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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拒绝太微

 

梓芬与临秀互道晚安后,这才进了房门,她坐在椅子上,盯着放于桌上的花灯出神儿,不知在想着什么。

洛霖今晚见太微和梓芬一起回来时的种种神态,就知道了梓芬那日所问是何意思,他的师妹动心了,而对象是恰恰是自己暗暗喜欢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这又如何不好?那个人本来就值得世间万物所有的喜欢和爱。

澜舟见到太微,心神俱喜,本欲单独交流一番,却没找到机会,就被人下了逐客令。进入自己的房间,澜舟就立即熄了灯,待屋外监视的人走后,澜舟的身影消失不见。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澜舟一路找寻,终于找到了太微的住所。

不过,在他刚要溜进去的时候,一个声音阻止了他的脚步。

“冥君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出现,月光下,那人一手背于身后,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不快。

澜舟看到来人,并未慌乱,“廉晁殿下,本君见此处月光明朗,特来赏观。”

“此处是陛下休息之所,冥君赏月还是去别处。”

“冥君,请!”

廉晁的语气重了几分,澜舟无奈之下,只得离开,他留恋的看了一眼背后,离开了此处。

待他的身影消失于黑暗之中后,廉晁将手中的小蛇丢入草丛中,吩咐了声继续监视,然后进了太微旁边的屋子。

无人注意的是,一团黑色的雾气在二人离开后快速飘进了太微的房间。

房间内,安静无比,唯有袅袅沉香,陪着主人安眠。

精致的雕花大床上,纱幔低垂,笼罩了床上之人的身影,远处望去,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黑雾穿过床帐纱幔的缝隙,化作了一个虚幻的人影。

那道人影缓缓伸出手,试图触碰太微,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他的手穿过了太微的身体。

幽荧收回了手,上床侧身躺在了太微的旁边,而后他紧紧注视着太微,好似一个眨眼,身边人就如那时不见了。

想到过去的求而不得,幽荧眼中一暗,一瞬间,他周身的黑雾浓了几分。

或许是受到他身上黑暗的气息影响,太微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幽荧见此,到底还是不忍哥哥受到伤害,离开了此处,不过随着这一团黑雾离开的还有一枚阴阳玉佩。

第二日清晨,太微在侍女的侍候下穿戴衣物的时候,廉晁走了进来。

只见他走到太微旁边,挥手示意侍女下去,然后自然而然的接着侍女的动作给太微整理起了衣物。

很快,太微的衣服便整理好了,廉晁退后两步,想了想,又走到身后的博古架上取来一枚用昆仑白玉做成的龙形玉珏准备佩戴在太微的腰间。

不过不等廉晁动作,太微就接过了廉晁手中的玉珏,边走边拿在手中把玩。

廉晁走到桌边,坐到了太微旁边,然后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太微。

对于廉晁的目光,太微毫无反应,或者说,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习以为常到他从未曾深思过这目光背后藏着的秘密。

时光悄悄溜走,房间中静悄悄的,太微早就放下玉珏,安静的思考。廉晁注视着心上人的面容,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搅扰了屋内的静谧。

廉晁唤来侍女询问,原来是昨夜来的二位客人发生了争斗。

争斗?说起争斗,太微想起昨夜见到弋邪和澜舟时,那两人衣衫凌乱,身上带伤,显然是有过一番打斗,不过,让他们等不及离开这里就大打出手的原因是什么?

太微虽不喜掺和他人恩怨,但是,此时无聊的他却想了解一下冥君和魔尊的恩怨。

“大哥,走,我们出去瞧瞧。”

太微起了兴致,他把玉珏随手放在桌子上,邀着廉晁一起去看热闹。

太微和廉晁刚刚穿过竹林小道,就见弋邪和澜舟在庭院上空打的难解难分。

随着一道道凌厉劲风的侵袭,临近两人打斗的地方花草树木尽皆折断,庭院里一片狼藉,廉晁看着这片散乱之地,脸色越来越黑。

得幸亏这座院落设有结界,否则以此二人的实力,恐怕这座宅院会彻底坍塌。

洛霖今早起来,便听见隔壁房间一阵响动,随即随着房门破裂的声音,昨夜与他一同歇息在这处小院的弋邪和澜舟竟然打了起来。

刚开始,这二人都未下杀手,洛霖以为二人是在切磋,却没想到,两人打着打着竟越发狠辣,一点都不顾及他们斗法对此处的影响。

看着两人争斗越发没了分寸,洛霖施法想要分开他们,却被两人的力量波及,受了些伤。

梓芬和洛霖听到声音赶来,见到师兄受伤倒在地上,立马跑过来扶起了洛霖。

梓芬和临秀扶着受伤的洛霖坐在了不远的石桌旁,然后也试图去分开激战中的二人,却被刚刚来到的太微阻止了。

太微负手而立看着上方的激战,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二人怎么好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对方身上扔着夺命的招数。

二人周围的力量愈发强劲,此处的结界也已经出现裂痕,岌岌可危,若在由此下去,必然会影响凡界。

太微让廉晁把周围的侍者都清空,这才开始取出自己的佩剑,随着拔剑动作的完成,一柄散发着凛凛寒气的宝剑显出了神威,这是天界至宝赤霄剑,为天帝所有,可斩世间万物,威力无比强大。

顷刻间宝剑挥出,似寒光乍射,如霜雪袭来,剑影飘忽间,白昼和黑夜刹那间交错。不远处的几人只见一条优雅的弧线划过后,上方对峙的二人“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漫天的剑气缓缓散去,太微摸了摸剑身,安抚了兴奋的宝剑,“别急,以后还有机会的。”

廉晁在太微收剑后,这才走过来关心的询问,“没事,先去看看他们。”说完就离开了这处狼藉之地。

纵横剑气九万里,一剑霜寒十四州。

洛霖怔怔地看着那惊世一剑,神情有些恍惚。时光仿佛在此刻回到了千年前,那时他在先天帝寿诞结束后,借口师命逗留在天界,然后有意无意地探听着太子殿下的消息。也因此,他在天界一处空旷寂静之处见到了太微练剑的身姿。

那人身着白衣劲装,手执神剑,剑身所过之处,引动天地灵气,四周花叶为之起舞,真的是美不胜收。

或许是练剑太过专注,那人竟未发现自己的偷看,待到太微练剑结束离开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一时入了迷,错过了交流的机会。

廉晁唤来侍者,吩咐道:“找两间新客房,好好安顿。”

“还有这些这个地方,尽快打理。”

“是。”侍者应声而下,利索有序的完成着主人交代的任务。

昏迷的二人被抬走后,廉晁向洛霖三人走去。

洛霖看着太微离开,一时没有注意到走过来的廉晁,“师兄。”临秀唤了声,他才反应过来。

“水神伤势如何?”廉晁面上带了点关切。

洛霖方才调息了一番,这会儿已经好了许多,“并无大碍,多谢殿下关心。”

“那就好,今日本殿要事在身,恐怠慢诸位,还请莫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殿下既有要事,我们还是不打扰了。”说完,三人就告辞离开了。

廉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唯有那簌簌落落的梅花知晓其三分心事。

不到半个时辰,廉晁就带着在昨晚弋邪休息的客房找到的一面镜子去见了太微。

此时,太微正在思考着方才发生之事以及那枚消失不见的玉佩,这其中的相同点就是那股让他熟悉的气息。

“陛下。”廉晁轻唤然后拿出了一面镜子,太微接过镜子仔细检查,问道:“这是?”

“魔尊的房间发现的,应该是魔尊带来的。”

“昨夜遇见他们二人时,他们就好似在为了什么东西争斗,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这面镜子。”

“镜子?难道这镜子有什么奇妙之处?竟引得二人如此争夺。”太微翻来覆去的查看镜子的不妥之处,却未有发现。

“这花纹倒是挺奇特的。”太微摸着镜子上精致的纹路,赞叹出声。

白皙的手指拂过镜面,镜面好似有了些波动,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于镜面中一闪而过,为了看的更清楚,太微试着向镜面注入灵力,却再未出现什么画面,不过那镜面到是开始发光,越来越亮,亮到刺眼。

廉晁被光刺得闭了下眼,等他睁开眼后,他的陛下以及那面妖异的镜子都不见了。

太微向着镜面输入灵力本来只是为了看清楚那些画面,可是当他输了些灵力镜面却未有什么变化时,就不想再做费力的事。

不过让他讶异的是,他停不下来了,那面镜子在吸取他的灵力,直到将他整个人都吸到了镜子里。

身旁空无一人,廉晁自责不已,自责之时伴随着的是无尽的愤怒。当然,在知道冥君澜舟于客房中消失时,他的愤怒更是达到了极致。

廉晁粗暴的弄醒弋邪,知道了他房中的镜子是冥界的轮回镜后,再结合弋邪所言,就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弋邪被强行弄醒,还有些迷糊,不过他在听到天帝被轮回镜带走以及冥君消失不见的消息,瞬间清醒了。

这个时节,正值入冬,瑞雪飞扬,寒梅初放,就如那纯洁少女绽放的笑容,为这白茫茫的世界增了几分颜色。

萧栩站在窗户旁,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那抹冬日亮色。

萧澜舟进来时,见到萧栩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明黄色寝衣站在窗户边,急忙拿了件鹤氅披在萧栩身上。

“陛下,您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吹风的。”萧澜舟一边关上窗户,一边关心着说道。

“朕有些闷。”萧栩淡淡看了一眼萧澜舟,做出解释。

萧澜舟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说道:“陛下莫急,等陛下伤好了,我陪陛下去冬狩可好?”

身旁之人语气里的期待就要溢出,可萧栩却不置可否。

见萧栩不答话,萧澜舟一双含情的眸子里闪过失望的情绪,转瞬间消失不见。

寒冬时节,帝王寝宫内,地龙取暖从不间断,萧栩解开大氅,随手给了身旁的人。

萧澜舟看着手里的大氅,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他站在木施旁,手指不舍的流连在大氅上,好似这样就可以感受到心上人肌肤的温度。

帝后二人各占紫藤坐塌的一边,相坐无言,一时间,蟠龙殿里寂静无声。

“朕有些疑问,不知君后可否解答?”

萧栩倏地睁开眼,看向萧澜舟的同时缓缓问道。

方才萧栩一直在闭目养神,萧澜舟不忍打扰,便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看不禁入了神,那长眉凤目,挺鼻薄唇,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君后。”萧栩又唤了声。

萧澜舟这会儿终于反应了过来,“陛下想知道什么,澜舟都会告诉您的。”

“朕是因何受伤?”

萧栩或者说是太微,对着眼前这个与冥君同貌同名的人,试探性地问道。

他自被那面镜子吸入其中后,就来到了这个被唤作大苍的王朝,成为了大苍王朝的皇帝萧栩,而那与冥君有着相同面貌相同名字的人则成为了他的君后,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一切事情都是冥君的阴谋。

“陛下不记得了吗?三年前陛下被戎族刺客刺杀,重伤未愈下,又被那前朝余孽暗下毒药,以致生命垂危,昏迷了三年。”

萧澜舟说着说着语气激动了起来,他从没想过,原来他的陛下,那个强大的帝王也会受伤。

他从少年时,就倾慕着这个王朝最强大的男人,他为了能够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终于,他被封为了君后。

那时,他真的很高兴,因为那人的身边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因为庙堂朝野都在赞着帝后和谐,因为百年之后他们会合葬皇陵。

他以为,这样就很好,即使他知道那个男人不爱自己。如果没有那个贱人的出现,这样或许也就过下去了。可是那个贱人,得了帝王宠爱不说,还想要他的君后之位,简直该死。

他疯狂的嫉妒着那个贱人,因为他拥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宠爱;他也疯狂的恨着那个贱人,因为他伤了自己最爱的人。

想到那个贱人的脸被毁坏,嗓子被毒哑,肉被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他的心就不由畅快几分,一个想要谋害帝王的前朝余孽,怎么能让他死的那么容易呢,只有千刀万剐,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萧澜舟缓了缓心神,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还好陛下福泽深厚醒了过来,否则澜舟定会陪着陛下,一同走那黄泉路。”

真好,现在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阻碍了。

太微看着靠在腿边,小心翼翼将头枕在自己膝头的人,手上摩挲的动作停了片刻,“君后对朕倒真是情深义重。”

“陛下是不信澜舟吗?”

萧澜舟抬起头望着太微,那双渐渐湿润的眼睛里盛满了浓情蜜意。太微有些恍惚,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一人这般望着他。

“怎会?”信或不信,对太微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无论陛下信否,澜舟的心中唯有陛下。”

殿内,沉香缭绕,寂静无声。帝王侧倚矮榻,手执书卷,看得正入神。

萧澜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安静的殿内,俊美的男人正在认真地看书,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丝丝冷峻,无端端的让人觉得气势逼人。

萧澜舟的目光停在了男人捧着书卷的手指上,那手指白皙修长,翻过书页时,带来一些残影,仿若小刷子一样勾着他的心。

听到鞋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太微将目光从书上移向了声源处,毫无疑问,果然是萧澜舟,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位君后了。

萧澜舟笑意盈盈的走过来,邀着太微去用晚膳,“陛下,澜舟已经备好了膳食,还请陛下赏光。“

太微看了眼窗外,黑夜即将袭来,而他自己也确实感受到了饥饿之意。也是,他如今的这具身体不过就是一肉体凡胎,若不进食,最终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萧澜舟余光瞄过那本被其主人轻轻放置在书案上大苍本纪,心里不由的生出了些不安的情绪。

没关系的,那个贱人的一切痕迹都被抹除了,陛下什么都不会想起来的。

“来人,上菜。”

随着君后一声令下,殿外候着的宫人开始有序的上菜,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膳食。

这些膳食虽清淡了些,却也是有色有香,正好适合他这伤还未愈之人。

太微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萧澜舟,赞了句,“君后有心了。”

萧澜舟端着碗汤,固执的看向太微,“对于陛下,澜舟愿意尽心竭力。”

“即使得不到回应,也会如此吗?”

太微很好奇,这世间的情爱真的会让人如此心甘情愿的付出吗?

“无论陛下是否垂怜,澜舟都会站在陛下身后。”

瞧,这多么让人感动的情意啊!若是以前,萧澜舟一定会这样,但是现在的他,所有的付出都只是为了得到,不管是对方的人还是爱,都只能是他的。

放我出去,他是我的,让我出去。他是我带回来的,凭什么触碰到他的是你,凭什么?

萧澜舟的眼底已微微有了猩红之意,太微却不甚在意,他接过对方手中的汤,执起汤匙,尝了一口,然后赞道:“味道不错。”

闻言,旁边人眼底的猩红快速退去,其耳边烦人的声音也弱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真的好喝吗?”

对方的期待太过明显,太微也明白了这汤就是眼前这人熬制的。

“鲜美甘醇,滋味浓郁,确实不错。”

称赞完汤后,太微再不管旁边人是什么心情,他快速地品尝着桌上的菜肴,以满足这具身体的口腹之欲。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太微将先前看到一半儿的书看完,准备睡觉时,才发现殿内另一个人还没有离去。

“朕乏了,君后若无事,还请离去吧。”

太微这几日身上除了贴身的亵衣,外面就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袍子,他很快解开了腰带,除去了衣袍,赤着脚踩着兽皮做成的地衣上了床。

上床后,太微入睡的很快,所以他也不知道他的君后不仅没走,还打着侍寝的名义在他熟睡后爬上了龙床。

太微做了一夜的噩梦,梦中似有什么东西一直缠着他,让他不得好眠,于是,他醒了过来。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膛上,指尖还时不时地撩拨着他。

太微稍稍侧了侧头就看见一个对他浅笑的男子,显然就是萧澜舟。

萧澜舟见太微醒了过来,手上的动作愈发放肆,更甚者,他低头舔吻了起来。

这具身体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对方这样的撩拨,第一次让太微感受到了情欲的滋味。

“嗯,好难受!”

太微试图推开身上的人,可让他失望的是,这具身体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

“陛下,澜舟让您舒服好不好。”

这声音甜腻,带着丝丝缕缕的蛊惑之意,势要将那人带入预谋已久的欲望深渊。

“陛下,沉沦的人可不能只有我一个啊!您陪陪澜舟好不好?”

对方的呢喃自语,太微听的并不真切,这时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热很热,就好像有一股热浪聚在胸口,然后随着那软舌的移动,最终到达了身体的下半部分。

太微的呼吸愈发急促了起来,下身传来强烈的刺激让他有些难耐,整个人身体灼热,面部也带了些红晕,这是平日里绝不会被其主人允许出现的产物。

身下的物件被柔软的唇舌仔细地照顾着,感官的刺激太过于强烈,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按着萧澜舟的脑袋,以让下身的物件进入的更深。

萧澜舟口中不停的舔舐吞咽着,以期带给心上人最好的感受。终于,那一直欺负着他喉咙的小东西终于被刺激得哭了出来。

终于结束了!一声叹息悄然隐去,太微略微有些失神的眼睛看向了跪在他腿边,好似带着些羞涩笑意的萧澜舟。

只见他红唇轻启,一字一顿道:“陛下的味道,果真是人间至美!”

说完这句话,他就伸出红艳艳的舌尖,将嘴角的白色液体舔了个干净,如此动作,带着十足的色气。

他在诱惑我,太微如是想到,不过,对方恐怕要失望了。

是啊!世间的诱惑千万,却无法留住他的脚步,他走过之处,冬雪消融,春林盛开,最终,世间万物被他所诱惑。

太微闭上了眼睛,平复着身体的欲望。他的胸膛起伏着,眼角生出醉人的红,神态慵懒餍足,让人生出许多不该有的妄念。

“陛下,您睁开眼,看看澜舟,好不好?”声色糜丽,带着赤裸裸的勾引,可是他勾引的人却无动于衷。

太微推开再一次趴在他身上的人,起身下床,他现在要去沐浴。

衣袍滑过手间,萧澜舟垂首坐在床边,一脸郁色,他叫来守在外间的太监,吩咐道,“收拾干净。”

“是!”

接下来,龙床上的东西都被焕然一新。

精致的屏风后,宽大的四方池内,俊美的男子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

萧澜舟走下床,走到书案旁,揭开了放置其上的博山炉的盖子,他低头嗅了嗅,然后望着屏风的方向温柔的笑了笑。

“来人。”

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太监很快跑了过来,他恭敬地弯着腰,“君后殿下吩咐。”

“这香昨晚扰了陛下安眠,以后换了吧!”萧澜舟满不在意的看着小太监,随口说道。

“是。”小太监在君后走开几步后,额头上的汗滴终于落下来了。

要说宫里的人最害怕谁,那必定是君后殿下了。帝王虽然气度威严,可从不滥杀无辜,但是君后不同,君后除了对帝王温顺,对于其他人来说可丝毫不会仁慈,只要得罪了君后,那人下场必定极惨。

今日是帝王苏醒后的第一次朝会,文武百官皆用心准备着上朝事宜,这不,紫极殿外已经到了不少官员。

此时,蟠龙殿内,君后正服侍着帝王穿戴衣物。

一双手暧昧地滑过腰身,为帝王系好腰带。随即,又取来一块玉佩,细心系上。

帝王睁开眼睛,不虞地看着面前之人警告道:“君后莫要做多余的事情,朕不喜欢。”

萧澜舟看着帝王一袭宽大的玄色皇袍包裹着瘦削的身体,转身离去,愈走愈远。独留一个背影,如凌凌松竹,让人忍不住生出些欲念。

太微坐在大苍权力巅峰的位置,看着文武百官高呼万岁,内心毫无波动。

神仙都有消亡,何况凡人。

“众卿平身。”

太微抬手示意后,百官齐呼:“谢陛下。”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太监总管高声喊道。

“臣有本奏。”年迈的礼部尚书颤颤巍巍的走出队列。

“陛下,臣恳请废后。”

礼部尚书一言,满朝皆惊。先不说君后乃是先皇钦定,就是如今君后积威前朝后宫,拥护者众多,谁敢撄其锋芒。

再说陛下自立后以来,二人感情甚笃,想让陛下废后,恐怕是不可能的。

礼部尚书活了这么久,肯定是知道这些的,那么他为何提出废后?是谁在操纵着他?是太子?将军?丞相?或是君后自己?

但不管是谁,显然幕后人只是想试探陛下的态度。

而这礼部尚书明知后果,竟也心甘情愿地做了棋子,果然这幕后之人深不可测啊!

“哦!爱卿说来听听。”太微确实想听听这萧澜舟做了些什么,竟然他甫一上朝,就有人提起废后。

“陛下,君后恃恩而骄,恃宠放旷,结党营私,弄权后宫,残害皇子,性情暴虐,睚眦必报,软禁陛下,威胁命官,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属十恶不赦。臣恭请陛下废其君后之位,以安社稷。”

朝堂上安静无比,众臣听完礼部尚书所言君后之罪,皆相顾无言。

太子见众臣沉默,刚想走出来就被上方的动静影响停住了脚步。只见帝王昏倒在地上,刚刚和他站在一起的将军和丞相已经冲了上去。

帝王昏倒,朝堂动乱,太子虽说心中着急,却还是选择留下来安抚朝堂。

太微听着听着精神有些恍惚,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他,“主人,主人……”

转眼间,他出现在了一个白色的空间里,他的面前是一个毛绒绒的小白团子正对他吐着人言,“主人,我终于见到您了,呜呜呜……”

“主人,您不知道,那个大坏蛋趁我不注意,抓住我把我交给那个姓萧的,还教那姓萧的去控制我,我这么多年,给那姓萧的当牛做马,都不想活了,呜呜呜……”

“可是死了就见不到主人了,呜呜,主人……”

“停,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太微听了半天,有些脑袋疼,这哭声吵的他心烦,“别哭了。”

那小团子小声抽噎着,“主人,您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嗝……”

太微看着小团子生生止住了哭泣的样子有些好笑,“过来。”

那小团子跳进了太微怀里,感受着主人的气息,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太微找了个地方坐下,问着怀里的小团子,“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忘了吗,我叫九回,是轮回镜的镜灵,当初还是我带着主人逃出太阴殿的呢。”

小家伙语气里的自豪掩都掩不住,浑身都散发着快来夸我的气息,太微却抓住了话中的信息问道,“太阴殿是什么地方?”

“主人,太阴殿就是那个大坏蛋的神宫。”

“你口中的大坏蛋是何人?”

九回说到自己口中的大坏蛋很是气愤,又见自己的主人忘了那大坏蛋,不由着急道,“主人,就是幽荧啊,您的弟弟幽荧。”

这小家伙的话让太微脸色一变,语气强硬的反驳道,“幽荧?幽荧是何人?本座从未听说过幽荧其人,更遑论是本座的弟弟。”

“主人,您别生气,这些事情您以后都会想起来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摆脱那个姓萧的控制,回到之前的世界。”

或许是那小团子的安慰起了作用,太微难得解释了下,“本座没有生气,只是本座的父帝并没有留下第四个孩子,本座想到父帝,一时有些难受罢了。”

小团子一时不知道先要难过还是悲伤,他的主人好像终于体会到了亲情的滋味,在…没有他跟随的时候。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主人,幽荧算是您前世的弟弟。”

闻此太微毫不惊讶,脑子里混乱的记忆,对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此刻的遭遇,这些早就让太微有了怀疑,不过,最后的答案还是要自己找出为好。

“那我也是你前世的主人了?”太微调笑道。

怀里的小团子坚定的好像在发誓一样,“不,主人永远都是主人,不管是哪一世。”

“算了,前世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们来说说怎么回去。”

太微思索了一下打算先从萧澜舟入手,“不如先说说你口中那个姓萧的。”

“主人,那个姓萧的,也就是萧澜舟,他在幽荧的帮助下,控制了轮回镜,停滞了时间,然后又用轮回镜将您如今所处的这方小世界置于其中,直到先前他带着主人您进入其中,这方小世界才又被解放出来,重新有了活力。”

“这个世界也是本座的前世,嗯。”肯定的语气,显然心中已经确定答案了。

“是的,本来我们都要走了,却没想到幽荧从中作梗让我和主人失去了联系。”

“那萧澜舟怎么成为冥君的?”

“这个……这个是因为我和他交易,我带他去主人所在的世界,他放开对我的钳制。”小团子虽有些害怕主人的责怪,但还是说出了实情。

“然后你中计了。”

“是,那厮和幽荧合伙骗我,结果最后我俩都被幽荧坑了,气死我了。”怀中的小团子龇牙咧嘴的表示着自己的愤恨,但因那皮相太过可爱,看不出什么气势。

小团子伤心恼怒了一会儿,继续讲道,“主人,您还记不记得幼年的时候曾被萧澜舟带到过冥界,那时他带您到轮回镜前想要让您想起前世记忆,但因为年纪过小,承受不住轮回镜的压力,导致头痛不堪,最后还是当时的天帝将您带回了天宫,然后不知用什么法子封住了您的这段记忆,您这才免于头痛之苦。”

“不记得了,不过本座确实少了段记忆,想来确是这段,如此看来,白弈就是因为此事被贬下凡间的。”

小团子被太微盯着,只好继续说道,“后来天帝禁止冥界之人上天宫,萧澜舟苦寻上天之法不得,便在凡间建了枉生楼,一为搜集您的信息,二为以凡人气运修炼邪术。除此之外,他还设法破坏蛮荒封印,放出妖兽以祸乱六界。”

听到妖兽作乱,太微的心颤了颤,然后就是无尽的怒火,他的父帝就是为了平定妖兽作乱而死的,萧澜舟,他简直该死。

“行了,其他的不用说了,直接告诉我,如何回去?”太微问道。

九回龇牙咧嘴,恨恨答道:“找到轮回镜,杀了萧澜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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