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愿(微h)
幽冷清冽的白松木香靠近,将她有些出神的思绪带回正轨。唐言章站她身前,平淡无波的眼眸只需与她对接一瞬,便能轻易攫住她的所有感官。
这大概就是年长者的能力。
“在想什么?”
洛珩抿了抿唇,笑意漫开,懒散地倚在墙上,片刻又凑近,视线流转在她眉骨间。
“那当然是在想您。”她的气息轻柔,“在想…我抽的签。”
“许了什么?”唐言章抬手,抚过她高挺的鼻梁。
“…我想和您一辈子在一起。”洛珩闭目,笑意却依旧明晰,“不过好像有些事与愿违,结果不太好,我也懒得去解签了。”
唐言章垂下眼睑,下一刻,被拉进一个怀抱中。她听见洛珩轻轻笑起,语气散漫。
“唐老师,你抽的结果也不太好吧。”
“为什么?”
“好的话,你应该会和我分享。”洛珩用鼻尖蹭了蹭年长女人的耳垂,素色的耳钉锃光瓦亮,“没关系,我们负负得正。”
“…好。”
有些痒。
唐言章侧了侧头,反而将自己修长的脖颈露出。洛珩想,倘若她是个吸血鬼,此时一定汗毛倒竖,浑身细胞都叫嚣着沦陷。
她不是吸血鬼。
唐老师……
在你淌着雨朝我走来的那几步里,在菩提树下,佛像身后,与我接吻的那几秒内,你在想什么呢。
洛珩张开嘴,轻轻咬住了她脖颈,错觉自己能用这个动作来将年长女人圈养在身边。
“……唔。”
如果我们在这里做爱,当着所有你熟知同事的面,当着你学生的面,仅一墙之隔。
会怎么样呢。
会不会把我推开,再一次把我抛在身后,连一个回望的眼神都舍不得施舍。
或许是前所未有的被爱所带来的满足,让她深埋骨髓里的不安愈发扩大,居安思危,杞人忧天,她偏生犯贱地想要一个答案。
她被理智和偏执左右拉扯,横竖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她的齿轻轻刮蹭着唐言章的细腻肌理,呼吸赤烫,灼得怀中人眼眶泛上水汽。
她的手不受控地从衬衣里探入,摸到年长女人节节分明的椎骨,又悬在了中途,始终没有往上触及昭示情事开始的警戒线。
“…怎么了。”唐言章声音有些哑,细听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如果此时还不由分说地拉她堕入情欲,岂不是和之前没有两样。洛珩闭了闭眼,强行稳住心神,将所有因不安与偏执而产生的欲念压下。
“…怎么不继续了。”唐言章微微仰高脖颈,睫毛轻颤,“不是…想要吗。”
洛珩骤然睁开双眸,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瞬间坍塌。
她扣住唐言章的下颚,原本害怕的设想直接被回答,甚至还不需要实践。她的呼吸陡然加重,一向含着轻佻笑意的双眸晦涩。
“想要。”洛珩叼住了她的下唇,语气散漫暧昧,“见你的第一眼时,就想和你做了。”
一改这两日浅尝辄止的试探与温存,洛珩终于又显露出当初充满侵略意味的獠牙,她一边舔舐着唐言章略显干燥的唇瓣,舌尖缱绻搅弄,左手一边往上摸过她光滑脊背,直到触及那暗示情事开始的内衣搭扣。
唐言章屏息,双手勾住她的脖颈,耳廓泛红。
“那为什么这几天…”
她了解洛珩对自己身体的痴迷,半年前曾数次将她翻来覆去折腾,一遍又一遍进入她又抽离,激烈到以至于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都能勾起她深层的欲望与渴求。
自从那次隔着电话的自渎后,她学会了如何放纵与取悦自己。压不下欲念时,便会一遍遍在脑海里描摹着洛珩的气息与模样,极为不雅地敞着双腿,咬着被褥,披散着头发,那双常年握着粉笔与钢笔,骨节分明的手一遍又一遍学着她进入又抽出,带出一片泥泞,在快感临到时,意乱情迷地喊着洛珩的名字。
或许是往前几十年的人生压抑太久,欲望重起来时,连她自己都会被吓到。
她又何尝不是渴求着洛珩的身体。
洛珩的吻密密砸向她耳畔,素色耳钉被舌头卷住,热气打在她向来敏感的耳朵,唐言章眼眸雾气更盛,念及房间隔音很差,外头甚至还有走动声响,她生生克制住喘息。
“因为我们以前,除了上床,基本没有别的交流。”洛珩压着声音,唇上动作不减,“…我不想在一起了还这样,让您觉得我们之间除了性以外,别无其他。”
洛珩的话将唐言章的情欲稍稍吹淡半分。
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她还以为……洛珩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沉迷于自己。唐言章有些难为情地别过头,不想被眼前人窥出自己难以启齿的猜想。她悄悄吸了口气,捧住洛珩侧脸,眼眸涌动。
“不要这样想。”唐言章极缓慢地眨了眨眼,“那也是我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