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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回忆部分)

 

沈素才发现徐霖并不是他印象中老实诚恳的性格,又淫乱又邪恶,总是强迫他做爱,哪怕是大白天,哪怕人来人往的公司里,工作中的徐霖性欲一来就把门反锁,开始奸淫沈素,不堪承欢的沈素在情欲的颠簸中欲仙欲死,把办公桌,地毯,阳台,沙发,浴室都弄湿了……

淫乱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沈素才带着徐霖上坟。

他所祭拜的人都葬在了平市最大的陵园里。

沈素先给自己父母的合葬墓上香,烧纸钱然后跪拜,徐霖也跟着跪拜,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墓碑上父母的相片,沈素有些伤感,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如何开口,祭拜完便沉默离开。

一个骗子总是习惯用谎言来欺骗别人的真心,就这样徐霖又骗了沈素三年。

直到一次慈善晚会,打破这一切虚假的幸福。

大部分富人很喜欢做慈善,当然这不只是单纯为了回报社会,可以避税还可以洗钱……

沈素也是如此,他身为平市最有名的企业家房地产商老板,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做慈善,他成立基金会专门帮助因为困难而失学的优等生。

起初他是带有目的性,不助老不扶幼,就帮助那些再上几年学就走入社会的优秀学生,想的就是那些成绩优秀但家庭困难的学生靠读书走出一条登天路后,能在将来给自己提供利益和帮助,很多富人也是这样靠赞助潜力股来扩张人脉。

后来沈素的公司越做越大,在整个省都蔓延开,钱的分量在沈素的心里逐渐轻了,他开始真正关注社会底层,帮扶那些在泥沼中挣扎又努力坚持的人。

这次慈善晚会是沈素和一些富人朋友举办的,募集的资金用来改善残障人士的生活。

连最近来平市视察经济的中央官员知道后也大为赞赏,出席晚会给沈素颁进步企业家奖。

晚会中场休息,沈素让徐霖把那块奖杯收起,自己与儒雅随和的官员进会客厅喝茶醒酒。

喝得脸颊通红的官员端起茶先看了看又用鼻子闻了闻皱起脸:“怎么有股火气,制茶的师傅竟然把那么嫩的绿茶给炒了,头茬的绿茶晾干就好了嘛。”

沈素端起自己的茶喝了一口:“好苦……白桓你的嘴可真刁啊,这都能闻得出来,这茶可不是我提供的,你可别冤枉我啊。”

白桓摆了摆手:“你亲手泡的茶我得给这个面子。”扭头又把手中的绿茶灌进口中一饮而尽,品茗是一件很高雅的事,但白桓这样一个级别不小的中央官员喝茶喝出牛嚼牡丹的架势。

沈素没忍住,捂住嘴偷偷乐,白桓是他的大学同学,还是同一寝室朝夕相处的同学,只是这个家伙仗得家庭显赫出身好非常骄横,得罪过沈素。

沈素和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关系处得不怎么好,毕业那天全宿舍人吃散伙饭,喝醉的沈素和白桓抱头痛哭一场后,便天南海北各奔东西。

一直到罗锋的保护伞被双规,作恶多端的罗锋进了监狱,和罗锋同流合污的沈素即将被查面临牢狱之灾,走投无路的沈素想起自己在大学的人脉联系到了白桓。

白桓动用关系救了沈素,他没像罗锋那样扶持沈素是为了让沈素做脏事,仅仅只是为了在沈素眼中微不足道的同学情谊就捞了沈素一把。

沈素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件事后他们一直保持联系,白桓这次来平市视察还顺手给沈素颁了个奖,给沈素的履历上添点光。

见沈素一笑,白桓眼里露出怀念的目光:“你怎么把那颗漂亮的泪痣点掉了?当年初次见到你时我吓了一大跳,心想男生寝室怎么安排进一个女同志,后来知道你是男的我也没反应过来,整整四年我害羞得都没敢在你面前光过膀子换过裤子。”

沈素有些尴尬,他不太愿意回忆自己的学生时代,尤其是这个白桓,这个在大学时曾经嘲笑过沈素的太子爷,因那时风气保守,对男人要求有阳刚之气,这正是沈素所缺乏的,他因吃过太多苦而身体瘦弱纤细,本来就精致的脸一颗朱砂痣还让眼瘸的白桓把沈素当成女子。

沈素迎合道:“那会儿我其实也不喜欢那颗泪痣,谁路过都要看一眼我,我知道他们心里在说什么……说我娘炮。”他那时是生气的,但没想过去点掉这颗痣,毕竟几句闲言碎语伤害不到他。

是罗锋催促沈素去医院点掉痣,他说沈素的痣是妨碍婚姻离婚多婚之痣,直接就审判了沈素眼尾的泪痣不祥又罪恶。

酒劲儿越来越上头的白桓歪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道:“你为什么不想他们其实也喜欢你呢,只是你看起来太怪异了与那时的世俗眼光格格不入,你身上还有一种很惹人怜爱的脆弱感,搞得班里很多女生都想亲近你,但男生们只能看着不敢挨近你。”

晕晕乎乎的白桓嘀嘀咕咕:“男生们不敢和你玩,你那会儿还一直想杀掉自己女性的气质不愿意和女生玩,所以过得不是很开心觉得孤独。”

沈素反驳:“没有,我觉得那会儿挺开心的。”

白桓发着呆,沉浸在一场过去的梦里:“我老是见到你一个人独来独往,怪可怜的,瞒着兄弟请你去吃饭,还是很贵的西餐厅,我父母都不经常去吃的地方。”

沈素脸色已经难看了,他大学时心里一直排斥白桓就是白桓那次请他去西餐厅吃个饭还摆出那么高的调子显摆,而自己洋相百出成了忘不掉的黑历史。

白桓露出一嘴白牙傻笑:“我现在还记得服务员先上的咖啡,你没喝过觉得气味很香,凑在咖啡杯边上吸着鼻子闻,结果不小心把咖啡泡沫蹭到鼻子上哈哈哈……”

尴尬的沈素满地找自己丢掉的脸面,想起当时白桓嘲笑自己的嘴脸让沈素恨得牙根痒痒:“我也记得,你还在旁边笑个不停,说我是个笨蛋……”

那个时候的沈素青涩没见过什么世面,又太穷了,穷得只剩可怜的尊严,咖啡这种东西在平市属于稀罕物他见都没见过,自然不会像现在把咖啡当豆浆喝。

白桓开始发酒疯了,越说越过分:“我随口说的,不是真的在嘲笑你,我心里当时想太他妈可爱了……”

沈素皱起眉:“老白,你真喝醉了,一会儿就别上台讲话了。”

沈素起身想走,却被白桓拉住手,白桓胡言乱语:“我就和你说一会儿话不行吗?我还是你恩人呢,你还是这么记仇总误会我,毕业多少年了还有老同学叫我太子爷,你敢说这不是你给我起的外号?就因为我喊你一句笨蛋?”

狼狈的沈素只想把自己刚才的话灰头土脸地吃回去,年轻时极度的自尊自卑让沈素嫉妒白桓,白桓的一举一动都在挑动他敏感的内心,一句笨蛋就让穷酸的沈素联想很多,无法和白桓交心。

沈素只好露出假笑:“没有的事,你喝醉了该睡一觉。”

白桓还撒他的酒疯,攀着沈素的手臂,抬脸认真看沈素的面容,忽然惆怅:“素素,你怎么两鬓生白发?”

沈素忍无可忍:“你怎么还叫我素素,我二十年前就说了不准这样叫,太娘了!”

他推了白桓一把,白桓倒回沙发上,眼睛缓缓闭上,终于消停睡了。

沈素从会客室里出来,习惯性去找徐霖,徐霖放个奖杯放得也太久了,一会儿还有事要忙。

路过一处走廊,沈素在偏僻的角落听到说话声,因为说话的声音过于耳熟,知道不宜偷听的沈素忍不住凑上前。

见到同样参加晚会的顾宇拉住一脸不耐烦的徐霖不满质问:“罗锋好歹也算你爹,你跑到沈素身边也有些年了,怎么还不报仇?”

出狱三年后,顾宇混得很好,就职的

陈颖抱着枕头孤单的坐在沈素办公室的沙发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并不耳熟,陈颖要等的人没来,沈素的公司已经彻底瘫痪了,员工都陆陆续续离职走人。

陈颖还没有开口说请进,罗清和头上裹着纱布的徐霖就推开门走进来了。

陈颖神情激动,不断朝两人身后张望:“沈总呢?沈总呢?”

全靠罗清庇护手指没被罗锋剁掉的徐霖翻了个白眼,语气恶劣:“不知道!”

陈颖目光看向罗清:“你知道!你是沈素老婆,你说你把沈素藏哪里了?!!”

罗清冷静地讥讽道:“你还是沈素的情妇呢,你怎么不知道沈素在哪里?”

见这架势陈颖知道这两个人是来找自己算账,不是来还人的。

陈颖可不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她嚣张起来,她挑剔地审视罗清,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那是一种自上而下的俯视,把心平气和的罗清都看火了,她才神秘兮兮道:“论相貌你也不比我差,可你知道为什么沈素会抛弃你而选择我吗?”

这勾起了罗清的好奇心,她是个骄傲的人,这样输给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她也想知道究竟陈颖哪里吸引了沈素。

陈颖瞥了一眼徐霖,勾唇一笑,说出了一句非常炸裂的话。

陈颖声音甜腻道:“因为沈哥他啊~喜欢我骚~”她扭着小腰十分造作。

罗清黑了脸,她端庄优雅,职业又是教师,哪里和这种女流氓相处过,咬着牙骂道:“你不要脸!”

徐霖有些不信,面无表情地注视:“陈颖你好好说话,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陈颖像一只疯狂跳梁的猴子,将漂亮的脸蛋凑到徐霖跟前:“你打呀!你打呀!你打了我,沈素知道就会心疼了,这辈子都不理你~”

徐霖脸涨得通红,却不敢真下手。

他不敢罗清敢,罗清都和沈素离婚她什么也不怕,一巴掌将陈颖的脸打偏。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陈颖捂着肿起的半边脸呆呆看着罗清。

罗清回以冰冷的目光:“你威胁不到我,我已经和沈素离婚了,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归我,这个公司也是我的,我现在命令你滚出我的地盘。”

陈颖眨了眨眼,做梦似的梦呓:“沈素是净身出户?”

陈颖看着罗清,眼里是无尽的怨毒,她理直气壮地指责罗清:“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什么也没给沈素留下!”

罗清终于将心中积压许久的怨恨不甘都发泄出来:“很失望吧陈颖,你费尽心思抢走别人的老公以为自己后半辈子都锦衣玉食高枕无忧了?可是你努力了那么久,坏了自己的名声,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沈素又成了穷光蛋,他都三十二岁了,你觉得他还要花多长时间东山再起?!”

罗清只觉得畅快:“这是他应得的!我爱他!可他背叛我!现在他一无所有,连你他也留不住!”

陈颖突然指着罗清笑出来,笑个不停:“傻瓜!我刚才的话是骗你的!你居然相信了!”

陈颖根本不会像轻浮的女人一样在沈素面前卖骚,她的母亲教导孩子十分严格,陈颖在学校里都没有谈过恋爱。

罗清忍无可忍,又想扇陈颖的脸,陈颖捉住罗清挥下的手,她眼神悲伤:“罗清……你以为我是那种贪慕虚荣为了荣华富贵而不择手段不知廉耻的庸人吗?可我不是啊。”

罗清咬住牙:“你想装可怜吗?没用!”

陈颖摇了摇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沈素会变心,不是我的原因,而是你的原因,更准确的说是你父亲罗锋的原因。”

罗清觉得可笑:“我爸拿着刀子逼他去外面招惹野花野草了?!”

“你现在就开始推卸责任,把你们奸夫淫妇出轨的责任按在我和我爸的头上?你脸皮也太厚了一点!”

罗清越说越愤怒:“我爸哪里对不起他沈素!如果不是我爸沈素他现在还是一名小公务员!没有我爸的扶持沈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成就?!”

在陈颖古怪诡异的眼神里,罗清停下喋喋不休指责沈素的话,转而恼羞成怒:“我说的难道不是吗?!”

陈颖轻飘飘道:“你爸真的把你养得太好了,一点脏东西都不让你看到。”

罗清:“我爸爱我有什么不对吗?”

陈颖呵呵一笑:“所以,你就忘了你爸是个黑社会头子。”

罗清绷着脸:“这是我的家事。”罗锋一直让女儿过正常人的生活,甚至支持罗清做人民教师,而不是掺和进自己的腥风血雨里。

陈颖歪着脑袋:“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爸逼着沈素做了什么事?”

罗清这才想起一点沈素的委屈,抬着下巴让自己不落下风:“我知道让他这样骄傲的人做上门女婿是有些委屈他了,可我是独生女,他嫁给我,他只会得到更多,甚至……”

陈颖接话:“甚至你爸死后,罗家的东西就全是沈素的,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罗清点了点头,陈颖露出苦笑:“你真的以为罗锋是个好人啊,所有人连你都以为沈素和你结婚是走向人生的最高处吗?不,不是的,恰恰相反,这是沈素堕落的开始。”

她这话说得太奇怪,罗清百思不得其解。

陈颖解释道:“罗锋是黑暗里的人,他是靠吸食别人的血肉壮大自己的毒蜘蛛,人性的幽暗和残忍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这样的人也有软肋,就是你,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孩子,他必须要重新培养另一个自己,以在他死后继续保护你。”

“沈素不是很好的人选,但罗锋没办法,因为你选择了沈素,而沈素也喜欢你。为此罗锋需要将沈素揉碎了,重新捏成他想要的样子。”

罗清还是没明白,发愣地看着陈颖。

陈颖的表情很像个跳大神的巫婆,语气缥缈:“每个为了进入现代化而大兴土木的城市,总有建筑工人死于意外,可有些意外明明可以阻止,沈素刚成立公司那年接到大单,需要建一栋大厦,在给大楼主体浇灌水泥的时候一名工人不小心掉下去了,很快水泥埋到他的头,监工的沈素连忙暂停作业指挥救人,可罗锋一巴掌扇倒他,骂他耽误事,于是作业继续………”

罗清越听越不对劲:“我爸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明明救人要紧!”

陈颖似笑非笑:“你知道打生桩吗?”

打生桩!罗清头皮一麻,突然想起在建筑行业,有一个很迷信的传统“打生桩”,凡大兴土木,则以活人祭祀,便能使被惊动的鬼神平息,确保工程顺利。

陈颖嘲笑道:“我生在一个偏远的山村,愚昧的村民多舌恶口,说读过书的女人生不出儿子,那个男人信了就把我和我妈赶走。你说你爸和那些愚昧封建的村民有什么区别?”

“沈素和我说,他亲眼看见那个人被活埋进自己监工的大楼里,他后来做很长时间的噩梦,梦见自己变成那个被水泥淹没的人,窒息绝望恐惧……”

“他经常从噩梦中惊醒,他也不敢动,因为他出现了幻觉,躺在他身边的你,似乎变成了罗锋的样子,他从你的身上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罗清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她尖叫:“别说了!!不准再说了!!”

陈颖眼瞳的颜色很浅,因而有什么情绪就表露得很明显:“你还想知道沈素的心如何在罗锋的调教下越来越硬,血越来越冷吗?小公主?”

被直视的罗清快窒息了。

陈颖哽咽:“沈素他痛苦过!他挣扎过!他绝望过!罗锋给他的帮助和扶持,不是单纯的馈赠,是要沈素加倍地还!要了大命的还!沈素柔软的心也会越来越硬越来越冷,甚至他到最后都不知道人该如何活着,只知道要出人头地,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去欺凌他人!他终于成了罗锋满意的女婿!罗清你还活在梦里,要不是我今天站在你面前说你爸亲手毁了沈素!你死了你都不知道沈素是如何堕落的,又是如何走向深渊的!”

罗清心都揪成一团,嘴里泛苦:“他不告诉我,他竟然一点都不告诉我这些事!他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明明可以和我说,我可以说服我爸不让沈素碰那些东西!”

陈颖嘲讽:“你说服不了,你爸挑的是他心中的女婿,而不是给你挑一个做摆设的吉祥物。”

陈颖说着突然伸手去摸罗清的小腹,羡慕道:“你的肚子好暖和啊,不像我,我肚子冰还痛经……”

汗毛立起的罗清打掉陈颖的手:“不准碰我!把你的脏手拿开!”

陈颖的手被拍红了,她也不生气幽幽道:“所以,和沈素结婚五年生不出孩子,很幽怨吧……”

罗清一怔,眼神发生变化。

陈颖无辜地看着她:“一个女人如果结婚一年了都怀不上孩子,全世界都会来关心她,你一直没孩子肯定也去检查过身体吧?”

罗清垂下眼:“去过,我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她身体没有问题,出问题的只能是沈素了……

她犹豫了一下:“我很失落,但我也没有想过离开沈素。”罗清是很喜欢小孩子,还是小孩子的徐霖在她身边生活几年就离开了,这些年里她一直惦记自己的弟弟。

陈颖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沈素的地位在罗家不高,倘若沈素连最基本的给罗家延续血脉的作用都没有,罗锋还留着沈素做什么。

罗清强装镇定:“我爸爸他不会知道,我没告诉过他。”

陈颖厌恶罗清的天真,在她眼里就是蠢得无药可救:“难道你爸爸就不会让沈素去医院检查吗?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你爸爸知道沈素不育后就让沈素一直吃药,沈素每次去应酬喝完酒还要吃一堆药。”

“沈素吃了两年药,越吃身体越差,因为他太焦虑了,他的幻觉也越来越严重了。”

“你爸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甚至和沈素说你们的婚姻该结束了。”

陈颖破口大骂:“你爸真是该死,沈素就算可以任人捏扁揉圆!他也是个人!你爸就这么把他当成一堆烂泥一样轻贱!”

罗清脸色惨白,不敢置信:“你胡说!你乱讲!我爸怎么可能逼沈素和我离婚!他明明知道我很爱沈素!”

陈颖反问:“知道又怎么样?他会忍受一个无用的棋子吗?沈素害怕失去为之努力的一切,可罗锋的强势让他也清楚他留不住你。”

罗清想笑又想哭:“所以他就自暴自弃?你就趁虚而入?”她还是希望沈素选择陈颖的时候,对自己还有真心,只是犯了一个错误而已。

陈颖心虚地舔了舔嘴巴,自言自语:“罗清你和沈素的婚姻早就结束了,我觉得我自己没有错,你们一地狼藉的婚姻是你爸造成的。”

罗清擦了擦眼泪:“他从来没有相信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痛苦说给我听,是我活该,是我自己要喜欢他的,或许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所以才不相信我。”

陈颖咯咯笑:“罗清,你还记得沈素的泪痣吗?”

“沈素真的很讨厌那颗泪痣,他说很多人只会把目光放在那颗泪痣上。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点掉……”

“是罗锋非说泪痣妨碍婚姻不祥逼着沈素去点掉,沈素去医院的时候你也在,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罗锋开始毁掉沈素的

“啊——你们放开我!”陈颖拳打脚踢拼命挣扎却被人用绳子捆住。

罗清似乎想拦住将陈颖带走的人,那群人出来一个头目语气僵硬道:“大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听老大的命令。”

是爸爸的人……罗清后退一步,将目光抛向徐霖,徐霖不说话成了哑巴,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

骂骂咧咧的陈颖被毛巾堵住嘴,头目啪啪扇了陈颖两耳光,满脸凶光:“臭娘们嘴巴真多!舌头都给你拔了!”

徐霖拉住于心不忍的罗清,看着陈颖被他们带走。

罗清心慌意乱,忍不住责怪徐霖:“你拦着我做什么?!”

罗清总是喜欢做没有用的事,徐霖反问:“他们才进来就知道我们刚才的对话,说明罗锋一直派人在监视陈颖,他从来没有想放过陈颖。”

罗清没注意到他又不喊罗锋爸爸了,只是六神无主:“可是我爸对陈颖下手,沈素要是知道怎么办?”

徐霖反问:“什么怎么办?你都和他离婚了。你想还回去吗?沈素他现在喜欢的是陈颖,你还想经历一次那样的难过和伤心吗?”

选择重蹈覆辙这条路无疑太蠢了,罗清踌躇不决,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皱着眉狐疑地看向徐霖:“我知道你喜欢沈素,你不会想借我爸的手来除掉自己的情敌吧?”

罗清在徐霖的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他也不避讳自己打得正响的小算盘:“你不觉得陈颖太碍眼了吗?她占据沈素所有的目光,她太了解沈素了我们都比不过她,其实我们都羡慕她,也都嫉妒她。”

徐霖笑了:“就当她死了,你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说,沈素不就没办法了吗。”

这个家伙真的坏透了,坏得坦坦荡荡,把自己的恶劣表现得一览无余,而罗清可耻地被他说动了。

………………

平市最权威综合实力最强的大学学校是a大,同样是顾宇的母校,他重生回来一年多了,

滚烫的鼻息喷在敏感的脖颈沈素瑟缩成一团,顾宇热情像只大狼狗叼着沈素的后脖子舔咬,沈素吃痛喘息:“别咬啊……”

他站起来想走,顾宇抱起沈素走进教室隔壁的厕所里。

顾宇将厕所门一锁,眼里流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胯下鼓囊囊一大坨,沈素只得求饶:“你也不想罗清她看见这种事吧,我知道你也喜欢她,你还和她上过床……”

顾宇已经不耐烦了,他知道另一个自己滥交,但他自己的的确确没有碰过任何人,只有沈素。他也只想要沈素,想得浑身发热。

“她不是你的前妻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因为你,我和魏眉的婚事都退了,你真该死啊,你究竟有几个情人啊,像只骚狐狸一样,陈颖爱你,徐霖也爱你,你连我都要勾引……”

顾宇嫉妒得发狂:“好吧,我承认,我可能爱上你了,你满意了吧?!”

狼狈的沈素提着要掉不掉的裤子,摇了摇头,眼神往顾宇后面瞟,顾宇知道他又想逃,顿时又急躁又生气:“你又要跑!你再跑我这辈子都不带你出来!”

会被困在一个房子里一辈子都不能出去吗?沈素畏惧地看着顾宇,徐霖就做这样的事,才几个月沈素就被玩坏了。

他露出这样的眼神,顾宇更加暴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无比渴望靠近沈素,除了肉体还包括灵魂,沈素却总是冷冰冰地拒绝他,沈素像是被过去困住的人,带着一种悲怆和以及不可侵犯的冷淡。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想把他从过去拉到现实,然后抹上泥巴,弄脏他。

顾宇扯着沈素的臂膀:“沈素,你对不起我,这是你欠我的!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沈素咬住下嘴唇,几乎要流泪,愧疚击倒他脆弱的内心,他只好松开裤子。

夏天是闷热的,没多久,两个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顾宇结实夸张的腹肌上都是汗水,爽得头皮发麻的顾宇双手不停揉按胯下的沈素。

沈素也不知道是因为舒服还是被顾宇大手捏的,呻吟般地叫,声音扯成线拉成丝像把钩子,把顾宇的魂都钩出来了。

顾宇喘着粗气,实在受不了沈素的声音:“你别叫……让路过的人听见。

……”

沈素这样叫让人听见,顾宇都觉得吃了亏。

沈素有些受不了,又怕顾宇的恐吓,只能咬着手掌默默哭。

好在顾宇也知道时间耽误得太久了,至少过去半个小时了,那个烦人的校长快回来了,这才善罢甘休,停下来。

穿好衣服的沈素觉得烦躁,很想哭,他嘀咕:“太脏了……”人脏兮兮的,衣服也脏兮兮的,都是汗水。

他这副样子出去,谁都知道他刚才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以至于不用仔细闻,都能嗅出他身上情欲的味道。

顾宇亲了亲他委屈抿起的嘴巴:“我带你去洗澡,不让别人看见。”

于是顾宇把保镖都扔在大楼正门,带着沈素从大楼侧门离开,进入绿化带,绕过人群,来到自己以前的宿舍,a大的宿舍配置很好,每个宿舍有独立的卫生间,有洗衣服的水龙头就能勉强洗个澡。

顾宇的宿舍在二楼,舍友都毕业离校了,就剩顾宇的东西还没收拾,顾宇从自己私人的柜子里翻出旧日的衣物,衣物已经在柜子里挤压了一年,有点发陈的味道,好在放进去时是干净的,勉强能用。

顾宇拿出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给沈素:“你先穿这套吧,我给校长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我们洗完澡就走。”

沈素抱着衣物进了卫生间,顾宇顺手给打开灯,卫生间的窗帘拉得死死的,不开灯就太黑了。

顾宇还想跟沈素进去,沈素砰地甩上门反锁。

里面的水龙头打开,传出哗哗水声。

顾宇觉得好笑,他脱掉上衣把自己床铺上的竹席擦了擦,忙碌完就躺了上去,床铺很硬,但他又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幸福,心想等沈素出来他要把沈素抱到自己的床上。

和他说自己上学时干过的一些中二事,那些多年后回忆起来还觉得很傻的中二事。

沈素会被逗笑吗?也不知道沈素上学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那张照片上的他和现在的他很不一样呢……

顾宇漫无目的地遐想,水声还在淋漓,时间有点久了,顾宇突然焦虑,起身去敲浴室的门,没有反应。

他一脚踢开门,一股柔和清凉的风迎面吹来,卫生间里空空荡荡,窗帘拉起,阳光倾泻入室,天光大亮,打开的窗户像一张裂开的嘴巴无声地嘲笑他。

沈素在做梦,一会儿梦见他和罗清终于有了孩子他正抱着小小的生命幸福的时候,罗锋突然闯进来吓得他魂飞魄散抛妻弃子夺门而逃……一会儿又梦见中年离婚的他和年轻的陈颖结婚过平静的日子,突然有一天陈颖出去买菜再也没回来,他出去找,最后在土里挖出陈颖的尸体,陈颖的妈妈泪流满面朝他要活蹦乱跳的女儿……

沈素被梦活活痛醒,醒来也回不过神,躺在地毯上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这里是他和罗清新婚时就居住的别墅,他从学校跑出来后,就一路奔波来到这里。

幸亏别墅是秘密锁,密码用的还是他和罗清的结婚纪念日,他才能顺利进来,躲在房间里休息,他本来可以在这里洗个澡,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可他和罗清现在已经离婚了,这是罗清的房子,他进来给罗清打了个电话让她回来,然后累得蜷在地毯上睡了一觉。

门响了,罗清走进来,她看见一个脏兮兮,伤痕累累的沈素,她捂住嘴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沈素一瘸一拐得走向她:“我没事,就是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崴了脚。”一路奔波的灰尘泥土,把他身上的情欲冲淡得几乎无,他站在罗清面前还是觉得很不自在很羞愧。

他很沮丧又羞耻:“你有钱吗?借我一些,我一定会还你的。”

沈素又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罗清又想哭,她从身上找钱,打开女包翻钱,女包里的东西很零碎,她干脆把女包的东西都倒在地板,从里面捡出钞票。

罗清碎碎念念:“我让我爸把公司还给你了,把你这些辛苦下来的东西都还给你。”

罗清从一堆东西中捡出一张银行卡,将零钱和银行卡一并交给沈素:“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卡里的钱本来是我攒着给平安娶媳妇用的……”徐霖现在喜欢的是沈素,罗清心中怅然。

沈素看着银行卡有些不敢拿:“徐霖他现在还好吗?”他一直不敢想自己给徐霖造成多大的伤害,徐霖的欺骗和爱,也会让他觉得痛苦。

罗清将银行卡拍在沈素手心里:“他现在出院了,这钱就当借我的,你以后还我就是了。”

沈素注意力又放在罗清的无名指上,罗清摸了摸结婚时沈素给她戴上的钻戒强颜欢笑:“我觉得戒指很好看,就没有摘……”

沈素语气颤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搞砸了一切,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罗清无力地摇了摇头,她刚想说她不怪沈素了。

沈素神情挣扎,艰难道:“我是和你告别的,我要去美国了……”

罗清呆了:“你怎么去?去美国要很多手续……”

沈素脸火辣辣地疼:“我办了手续,但让顾宇撕了,我只能偷渡了……”

沈素如惊弓之鸟左顾右盼,生怕罗锋顾宇徐霖他们从某个角落蹦出来:“你没告诉别人我来这里吧?”

罗清还在自言自语:“你要去美国?”

沈素点了点头,目光希翼地看着罗清:“陈颖在哪儿?我要带她一起去。”

罗清心一跳:“我不知道!”

沈素急了:“你知道!我前几天还给她打电话,她说在公司……”

沈素:“我刚才也给她打了电话,但是她没接!她是不是被你爸关起来!”

罗清咬死不松口:“我真的不知道。”

沈素腿一软差点给罗清跪了下:“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怪她,你饶了她吧,她都死过一回了……”

罗清感觉沈素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她眼眸一湿:“她死了你就活不了吗?你真的就这么爱她吗??”

沈素哽咽:“我要她活着,和我在不在一起都不重要了,她死了我也活不成。”

…………

“老大,有个女人来找你!”

一册孙子兵法后伸出一张胡子拉碴的悍匪脸,罗锋:“老子是谁都能见的吗?!不见,让她滚!”

小弟点头哈腰:“老大,这个女的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长得还挺漂亮的,她点名道姓要见你,你是不是欠过人家的情债~”

哟~是个风韵犹存的熟妇啊,罗锋荡漾起来:“快请她进来!”

来的女子,看着有四十多岁,身姿窈窕,岁月没有摧残她美丽的容颜,反而在其艳丽如兰的眉眼添上一点霜雪,她如经年的美酒淳厚绵长。

在这个追逐潮流时尚的时代,她竟穿着一身白底蓝花枝的长旗袍,长发仅用一支木簪挽起,像一张从二十世纪初的旧画走出来的仕女般从容优雅。

这很符合罗锋素日里的审美,房间里的小弟们不出意外的看见老大眼神变得迷离了。

女子先是朝发愣的罗锋行了一礼,然后不卑不亢道:“我是陈颖的母亲,特来向罗先生赔礼道歉,还请罗先生手下留情,放了我的女儿。”

罗锋回过神:“哦,陈颖啊,把陈颖带过来…………”

他热切的目光又停留在陈颖妈妈身上,被迷得五迷三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怎么就你一个弱质女流来了,陈颖她爸呢?”

没等女子回答,罗锋嘿嘿一笑又道:“我忘了,我派人查过你,你早离婚了,和前夫在一起时是在穷山村做小学老师,老师这个职业好啊,教书育人!”

罗锋色眯眯道:“老子也是个大老粗,没啥文化,美女啥时候给我也上上课,教书育人啊~”

如此挑逗之下,陈颖妈妈依旧神情自若。

陈颖被人推搡进来,见到妈妈又惊又喜又委屈,又看罗锋色眯眯的眼神又惊又怒:“我呸!老东西你什么眼神!!我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陈颖妈妈开口:“颖儿,闭嘴!快给罗先生跪下赔礼道歉!”

陈颖委屈地直叫:“我不要!我不跪!我没有做错!是罗家先对不起沈素的!”她被绑回来塞到黑屋子关了一天一夜,有饭有水喝,还可以上卫生间,肉体没被折磨的她很有脾气。

陈颖妈妈冷冷道:“与有妇之夫有染,即是通奸。你还没有错吗?”

陈颖愤愤不平,站直了腰,誓死不咽下这口气。

罗锋给这不怕死的小妞鼓掌:“不错,陈颖你确实不错!老子早之前想好好折磨一顿再弄死你,但沈素失踪后你不像那些爱慕虚荣的小三卷钱跑路,而是把所有的钱财拿出来维护沈素公司正常运作。”

“就算是小三,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小三!老子平时最看得起的就是有情有义的人,说实话,沈素他配不上你,他有野心却狠不下心,优柔寡断比你像个女人,我把他捏泥人似的揉巴揉巴五年,都没能把他改造成我真正想要的女婿,结果他还出轨了!真是太烂了!”

陈颖瞪着他,对他的赞赏毫不领情,心里更是深恶痛绝。

罗锋话头一转,笑容一变,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拉上保险,枪口对准陈颖的头,脸色阴沉:“可你不该给我的女儿带绿帽子,我女儿伤心成这个样子你就该死,老子决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你应该感谢老子,你不会想尝试被奸杀的滋味。”

他变脸很快,上一秒还沉迷陈颖妈妈美色露出一副垂涎欲滴之态,下一秒就杀气腾腾,将陈颖的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

陈颖尖叫一声,陈颖妈妈将惊恐万分的陈颖抱在怀里,美眸盈盈直勾勾地看着罗锋:“罗先生,你也是做父母的人,颖儿是我的孩子,她犯下错是我没有教好,如果你觉得颖儿不能弥补她犯下的错误,有什么请冲我来,何必闹得打打杀杀,失了你的体面。”

罗锋哼笑一声:“你说我失体面?胆子不小啊。”虽然是在表达不满,但他好像又不气了,把枪口朝下,抵在桌面上。

房间外,围了一圈小弟看热闹,时不时发出窃笑声,他们都懂罗锋追求女人的手段,先彬彬有礼送礼讨好,如果女子不为松动就死缠烂打,到这一步就基本就能煮成熟饭了,只有遇见棘手难追的女人或者罗锋迫不及待要睡的女子,罗锋才会威逼恐吓,使人屈服。

陈颖妈妈胆子的确大,如果是一般的女人,看见女儿遭遇这种情况,早就吓软了哭着嚎着求饶,罗锋一说看上眼了,估计就脱衣服乖乖被睡了。

罗锋也知道自己过于急切,以至于计策失效,再用一次这样的手段也不好使,干脆就收起面目可憎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陈颖妈妈:“你叫什么名字?”

陈颖妈妈面不改色:“陈图南。”

“图男?太难听了!”罗锋听错了,直皱眉:“你爸妈没儿子吗?取这么一个重男轻女的名字!”

陈颖妈妈美眸看着罗锋语气平淡:“是南方的南,取自庄子的逍遥游,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图南,南飞也,寓意志向高远。”

陈图南说这段话时,眼神骄傲而伤感。

文盲罗锋露出一种茫然且被震撼的表情:“你读过很多书?小学生不学这个吧。”

陈图南谦逊道:“不算多,家父送我出国读书时嘱咐我一定要学成归来,而我只读到硕士就回来了……”

罗锋连忙喊停:“等等!我记得二十多年前谁家有海外关系,都要被严查是否通敌!你怎么能被送去留学呢!”

陈图南耐着性子解释:“从建国开始国家为了培养专业人才而往恢复外交关系的国家,陆续送出留学的大学生,而我是属于七十年代那一批,当时我还是北大在读的大学生。”

这下连陈颖的下巴都要掉了,她目瞪口呆看着自己侃侃而谈的妈妈,露出幻灭的表情:“妈?我不是生在一个很穷很落后的山村里吗?”

陈图南:“那是你,又不是我,我从小在京城喝奶粉玩洋娃娃长大,你出生的那个穷地方,你连个米糊都喝不到。”

陈图南带着女儿离开那个山村后,在城里落脚,她学识很高,却苦于没有身份证明,只能暂时找短工养活自己,后来又自学裁衣,每天辛苦缝补补贴家用,才把女儿陈颖养大,从来没有让陈颖缺衣少食过,还一直供陈颖念完大学。

陈图南咬着牙,看着一脸蠢相的女儿:“颖儿,在我们家族里你是学历最低的一个,都怪你不好好用功读书,只知道玩,我现在想明白了,想带你去看看家里人我都觉得丢脸……”

陈颖有些哀怨:“那你也不教我~”

陈图南:“我教过你,我从你小学就辅导你。”

陈颖回忆起黑暗的童年几乎痛哭流涕:“谁家父母给小学生三年级的孩子辅导微积分啊,我在学校里成绩是名列前茅,你每次辅导我,我就感觉自己是个智障!我学不会啊!”

陈图南恼火:“我教你了,你又说学不会,我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可不像你这么笨!微积分那么容易你都不会!”

罗锋听着听着,歪七扭八的坐姿已经端正,甚至是一丝不苟地严肃,这是他对顶级人才的尊敬,俗话都说让驴子和学者走在中间,罗锋明白这样的学识意味着什么。

他很好奇,又不敢大声出气,小心翼翼道:“陈女士,你家族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啊?你怎么嫁给一个乡野村夫?”

陈图南伤感道:“当年我回国后兴致勃勃打算游历完全国再工作,结果在那个山村采风时遭遇泥石流受伤失忆,被前夫救起,我什么也不记得,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让前夫丢了,我只好嫁给他,直到颖儿上学后我才慢慢想起丢失的记忆。”

陈图南哀伤不已:“这些年我一直在犹豫,我该怎么去面对我的父母,他们或许以为我早死了已经释怀,我难道再跑回去告诉他们,我的人生过得如此平庸和糟糕,徒惹他们悲伤……”

陈颖抱住悲伤的妈妈:“我们回家吧,我们去见外公外婆,他们一定很想你。”

这对母女就这样离开,罗锋的小弟还有些不甘心追问道:“老大?你就不拦她们?你不是说要教训那个小狐狸精吗?”

罗锋站起身就给多嘴的小弟一个大耳光子:“蠢货!你查清陈颖家里背后是什么背景了吗?!万一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我现在弄死了陈颖,回头就是咱们被埋山里!”

小弟捂着肿起的半边脸哼唧,不敢再吭声。

罗锋坐回椅子上,有些意兴阑珊。

妈的,一朵娇艳的鲜花就这样插牛粪上了。

陈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跟在妈妈后面挪。

陈图南:“你没吃饭吗走那么慢?”

陈颖点了点头,苦着脸撒娇:“我是没吃饭啊,我好饿啊……”

陈图南丢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那我们去买饭吃,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女儿,刚才我和罗锋说你外公外婆的背景你在旁边还问那破山村的事……”

陈颖是那种小时候跟妈妈出去买东西妈妈和老板砍价她起哄的死孩子。

陈颖缩着脖子,被罗锋绑架后她心里是很害怕的,但见到妈妈被罗锋恶心的目光舔,就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后面说的话就没有一句是过脑子的。

她又奇怪妈妈是怎么知道自己被罗锋绑架的,而且还那么快找过来。

陈图南幽幽叹了一口气:“过年那会儿我知道你和有妇之夫有染,气得我直接回家,后来的几个月里你每天给我打电话,我不接电话你就电话录音给我,没有一日是停歇的……”所以,有一日陈颖突然不打了,陈图南就知道女儿出事了,立马坐车来了平市。

陈颖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她给妈妈的电话录音里还说了很多她和沈素的事,以及沈素的事。

陈图南也是因此知道罗锋这个人,知道罗锋对陈颖的恶意满满,所以她又猜到陈颖可能是被罗锋绑架了,罗锋属于平市黑道的名人很容易找到,她立马又找到罗锋这里,临行前她联系家里面说明情况。

陈图南想起这些乱糟糟的事,心里就很不舒服:“你说你都注意到罗锋派人监视你,你还留在沈素的公司做什么?”

陈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要等他啊,他过完年就突然失踪了,失踪了好久好久,我以为他死了,但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让我逃跑,我不想跑,我能跑到哪里去呢,我要等他回来,而且我跑了,罗锋要是找你的麻烦怎么办呢?”

一旦陈颖聊到沈素,陈图南就想爆炸:“你别和我提他,沈素这个人根本不会让你幸福!他如果爱他的妻子他就会离开你,他如果爱你就会和他的妻子离婚!说到底他只爱他自己!”

陈颖着急辩解:“不是的,他已经和罗清离婚了,而且是我先喜欢他的,他一直不知道是我先喜欢的他,罗清不知道他太脆弱了,那个时候的他几乎被罗锋逼疯了,我……我就引诱他,还趁他醉酒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一觉醒来他就以为欺负我了才和我在一起。”

陈颖眼泪汪汪:“妈妈,你别怪他,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他吃过很多苦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什么都想要……”

陈图南气得脸都要歪了:“可他想不明白他究竟要什么!!他把自己害得那么惨就是因为他自己都活不明白!如果他贪钱就该继续忍受痛苦,如果他要爱就该抛弃金钱。天底下就没有什么都能得到那么好的事情!缘木求鱼,狼则罹之,是可笑也!”

“难道我不怪他要去怪这个社会世风日下,人人都那么迂腐,人人都那么贪婪,人人都要出人头地,为了金钱和利益不择手段不顾一切,以至于面目全非十分歹毒!即便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可错了就错了!”

陈颖双手比划着,用尽全身力气才艰难挤出话:“可是我来得太晚啊,妈妈,那个时候他已经付出太多了,为了保住自己为之努力的东西,他消磨自己对罗清的爱,消磨自己的善良,他已经面目全非了,你要他怎么苦海回身!至少你要给他时间啊!”

陈图南焦虑不已:“要给多长时间?你告诉我?”

“沈素到现在了还是在躲避!就像一个懦夫一样,如果他想明白了那么站在你面前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陈颖哑着嗓子:“我不知道……”在过年的时候,沈素还是想拒绝她,陈颖想亲他想和他上床,都被沈素拒绝了,如果不是她摔在地上装可怜拉着沈素不准走,沈素可能早就去公司了,然后沈素失踪那么久,才给她就打了一个电话,话也不说清楚就挂断了,陈颖哭了好久,一直怀疑自己被抛弃了。

陈图南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好了,别哭了,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就买票去京城,去见你的外公外婆。”

她拉着陈颖想快点走,陈颖却一动不动,用迷茫和伤心的眼神看着她:“妈妈,我对沈素的爱对于你来说是一种耻辱吗?”

陈图南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没有回答陈颖的问题,而是道:“颖儿,和妈妈久别初见,为什么还不请安,你的礼仪呢?”

陈颖跪下来,说:“妈妈,颖儿回来了……”

她跪得炉火纯青,丝毫不顾一对行人见到这对封建的母女绕道而行的举动。

她跪得心甘情愿,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学校离家是一个比一个远,她离妈妈越来越远。

这次她又闯祸了,让妈妈操碎了心。

陈颖一直不懂为什么自己母亲对自己的家教严格又封建,寝食不语,举止得当等等……一旦违反手心就吃戒尺,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母亲也是这样过来的。

陈图南扶起陈颖,将陈颖抱进怀里:“颖儿,不是耻辱是一个错误,回家吧,他可能会真的爱上你,但是你的心会碎,你的心碎了妈妈的心就要碎了,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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