校服里的内搭也是奢品当季新款啊,我在杂志里刚好看到过。”

于昙用小指挠了挠耳朵,当做没听到似的往前走。

“哎哎哎,你不是她朋友吗?是不是只要跟在她后面拍拍马屁,她随便洒洒水都够你潇洒好一阵子了?”

没想到走了都还要被追问,碎嘴子比不说话的纪目长讨厌一亿倍,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嬉皮笑脸的男生,“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家?我爸企业上班,我妈咱们学校老师啊。”

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别人一定会知道他家庭情况的理所当然,于昙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家专职做乞丐的呢。”

说完话没再分心去看他们的反应,哼着小曲照常踏上回家的路。

“姐姐,你手上的工作都处理完了吗?”

纪目长下巴搭在座椅靠背上,透过后视镜安静看着里面的纪淮理。

鼻梁上架着一幅亮银色边框眼镜,出于工作需要化上了很淡的妆,。

最近她尝试独立去和其他企业谈合作,过程固然是很辛苦,但结果还算令人满意,至少董事会的老头没再对纪德中把她安排进公司的事喋喋不休了。

“差不多了,陈秘书在做收尾工作。”

纪淮理随意一抬眼,刚好对上纪目长落在她脸上的灼热视线,却在相碰撞的瞬间回避似的拧过头望向窗外。

她唇边扬起些许笑意,又顷刻间消散,等纪目长再偷看回来,还是那张习惯性面无表情的脸。

“我学校的朋友家里有种植园,说要送我一些利比里亚豆。我下午也下单了新的阿拉比卡豆,等到了我再试试新的组合,担心姐姐你总喝一种会腻,换个口味。”

纪目长话里邀功意味不明显,但她眼里亮晶晶地盯着纪淮理的唇,分明是求夸。

“嗯……辛苦你了,不过总让你做这样的事好吗?我可不会给你开工资。”

纪淮理手握在方向盘上打转,轻挑眉头,视线游移就瞥见纪目长鼓起来的脸颊,像那个什么鱼来着,纪淮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海胆吧。

比它更可爱一点,再多一点点。

“如果姐姐要收费才能喝我的咖啡,我愿意付我所有零花钱的。”

她鲁莽地朝纪淮理表明心意,越说越泄气,声音慢慢低下来,直到最后,安静地闭上嘴。

“我知道了。”

“不过,你除了于昙,又交了其他的新朋友吗?好像没听你提起过呢。”

车速微微降了下来,和她的语调同步。

车里开着足够强的暖气,纪淮理的外套搭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只穿着里面的米色针织毛衣,加上看似人畜无害的脸,明明就是标准的温柔姐姐,偏偏纪目长就是从普通的话里觉察到她的不愉。

“其实算不上朋友,就是比同学更亲近一点。班里的每个人她都很关心,拒绝别人的好意不太礼貌,所以我也会和她讲话。”

纪目长手忙脚乱地解释了一通,但没有一句是纪淮理想要听到的。

她想知道的,只有那个人的名字,其余的,派人去查就好了。

纪目长自认为该说的都说完了,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真不愧是纪淮理的妹妹,对她的心思把握的就是这么准确。

纪目长心里美滋滋,绝对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纪淮理了。

所以,当纪淮理反手关上门把她隔在大门外碰了一鼻子灰时,她半晌没回过神。

她书包都没放下就眼巴巴地跟在纪淮理身后,“姐姐,你生气了吗?”

纪淮理迈着步子上楼,微扬着下巴并不理会她。

刚才车里纪目长自以为回答的完美,暗暗得意的表情她尽收眼底。

纪淮理一向讨厌别人擅自揣摩她的想法,更何况她的答复也根本毫无关联。

“嘭。”

又有一扇门在她眼前关上了。

纪目长低头盯着门把,手犹犹豫豫地搭在银色把手上,犹豫片刻还是收了回来,不经同意就打开别人的房门实在不礼貌。

背对着房门看似毫不在意,实则竖着耳朵在听门外的动静,但时间缓缓流逝,纪淮理只听到了一阵放得很轻、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笨东西。

她随手抄起身旁的抱枕用力砸到对面的墙上,它压抑到变形,没有声音。

“小宝,晚饭准备好了,你先坐,我去喊你姐姐下来。”

张姨解下围裙放在一边,说着就要上楼。

“张姨不用,我来就好,”她殷勤地拿起筷子帮纪淮理布菜,甚至还注意了摆盘的美观,“姐姐最近很辛苦,我帮她端上去就好了。”

纪目长“当当”地敲了两声门,尽管没人看也展现着标准的灿烂露齿笑,一手端着餐盘,俨然是位培训合格的服务生。

不料眨眼的一瞬,手上的餐盘消失了。

纪目长茫然地抬头,门还是关着的,摆明了就是不想跟她说话。

不过生气归生气,姐姐按时吃饭了就好,她强撑着笑脸,耷拉着脑袋下楼吃饭。

本以为小事一桩,只要能见到面,总有让纪淮理消气的机会,可纪淮理这次意外地难哄,第二天早饭时就不见人影,更是连着几晚都没回这栋房子。

“我看你就是闲的,没事找茬。”

林微澜翘着腿,坐在黑色茶几边给自己染指甲。

“没你闲,工作时间跑来别人办公室涂指甲。”

纪淮理的视线冷冷地从镜片后扫视向她,办公室里唯一不和谐的杂物。

“难道不是吗?不论小纪当时回答什么你都不会满意吧?想查一个人,就算她不告诉你,你也照样能查个底朝天,”林微澜仍然是习惯性地自说自话,纪淮理说的不好听的话根本进不了她的耳朵。

“长得漂亮,学习好,心思细,什么都以你为优先,”林微澜也算是看着纪目长长大,扳着手指一个个地数着纪淮理不该闹脾气的理由。

纪淮理眼睛看着文件,但写字的手都停在同一个字上不再移动,

“最重要的是,她多听你的话啊,要是我那些小宠物也能……”

“别跟那些人比。”

她眉心微蹙,不悦地打断了林微澜的话,隐隐有动怒的趋势。

“呸呸呸,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也年纪不小了,可她还小着呢,你成天这样作,要是把人作跑了,我看你从哪能再领养一个这么合你心意的。”

背对着光她看不清纪淮理的神色,不过没有再出言反驳就代表她听进去了。

林微澜说完话就不再多待,她也是很忙的,要不是纪目长打电话跟她哭哭唧唧的,怎么可能上赶着来贴纪淮理这张臭脸。

“我回去了,别想我,拜~”

纪淮理懒得再多余分给她眼神,撑着头闭目休息。

她也没想刻意刁难纪目长,说白了她是在跟自己生气。

明明比纪目长大了整整十岁,心智却称不上有多成熟,只是一个不远不近的朋友就会让她神经紧绷产生危机感。

二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纪淮理恐惧于两人不在一起的时间里,纪目长身上因为别人而发生的变化。

她扫了眼日历,今天周五,她连着四天没回过家。

今晚还是回去好了,为了纪目长着想。

下班后人已经基本走光了,但手边的监视器屏幕上多了个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的人影。

眼见着她犹豫半晌又要拧头回电梯,纪淮理还是没憋住先开了口,“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门外的人霎时兴高采烈地开门小跑进来,“姐姐……”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纪目长脸上的笑意更甚,姐姐在担心她,还先开口和她说话。

“你好多天没回家,看不到你我吃不下饭。”

她抓着纪淮理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年轻的肌肤触感柔滑,“你看这里,居然长了黑眼圈。”

“不过三天多,怎么就好多天了。”

纪淮理对于她的夸张不可置否,哼了一声,眼神不明显地移向纪目长的脸,黑眼圈明晃晃挂在她白净的脸上,对比度不低。

“别生我气,不然我让你打屁股也行……”

她说着扭捏起来,记忆里纪淮理唯一惩罚过她的方式就是打屁股,不过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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