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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花十

 

收到她离婚协议书后不到一个札拜,杨叔赵收到她的简讯能跟你谈谈吗?有件事一定要当面跟你说,很重要。

都敢丢离婚协议书了,还要谈什么?离婚细节?!

免谈!

他恼火地扔开手机,理都不想理她。

当天,杨仲齐进门时,带回她一句话。“刚刚在门口遇到嘉珉,叫我转达你,她想要见你。我问她什么事?她说要亲自跟你谈。”

有什么事不能透过他人,一定得跟当事人亲自谈的?

除了最让他火大的那个,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

“叫她慢慢等!”他冷冷地回道,恼得连当天的爱妻餐点都没心情吃。

再然后,隔天杨仲齐回来,手中又多了不明文件。

有过前车之监,他当下脸都黑了。

“丢回去还她。”她到底还可以多白目?听不懂人话,连撕离婚协议书的意思也不懂吗?她就那么急着离开他?

“我觉得应该不是一一”杨仲齐凝思道。都跟她说得那么清楚了,谭嘉珉应该不会再来一次。“她说必须你本人亲自看,你要不要一一”

“不要!”他咬牙,低缓吐声:“这次不晾她个一年半载,我就不姓杨!”

有种她就再多签几次!

隔天早上,风雨无阻送早餐来的谭嘉珉,看见原封不动被退回的文件,问道:“他还是很生气吗?”

“你上个礼拜那张离婚协议书,把他气坏了,现在连你的一言半语都不想看、不想听一一”

叔赵性子很拗,除非他自己气消,否则谁来都劝不动他的,就像对谭嘉珉的感情,也是一样的,一朝动心,十匹马都拉不回他,错也愿错得执迷不悔。

她无奈低叹。“好吧,那就等他气消再说。”

两人又僵了约莫一个月,杨叔赵回医院复诊完,要离开时,在大厅口瞥见熟悉的身影。

原本不想搭理她,可转念一想,会来医院,多半是身体不适一一生气归生气,终究还是会挂心。

陪同前来的杨仲齐,看穿他目光落在哪里,了然微笑,弯身低道:“要真不放心,我们跟过去看看,你不想跟她说话,我们可以远远的,不与她打照面,确认她没事,你也比较安心,是不是?”

傲娇堂弟不置可否,于是杨仲齐便自作主张,推着轮椅跟上前去。

这家医院他很熟,根据她走的路线

“前面一一是妇产科吧?”杨仲齐说出他心中的疑问,两人互看一眼。

当然,看妇产科不见得是那回事,女人身体会有的状况本来就很多,她前阵子为了谭嘉凯的事心理压力太大,生理期跟着乱,那时也说要来看医生。

他耐着性子,等她看完诊出来,又领了药。

“不去问问看?”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杨仲齐已率先扬声喊:“嘉珉!”

谭嘉珉回晖,见了他俩,扬笑开心地奔过来。“叔赵,二堂哥!”

“你们聊,我去旁边喝杯咖啡。”说完,杨仲齐悠然走开。

根本是强迫中奖。

杨叔赵瞥她一眼。“你怎么了?”

口气不冷不热,一副没有很在意的样子,随你爱说不说。

谭嘉珉也没把他的冷脸放心上,仍是挂着灿阳般的笑意。“这个一一你看。”

一朝被蛇咬的杨叔赵先是面露狐疑,没立刻接过。接着想想,她总不会无聊到把离婚协议书随身带着,才伸手取来。

最先抽出的,是一张黑黑白白、看不出是什么的超音波照。

“这什么?你身体怎么了吗?”

“没怎么了,只是多了点小东西。”她指着超音波照上的小白点。“这个,你儿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女儿,我不确定。”

他怔怔然。

三十秒。

一分钟。

三分钟过去,他还在看。

吓傻了?谭嘉珉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老公?”

“女儿。”他低闷地吐声。

“什么?”

“女儿。我比较想要女儿。”

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她失笑。“好,我尽量。”

他指尖动了动,不明显;但一直关注着他每一分细微反应的的谭嘉珉,并没有错过。她主动伸手,将他的掌拉来,贴上腹间。“这是我们等了好久的宝贝,你开心吗?”

他指掌颤了颤,似是不安地想抽手,又舍不得,最后小心翼翼、怕碰坏了似地,好轻好轻地贴上腹间。“他多大了?”

“快四个月了。”

他瞠眸,瞪她。都那么大了,居然现在才发现?神经是有多粗?

“不要这样看我,我一个多月前就想说了,你不见我,又不看我给你的检查报告,我有什么办法?只好慢慢等你气消啊。”

原来不是那惹人厌的物品吗?是他先入为主,误解了。

他蹙眉,有些懊恼。

“你可以传简讯,或让仲齐哥转达。”方法很多,而不是就静静地等。

“这种事,我想亲口告诉你。”然后专注地、捕捉他每一分表情,这最珍贵的一刻,只有她能独享,这点她非常坚持。

她笑笑地,弯身揉揉他微蹙的眉心。“我后来算了算日子,一应该是那回从叔叔驶家回来的那个晚上有的,我还以为是烦心嘉凯的事,压力太大经期才会迟迟不来,根本没想到是怀孕了。我们的宝宝很贴心,知道妈妈好孤单、好想要有家人,所以提早来找我们,跟爸爸一起守护妈妈,不舍得让我再等,他将来,一定会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那你会孕吐吗?胃口呢?还有一一”想起她怀孕了还成日在外头奔波,送东送西的来给他,脸色不禁一白。

“没有孕吐、胃口很好,只有早上起来会有点头晕晕的而已。我说过我们的宝宝很贴心,你不要紧张。”她扯扯他的袖,怯声道:“你气消了没?回家好不好?宝宝想要爸爸每天跟他道早安。”

杨叔赵冷瞥她一眼,瞥得她心虚,默默抽回手。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做,脸皮有点不够厚。

他叹气。

个人情绪是另一回事,她现在怀孕了,自是不能放她一个人。再说,陪着宝宝、看他一点一点在妻子腹中长大,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珍贵回忆,真要清算什么的,以后多得是机会,不怕她赖账。

“走吧”

所以是让步了?

她扬笑,悄悄对远处的杨件齐比了个ok的手势,对方这才端着两杯热饮朝他们走来。

“先回祖宅去收拾东西,叔赵愿意回家了。”她一脸欢欣,迫不及待报告好消息。

杨仲齐瞟了堂弟一眼。“您贵姓?”不是说要晾她个一年半载?还是他的日历算法跟别人不一样?

“”

“啊?”谭嘉珉眨眨眼,不懂他们打什么哑谜。

“你不错,会对我耍心机了。二堂哥,你小心骨折。”他凉凉刺回去。别以为他是笨蛋,会看不出这两人串谋了什么,医院这么大,有办法在同时间来,还同一处巧遇,二堂哥这胳臂向外弯到都不符合人体工学了。

“呃一一”不擅长干亏心事的某人,立刻红了脸。“我、我等不及想跟你说啊,你又不理我可是我没有跟二堂哥说怀孕的事,这件事你一定要第一个知道。”这点她也很坚持,除了医生,孩子的爸爸有权利第一个知道宝宝的存在,谁都不能剥夺。

杨仲齐闻言,朝她腹间望去。“好吧,只要小孩姓杨,我不介意你改姓谭。”

“”一定要这样死咬不放吗?

杨叔赵是回家了,但态度不冷不热,晚上也各睡各的,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搂着她睡。

然后贯彻三不政策,不主动、不拒绝、不热络。

这一一不就是在复制她之前的吵架模式吗?

她神经再大条,也知道杨四爷的脾气还没过去,而且是现在进行式

其实,她也知道,这事不会轻易过去,没有乐观到以期怀孕了,以为就可以一笑泯思仇。

但要说多严重,好像也不尽然,他看起来比较像是在不爽什么,至于那个“什么”是什么一一她还在研究。

至少,她死皮赖脸地靠过去撒娇,他不会真的不给面子地推开她。

“四爷喝茶。妾身给您捏捏肩。”她是极尽谄媚、讨好之能事。

偶尔来蹭饭吃的杨五爷,一个不防差点喷茶。

这是哪一出?

“大嫂,你的新路线吗?”老佛爷不当了,直接眨为贱妾,这落差也未免太大,害他呛得猛咳,换来杨四爷冷冷的警告眼神。

自已怎么样是一回事,却不容他人对妻子有一丝笑弄。

是说,最近这贱妾路线,她自己也玩得挺开心就是。

如此又持续了月余。一日睡前,杨叔赵依例实行楚河不犯汉界之睡法,才刚培养出一点睡意,便听闻枕边人轻细的低哼声。

“怎么了?”他旋即睁眼,见妻子捂着肚腹。“哪里不舒服一一”

急忙要起身,被一手按住,另一手拉来他右掌。“没事,你女儿踢了我一脚,你摸摸看”

他狐疑地将掌心贴向她腹问。

这娃儿很顽皮,之前每回胎动,她唤他来,要与他分享时,便又无声无息,害他很失落。

这一个月来,他啃了不少怀孕相关书籍,说要常常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话,让孩子辨识父母的声音,怀孕期间就要开始培养亲子感情,可是他觉得宝宝好像不太想跟他有互动,理都不理他。

“宝贝,跟把拔打声招呼。”拜托拜托,替我巴结一下你爹啦,父母恩爱也有你好处啊,你总不想变成单亲宝宝吧,是不是?

杨叔赵静候了一会儿,失望地想抽回手,忽觉掌下一阵微弱律动,他惊异地张大眼。“宝宝,是你吗?”

感受到掌下清晰的震动,他惊喜地移靠到她肚腹前,轻轻地,很小声地跟孩子说他们的悄悄话。

“嗨,宝贝,你听得到吗?我是把拔。我很高兴你来了,我会用我全部的心力,当一个好爸爸,你也要乖乖的,我会一天天倒数我们见面的日子,欢迎你来到这个家。”

谭嘉珉嘴角泛笑,看着他的动作,心窝荡漾暖暖浪潮。

她是不清楚他跟孩子说了什么,但那专注又认真的神情,让她觉得可爱到了极甜。

他说完悄悄话,正欲躺回自己的床位,谭嘉珉按住他的手,乘隙赖向他怀中。“老公,你好久没抱着我睡了。”

他顿了顿,手停在她腰间,倒是没再抽回。

于是她得寸进尺,连手臂都缠了上去。

“都春天了,夜里不会冷。”休想用他的招。

“我心冷。”老公不理她,心境凄凉,寒风飕飕啊。

“”此等无赖境界,他只能说自己望尘莫及。

“反省&36807;&20102;?”

会这样问,表示有软化迹象。

她立刻摆出最诚恳乞怜的姿态。“有,我很努力地反省&36807;&20102;。”

“说来听听看。”看她究竟反省出什么人生大道理来。

“夫妻应该诚挚相对。我发誓以后这么重要的事一定会跟你商量,再也不瞒你。”

“还有呢?”

“嘉凯他做错事,我不该护短,替他掩过。”

“再来?”

“”还有?她有错那么多吗?“我是嘉凯的姐姐”这点算不算?

“是堂姐。”而且是感情很不好的堂姐弟。“这算什么错?”

“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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