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写点 1
男孩儿,还没有张开,带点儿婴儿肥,巴掌大的脸上透露着稚气。模样是漂亮,但也只能算是一般以上,远不会让人着迷到无法自已的地步。
只有那双眼睛,纯粹到仿若透明。一眼看过去,仿佛在注视一块剔透的水晶石,无有半分杂质,一下让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升华到了叹为观止的境界。
他简直不像一个人。
谢彰也未尝把男孩儿当做一个人,他教他跪,教他脱衣服,教他怎么对别人打开双腿。
他抬手挠了挠男孩儿的下颌,笑说,“乖狗,抬抬头。”
男孩儿就顺从地抬起头。
他又说,“趴下,把手给我。”
于是男孩儿就匍匐下去,伸出右手来搭在谢彰的手上。
来访的客人看了表演,觉得很有趣。慢呷了口茶水问说道,“这是你儿子?”
谢彰摸了摸男孩儿的后颈,也像在给一只狗顺毛,点点头,又抬头对着客人说,“算是吧,女人扔给我的,丢不掉。”
“不过还算听话。”
“叫什么?”
“江平,”说着,谢彰就掐着腰把男孩儿抱起来了,坐在自己的腿上,动作还算轻,“这是刘叔叔,问叔叔好。”
谢江平睫毛颤了颤,不肯开口,谢彰也不恼,只是歉意地对客人说,“没办法了,怕生。”
客人也不怪,毕竟他来也不是为了听小孩叫叔叔的。商量好交易的价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红色的钞票到了手,谢彰不由得喜笑颜开,最后一次安抚性地亲了下男孩儿的额头,半是劝戒半是威胁地低声道,“听好了,不准吵,也不准咬人。”
“不然我就把你嘴缝了,听到没有。”
男孩儿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点头。
又点头,目送着谢彰近乎急切地走出房门,不曾回过头。
大人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笑着问,“会咬人?”
男孩面色有点僵,摇了摇头,没做声。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像是要躲,肌肉绷紧了才没让自己抖得太明显。
“别怕,只是个游戏而已,会很有意思的。”
……
男人毫无疑问是个绅士,做完后还帮小孩儿洗了个澡。确实,没什么可怕的,只是有些羞涩可耻的快感。
谢彰咬着烟卷儿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走了很久了,小孩儿还坐在床上,身上裹着毯子,晃着两条腿在床板下。
“哦,还不错?”
谢彰把超市里扫货得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自己走上前,挑起男孩的下颌仔细端详儿子的脸。
破了点皮,零零散散的血瘀,唇边,眼角,说着,查看着,伸手去拽毯子,却没拽动。
“喂,不让看啊。”
谢江平把自己包的更紧了些,低着头不说话。
谢彰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准备说些什么。
谢江平反而开了尊口,唇瓣蠕动了一下,两瓣唇有分开,然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疼……买药了吗?”
话问得很弱,带着试探和不能确定……他不知道男人给了谢彰多少,也不知道,这里面又有能花在自己身上。
“唔,当然。还够咱们出去吃点什么……”
谢彰瞧出了儿子的戒备和紧张,决定还是离小崽子远点儿的好,当即撤回两只手,身体也往后倒退了几步。
“珍惜机会啊,明天可就说不准了。”
谢江平不言语。
于是谢彰又说,“换衣服吗?”
于是谢江平点头,“换。”
谢彰莞尔,低头无声笑了一会儿,关门退出去让谢江平换衣服,也许大人要给孩子留点隐私空间。
周末嘛,街上人特别多。谢江平走得很慢,也很艰难,下半身疼得厉害。谢彰走在前面,小孩儿跌跌撞撞地勉强跟上。
路上车头连车尾,路边也是人挤人,路口四个角上都挤满了人,等绿灯过马路。
亟待红转绿时,便见得盛大一场双向奔赴。
在这样的路况上盯住眼前人可太难了,一个错身,谢彰就几乎要找不见人。谢江平脸僵成铁青色,冻人的夜风里,额角挂汗。迈步的动作仿佛机械,盯住谢彰外套后背上的一个白色的油漆点儿,不敢眨眼。
后面人推一把,前面人挤一下,情侣,小孩子,买气球的,送外卖的,各色新异的衣装从面前闪过,五彩的霓虹灯晃人眼。
昨儿下过雨,今白天又阴,地上还有淋淋漓漓的水痕。
星星和灯火都映照在脚下,踩过去,踏碎了斑斓光痕。
谢江平腿疼的厉害,只好停下,白色的水汽从口鼻中涌出来,再看时,早已找不到男人。他张口,一个字的称呼忸怩徘徊在嘴边喊不出来,于是叫谢彰,声若蚊蝇。
怕连擦肩而过的路人也不会为之惊动而侧目。
只是在恼火前再抬头看时,能看见男人逆人潮汹涌而来,面上是无奈的笑。
“拜托,小祖宗,跟紧些了。”
他伸手,等蹲在地上生闷气的小家伙儿搭过来。
小孩子想任性等人哄,又怕人真跑了,于是只好赶快把手递过去,抓得死死的,但扭着头看路边被踩烂的叶子也不肯去看谢彰。
谢彰倒没空理会男孩儿的小情绪,只是手抓得很牢,大步向前,拽着小崽子,两人一同挤过千难万险没再松开手。
——
——
这破地方儿,三百六十五天里三百六十天是寒冬,剩下五天里是夏,春和秋都看不见影子,抓不到尾巴。
但小城外的四季却是按正常顺序轮转的。
春天来了好久,也许可以尝一点草莓。
年关的时候王诚也买过,只是看着都白生生的,颜色很浅,家里的公子哥儿和狗都不爱多动一口。最后依旧是王诚和家里几个打扫卫生的佣人包了圆。
也许少年人都不爱吃水果,不管是应季的还是反季的。
小孩子挑嘴,又不好哄,于是王管家很无奈。
今儿果盘里又摆上了,他张口骂是那个不长记性的干的,忽觉脊上一寒,冷森森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
“是我,怎么?”
于是谄媚一秒爬上面庞,男人转身面对命运的洪流拷打,但笑不语。
哈哈,是您,很好,怎么了呢,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事的话,我就走了,您不介意吧。
哈哈,我知道您不介意,眨眨眼睛,男人过分调皮了,扭头就走,脚底像是抹了油。
陆屿舟看着男人跟开了闪现似的,一秒没了人,一时无语,这个家里是不能好了。
灯光下的红果子晕染着诱人颓靡的红粉色,咬一口汁水四溅,甜酸口,舌齿生津,勾人食指大动。
现下客厅里没人,不用担心闲人来打趣,男孩子放下戒备心抱着盘子窝在沙发里吃了不少。
一直到手指被艳艳的汁水染红,又粘,寻思找个东西擦擦手,一伸手,一块儿蘸湿的帕子递手边儿时才发觉,讨嫌的人是又来了。
青年笑得揶揄,陆屿舟强装镇定。僵着脸咬着牙把没了一半的果盘放回茶几上,擦干净手后,把手帕扔回给王诚,窝回沙发去,不做声。
男人绕到桌边去,端起托盘,收拾了下狼藉的桌面,一边调笑说是。
“我以为是您给小谢买的,原来是少爷自己想吃了……这种事吩咐一下就好的,怎么能劳烦您自己跑腿儿。”
“有你什么事”,陆屿舟颇为羞恼,他还记得上一次两人义正辞严的发言,草莓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爬起来,伸长了脖子大声道,“你管我呢?!”
哦莫,中二期少年敏感的自尊心喔。
王诚嗤笑一声,走了。
谢江平来的时候,陆屿舟还窝着火,面色不善。小狗蛮乖的,但是很可惜,哄人这项技术活儿谢江平还没能成功习得。
陆屿舟不说话,谢江平更尴尬,也不敢先开口,坐立难安。推门进来的时候,陆屿舟没搭理他,只好僵站在门口儿,有好一会儿,动不敢动一下。
陆屿舟只翻了个身,兴许是面对着木鸡一样呆滞的蠢货也觉得尴尬,于是换了个方向,面对着短绒的布面,把自己团起来,光线也昏暗。
狗动了一下,把肩上的书包放下,轻步挪到陆屿舟身旁,跪下来,扒着一小块沙发边缘,叫一声,”陆哥……”
主人却不理会,陆屿舟只是弯了弯手指,然后向着沙发更里面缩去。
于是小狗只好陷入了无知无措的迷茫和焦虑中。
“我,我哪里做错了惹您生气了吗?”
陆屿舟不应,谢江平大着胆子推了推他陆哥的肩膀,“哥……”
陆屿舟却被他碰得更加烦躁,下意识就躲开人搭过来的手,翻身坐起来,抓起一边儿堆起来的抱枕砸向谢江平,砸过去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好在抱枕里都是松软的棉花,疼必定算不上,只是陆屿舟生气的模样还挺吓人的。
“滚出去。”
谢江平讪讪。
这是客厅,他没地方滚,除非离开,可是来也是陆屿舟要他来的,就这么直接走了,到不好。
枕头砸过来,小狗瑟缩了身子,不敢躲,只由着人发泄不忿。
王诚在拐角暗处探出来半截身子,冲小谢招了招手。
这里是待不下去了,谢江平只好先跟王诚躲出去。
陆屿舟当然也看见一边狗狗祟祟的王诚了,瞪着眼睛看谢江平仓皇逃窜到男人身边去,心里顿觉很不是滋味。但不好发作,只是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陆屿舟白得像雪娃娃,这会儿鼓着脸,气血上涌,眼尾腮侧压了红,分外明显。看着委屈。
小谢贪看了一眼他哥的背影,又回头问很不靠谱的成年人,“怎么了?”
王诚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那啥来了?你知道的,一月一次……敏感脆弱,情绪异常不稳定。”
听得谢江平一脸问号……
于是某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于是问号更多了。
“咳”,管家先生战术性清嗓,正色道,“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多嘴了几句,惹得少爷不开心了。”
“你可以在这里呆一会儿,他不会气很久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唔,听起来先生您经验很丰富啊……
谢江平颇为头大地挠了挠的后脑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唔……要来点草莓吗?少爷单为您准备的。”
……
所以最后是等陆屿舟兀自消化完莫名其妙的别扭情绪后,也从只有一个人的空旷客厅跑到小厨房里和谢江平挤在方桌的一边儿吃草莓。
被草莓汁染得玫红的唇瓣印上了小狗的眉心,又亲了亲脸颊,权当做赔礼。小狗倒是被亲得很不好意思,又涨红了脸,讷讷半天,还是说不出很什么应景的话来。
管家很识趣地悄然退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陆屿舟斜睨了人一眼,又很快扭头,和自家心肝宝贝儿贴一起。
谢江平吓,他哥猛然整个靠过来,带着他一块儿往地上倒去,眼疾手快地把红果子塞进嘴巴里,忙把住桌子,才不至于让惨剧最终酿成。
茫茫然扭头看向陆屿舟,果汁从唇角嘴边往外流,好狼狈的模样。小先生不由得抬手,拇指指腹按上染红的唇瓣,似揩若抹地扫至唇边,把红艳艳的胭脂抹匀了。
情不自禁地印上去品尝,软舌扫过唇面,又向更深处索求,探寻莓果的气息。
舍不得分离,一直到两人都气喘,脸红心跳到手足无措。
艳红的印子染得到处都是,手啊,脸啊,颈项,陆屿舟的手像是漆工的刷子,欲将他的笨蛋小狗整个刷成草莓色。
男孩儿们春情带媚,恰合一室暖阳。光照彻层层玻璃,堆在眼前,浓郁明亮。拥抱,抚摸,两具身体相互慰贴,温热吐息喷打在赤裸的皮肤上,蒸出薄汗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期待。
陆屿舟动作一向恣意霸道,钳住下颌,板住肩膀,齿舌流连在身下人的脖颈上,吮吸着,啮咬着,像什么野兽盯上了鲜美多汁的羔羊。
猎物战栗着,却不敢躲,像被拔掉牙齿的犬狼,像被擒住翅膀的鹰隼,乃至于主动匍匐下身体,卸掉防备,任人宰割。
仰高的颈项,像献祭于神明的天鹅。
由着贪婪的人吻下一连串暧昧的红痕。
公子哥儿没心情等人一件件脱下衣服,又凑巧在厨房里,干脆拣了把刀在手,压着男孩子的肩膀在案,几下把衣衫划烂作了破布褴褛,松松垮垮地缠在,腰际膝弯。
人尚不懂何为怜惜,只是寻求快意。摔摔打打,搬弄乐趣。
薄刃在裸体上打转儿,若有似无地剐蹭着,这边一道,那边一道,像是雕刻,又似作画。
谢江平是怕的,却不藏也不躲,睁一双雪亮的眸,映照着带血的刀和拿刀的人。
神明偏要作恶魔姿态凑到男孩儿耳边悄声问着,疼吗?怕吗?
祭品点头,又摇头,最后迎着刀尖儿直愣愣地把心口贴过去,留下几毫米深,一厘半的刀口,血水也像草莓汁那样汩汩地淌下,只小声说,“没关系的,”
“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主人摸摸小狗的脑袋,说很乖。
小狗摇了摇不存在的尾巴,闭上眼睛,轻轻蹭着主人的手、臂,最后被一把捞进了怀抱里。又得到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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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男孩儿和狗
陆屿舟牵着自己的小狗站在游乐场门口,很认真很认真地问自己的管家,“我可以带江江进去吗?我会看好他的,不会让他乱跑,不会让他咬到别人,也不会让他随地排泄。”说着,陆小少爷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牵引绳,他拽得紧紧的,示意自己绝对可以办得到。
王管家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后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光做到这一些也还不够啊。”
他半蹲下来,让自己和他的小少爷保持一样的高度,抬手揉了一把男孩儿的脑袋,还有比男孩还高了一头的大型犬的脑袋,把两个脑袋的头发都揉的乱糟糟的。
陆屿舟不高兴要拍开王管家的手,小狗倒是呆呆的,任rua任捏。
管家先生又笑,抓住陆少爷的手腕,把男孩儿手里的绳子放宽一截,“别拽这么紧,小狗会难受的。”
陆屿舟这才扭转了脑袋,看向自家的狗,即便是不那么显色的麦黄皮肤也添了一条明显的勒痕。很可能是一路走来,他不断扯拽的原因。
狗是很笨的,他没有脑子,又太乖了,疼了也不会哭叫。
“你要带他进去的话,不光要看好他,还要照顾好他呀!”
“更重要的是,你得先问问狗狗愿不愿意才可以哦。”
陆屿舟面上浮现一抹羞愧之色,他太急切地想带狗出去炫耀给所有人看了,竟然都忽视了狗愿不愿意,舒不舒服。
于是在管家先生的鼓励下,小少爷凑近了狗的面前去,他先把江江脖颈上的项圈解松开一扣,让被长久时间勒紧半窒息的狗得以喘息。又很亲昵地捏了捏江江的脸颊,问着,“你愿不愿意陪我进游乐园里去玩。”
狗几乎下意识地就去蹭主人伸过来的手,一下又一下地用脸颊摩挲,又吐舌头去舔,惹得陆屿舟发笑。
被舔得很痒,忍不住抬高了手。
“好啦,不许闹了,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