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郑十二郎扫了众人一眼,取下一本《诗经》交给郑玄毅:“我先攻!”
李玄霸笑道:“‘夏,楚人围巢。秋,滕子来朝’。上十字。”翻转沙漏。
李玄霸:【来朝。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李世民装模作样地屈指算了算,一个字一个字道:“来朝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郑玄毅道:“‘谁能亨鱼?溉之釜鬵’。上十字。”翻转沙漏。
郑十二郎迅速掐算,道:“‘嘌兮!顾瞻周道,中心吊兮!’”
李玄霸翻页:“‘冬十月,滕子来会葬’,上五十字。”
郑玄毅提醒道:“《春秋·襄公三十一年》在这一句之前没有五十字。”
李玄霸道:“上五十字,是这本书的上五十字。”
郑玄毅和郑十二郎的脸色都僵住。
李玄霸翻转沙漏,和李世民对视一眼。兄弟二人露出如出一辙的温和微笑。
郑十二郎头上沁出汗珠。
……
“咦?那是大郎、二郎、三郎和四郎?他们不是正与友人清谈吗?”
正聊着的女眷们,从帷幕敞开赏景的那一面,眼尖地看见对岸四个行色匆匆的俊秀少年。
这四人皆已经束发,其中一人还已经戴冠。
“去看看。”崔老夫人看着窦氏着急的神色,心里也不由着急。
难道是自家小郎们和李二郎、李三郎起冲突了?
她只是说考一考这二人蒙学学得如何,不应该会起冲突啊。
窦氏顾不上再保持雍容的姿态,提起裙角就朝着岸边小跑。
郑家女眷们也不由加快了脚步。
……
“时间到了,承让!”李世民得意洋洋把最后一块玉佩放到身旁的石桌上。
石桌上,玉佩已经堆积如小山。
郑玄毅苦笑。他的玉佩也输出去了。
凉亭中,郑家小郎们皆面如土色。
“抱歉,我等来晚了!”郑大郎匆匆进入凉亭,拱手道,“我和三位堂弟在送别友人,现在才到。李二公子,李三公子,实在是抱歉。”
李玄霸放下手中《易经》,与李世民一起拱手回礼。
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道:“无事无事,君可要继续攻擂?”
郑家此辈四位最年长者,看着弟弟们眼巴巴的神情,咬牙道:“攻!”
李世民和李玄霸笑得露出森森白牙:“请!”
车轮战对文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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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氏等女眷赶来的时候,第二场擂台赛已经开始。
李世民和李玄霸假惺惺地询问郑家的大郎、二郎、三郎、四郎要不要换一下攻守。
这四位已经拜得名师的少年郎脸气得通红。
这攻擂还没有攻下来,怎么能攻守易型?这不是说书先生口中的“先让你三招”吗?
郑家四个郎君都比李世民和李玄霸年长十岁以上,郑家大郎甚至都已经及冠,还被两个六岁孩童让三招,这说出去还做不做人了?
郑大郎沉着脸说不用,然后取来《易经》,要与两个顽童斗一斗。
名门大族延续东汉的习惯,治经时都会主修一门,称“师传”或“家传”。郑家这四个兄弟主修的都是《易经》。
郑大郎听了这攻擂守擂的规矩,就知道这两个六岁孩童只是在规则上欺负人。
他家弟弟,背文章背诗歌都是没问题的。但这二人却一开始不把规矩说明白,待比赛开始之后,才告诉他们不是从某个章节或者某篇文章截取背诵,而是连整本书的文章、诗歌顺序都得背下。
这两个顽童肯定是有备而来,专门背诵了一整本书,就等着坑人!
显然,郑家此辈排行前四的堂兄弟前来救场时,请援军的人并没有说的太清楚。
《易经》的前后连续性很高。郑家这四个兄弟和弟弟们不一样,不是靠死记硬背,所以他们能轻松地记起上下文。
最先出场的自然是郑四郎。
以郑四郎的年龄,就已经有些欺负人了。若是及冠的郑大郎非被逼下场,郑家就算赢了,脸面上也不好看。
虽然他们现在脸面已经很不好看。
你来我往几回后,李世民和李玄霸对视一眼,李玄霸笑着换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