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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cha过多少次,陈柏洲还是会因为被姜禾紧致的媚r0u包裹住的舒爽感而头皮发麻,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开始了缓慢的ch0uchaa。
两人的身t契合度很高,每一次za,先不论是否两厢情愿,反正xa的快感是一点没有少享受。
今天也是一样。
虽然姜禾心里还是有顾虑,可身t却早已经诚实地彻底向陈柏洲打开。
几十下满cha后,她的xia0x已经适应了男人的尺寸,并且开始主动夹绞他,无声邀请。
陈柏洲被这突然的几下x1咬刺激得闷哼出声,浑身都开始燥热。
他索x脱掉了西装外头,可这样任然不够,总觉得有什么束缚着自己,低头一看,原来是领带。
姜禾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单手扯着领带,配上脸上略显不耐烦的表情,不得不说,今天的陈柏洲,真的格外x感。
身下的jiaohe渐入佳境,潺潺水声与男nv粗重的喘息充斥着这间不大的化妆室,yi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
男人y烫的guit0u每一次顶入,都会碾压过nv人yda0内敏感的nengr0u,带起阵阵su麻,尤其是刮擦到她g点的软r0u时,总会让姜禾感觉到小腹酸胀不已。
仿佛有热流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入她的身t。
这样缓慢又深重的ch0uchaa将姜禾c弄得双目sh润,目光涣散,她双唇微启,不住地喘息,白净的脸蛋透着诱人的粉,发丝被汗水打sh,贴在颊边,看起来怜弱又fangdang。
是陈柏洲最喜欢的样子,彻底臣服于他的样子。
伸出双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头亲吻她纤瘦的肩。
滚滚yu海中,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在一阵阵袭来的快感里,他们坠落,沉溺,疯狂jiaohe,紧紧相拥,意乱情迷。
直到,有人声在门外响起,y生生的思绪扯回现实。
“你好,请问刚才有看到一个穿白se毛衣,绿se长裙的nv士过来吗?”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字正腔圆,彬彬有礼。
陈柏洲感觉到roubang被狠狠地夹住了,他松开姜禾的肩膀,不解地低头看她。
nv人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惊慌失措,用嘴型无声地说:“是沈律师。”
沈律师?陈柏洲蹙眉,想起来了,是姜禾今天的那个相亲对象。
他心里发酸,吃味姜禾这才头一次见面就把人家的声音记住了,一定是对人家上心了。
醋劲一上来,难免下面ch0uchaa的力度就控制不好,一下子挺得太猛烈,guit0u直接戳开了姜禾g0ng口。
“啊……”nv人惊呼出声,又立刻捂住嘴,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就在这时候,姜禾被丢在化妆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声不小,这化妆室的隔音效果也不怎么样,外头的沈律师听见了,安静几秒后,挂掉手机,轻轻叩了叩门:“姜医生,你在里面吗?”
“啊,沈律师吗?是,我在化妆室里,衣服上蹭了脏东西,我进来处理一下。”
姜禾急中生智,编瞎话还挺顺畅。
“哦,好。没事就行,那我回去等你。”
听着外头沈律师逐渐离去的脚步声,姜禾才总算松了口气。
天知道她刚才有多紧张。
相亲半途跑来和别的男人za什么的,如此荒唐,不紧张才怪呢。
“你们还互相留电话了?”陈柏洲的声音响起,话语里酸味都快要溢出来。
姜禾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不留电话怎么联系?”
“删掉。”男人语气冰冷。
姜禾眉头一拧,她不喜欢他用这种y邦邦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啊,你g嘛!”
陈柏洲也是服了自己的多此一举,明知道姜禾不会听的,不是吗?
他不想听她继续说伤人的话了,只想好好专心cha她、c她,把她g到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于是,不等nv人说完,就保持着与她x器相连的姿势将人抱了起来。
像抱了满怀的温香软玉,总算是填充了刚刚心头被挖空的那一块。
姜禾没有防备会被这么抱起来,怕会摔倒,本能地伸手g住陈柏洲的脖子。
男人对她的主动感到非常满意,紧绷的嘴角也有了一丝松弛。
他不再等待,耸动起腰t,灼烫的x器再次深深埋入nv人的身t。
roubang连根没入。
若是可以,陈柏洲恨不得将睾丸也塞进姜禾x内,谁叫她的里面,那么软,那么热,那么舒服。
sh热娇软的甬道紧紧裹缚着粗y的男根,在不紧不慢的ch0uchaa下,被c出淋漓的iye。
就这么cha了至少有两三百下,姜禾等不及了。
“你……快点……”她催促道。
她最知道陈柏洲的这个东西有多持久,没有打扰的情况下,能cha一整晚。
再这么慢吞吞地做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看来小姨是嫌我c得不够猛,行,听你的。”陈柏洲明白姜禾的意思,嘴上却故意曲解。
果然,姜禾顿时面se绯红。
“我们从背后来,这样cha得最顺畅。”男人很喜欢她害羞的模样,微笑着将怀中nv人放下来,让她趴在化妆桌上,背对着自己。
这一次,依然没有任何预警,“噗滋”一声,roubang猛地顶入花x,因为力道够大,直接撞进了nv人狭窄的g0ng口。
“啊……”姜禾被瞬然而至的刺激弄得说不出话,只无意识地仰起头,视线刚好与面前化妆镜中的自己相撞。
镜中的nv人被cg得香汗淋漓,满脸春se。
她双手撑在化妆桌上,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任由x前两团雪白的nzi在身后男人的撞击下不停晃动,摇出腻人的r波y浪。
她被自己如此y1ngdang的模样吓到了,低下头,鸵鸟状逃避。
却,有人不让她逃。
陈柏洲微微倾身,伸出手,虎口捏住nv人的下巴,强行让她抬头。
“小姨,你该好好看看我是怎么1的,看看你被我cx的时候有多快乐。”他语气不容反驳,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看,我就不动。”
姜禾败下阵来,瞪了眼镜中笑着的男人。
这个人真是太恶劣!她再次怀念起当初那个内向可ai的小男孩来。
“小男孩”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对她的顺从感到满意,大手重新握上nv人纤细的腰身。
jg瘦有力的劲窄腰胯挺动起来,yanju一遍遍磨着花x内sh热的nengr0u长驱直入,肆意贯穿。
硕大的guit0u摩擦过无数r0u褶,激发出一b0b0接连不断的快感。
“嗯……”纵然姜禾努力咬着唇,还是没忍住哼y出了声音。
门外,又有人在说话,这一次,大概是两个偷闲的服务生。
“喂,今天老板儿子也来了,你看见没?”
“当然看见了,帅到没边啊简直。那身高快有一米九了吧?我从来没在现实中看过哪个男人穿西装那么帅的,从此,霸总有了脸。妈妈,我又恋ai了,呜呜呜……”
“哈哈,你真是憋了一肚子话啊。不过确实是帅,那气质,那身材,绝对是顶级的。而且他都不说话,也不笑,旁边那个小美nv都那样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高冷禁yu贵公子人设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nv孩子凑到一起聊男人很正常,这一点姜禾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她们说陈柏洲是高冷禁yu贵公子……认真的吗!?
贵公子本人显然也听见了外头对自己的讨论,下身突然猛地用力狠狠顶了几下。
姜禾的目光与他在镜中相撞,后者挑眉,唇角g起一抹得意的笑,满脸痞气。
姜禾无语,这哪里是什么贵公子?分明就是坏到骨子里的疯批。
疯批被她又气又不甘心、还不能说出来的模样萌到了,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低喃:“小姨,你真可ai,作为奖励,我会更用力地c你。”
???!!!
真·疯批。
姜禾不想说话了,事实上,她也不能说话了。
下身骤然变得暴nve的ch0uchaa将她折腾得整个人都剧烈地晃动起来,roubang在x内的进出彻底又凶狠,每一次都是连guit0u都脱离x口,再整个连根没入。
灭顶的快感一轮接一轮席卷而来,把姜禾彻底淹没在xa的yu海中。
她捂着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叫喊出声。
外头还有人呢,她可不想被人把这么龌龊的事听了去。
如此大开大合的激烈ch0uchaa,带来的强烈刺激与之前的慢条斯理完全不同。
不过区区十几下,姜禾的身t就受不住了。
在一声隐忍的悲鸣里,她的xia0x开始有规律地收缩,ch0u搐,x内的nengr0u也跟着痉挛。
姜禾脑子一片空白,她ga0cha0了。
yshui从huax喷涌而出,温热的水ye将整个yda0都填满了。
她无意识地松开捂着嘴的手,抓紧化妆桌的桌沿。
她颤抖得太厉害了,必须寻找些什么来让自己的身子稳定下来。
可,这样一来,口中“嗯嗯啊啊”的sheny1n再也挡不住。
即便音量不大,隔着薄薄的门板,也还是被外头的两个nv孩子听去了一些。
“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刚才?”
“好像是有一点。是不是哪桌客人带的孩子哭了啊?”
“有可能,不过我倒是觉得,更像涩涩的时候,nv生的sheny1n啦。”
“你满脑子都是涩涩!走,我们去看看,被店长发现咱俩偷懒就完蛋了。”
两个nv孩离开了,姜禾的ga0cha0也差不多结束了。
只是,因为她们的对话,她的xia0x又紧张地绞缩了起来。
陈柏洲的guit0u刚刚被yshui浇淋过,这会儿又被x口紧紧夹咬住,本就已经隐隐升起的s意越发明显了。
再看看身下,姜禾双腿已经软到站不住,完全靠桌子的支撑才能勉强坚持。
是时候了,男人心道。
随即他双手将nv人弹瓣向两边掰开,寻找到能够入得最深的角度后,开始了最后一轮猛烈冲撞。
“噗滋噗滋”的入x声此起彼伏,y浪的水声响彻在这个小房间内。
姜禾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场狂风暴雨之中。
xia0x被不断地贯穿,好几次,她都觉的那roubang已经t0ng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酸胀,还有些疼。
她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开口求饶:“不要了……你,你s吧……”
陈柏洲呼x1急促,疯狂ch0u送。
他发间甩出的汗珠滴落在姜禾羊脂白玉般的娇躯上,看着镜中面se酡红的美丽nv人,听着她娇软的诱人sheny1n,终于,腰眼一麻,松了jg关。
滚烫的jgye激s而出,浇灌进nv人的子g0ng。
姜禾被烫得弓起腰背,缩着脖子想要离开。
陈柏洲自然不肯,他整个人从后面抱住她,roubangcha在x内,一毫米都不肯退让。
他吻了吻姜禾的耳朵,声音里带着直白的疯狂。
“夹着我的jgye去相亲,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当然刺激。
刺激到姜禾回到座位后,都要一直夹紧双腿,才能保证jgye不会漏出来。
等终于熬到晚餐结束,站起身的时候,姜禾的大腿根甚至隐隐发酸,连走路都有些颤。
“姜医生,你没事吧?”沈律师见她脚步虚浮,过来搀住她的手臂。
姜禾余光注意到陈望山他们所在的那个包厢门被打开,一行人从里面走出来,自然也包括陈柏洲。
那么高大挺拔的身形,想忽略都难。
“我没事,大概是贪杯了,有些醉。”
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没有躲开沈律师的触碰,反而将身子又往他那边靠了靠,眼神温柔,笑容恬静。
“谢谢你啊,沈律师。”
余光中,那个高大的身影僵了僵。
姜禾心理舒服多了。
她倒是没有乱讲,今天的红酒味道很不错,她明知道自己不胜酒力,还是没忍住多喝了几口。
是真的有些醉了,不然怎么会让陈柏洲那么容易得逞?
也是因此,当那个持刀的歹徒冲进酒店大堂,将刀刃狠狠t0ng入陈望山腹部、所有人乱作一团的时候,姜禾整个人都是蒙的。
好几秒过去,她才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躺在血泊里的陈望山,尖叫出声:“姐夫——!”
也因为这一声,让正与陈柏洲缠斗的歹徒注意到了她。
大概是觉得陈柏洲太过难缠,那歹徒在听到姜禾对陈望山的称呼后,立刻改变了目标,向她冲过来。
看着那染血的匕首飞快向自己扎来,姜禾甚至连要躲都忘了。
她傻傻地站在那里,脑中已然开始幻想自己被刺中后,如陈望山一般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噗嗤”一声,利刃扎入人的皮r0u,“唰”地被拔出后,再一次狠狠地扎入。
鲜血滴落在锃光瓦亮的r白se地砖上,炸开一朵又一朵绚烂刺目的血se花朵。
终于,三个保安合力将那歹徒制住,皮棍狠狠砸在那人手上,匕首应声而落,发出“哐当”的响声。
姜禾这才像是被那声音叫回了魂一般,扶住紧紧抱住自己的男人,热泪滚落,浑身颤抖。
“陈……陈柏洲……你……”
她仰头看着唇se逐渐泛白的高大男人,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柏洲捂着肋下伤口的手缓缓抬起,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小姨你……没事就……好。”
微凉的手指落在姜禾脸颊,替她擦掉泪水的同时,留下一片鲜红的血痕。
“不要……你不要有事……”nv人哭得梨花带雨,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
她缓缓瘫坐在地,倒在她怀里的男人也躺倒了下来。
姜禾紧紧抱着陈柏洲,泪水啪嗒啪嗒落在男人俊美的脸上。
“陈柏洲……小洲……”
她伸手按住男人的伤处,那里,被t0ng了好几下,鲜血汩汩地涌出,止都止不住。
“小姨……再抱紧一点……我喜欢……”陈柏洲的面se越发苍白了,眼角染上了红,说话也带了喘,却还想着安慰姜禾:“别……担心,我只是……有点疼。”
“好。”姜禾用力抱住他,低头与他贴着脸,声音颤抖:“别怕,小姨……陪着你……”
热泪滚滚而下。
抢救室的灯灭了,大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
事发时陈望山身边的人多,所受伤并不很重,包扎过后便执意要来这里等。
医生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点了点头:“没有伤到要害,不威胁生命。只是失血过多,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
姜禾靠在墙边,听见他们的对话后,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抬起头来。
陈柏洲被人推了出来,身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俊美苍白的脸。
姜禾上前去,颤抖着手触了触男人的脸颊,感受到他的t温后,抿了抿g燥起皮的唇,热泪再也藏不住,扑簌簌地落下来。
这个人,就在几个小时前还那么生龙活虎,将她压着狠狠c弄,现在,却虚弱成了这副模样。
“小禾啊,小洲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陈望山走过来,拍拍姜禾的肩:“这里我会安排人看着的。太晚了,你快回去吧。”
姜禾木木地点点头:“好。”
车子还在酒店,姜禾是被陈望山的手下送回家的。
走进电梯,她机械地向那人道谢,机械地按下楼层按键,机械地靠着电梯轿厢,直到同样机械的“叮——”声响起。
她走出电梯,拿出钥匙,打开家门,脱掉外套,换上拖鞋,她甚至还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回到卧室,掀开被子,她睡了进去。
柔软的法兰绒将她整个人包裹,暖暖的最能烘托睡意。
却对她无效。
姜禾就这样毫无睡意地躺在床上,直到窗外的天空蒙蒙亮。
她又掀开被子,起身,穿上拖鞋,走出卧室。
床头的那杯水,依然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她在玄关处穿上了外套,拎起包,又换了鞋,推门出去。
太早了,整个小区都很安静,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沉睡。
但菜市场不一样,早市热闹,一步入,耳边便充斥叫卖与讨价还价声。
姜禾偶尔会来这里买些新鲜的食材自己回去做,也有几个相熟的老板。
她找到其中一家水产店,要了一条黑鱼。
“姜医生,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将黑se袋子递给她的时候,那老板叫住了姜禾,眼神颇有些担忧,
姜禾面无表情抬头看他:“我怎么了?”
老板犹豫了一下,扯扯嘴角,伸出手指隔空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
姜禾低头去看,不由皱眉。难怪刚才一路走过来,总有人在偷偷00看她。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的那件外套,上面沾着大片大片已经g涸的血。
是陈柏洲的血。
他躺在她怀里的时候,即便sisi按着伤处,鲜血仍然染红了她的下摆。
“谢谢。”姜禾留下一句话,拎着鱼离开了。
从市场出来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用或奇怪,或惊讶,或恐惧的眼神看她,姜禾却浑然不在意。
她抬头,仰望东升的旭日。
好似自nve一般,双目紧紧盯着那颗耀眼的金红se球t。
眼睛承受不住强光的刺激,酸涩的感觉袭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在眼眶里浮成了光。
那粼粼的水光里,有陈柏洲。
他在笑,他嘴角g起的弧度,像他这个人一样,肆意,张扬。
可是很快,他面露痛疼,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在一片鲜红的血泊里。
姜禾鼻子发酸,膝盖发软,缓缓蹲了下去。
她的手紧紧捂住x口。那里,痛得撕心裂肺,翻江倒海。
他是为了保护她,才会被那个歹徒刺伤。
是她,都是因为她。
那个蛮横霸道的男人,现在躺在病房里,苍白到近乎透明。
她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脊背弓起,抱着膝盖,纤瘦的肩在空气中簌簌颤抖。
“陈柏洲,对不起……”
我和那个沈律师,什么都没有,我不喜欢他的。
我那样做,只是为了气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悔得肝肠寸断,即使陈柏洲已经度过了危险,仍然无法原谅自己。
她是学医的,怎么会不知道,那伤口哪怕是再偏一寸,也会要了陈柏洲的命。
她真的,差一点点就彻底失去他了。
姜禾坚持每天早起去市场买鱼,煮好鱼汤送去医院。
陈柏洲仍然昏迷,喝不了,保温桶放在床头,一放就是一整天。
到她离开的时候,倒掉,第二天换新。
接到电话的时候,姜禾正在厨房煮第七锅鱼汤。
陈柏洲醒了,终于醒了。
她把汤往保温桶里装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忍住又哭了出来。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喜极而泣。
仔细旋紧盖子,她提起保温桶,连外套都忘了穿,急匆匆往医院赶。
她一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今天却觉得,公寓的电梯特别慢,路上的红灯也尤其长,就连医院里来来往往挡路的病人,都异常多。
可,当她终于到了陈柏洲的病房门口,听着里头梁梦瑜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和男人偶尔的低沉回应,姜禾犹豫了。
梁梦瑜是个很好的nv孩。
明明是个千金大小姐,那天在酒店还被吓得差点晕倒,却依然坚持每天来看陈柏洲,一陪就是一整天。
她是真的很中意陈柏洲,他们也很般配。
姜禾想,自己应该祝福他们。
还是不进去了吧,给他们多点独处的时间,鱼汤什么的,也不是非得喝的。
只是,她刚刚后退了一步,就听见病房里传出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小姨,你来了吗?”
姜禾一怔,他怎么会知道?
陈柏洲没有得到回应,提高音量继续道。
“我都看见你的保温桶了。”
就着两句话的功夫,梁梦瑜已经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见到姜禾,十分惊喜。
“哇,小姨你来的也好快哦?居然只b我慢一点点。”她眼睛亮晶晶:“我可是收买了护士小姐姐,才得到第一手消息赶过来的。”
这下,姜禾再没有机会多躲了,只好点头微笑:“嗯,刚刚接到同事电话,说小洲醒了,我就过来了。”
她跟在梁梦瑜身后走进病房。
陈柏洲的床板被摇起到一半,呈半靠的姿势。
窗外的yan光洒进来,照在他俊美的面孔上,虽然唇瓣仍然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的气se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
姜禾的目光落在窗外如洗的碧空。
她竟然现在才发现,今天外面的天气,很不错。
陈柏洲说自己需要安静,执意让梁梦瑜回家,语气冷y,不近人情,满脸的不耐烦。
nv孩儿不情不愿地瞪他一眼,转头撅着嘴巴走了。
出病房时还不忘提醒姜禾:“他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一直板着脸,他要是跟你闹脾气的话,小姨你别跟他计较。”
“好,我知道了。”姜禾点头:“谢谢你。”
送走梁梦瑜,关上病房门,安静的室内,只剩下仪器的滴滴声和窗外清脆的鸟鸣。
姜禾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刚准备去开保温桶,就被陈柏洲拉住了手。
她低头看见他略显苍白的大手,心颤了一下,没有挣脱。
事实是,梁梦瑜的担心多余了。
陈柏洲目光关切,盯着姜禾不停打量:“小姨,那天你没有受伤吧?”
虽然刚才已经问过梁梦瑜,可他还是必须自己确认一遍,才能安心。
那个歹徒冲向姜禾时脸上y狠的神情,他记得很清楚,到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后怕。
姜禾有些感动,轻声安抚他:“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久违了的温柔语气,让陈柏洲一时有些失神。
“你的伤口,还疼吗?”姜禾主动问道。
陈柏洲有些恍然地抬头,对上她关心的目光,心中一酸。
已经有多久,她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所以,一直以来,是他用错了方法?
怕她会被别的男人抢走,会丢下自己,强烈不安的驱使下,他才对她做了那种事。
不顾她激烈的反抗,宁愿被她厌恶憎恨,对她强取豪夺。
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
她那么善良,心又那么软,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
他目光落在nv人被自己握住的手上,换做以前,她一定早早就甩开了他。
到嘴边的“我没事”被咽了回去,陈柏洲凝眉,露出痛苦表情。
“疼的。”
这模样,又让姜禾想起他童年时候,心不由地又软了几分。
她伸出另一只手,抚上眼前这张与多年前那个小男孩重合的脸,语气里有责怪,但更多的,是心疼。
“你说你怎么那么傻。”
“我不想小姨受伤。你教过我的,最珍ai的,值得用生命去守护。小姨,我说过很多次了,我ai你,从很早以前开始。”
陈柏洲神情认真,目光澄澈。
突如其来的真情告白让姜禾不知所措,她慌乱地躲开男人灼灼的凝视,缩回抚0他面颊的手。
却在半路又被截了回去。
陈柏洲将nv人的手再次按回自己脸上,用脸颊轻轻蹭她的掌心。
姜禾挣了两下,听见男人“嘶——”地x1气,怕扯了他的伤口,只能妥协,由他去。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此刻的陈柏洲简直像只求主人抚0的小狗,与他往日的凶狠霸道判若两人。yan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拢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甚至有几分软萌可ai。
小狗可怜巴巴地用黑亮的眼睛看着她,:“小姨,那个沈律师,你们还在联系吗?”
姜禾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沈律师是哪位。
她摇了摇头,诚实坦白:“没有联系。那天……只是为了气你。我和他没什么,只是一起吃顿饭而已。”
说完停顿了一下:“对不起。”
要不是为了保持自己现在柔弱病人的人设,陈柏洲恨不得跳起来。
他就知道,姜禾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那种装模作样的斯文败类?!
“你安心养伤,别想这些了。”nv人轻叹一口气:“我以后也不会再去相亲了。”
第一次相亲就遇到这样的事,她以后都对相亲有y影了。
陈柏洲听完心情更好了,歪着脑袋继续蹭姜禾的手。
他越蹭越得寸进尺。
起初还只是脸,后来,就连唇也跟着蹭上来。
到最后,竟然嚣张到努着唇亲吻姜禾的掌心。
后来陈望山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非要来看望少东的公司高层。
陈柏洲在别人面前还是要点脸的,不情不愿地松了姜禾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这些个坏他好事的程咬金说话。
他目光时不时落在起身盛鱼汤的姜禾身上,嘴角g起不易察觉的浅淡弧度,眼底也蕴着笑意。
不着急,既然现在找到了正确的努力方向,再等一等又何妨?
总会有机会的。
他没想到的是,机会竟然来的那么快。
就在第二天,在病房里陪儿子的陈望山就接到了警察那边打来的电话。
他们查到那天行凶的歹徒是受人指使,给他打款的是一个境外账户,而就在昨天,那个账户又给另一个职业杀手汇了钱。
陈望山前些年扩张产业,从别人盘子里分了不少蛋糕,对他怀恨在心的人不少。
陈柏洲被绑架,姜粟被暗杀,都是仇家所为。
“这一次,我们已经追踪到了那个杀手,可以提前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有望把那个幕后黑手找出来。不过,需要你们的配合。”
曾希平作为警队联络人,来到医院,说出了警队的计划。
“陈董事长,您是这次对方的目标,我们会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而陈柏洲和姜禾,会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由我们的特警同事来扮演他们,引蛇出洞。”
几个小时后,一辆黑se面包车停在了乡间的某处小院前,姜禾扶着陈柏洲从车上下来。
“这里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安全屋。”带他们来的警察介绍道:“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就住在这里,直到行动结束。”
大少爷陈柏洲看着眼前普通到没有一点特se的民房,也不嫌弃,反倒g起嘴角,露出笑容。
这哪里是安全屋?
这是他和姜禾,ai的小屋。
安全屋的小房间内,姜禾仔细替陈柏洲清理好伤口,贴上纱布。
“伤口愈合得很好。”她安下心来,将手边的毛巾拿起,放到水盆里浸sh后绞g,为男人擦拭额头,顺口问道:“你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陈柏洲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姜禾抬头看他,才颇为委屈地咕哝了一句;“这床太小了,睡着挤得慌。”
“那我跟你换房间。”姜禾将毛巾放进水里,又搓了几下后,绞g,开始在男人的脖颈处擦拭。
陈柏洲配合着抻直脖子,闻言摇头:“不,我不想小姨睡小床受委屈。”
姜禾不说话了,当时分房间的时候,陈柏洲就坚持让她睡主卧,她推辞再三,都拗不过这个倔强的男人。
现在他说床小太挤,又不肯跟她换,小心思昭然若揭。
温热的毛巾擦过前颈,男人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突起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很x感。
姜禾低下头,不再看他,心却莫名跳得有些厉害。
“我去煮汤。”她站起身,端着水盆出去了。
厨房内,姜禾将盐撒进汤里,用汤勺搅拌后,舀了一勺尝咸淡。
其实根本不用尝的。
陈柏洲醒来前的一个星期,加上他们住进这个安全屋后的五天,她每日都会煮一锅鱼汤。
熟能生巧,放多少盐,煮多久味道最好,她都了然于心。
已经隐隐有了当年姐姐姜粟的水平。
住在安全屋的这些天,姜禾常常会想起一些往事。
这个屋子的布局摆设是老旧的风格,与原本姜家的老房子很有些相似。
她想起小时候与家人的点点滴滴,想起父母离世后姐妹俩人的相依为命,还想起了和年少时的陈柏洲共住的那段时间。
没错,她曾和陈柏洲一起住在那个棉纺厂的老职工宿舍里。
是那个半大不小的少年,陪她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姜粟车祸丧生后,姜禾无法接受,心里也难免对陈望山生出了怨恨。
是陈望山的仇敌制造了那起车祸,原本目标是他,哪知那天姜粟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家里,怕麻烦司机,竟然自己开车回去取。
被动了手脚的车子无论怎么踩刹车都慢不下来,冲向路边的护栏。
姜粟被送到姜禾实习的医院抢救,推进抢救室的时候她还有意识,握着妹妹的手,满脸血w地安慰:“我没事的,你别怪你姐夫,他不想的。”
可是她却被白布遮着脸推了出来。
姜禾做不到不去责怪陈望山,她从陈家的别墅搬出来,回到了破旧的姜家。
每天把自己锁在里面,哭完睡,睡完哭。
将她拉出那片黑暗的,是陈柏洲。
少年打开门,站在涌入的那一米yan光里,尘埃飞扬中,他走进来,蹲下身,轻轻揽住姜禾的肩。
“小姨,我来陪你。”
彼时的他十四岁,已经开始变声,ch0u条,初现少年人高大英挺的模样。
他轻易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许下诺言。
“小姨,你不要怕,以后,我会陪着你的。一辈子,都陪着你。”
至今,姜禾都还记得当初自己的热泪氤氲在陈柏洲肩头时那种温热濡sh的感觉。
却一直以来都将少年的承诺忘却了。
大概,在她潜意识里,只觉得那是一个善良孩子给出的安慰吧。
姜禾身子一震,手中的汤勺猛一晃,摔落在地板上,碎了。
她脑海中,浮现与陈柏洲之间荒唐开始的那个早晨。
男人压着她一次次贯穿,恶狠狠地告诉她:“小姨,十四岁那年,我就告诉过你,我ai你。”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当年的那个拥抱,那句承诺,真的意味着一个少年的真心。
这么多年,陈柏洲从未找过nv朋友,甚至连话都很少与异x说,总是冷着一张脸,不知道伤了多少少nv的芳心。
只有在她这个小姨面前,才会摘下冷漠的面具。
他也许……真的执拗地ai了她很久。
陈柏洲在房间里听见勺子摔碎的声音,急匆匆起身下床跑进厨房,就见姜禾愣愣地站在那里。
“小姨,怎么了?”
他边问,边将人从上到下自己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蹲下身,收拾地上碎裂的瓷片。
陈柏洲再次起身的时候,姜禾仍然站在原地。
她始终看着他。
看着他眼中对自己毫不遮掩的关心:看着他整理碎瓷时小心翼翼避开自己:看着他满眼心疼地执起她的手,问她有没有被烫到……
她很熟悉这样的眼神。
从前曾希平总是用这样的眼神,远远地望着乔月。
姜禾羡慕了很久很久,她也想要一份那样不加掩饰的偏ai,以至于后来执念于曾希平,总期盼着能够取代乔月,得到他的那份ai。
却忽略了身边,有人已经用那样的眼神,看了自己整整七年。
“小姨,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陈柏洲俯身下来,与姜禾对视。
面对姜禾的直视,他有些不自在,或者说,是心虚。
他说床小是存了搬进姜禾屋里与她同睡的心思,是不是太刻意了,又被厌恶了?
就在男人后悔没有再多装装可怜博取同情的时候,姜禾抬手,抚上他的脸。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而已。”
她柔软的拇指摩挲男人的脸颊。
陈柏洲被她罕见的温柔目光摄住了,一时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动静大了点会破坏这个美好的梦。
可越来越凌乱急促的呼x1还是出卖了他。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姜禾颊边,她缓缓靠近过去,双手捧住了男人微微发烫的俊脸。
这下陈柏洲连呼x1都忘了,一颗心砰砰砰地狂乱跳动。
他看见姜禾嘴角弯起了弧度,眼尾也扬起笑意,漂亮白净的一张脸越来越近,近到他能够看清她水润美眸中的自己。
“小、小姨……”男人紧张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还有些发颤,像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
姜禾心中莫名感动,“嗯”了声做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