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还是那个面对父亲的欺凌时唯唯诺诺，面对她又不停pua的母亲？
他们，甚至不会有，也不可能有带自己去游乐园的想法。
姜月小时候脑子里印象最深的画面，就是父亲每天喝醉回家，就会抽出自己的皮带，一下一下打在母亲身上。
母亲不管怎样哭喊求饶，都不会让他的力道减轻一丝。
那时候的她，就抱着自己的布偶小熊，在旁边看着，既没有哭喊，也没有上前阻止。
现在想想，那时候母亲看她的眼神里，竟然带着恨和失望。
或许，自己不喜欢男的，就是这个原因吧。
也可能，是天生如此。
姜月又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口头禅——“讨厌”。
即使是看着货架的薯片，馋得流口水了，她也要乖乖地看着母亲，说：讨厌薯片。
只要是跟她玩得比较好的朋友，也会被妈妈千方百计带到家里，让自己当着人家的面，说讨厌她。
反正，只要是对她有利的东西，都会被自己以“讨厌”的名义，推得远远的。
那时候她不懂，以为妈妈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好。
吃薯片不健康，那个同学人品不好，那件衣服不适合她……
后来，她才渐渐反应过来，妈妈，好像是怕自己，过得比她好。
所以，她变得叛逆，倔强，暴脾气，只有这样，她才感觉有安全感。
后来，弟弟的出生，让她更想，离这个家远远的。
原来，爸爸也是可以不打人不骂人的。
原来，妈妈也是可以很温柔，很大方的。
为什么弟弟可以，我不行？
至于学姐……
好吧，姜月此刻只能庆幸，自己可以以“讨厌”的名义麻醉自己，慢慢推开她。
“姜月……”
“怎么了？”
看着江雨浓手里递到自己面前的纸巾，姜月有些懵，下意识歪了一下头。
纸巾轻轻地在她脸上摩挲，留下了一片清凉。
姜月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姜月的情绪控制一直很好，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掉过眼泪。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当着很重要的人的面，却忍不住露出了柔软的一面。
可恶，好丢人啊。
“姜月，哭出来吧，不要强撑着。”
江雨浓一边心疼地替姜月擦着泪，一边坐得离她更近了一些。
小刺猬，你让姐姐我好心疼啊。
“不要，我要推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