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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8)

 

而在同一时间,高希芳住家附近,陆董秘书吩咐司机将黑头车靠边停,让等在路旁的高希芳上车。高希芳一坐上黑头车离去,就有一辆私家车委随其後跟上,汪小蓉认出车上的三名nv子,那是k九帮的人,果然真如情报显示,陈立委要对付高希芳。坐在驾驶座的丁大山本想追上前去跟踪,却被汪小蓉制止,反而要他去台北车站。汪小蓉解释,这次的行动里,真正要跟踪的人不是高希芳,而是许达仁。

「我昨天查过了,许达仁真的是许太的儿子,这里面一定不单纯。我说,跟紧他绝对没错。」汪小蓉对这个理论深信不疑,「你待会儿联络花莲站的人,要支援。」

丁大山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汪小蓉竟然放过近在眼前的k九帮和高希芳不追,反而要去追那个车商业务许达仁?汪小蓉这是哪一招?虽说汪小蓉是他的直属主管,他仍不免怀疑起主管的决定,实在是离谱至极。

不管心中有多少质疑,丁大山还是陪同汪小蓉来到台北车站,查询了往花莲的列车,一路追踪到月台上,就看见许达仁靠在水泥柱旁讲手机。二人低调地靠近,以调查局专业的水准,不让许达仁发现踪迹。

「帮我请个假嘛……三天,三天就回来了。……开什麽车啊?官方说法是去交车,我哪里有第三只手开我自己的车?我坐火车。……反正三天後,就知道了。」

丁大山听到这内容,发觉许达仁也不是什麽好东西,背着nv友偷吃,能b他高明多少?不过,许达仁针对不同对象解释这趟花莲行时,还有不同说辞的这件事,让他瞬间对汪小蓉充满了敬意,原来许达仁竟是能注意到这种小细节的人,那可是得有计画型犯罪的头脑才能规划得出来,汪小蓉的论点,说不定还有点道理。

二人跟着许达仁上火车,远远坐在车厢另一头,可以盯紧许达仁,又不会被发现,是一个标准的跟监距离。

「宝贝,怎麽想到打电话给我?……想你啊,都一个星期没见面了……」丁大山的手机突然响了,接起来就是一阵热络,虚情假意的问候令汪小蓉顿生反感,「你要去花莲?……这麽巧?我也在花莲出差,你来找我吧?……陈立委也在花莲?……很多人吗?你走不开的话,我去找你好了……好,再联络,拜。」

丁大山挂断电话後,脸上表情转为严肃,「花莲那块地被附近抗议的居民围了,陈立委已经先赶去了。」

「很好,都到齐了,叫花莲站的人先过去。」汪小蓉等不及要看这一场好戏开锣。

***

高希芳坐在旅馆大厅的沙发上无聊地等待,远远看着陆董秘书在柜枱办理住房登记。陆董秘书手上早已捏着二张房卡,住房登记应该是已经办好,只是忙着讲手机,一时没有时间回来招呼高希芳。高希芳看着陆董秘书凝重的表情,与刚才车上的热情判若二人,猜测她应该是在谈公事。

「高小姐,这是你的房卡。」讲完手机的陆董秘书,一改刚才在柜枱的凝重表情,热心地为高希芳说明,「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下,晚上我替二位安排在旅馆里的法国餐厅用餐,出示房卡就可以了。」

高希芳表情犹豫,心中有一个好大的问号,刚才来花莲的路上,陆董秘书不是说好要先去看那块地的吗?为什麽现在临时改变行程?

「陈立委那块地距离这里有点远,现在过去,怕会来不及,天黑了,什麽都看不到,不如明天一早再去吧?」陆董秘书知道高希芳的疑惑,马上对她说明。

聪明如高希芳,马上就联想到刚才陆董秘书在柜枱神情凝重接听的电话,一定是那电话的内容让陆董秘书临时改变了决定。但不管如何,高希芳就算不想同意,也只能配合,毕竟这是出钱的陆董安排的行程,一切听从陆董秘书的安排便是。只是早上才和许达仁约好在花莲的行程,她不知道现在才通知许达仁更改行程是否还来得及?

二人一同走向柜枱後方的电梯,陆董秘书才刚为高希芳按下电梯按钮,大厅里却传来一声nv子尖叫,x1引了二人的注意。二人顺着大厅里众人的目光抬头向上看,原来是汽球飞上了大厅屋顶,刚才的尖叫声,是失手没握住汽球的nv子因惊呼而发出的叫声。高希芳瞧见那一行人总共三人,二nv一男,看其中一nv子把婚纱拿在手上,另一名男子拿着贴有婚纱公司招牌的行李箱,似乎是来拍摄婚纱照的。

三人急成一团,连旅馆员工都聚集而来,全都抬头看向那一束拍婚纱时要用的汽球道具。

「是来拍婚纱的吧?」高希芳心怀羡慕地询问陆董秘书。

「这里风景美,很适合拍婚纱。」陆董秘书以熟稔的语气回答。

高希芳失神看了一会儿,心里不禁羡慕起来,幻想着自己穿着婚纱的模样。神游中听到陆董秘书的催促才回过神来,二人一同搭上电梯,各自回房。

在大厅乾着急的三人,终於等到旅馆员工搬来一座梯子,还派了一个最高的男服务员爬上梯子,才顺利拿下那束汽球。

三人先把所有婚纱行李搬到郑心洁房间,让郑心洁可以在今天先试试看各种造型的搭配,顺便讨论明天的行程。化妆师正惇惇告诫郑心洁今晚早点睡,明早要早起拍照,就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郑心洁赶上前去应门,只见许达仁侧身进来,脸上堆满微笑。

郑心洁忙将刚才化妆师告诉她的行程复述一遍给许达仁听,尤其强调明早七点半在旅馆用餐,之後就要出发去清水断崖。摄影师补充说明,那边的海天一se,很美,是拍婚纱的绝妙地点,尤其是傍晚h昏的时刻,更会出现「绝杀美景」,不可错过。

明天?许达仁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才高希芳才传简讯告诉他,看地的行程改到明天,天底下哪有这麽巧的事?许达仁虽冷汗直流,仍强自镇定,微笑地对郑心洁说,「明天我要去交车,可能晚点到,h昏的时候,一定到,一定。」

郑心洁早就知道许达仁的行程不好配合,并不以为意,倒是婚纱公司的二名员工在她背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彷佛觉得大事不妙,脸se都已黑了半边。

「没关系,我先拍也可以,摄影师说,现在的技术很神奇,你再补拍就可以了。」郑心洁安慰许达仁。

摄影师可不这麽想。补拍的後制工作b重拍一组婚纱还难ga0,这是店老板答应郑小姐的,他本人可没有太大的把握。摄影师送给化妆师一个为难的眼神,化妆师只耸耸肩,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许达仁对郑心洁表示今晚要在交车地点过夜,要先离开,郑心洁微笑表示不介意,还要许达仁万事小心。

许达仁一离开房间,郑心洁的笑脸立刻消失,失魂落魄似的,婚纱公司的员工以他们多年专业的判断,马上嗅出气氛的转变,顿觉大事不妙,决定赶快离开现场。二人匆促交代了郑心洁一些注意事项之後,便找了个藉口遁逃而去。

二人逃出後,在郑心洁门外对看了一眼,吁了一口气,摇摇头,往走道尽头走去。这种新郎缺席的婚纱拍照行程,不算新鲜事,二人以前不是没有见过,但这只表示这对新人的感情一定出了问题,未来能不能看到婚礼,还得看老天爷的脸se。

二人一走过转角,就看到刚才的新郎许达仁正在开启另一扇客房的门,不只二人露出惊讶的表情,连许达仁自己也惊讶不已。

许达仁只好对二人用食指在嘴上b了个「嘘」的手势,希望二人不会走漏风声,转身便钻进客房内。

摄影师和化妆师再度对看了一眼,吁了一口气,摇摇头,这次连赌都不用赌了,能看得到这二人走上结婚礼堂,那才有鬼。

火车才刚到达花莲站,汪小蓉就改变心意,要丁大山直接向调查局花莲站要一台车,直奔陈立委的水泥厂预定地而来。丁大山老早习惯了汪小蓉的多变,沈着地接下这个任务,毫无怨言地拿起手机联络。

抗议居民把水泥厂预定地包围起来,拿着标语,并不吵闹,只搬了板凳、椅子等,坐在大门口准备长期抗战。抗议者男nv老少都有,都是汗衫、短k、拖鞋打扮,每个人都在头上绑了白布条,拿着扇子搧风,看着对外联络的大马路,似乎做好准备,待有人来就要抗议。

现场还挂了不少抗议布条,「还我家园」、「反对开发」、「财团没良心」、「我们只有一个地球」、「政商g结」等,这块地虽说是陈立委私人拥有,但是一旦开发为水泥厂,对环境的冲击很大,附近居民不可能同意。

陈立委戴着大大的墨镜,怕被人认出来,躲在暗处观看动静。陈立委不知道的是,汪小蓉躲在她身後的另一个暗处,伺机而动。

眼看小助理和她男朋友在角落卿卿我我,陈立委只能无奈摇头,感叹年轻人的视野,决定未来职务的高低。

「立委,不好意思…」男友离去後,小助理连忙跑回陈立委身边,脸上还留有一片红晕。

「男朋友都追到这里了…」陈立委摇摇头,「不是我ai扫兴,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麽事?你问过警察局了吗?」

「问过了,这附近的分局长不肯帮忙,说都是花莲乡亲。」

意料中事,这些抗议居民,都是个中好手,抗议的年资b她当立委的时间还久,早就知道不轻易闹事,警察局的人也不会介入。

「记者呢?」陈立委不希望事情闹大。

「挡住了,我请台北的朋友帮忙,先把这条新闻压下来。」

陈立委点点头,这件事小助理确实办得不错,值得嘉奖。

「这块地再不出手,我就要跳楼了。」陈立委已准备离开,但想到最近几笔钱都周转不过来,嘴上还是碎碎念个不停,「帮我再联络k九帮的柯大姐。」

躲在暗处的汪小蓉和丁大山看着陈立委和小助理离去,深知陈立委後续一定会有更劲爆的动作,二人都拭目以待。

「陈立委被b到角落了,她一定会找机会对高希芳出手,你打听到高希芳住哪一间旅馆了吗?」汪小蓉交待着丁大山。

丁大山懵了,这和汪小蓉早上的指示不一样啊。「你不是要我跟紧许达仁吗?」

「笨蛋!要找到高希芳,当然要盯紧许达仁啊!」

谁才是笨蛋啊?丁大山忍不住在心中顶嘴。这是什麽逻辑?要盯紧许达仁,刚才在花莲火车站就该盯紧,现在才说,会不会太迟了点?丁大山无奈地摇摇头,身为史上最善变nv人的下属,他只能自认倒楣。

许达仁万万没有想到,郑心洁会和高希芳订同一间旅馆,行程还重叠,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ga0不定这二个nv人。真不知道为何有男人自愿劈腿,并以拥有小三、小四为乐?他可玩不来如此高难度的把戏。

话虽如此,他还是冒险答应高希芳来到旅馆内的法国餐厅用餐,这可是陆董秘书特意招待的高档餐厅,灯光美、气氛佳,他希望这个氛围,能为他与高希芳的关系加温。

其实,那日在他「英雄救美」之後,高希芳的态度已明显软化,不再拒他於千里之外,间接促成了这趟花莲之旅。许达仁很感激那位「警察杯杯」,是他把「英雄救美」的功劳让给了他,但讽刺的是,他竟不记得那位「警察杯杯」的名字,虽说是心洁的朋友,他倒是从来未曾听心洁提起过。

许达仁其实无暇他顾,眼前的nv子是他朝思暮想了半年的佳人,天赐良机,他只想好好把握。席间他不时注意高希芳的表情与反应,见高希芳也有意无意地对他眉眼传情,这让他鼓起勇气握住高希芳放在桌面上的手,温润柔软,他没有半点非份之想,只想确定高希芳心中意念。

当许达仁握住高希芳的手,高希芳起先一楞,但没有反对。她定眼瞧着对面的许达仁,一个率x真挚男子,对自己呵护备至,不管她先前如何冷眼相待,他仍坚定守护,这不就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吗?她还想求什麽?她给了许达仁一个微笑,反手回握住许达仁的手,主动表达她的善意。

巴奈在吧台远远看着许达仁和喜旺的互动,没有劈腿的偷偷00,也没有丝毫良心不安的感觉,有的,似乎只是纯纯的ai慕。他倒真佩服起许达仁,要享齐人之福,可得要有特殊技能,心脏也得够强。

巴奈还得随时注意门口的动静,同住一间旅馆的小七,不知道会不会也来这里用餐?他最怕小七撞破许达仁的丑事,当场闹个撕心裂肺,他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再度情绪失控,失手把许达仁揍扁。

3q和调酒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位调酒师是原住民巴朗,讲话有一种特殊腔调,3q总要问上二遍才听得清楚他说的话,所以没时间注意巴奈的动静。巴奈倒不必那麽费力,毕竟巴朗曾经是他在花莲的同事,一起在花莲警局服务过,二人感情还算不错。

巴朗取笑巴奈调职当3q褓姆的事,但也对3q解释,以前的巴奈不动如山,有事总是指使学弟去跑、去追,绝不亲自出马。这次巴奈会如此奋力追捕抢匪,实在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巴奈在心里倒想,最吃惊的是他自己,那天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还是吃错了什麽药?上天要如此惩罚他?

3q则追着巴朗询问,巴朗是不是巴奈的弟弟?都姓巴?应该也是原住民吧?巴朗摇摇头,笑着不说话,要3q去问巴奈。

巴奈正想严正否认时,突然看见小七出现在法国餐厅门口张望,急忙冲出去拦截小七,把3q独留在吧台。

「这麽巧?」巴奈本以为昨日自己的情绪失控,会在二人间留下疙瘩,但是看小七的表情,倒像是欢喜多过於恼怒。

「你…不会是…跟踪我吧?」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不是巧合,郑心洁当然心知肚明。

巴奈赶忙摇头否认,回头叫上3q一起解释。

「这是老大的旅馆,我们过来看看,算出差。」

3q在旁一迳点头,希望能排除郑心洁的疑虑。

「出差啊?」郑心洁笑了出来,男人真没有创意,她明白巴奈一定是接到3q的通知才来花莲的,「怎麽大家都约好一起到花莲出差?真是巧。」

「许达仁呢?」3q假装不经意,但满怀故意地询问,结果却被巴奈暗暗用手肘顶了一下,顶到肋骨,好痛。

「跟你们一样,到花莲出差,只是他要去不同地点,明天才有空一起拍婚纱。」郑心洁不以为意。

「没有新郎的婚纱?那算什麽?」3q为小七姐打抱不平。

「现在摄影技术很先进,我们两个可以分开拍,再合成,没问题的。」说真的,就只是二个人结婚而已,有没有婚纱照,其实郑心洁不是很在意。

巴奈怕郑心洁走进餐厅会撞见许达仁和喜旺,赶忙询问小七是否要吃晚餐,他可以带路去附近的夜市,那里有道地的小吃,绝对b老大餐厅里的食物美味。

郑心洁只有一个人,本来还担心单独用餐,孤单寂寞,现在有人陪,她求之不得。

三人在夜市各自买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後,巴奈推荐去附近的公园野餐,那里有个小草坡,几乎没有光害,可以欣赏夏日的星空。

三人坐在草坡上,晚风徐徐吹来,好不惬意,郑心洁觉得这个地点看得到海,又能观赏星空,实在是个好地方。她询问巴奈如何知道这个私房景点?3q抢着回答,说巴奈以前在花莲警局服务,待了二年才调去台北,还说巴奈是原住民,被巴奈狠狠瞪了一眼,才即时闭嘴。

3q觉得这场面实在冷淡,二个互相有意的人,就这麽盯着黑夜的星空,不发一语,对方是要怎麽知道彼此心意?或许,他们需要一点安排?3q在心里盘算好,藉口说要回夜市再买点东西吃,一溜烟就跑下草坡,希望二人能多些互动。

「3q虽然年纪小,但是,心眼很多啊?」郑心洁看得出来,3q是故意找藉口离开。

「不是我教的,是他自己。」巴奈急忙澄清。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郑心洁笑出来,「那麽紧张g嘛?」

巴奈这才发觉自己与小七几乎是并肩坐着,距离近到让他心跳加速,却又不知道该怎麽拉开距离,只好往後仰躺在草皮上,假装看向星空。

「3q很早熟,因为他的家庭背景很复杂。他们三兄弟,都是不同的妈生的,阿义兄还是黑社会老大,3q难免会想太多。」

「3q有三兄弟啊?他姓邱,所以,是叫1q、2q、3q吗?」郑心洁忍不住打趣问道。

「你怎麽知道?」巴奈吓了一跳,「不过,老大不叫1q,老大叫大q。」

「阿义兄也真有趣。」郑心洁见巴奈回话时,眼神始终盯着夜空,忍不住好奇问,「你在看什麽?」

「看星星。从小住在山上,星星,就是这麽多。到台北工作以後,就没见过了。」巴奈不敢讲出他盯着星空看的真正原因。

郑心洁见巴奈看得如此认真,便也躺下看星星。小七虽然一派大方,但是巴奈心中有鬼,只觉得害羞,因此稍微挪动了身t,不好意思靠小七太近。

「嗯,真的很多。」看着满天星斗,郑心洁心旷神怡,但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要质问巴奈,「还说你不是原住民?」

巴奈摇摇头,这个误会他已懒得解释,只好从口袋里的皮夹ch0u出身份证交给郑心洁。

「住在山上就是原住民?我爸是气象观测员,所以我们长年住在山上。」

接过身份证的郑心洁,噗哧一声笑出来,「巴乃大?这什麽啊?」

巴奈对这个名字超级无奈,只好摇摇头,「有容乃大,你知道吧?我爸很有学问。」

「失敬,失敬。」郑心洁收歛起笑容,把身份证还给巴奈,但还是忍不住,又笑出声来,「不过,真的很好笑…」

「有什麽好笑的?」巴奈有点动气,「不准告诉别人,还是叫我巴奈。」

郑心洁完全控制不住笑意,笑得全身发颤,还在草地上打滚,「乃大,n大?」她看了看巴奈的x部,又用手戳了戳,「真的b我还大耶!」

「你g嘛?不要弄我。」巴奈被郑心洁戳得很痒,一直闪躲,但是躺在草地上,实在不好移动,只好坐起身来远离郑心洁的攻击。

「真的是n大啊」郑心洁也坐起身来,但还是不停地戳弄巴奈,笑声也没有一刻停过。

巴奈想躲却没地方躲,一时心急,用手环抱住郑心洁,箝制住郑心洁的双手,让她不能再作弄他。

一时间,二人间的距离缩小,几乎鼻子贴着鼻子,让郑心洁顿时失了笑意,只能与巴奈尴尬地对望。但後来,这份尴尬却转为脸红心跳,巴奈羞得垂下眼皮,正打算放开手时,唇上却被啄了一下,巴奈惊得睁开双眼,那是个「吻」吧?他不敢相信,瞪大了双眼,直直瞪着郑心洁。

郑心洁冲动地吻了巴奈,眼睛直直盯着巴奈看,无所畏惧,希望在巴奈的眼神中找到巴奈喜欢她的线索。没有,完全没有,巴奈眼神里只有震惊,没有别的。她很失望,原来自己这些天来,一直都误会巴奈,刚才还冲动地表错情,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尴尬不已的郑心洁,立刻从巴奈手中挣脱出来,往草坡下走去。

巴奈见小七脸se一变,转身离去,想是自己的反应惹恼了她,本想叫住小七,喉咙却发不出声音,眼见她愈走愈远,只能万般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倒回草地上,大叹一口气。

怎麽会这样?这大好的机会,又被他ga0砸了。不过,至少他弄清楚了一点,小七对他有好感,而且不是普通的「好感」,还要加上一个「吻」,那不就是「喜欢」?他得意了,在这三十五年来,第一次有nv生主动「喜欢」他,怎不叫他欢喜?不过,巴奈立刻清醒,小七是要结婚的人了,自己有什麽好欢喜的?一切都是空想。ga0砸也好,免得日後徒增懊悔。

「你不是说在这里看得b较清楚?」远处又传来小七的声音。

巴奈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去看,却看到小七又走回自己身边坐下。

「在这里才清楚吧?」

小七在说些什麽?巴奈一个字都听不懂,也看不懂小七对他使眼se的用意,他只想把握机会对小七说明刚才那个误会。

「刚才…我…你…」

「你说那两颗是什麽星?」郑心洁故意提高声调,打断巴奈,「中间是银河吧?」

巴奈不知道郑心洁在说什麽,只好应付地看了看天上,「那是牛郎星和织nv星,中间隔着银河,」巴奈鼓起勇气看着郑心洁的眼睛,希望郑心洁了解他没说出口的话,「虽然看不见对方,但是每年他们都在期待…」

刚才郑心洁虽然误会巴奈没有喜欢她的意思,但现在,巴奈的暗示,她完全明白,她不想巴奈再多说什麽,於是用手握住巴奈的手,对巴奈露出会意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啊…」郑心洁还是用不自然的语调,大声说话,似乎是要说给别人听。

当巴奈看到3q出现在草坡上时,他才突然明白,刚才小七所说的话,是要说给3q听的。

郑心洁见3q已走上草坡,连忙将握住巴奈的手ch0u回来,但眼尖的3q还是看到了。

「哦…你们两个…」3q戏弄着二人。

郑心洁刻意看了看手表,表示时间晚了,要回旅馆,巴奈急忙起身,抢着护送小七,只留3q一个人在草坡上。3q眼见二人互动渐入佳境,心中高兴,连忙追上,嘴里却大骂巴奈这个褓姆不负责任。

三人回到旅馆,先送小七回房。3q最近迷上了运动器材,缠着小七询问一款最新型的球型健身器,巴奈只好一人独自走在前方,让二人继续未完的话题。

三人走在旅馆走道上,刚来到一个转角处,巴奈却突然在走道上停下,y生生地转过身来,阻挡了3q和小七的去路。

「多买一套,我也要。」巴奈似乎刻意放大音量。

「你不用再练了,警察的身材,还练什麽?」3q从未见过巴奈对任何电视购物感兴趣,实在不知道巴奈在想什麽。

「我说要就要。」巴奈说话之前,还偷偷看了转角走道一眼。

「好,好,要就给你,你不要挡在这里啊…」3q只觉得巴奈挡路。

巴奈毫不退让,又看了转角一眼,突然双手cha腰,做出阻挡的动作,对3q说,「不行,你先试试看,能不能推倒我?才知道…要不要买。」

「哪有这样的?」3q哀嚎着。

只有郑心洁看到巴奈刚才那几个小动作,她很确定,转角走道上一定有个巴奈不想让他们知道的秘密,而她,刚好很想知道那个秘密是什麽。

「要推倒你?那还不简单…」

郑心洁接受这个挑战,走上前重施故技,用手指戳了戳巴奈的x部,搔他痒。巴奈整个人後退一步,身t缩了起来,正好让郑心洁有机会走上前去看转角走道上有什麽。她只看到一个nv人的高跟鞋正走进房门,房门被关了起来,其他什麽都没看到。她不禁觉得自己太过疑心,对巴奈有点愧疚,只好对巴奈吐了吐舌头。

巴奈见小七什麽也没看到,立时松了一口气,也露出微笑。

「巴奈,你很逊耶…」3q嘲笑他。

逊就逊吧,巴奈最不希望看到小七伤心难过的表情,就算被3q误会成逊咖,也没关系。只是,这个许达仁,为什麽这麽不小心,和喜旺就这麽大剌剌地在走道上拥吻,完全对小七无所顾忌?男人啊,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吗?巴奈突然想到,他也是男人,好像连自己也骂了进去。

郑心洁向3q和巴奈道谢後,关上房门,看到满房间的礼服,心里有些寂寞,也有些动摇,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也不确定明天的行程还要不要继续。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有le的讯息传进来。

巴奈:晚安,早点睡。

郑心洁:还不想睡。

巴奈:想什麽?

郑心洁:想…

郑心洁犹豫了一会儿,才把「你」这个字填入,按下传送。

郑心洁:想…你。

手机沈默了很久,最後终於又响了一声,郑心洁才看到巴奈回信。

巴奈:晚安,早点睡。

郑心洁脸上露出微笑,今晚她很开心,她第一次和许达仁以外的男人「谈恋ai」,第一次知道什麽是心跳的感觉。但她只打算放纵自己一下子,一个晚上而已,因为明天她就要和许达仁拍婚纱,她就要结婚了,这让她心里对许达仁产生了点小小的罪恶感。於是,她传了一个讯息给许达仁。

郑心洁:晚安,早点睡。

这个讯息没有如她预期地翻过旅馆外墙,它只小小旅行了一个走道,就传到了许达仁的手机,但是许达仁目前无暇理会。他正和他朝思暮想的高希芳,躺在床上,翻云覆雨。

高希芳的手机也在同时响了一声,是david要她明早回报进度的讯息,只是时间不巧,高希芳现在正忙,没空理他。

隔天一早,许达仁在睡梦中听到高希芳的说话声,睁开惺忪的双眼,不敢相信美人就近在眼前,昨晚还有一夜温存。

「九点陆董秘书约了要去看那块地,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现在几点?」

「七点半。」

七点半?这个时间好熟悉,昨天他在哪里听过?许达仁突然想起,心洁昨天说过今天早上七点半要在旅馆用早餐,他如果现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餐厅,不是找si?

「我…还想睡,你陪我嘛…」许达仁说了个谎,但睡意是真的。

「不行,我约了陆董秘书了,这是公事,不能迟到。」高希芳又恢复她公事公办的冰冷语调。

许达仁赖皮地把高希芳拉到床上,压在高希芳身上。

「再一次…」许达仁在高希芳耳边吹气。

「别闹了,就跟你说是公事…」

高希芳推开许达仁站起来,眼里尽是怒气。她气许达仁太幼稚,把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发妆又弄乱了,连忙用手抚平翘起来的头发和差点被压皱了的衣服。她看着还赖在床上的许达仁,竟厚颜无耻地笑着,只有她一人乾着急,让她狠瞪了许达仁一眼,拿起手提包,把手机放进去,准备自己一人去吃早餐。这时她才发现david有传讯息进来,看到讯息传入的时间,竟是昨晚的事了。她想起昨晚和许达仁的事,一阵红热从颈间上窜至脸上。

「这个david…」她摇摇头,想甩掉那脸上那gu羞红,「我先下去,你再睡吧,我和陆董秘书吃完早餐会再上来找你。」

许达仁躲在被窝里偷笑,庆幸自己又逃过一劫。他不知道,其实昨天巴奈帮他挡了二次,没让心洁发现他在外偷吃。

守在门外的丁大山,在高希芳离去之前,正巧去上个厕所,回来时,房门仍紧紧关着,他以为二人还在房内,便打了个电话给汪小蓉,报告一切正常。他昨天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许达仁和高希芳的落脚处,现在再不盯紧点儿,待会儿就得空手回报汪小蓉,他可不想再被汪小蓉叨念自己办事不力了。

如果丁大山刚才没去上厕所,他就会发现,高希芳刚才已走出房门,才一走到转角,就被k九帮的人掳走了。若他即时跟踪k九帮,一举破获这个不法犯罪,便可让自己今年的嘉奖再多几支。可惜,命运没有对丁大山特别优待,还是让他傻傻的待在旅馆,守护着许达仁睡他的回笼觉。

高希芳被绑在某辆车的後车厢,她很害怕,不知道这些人掳她做什麽。她的双手被反绑,双脚也被绑住,嘴里塞了块布,所以无法挣脱,也无法呼救。她不放弃,尽管双手只有手掌能动,还是拼命地在背後乱抓,看能不能抓到什麽。

突然,她抓到了手提包,於是双手在手提包里面疯狂乱抓,让手机掉了出来,而且她不知道误触到什麽键,让手机铃声响起,不知道拨给了谁。几声铃响之後,才传出david的声音。

「喂,sylvae…」david应该是看到来电显示。

纵使高希芳很兴奋,但她嘴里塞了布,发不出声音。

「喂,sylvae,收讯不大好…喂,sylvae…」david一如往常没有耐心,在听不到她的回答後,便直接挂了电话。

这让高希芳无b泄气。更糟的是,刚才的铃响声惊动了掳走她的三个nv子,其中一个nv子下车把後车厢打开,将她的手机扔了出去。

nv子丝毫不遮掩面容,似乎断定高希芳不认得她。但是,小甜心错了,高希芳清楚记得这nv子就是那日在咖啡店里被警察带走的人。

这时,许达仁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完全没注意到时间。让他清醒过来的,是一声手机铃响,短促的一声,让许达仁突然惊醒,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已是早上十点半。

他下意识地把手机滑了几下,看到心洁传来一张她在清水断崖的婚纱照,只有心洁一个人,站在碧海蓝天之下,满脸幸福,他内心觉得愧疚,不知如何表达,只能对着手机发呆。

突然,许达仁清醒了,用眼神把房间巡了一圈,没看到高希芳。他站起来,往浴室走去,也没看到人,他觉得奇怪。十点半,刚才高希芳不是说九点要出发去看地?怎麽没有回来叫醒他?高希芳和陆董秘书已经出发了吗?

他用手机拨打高希芳的电话,连续拨了三通,都没人接。

他开始焦虑起来,毫无意识地把手机页面不断滑动,这才发现有一通新留言,连忙把手机的免持听筒打开,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并将手机放在床头,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他把握时间、动作迅速地更衣,因为,他有不好的预感。

答录nv声传来:「您有一通新留言,在今天早上八点零二分。」

许达仁心想,这通留言就是在高希芳离开房间不久後留下的。

接着是「哔」的一声,传来david的声音:「小许,早上sylvae打电话给我,但是没说话。我回拨了几次给她,都没有讯号,如果sylvae有什麽事,就请她再拨我手机,就这样。」

高希芳早上看到david的讯息,不是一脸不耐烦吗?为什麽又打给david?既然回拨给david了,却为什麽不说话?david也打不通高希芳的手机?十点半了,高希芳会不等他就先去看那块地吗?

许达仁愈想愈理不出头绪,只想到高希芳要他一起来花莲,主要是为了怕她在台北被人迷昏的事情再度发生,自己一点忙都还没帮上,高希芳人又不见了。

「高希芳不见了…高希芳不见了…」许达仁喃喃自语着,他终於发现了这个事实,抓起手机就往门外冲。

丁大山一看到许达仁冲出房门,却不见高希芳出来,以为里头发生什麽事,於是趁房门掩上之前,侧身进入。

不到一分钟,丁大山便气急败坏地拿起手机,拨给汪小蓉,报告他跟丢了高希芳的坏消息。汪小蓉爆跳如雷,在电话里狂轰他,还要他不要再把许达仁跟丢了,丁大山这时才想起刚才冲出房门的许达仁,连忙往走道尽头奔去。

一来到转角,丁大山就知道他麻烦大了,「祸不单行」这句话一点也没错,他现在只能扛着被人打晕的许达仁,回去向汪小蓉交差了。

上午十一点,3q来敲巴奈的房门,一同走向法国餐厅。巴奈以为3q要吃午餐,便告诉3q餐厅中午不营业,没想到3q努了努嘴,要巴奈在吧台等,他有事要交代餐厅厨房。巴奈只好坐在吧台,和巴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个害他降级调职的抢匪。

「那个抢匪,t力很好,我连追了三条街都还在跑,差点追不上。」

「以前,你不是连追都懒得追?」巴朗一边擦着酒杯,一边调侃巴奈。

「那天,不知道发了什麽疯,我就觉得一定要追到他。结果,开了三枪他才停下来。」

「三枪?会不会太夸张的啦?」

「所以才被调走啊…」

「哦…哦…这是天意的啦!你要相信命运,好事就要来了,不用担心的啦!」巴朗保持一贯的乐观开朗。

「最好是,当一个高中生的褓姆,会有什麽好事?」

正说到3q,3q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塑胶袋,里面装了几个便当盒。

「这什麽?」

「法国大餐,我请餐厅帮我做了几个便当,带去给小七姐,她昨天没吃到。」

「要g嘛?」巴奈还是不懂。

「去看小七姐拍婚纱啊。」

「3q,我真ga0不懂你…」巴奈摇摇头,「你不是最不赞成小七和许达仁结婚的吗?」

「我是不赞成,所以才要挑许达仁不在的时候ga0破坏啊…」

「然後呢?」巴奈翻了个白眼,他完全不知道3q的剧本演到哪里。

「然後,」3q一脸严肃地坐在巴奈对面,郑重地说,「我要你和小七姐,在一起。」

「什麽?」巴奈有点跟不上3q的进度,处於一个完全听不懂的状态,「你不是很喜欢小七吗?」

「嗯,我真的很喜欢小七姐。」3q点点头,「但是,我不是瞎子,小七姐喜欢的人是你,你也喜欢小七姐。拜托你,一定要让小七姐幸福。」

现在是什麽情形?小七就已经要结婚了,他还能做什麽努力?巴奈一头雾水。

「看吧,这个绝对是好事的啦!」瞧巴朗一脸乐的。

最好是!巴奈在心里回嘴,却仍拗不过3q,只好开着超跑来到清水断崖,正好看见小七穿着一身白纱礼服,坐在婚纱公司面包车旁,似乎是中场休息时间。

3q一见到小七姐,便连忙跳下车,三步并做二步地跳到小七姐身旁,一起看着小七姐手中的相机。

「小七姐,你们拍得怎样?」3q其实心里有数,看到小七姐嘟着嘴不说话,他就猜到了七、八分。今天许达仁没有出席,婚纱公司虽然答应要在事後合成相片,但看到小七姐和矮胖的摄影师一同出现在婚纱照中,二人间尴尬的神情表露无遗,应该是这组相片不受青睐的最大原因。

「嗯…好像有点问题。」小七把相机还给摄影师,「全部删掉吧。」

巴奈看着摄影师接过相机,嘟着一张嘴,忿恨地把相片全都删除,想必是非常不顺利。难怪,摄影师不摄影,穿着许达仁的礼服走位,让化妆师来掌镜,怎麽会顺利?看着摄影师穿着不合身的礼服,衬衫在腰围处扣不上,k脚又拖在地上,巴奈忍住笑意,把脸转向一旁,假装看着碧海蓝天,不敢笑出来。

「郑小姐,请问…你有没有男的朋友,可以来当一下替身?」摄影师眼睛一边盯着相机萤幕看,嘴里还一边碎念着。「我觉得,化妆师的摄影技术,还是不行。」

化妆师的摄影技术?这是什麽问题?不过,听到摄影师问起新娘的男x友人,3q和小七不约而同看向巴奈,巴奈正巧背对二人,所以没有发现自己已被设定为目标。

摄影师顺着二人的视线看去,点点头,「他的身材…应该和许先生…差不多吧?」

巴奈就这样被设计了,成了他最不想扮演的角se:「许达仁的替身」。虽然实质上,他几乎已经融入这个角se了。

在面包车里换上礼服时,巴奈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他最怕小七把他当成许达仁的替身,只有在许达仁缺席时,小七才会注意到他。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在小七心里,只有许达仁可以名列第一。他呢?就只是个後补的命。巴奈最气的就是这一点,他气自己窝囊,就算明知道小七心里没有他,但只要小七一开口,他就没办法拒绝,巴奈对於小七的任何请求,完全没有抵抗力。

走出面包车那一刻,巴奈对於穿上礼服的自己,感到万分别扭,他从来没有穿过这麽正式的服装,所以当众人传来一阵惊呼时,他简直羞得无地自容,想要直接调头走人。结果,是小七走上前来,给了他一个微笑,让他打消离去的念头。

穿上白纱礼服的小七,真的好美,美得让他目眩神迷,他真希望今天的主角就是自己。为了小七此刻的笑容,他突然改变心意,觉得就算只是当个替身也可以,他愿意任凭小七摆布。於是,当小七伸手握住他的手时,他毫无抵抗地接受,完全融入新郎的角se,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个替身。

摄影师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开始指导二人走向草地,衬着碧海蓝天,摄影师有把握一定可以拍出绝美的照片。

「小姐,看我,笑一个…」听到摄影师的指令,郑心洁才突然惊醒,自己刚才就这麽一直盯着巴奈傻笑,迟迟不能移开视线。她着了魔吗?怎麽把巴奈当成许达仁?她在想什麽啊?

「对,先生用手抱住小姐,再近一点…」听到摄影师的指令,巴奈才突然惊醒,双手不知道什麽时候已把小七抱在怀里,脸上还挂着甜蜜的微笑。

二人虽然都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是演戏。」,但存在於彼此间的那种莫名x1引力,却牢牢地将二人綑绑着,让彼此不得ch0u身,深深陷入这个情境。不管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是不是鬼迷了心窍,二人都不介意,只希望能无限延续这一刻。

「好,再一张,小姐,看先生…先生也看小姐…」摄影师完全忘了面前的这二人,新郎其实是个替身,只职业x地把二人当成一对佳偶来指挥,「对,就这样,两个人的头靠近一点…」

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二人真的就依从摄影师的指挥,深情对望,视线久久不移,几乎忘了还有旁人,接着便是一吻,情深绵延,几乎是昨日小草坡上的延续。

「太美了…就是这样,要结婚了,好幸福哦…」

摄影师职业x的赞美,将二人惊醒。不是只是演戏吗?还真的入戏了?巴奈和小七互相推开对方,和对方拉开距离,彼此瞪视着对方。

摄影师看到二人弹开,才惊觉刚才说错话,看着相机萤幕里二人的亲密照片,也觉得尴尬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到时我会换成许先生的脸,没问题的…」摄影师想要化解这尴尬的气氛。

「对,我是要和许达仁结婚…」小七低头喃喃自语着。

「我又不是新郎…想什麽?」巴奈生气地用力踹了一下面包车的轮胎,一旁的摄影师吓得不敢说话。

小七这时突然跪坐在地上,对着崖边尖叫大喊:「啊啊啊啊!」,像是要发泄掉心头的怒气。

巴奈很想上前安慰,但却碍於这场面还有别人,且自己的身份尴尬,只能远远看着小七撒泼。

小七頽然坐在地上,双手掩面,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出她的愧疚,「巴奈,对不起…」

巴奈不想听到小七的道歉,他也不需要,他只希望小七快乐而已,怎麽会这样?他感到万般无力,只好走回超跑,坐回到驾驶座上。

「你去安慰小七姐啦…」3q一脸担心地看着巴奈。

「这件事,只有许达仁办得到。」这是到目前为止,巴奈做得最正确的判断。

丁大山好不容易将许达仁弄上车子後座,汪小蓉便指示要他开到水泥厂预定地去,看看陈立委在ga0什麽鬼。

到达水泥厂预定地後,许达仁还是昏迷不醒,二人便下车逛了一圈,和昨天一样,抗议的居民还是si守着大门,陈立委倒是悠哉,撑着把黑伞躲在一旁,看着小助理忙进忙出,指挥着一群工班,似乎要搭建一座临时舞台。

一名工人抬着一块看板走过,上面写着:「回馈花莲乡亲感恩晚会」。

二人看了立刻明了,这是陈立委用来收买居民的手段,说不定,第二天这些居民就会自动撤离。

在这荒芜的野地上,没有可以栖身的地方,高希芳会被藏在哪里呢?汪小蓉思考了一阵後,判定不在这里,决定先前往警察分局寻求支援。

二人回到车上,丁大山调转车头准备离去时,看到昨日与高希芳同行的nv子,也来到了这里,似乎要刻意躲避什麽似的,混进了抗议居民之中。

汪小蓉猜测,那nv子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应该也是为了寻找高希芳。她看了还在後座昏睡的许达仁一眼,接着便吼了丁大山一句,要他加速前进,免得落於人後。

丁大山依着汪小蓉的指示,把车开到花莲警察分局门前停下。在拉上手煞车时,车子震了一下,把许达仁震醒,眼皮动了一下,但身t还未完全清醒,无法动弹。

「刚才那通电话,先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高希芳在哪里。」

汪小蓉刚才在车子上接到一位匿名nv子打来的告密电话,说高希芳被人藏在水泥厂预定地里的一座废弃厂房。

「为什麽?」

「高希芳被藏得愈久,才能钓到那只大鱼。」

丁大山了解汪小蓉的用意,她是要钓到陈立委,才能一举揭发陈立委背後的弊案,若是打草惊蛇,就只能抓到k九帮那几个小罗喽而已,陈立委仍然可以毫发无伤地退场。

「许达仁,怎麽办?」丁大山不知道许达仁已经醒了。

「没关系,他暂时还不会醒,等一下…和高希芳一起处理。」

汪小蓉和丁大山一同下车离去,丝毫不知道二人的对话,已经在许达仁的心里埋下了黑se的种子。

许达仁待听到二人关上车门的声音後,才挣扎地坐起来,扶着被打了的头,感觉还是很不清醒。他回想起刚才二人的对话,隐约觉得这二人会对他不利,心里开始惊恐起来。

他记得上次高希芳被人迷昏时,那个警察说是「k九帮」g的,这二人该不会也是「k九帮」的人马?刚才不是还说要把他和高希芳一起「处理」?他愈想心里愈发毛。

这一男一nv似乎在哪里见过?许达仁搔搔现在不甚管用的头脑,突然想起前二天来看车的nv老板和小跟班,好像就是这二人?不会吧?他们一路从台北跟踪他到花莲来?为什麽?

许达仁清醒了,他把事情兜了起来,他们一定是「k九帮」的,这一定全都是他们的计画。他们在台北的掳人计画没有成功,就一路跟踪他们到花莲,打算在这里「处理」掉他和高希芳。想通这一点,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花莲,他得找人求救。

他连忙0了0口袋,掏出手机来拨打,他看到最近一笔通话记录是高希芳,接下来是郑心洁,这二人一个被人掳走,他完全联络不上;另一个被他狠心背叛,绝对不是他求救的最佳人选。

许达仁突然想到,目前身处这个凶险的情境,只适合拨「110」,便毫不犹豫地拨打手机报警。在等待电话接通的同时,他趁机观察了车外的环境,突然看见车外竟是警察局,本想直接下车报警的他,突然想起刚才掳他的那二人,不就是下车走进警局了吗?想到这二个歹徒与警察局之间有所关联,这个事实吓得他赶紧挂上电话。

这二人掳走高希芳,又把他打晕,简直是无法无天。现在竟然大剌剌地出现在警察局?原来电影里演的都是真的,黑白二道互相g结,老百姓还有没有活路?许达仁惊恐地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情境,深深觉得自己卷进了一个舖天盖地的漩涡,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相信谁。

许达仁在亲友名单里思考了许久,终於想起一个人,一个前几天才见过一面的人,他只能相信这个人了。但他不知道对方的联络方式,只找到那天传来高希芳照片的高中生,他抱着碰运气的心态,试着先联络看看吧。

3q原本想说些什麽来和缓巴奈和小七姐间尴尬的气氛,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3q拿起手机来看了看,发现竟是许达仁打来的,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达仁打来的耶…」3q惊讶地张大了嘴。

巴奈一听到许达仁的名字,就想起自己刚才和小七间的亲密举动,心虚不已,对许达仁有无以名状的愧疚。惊讶和愧疚二种情绪交替出现,巴奈只能瞪大眼睛看着3q,不知道该说什麽。

3q接起电话,没有出声,一直听着对方说话,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疑惑,像是演着默剧。接着,3q把手机递给巴奈,「许达仁说要找那天那个警察杯杯…喜旺不见了…」

许达仁要找他?巴奈心虚了一下,立刻又回复镇静,因为他听到了关键字「喜旺」,不是小七,所以许达仁不是来找他算帐的。了解这一点後,巴奈才冷静下来。

巴奈接过手机,「喂…你讲慢一点…嗯…嗯…人呢?…我…我刚好在花莲…但是…现在…」巴奈转头看了看小七,化妆师已经在帮她补妆,看来心情已经回复,「你过来吧?我和你…你nv朋友在…清水断崖…你答应过的,心洁还在等你…等你拍婚纱…你不要让心洁失望。人我帮你去找,你先过来再说。…你一定要过来。」

最後那几句,巴奈几乎是用吼的,对许达仁下达指令。他把手机还给3q,开始动手扯身上的领带和衬衫钮扣。

「我要去帮许达仁找喜旺,她又被k九帮抓走了。」巴奈回应着3q疑惑的眼神。

「许达仁可以自己去找啊…你要他来,g嘛?」3q一整个觉得巴奈管太多。

「和你的小七姐拍婚纱啊。」巴奈拉高音量回答3q,丝毫不掩饰声音里的怒气。只是巴奈一看到小七失神的表情,气势立刻弱了下来,「他再不出现,小七,可能会跳下去吧?」

许达仁一听到警察杯杯要他到清水断崖,脑袋就快打结。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三点半,赶到清水断崖,又能怎样?他难道还有心情和心洁拍婚纱照?他又看了看这台车,他现在是被人掳走的身份,要怎麽逃离这里?

幸好,掳走他的人做事不是很谨慎,钥匙还cha在车上,他得救了。

许达仁小心地从後座移动到前座驾驶座,急速将车子驶离警察局。

二分钟後,花莲警察分局局长偕同汪小蓉和丁大山走出门口,三人表情凝重地交谈了一会儿,後面等待的十个便衣员警分别坐上几台车,等待出发。

尴尬的是,停车场上仅有的几台车里,没有丁大山刚才开来的那台车,他只好焦急地用眼神询问汪小蓉。二人对看一眼,心头的疑惑一堆,解答却没有半个,只好依分局长的指示,坐上其他员警的车,加速往水泥厂预定地离去。

分局长得意地目送一行人离开,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起,分局长接起电话便听到巴奈的声音,「喂…巴奈?」分局长十分欢迎老同事来电,但巴奈显然不是来叙旧的,「台北的k九帮?没听说。不过,今天有台北调查局的人过来要求支援,会不会是同一件事?…去水泥厂预定地,那里,今天会很热闹。」

得到分局长提点的巴奈,和小七简短说明另有公务需要处理後,本打算将3q托给小七照看,但3q不肯,坚持要一起同行,巴奈只好开着高级进口车,载着3q一起离开,独留小七待在原地。

巴奈和3q来到水泥厂预定地,本以为会见到一片荒凉的景象,没想到竟被分局长料中,简直b夜市还热闹。

一些民众头绑白布条,静坐抗议,但反差极大的是在抗议民众对面,搭建了一个临时舞台,播放着现在最流行的儿童歌曲,抗议民众身边的小朋友早已忍不住,冲上台和玩偶们蹦蹦跳跳,现场气氛呈现出二个极端。

现场还有一群人,分散在抗议民众间,发送着一份文宣,巴奈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这些居民抗议的对象,正努力说服居民停止抗争。

巴奈认出另一群人,应该就是花莲分局的同事,虽然身着便衣,但他还是认得出警察的行事风格。这群人分散在人群里,似乎在找寻什麽,他想起分局长提到的「台北调查局」,心想喜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需要惊动到调查局的人马?

眼尖的巴奈还注意到一个人,小甜心。小甜心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问题,许达仁猜得没错,果然是k九帮把喜旺掳走了。

巴奈交代3q待在车上,他自己追上前去,和神se警戒的小甜心,保持一段不会被发现的距离,钻进门口围篱旁的一处缝隙,走入一片丛林。

「你看,阿义兄的人来了。」巴奈本以为自己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竟被远处的汪小蓉看到。

「哇靠!一个k九帮就ga0不定了,怎麽又来另一个黑道?」丁大山担心不已。

「二帮人马大火拼啊?」汪小蓉看了看从分局调来的几个兄弟,丝毫不气馁,「我们有这麽多人,怎麽会ga0不定?跟上!」

汪小蓉带头跟上巴奈,丁大山随即对近前几个便衣交代,所有便衣警察都随着丁大山和汪小蓉前去。

站在抗议居民里发放传单的小助理,突然发现有一队人马从她身边经过,抬眼一看,丁大山竟也在其中,就从她身边走过,却完全无视於她,迳直往丛林里走去。小助理觉得很奇怪,好奇心驱使着她跟着走在这群人後面,想知道她的男朋友要做什麽。

3q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巴奈交代他在车上等,但他眼见这麽多人都跟着巴奈走进水泥厂预定地,心里发毛,直觉有大事会发生,就算他帮不上什麽忙,但总可以及时通知巴奈提高警觉,於是他便成为这个「螳螂捕蝉,h雀在後」长长队伍中的最後一人。

许达仁飞车赶到清水断崖,心洁已穿好白纱,对他露出大大的微笑,让他心虚不已。他心想,警察杯杯在电话里交代,要他一定赶到,就是怕他让心洁失望。警察杯杯其实并不了解他的个x,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交代,只要是他的责任,他一定会完成,不管他有多麽不愿意。

他依化妆师的指示穿好礼服,再依指示坐在化妆师旁,任由化妆师帮他在额头上补粉。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喜气洋洋的准备工作,他却木着一张脸应对,因为,他心不在焉。他满心只想着喜旺,不知道被掳走的喜旺,现在是安是危?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没尽到保护nv友的责任,还竟然大剌剌地出现在婚纱摄影的现场?怎麽看都是一个怪。

化妆师转头对郑心洁抱怨,说许达仁额头上的那个肿包,肿得太大,再怎麽补粉也盖不住。郑心洁心疼地看了许达仁一眼,猜测那个肿包应该又是工伤所造成,她知道许达仁的客户个个都是赛车手,随便一个紧急煞车,额头上就会多一个包。今天这个包肿得不小,看来伤得不轻,於是她轻轻用手把许达仁额前的浏海往下拨,刚好盖住那个肿包,她满意地对化妆师表示,「可以拍照罗!」

化妆师起身去叫摄影师,许达仁却动也不动,郑心洁只好牵起许达仁的手,带着许达仁走向崖边草地。

「时间刚好!这就是我说的h昏绝景,海天一se,先生,你来得刚好,来,先生往後站一点,小姐走到前面一点…来,给点笑容…」摄影师的职业病,嘴里明明讲的是绝美的画面,音调上却不带一丝情感。

摄影师指示二人摆出各式动作拍照,连续拍了几张,摄影师的眉头却愈皱愈深,看向相机的显示萤幕检查照片时,连连摇头,只好喊出暂停,对郑心洁使眼se,要她看看这些照片。

郑心洁走上前去看摄影师给她看的那几张照片,自己完全配合摄影师的要求,摆出幸福的微笑,但许达仁在每一张照片里都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个被b婚的新郎。太惨了,和她结婚,是有这麽大的压力吗?她简直於心不忍。

摄影师对郑心洁摇摇头,表示这些照片不能用。

郑心洁回头看看许达仁,那副失神落魄的模样,那麽心不在焉,许达仁究竟在想什麽?为何她觉得此刻的许达仁离她如此遥远?又如此陌生?

郑心洁走到许达仁身边,要许达仁和她一起坐下,看看美丽的海景。她不想针对二人之间的问题再给许达仁压力,她只想轻描淡写带过,把头深深埋进土里,当一只什麽都不必管的鸵鸟。

「你看,是不是很美?」

「心洁,我有话要告诉你…」许达仁再也忍不住,他要将心里的话对心洁说明白。

「嘘…等一下,这里风景好美…」待在土里不闻不问的感觉真好,郑心洁不想让许达仁破坏这份宁静。她早猜到许达仁要说什麽,纵然二人之间情已逝,但她当了太久的鸵鸟,一时不习惯将头抬起来呼x1自由的空气,只想以拖待变。

「你看,这里的风景,好美…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坐在一起,欣赏风景了?十年了,交往十年才结婚,别人不知道有多羡慕?我在想,我们结婚以後,要生几个小孩?三个,好不好?我很喜欢小孩…」

「心洁,你真的想结婚吗?和我?」许达仁豁出去了,他想要摊牌,他想让心洁知道自己是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

郑心洁点点头,微笑地看着许达仁的眼睛。当然,难道还有别的答案?她想结婚,对象就是许达仁,这个目标,十年来没有变过。

许达仁也认真回望心洁的眼睛,他想知道心洁为何感受不到他的改变,他的心早已不在,难道心洁不知道?

二人对望了一会儿,彼此在对方眼瞳里,看到了不一样的答案,这让郑心洁动摇了。她心里有个声音,提醒她巴奈是确实的存在,让她怀疑起许达仁问题的答案。为什麽?人为什麽会思考?难道就不能闭着眼睛做下决定,管他是上刀山、下油锅,她都认了,不行吗?许达仁把她长年蒙盖在头上的锅盖给掀了开来,让她突然接触到光明,开始看到隧道的尽头,她有可能重获自由吗?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明明就是你,是你不想结婚,为什麽要问我这种问题?」郑心洁以手掩面,低声啜泣着。

「是我不好,不是你。」许达仁见心洁如此伤心,心已软了一半,已决心说出口的话变得更难启齿,「我,ai上别人了。」

「一个长发妹,我早就知道。」淡定如常的话语从心洁口中说出。

「你知道?」许达仁非常惊讶,他觉得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是你那个…警察朋友,告诉你的?」

「不是巴奈,是我自己发现的。」郑心洁摇摇头,抹去眼泪,她不知道许达仁在纠结什麽,她怎麽发现长发妹这件事,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许达仁已经变心了,不是吗?更重要的是,她和许达仁,就这样结束了吗?

「你,ai那个长发妹吗?」郑心洁想知道,许达仁是不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能确定,但是…」许达仁又出现他那一贯的不确定态度。

「你只是一时冲动吧?会不会,等你清醒了,又会发现,你ai的是我?」郑心洁的语调里,已失去她惯有的温柔。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ai她。」许达仁还是很犹豫。

「你在说什麽啊?」郑心洁忍不住大声吼出来,她和许达仁之间,难道也是这麽不清不楚?十年的恋情,开头不会也是因为这一句「我不知道」吧?一整个荒谬。她认真想跟许达仁算清楚这笔帐,「十年前,你也说ai我ai到发狂,还为我自杀,那也是一时冲动吗?」

「现在回头看,那时,确实是一时冲动。」许达仁完全没有面对郑心洁的勇气,更没有勇气去面对年少轻狂时做的蠢事。承认自己犯傻,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

「你老是这样!一时冲动、一时冲动!等你清醒了,又要拿si来要胁我吗?」郑心洁用力高声嘶吼,把情绪发泄出来。好痛快,她从来不曾把这些话说出口,她再也不想被许达仁的情绪给绑架,还ai上这个绑架了她十年的人。

声嘶力竭过後,她只剩下气若游丝的低y,「我不想再看到你伤害自己了。」这是她最卑微的愿望,也是她这十年来支撑着她维系这份感情的唯一理由。

「不管未来怎麽样,我都不会再拿si来要胁任何人。十年前的我,太不懂事了。」许达仁见郑心洁如此失控,也於心不忍,只好搂住她安慰,「心洁,你知道吗?十年前,我妈,对你,下了咒语,你才会ai上我,愿意和我在一起。你和我,本来就不会相ai,只是因为,我妈稍微做了一点手脚,你才会ai上我。」

「咒语?什麽意思?」郑心洁不解,她第一次听到许达仁提起这个词。

「我妈,她是通灵人,她本来就知道你我不会相ai,但是,为了救她的宝贝儿子,她只能对你下咒语,让你ai上我。」许达仁吞吞吐吐地交代着,不敢面对心洁即将爆发的责难。

「所以,你是说,许妈妈才会来拜托我和你交往?」郑心洁想起十年前许妈妈突然来访的那一夜。

「我妈应该是趁着去找你的机会,对你下了咒语。但这只是个咒语,不能改变命运。咒语,只能蒙蔽人的眼睛一阵子,等你清醒了,就会发现,你,其实并不ai我。」

「那你,现在清醒吗?」郑心洁在心底苦笑着,二人之间就因为这一句「不清醒」而纠缠了十年,许达仁现在竟然想轻描淡写带过?

「应该算吧,大概三年前,我就醒了。」许达仁不敢问的是,为何郑心洁一直都不曾清醒?

「你知道…你不ai我?」原来,许达仁早就知道了?

「嗯…很清醒。」其实,许达仁并不好意思承认,「只是你…你花的时间b较久,还没清醒。」

郑心洁以手掩面叹息,良久,才抬起头来,望向远方海面,她有了新一层的t悟。这麽重要的事,许达仁竟然瞒了她这麽久,这中间,究竟是为了什麽?隐藏着自己的真心,和自己虚与委蛇的许达仁,心里想的是什麽?一方面ai慕着长发妹,一方面却顾忌着自己的感受?许达仁内心也有着深重的罪恶感吧?只可惜这罪恶感的源头,仅止於家人间的感情支持,她和许达仁间的男nv之ai,怕是早已消失无踪。

许达仁偷偷观察着心洁,似乎在她脸上看到一抹淡淡的微笑,令他不寒而栗。他不知道心洁接下来会有什麽反应,只能暗自抓牢心洁的手臂,以免待会儿发生令二人遗憾的事。

「其实,许妈妈从来没有对你、对我,下过咒语。那都是我们自己骗自己而已。」郑心洁冷静地说出事实的真相。

「心洁,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听到郑心洁这种不冷不热的回答,许达仁一整个乱了方寸,更加担心起心洁的心理状况。

「不是你,是我。」郑心洁坚定地回答,「我没有想到,你和我,都是被自己蒙蔽的人。许妈妈那时来找我,和我谈了很久,她拜托我,就算假装ai上你也可以,只要一年,一年就好。她知道,你只是一时迷恋,时间久了,你自然会放手。只是,我们没想到,你会这麽久才清醒。」

「我妈,没有下过咒语?」许达仁很惊讶心洁这麽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个可能。

「我确定,没有。」这十年来,她的理智始终清醒,只是在感情上无法割舍。

「那你,从来没有ai过我?」这下,换许达仁开始怀疑郑心洁对他的ai,纵然是他移情别恋,他仍然想知道自己过去十年的感情是否付诸流水。

「人,相处久了,一定会有感情。」郑心洁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尤其不愿伤害许达仁,「但我知道,那不是ai。我只是一直骗自己,你失去我,会活不下去。所以,一直没办法放手。」

「就算、就算,你知道那个长发妹?」

「我更担心,长发妹只是你的一时冲动,等你清醒,又会用自杀来b我回头,我不想看到那样。」郑心洁终於能把内心的话清楚表达,她不再被情感纠缠,可以理x思考。

许达仁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残酷,「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何必这样?我根本就不值得你为我做这麽多。」

「你就像我的家人,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郑心洁的眼泪随着话语流泄,这些话,全都是发自肺腑。

「我以为,以为你还没清醒,所以才会想要和我结婚。」

「我承认,结婚,是我冲动的决定。但你也同意啊,」郑心洁忍不住埋怨,「我以为,只要闭上眼睛,什麽都不管,和你结婚,所有的事,都会结束。」

「心洁,你好傻。我会同意结婚,是因为,十年前是我欠你,今天你要我做什麽,都是我该还你的。」

「没有,没有。我们两个,没有谁欠谁。」看到许达仁如此自责,郑心洁反而有点不忍。

「我欠你太多了。」许达仁的话语渐低,和他的心情一样,低至谷底。

「你和我,只是不想把眼睛睁开,好好看清楚彼此的关系。」

答案就是这麽简单,却让二个人彼此纠缠了这麽多年。想过去这十年,彼此都为对方着想,不忍戳破这个谎言,二人都沈默无语。

「那,我们还要结婚吗?」许达仁打破沈默。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郑心洁爽朗地笑了出来,她心中已无半点芥蒂。

「可以…不要吗?」许达仁还0不准郑心洁的想法。

「你可以早点说吗?我等好久了。」郑心洁笑着回答,但眼里闪烁着泪光。

许达仁感激地望向郑心洁,伸手帮她抹去眼泪,才发现自己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对不起。」

郑心洁摇摇头,「你去找你的长发妹吧。」

「那你呢?」

「你妈妈常说命运自有安排,不是吗?」她相信,命运将她带到这里,是为了要让她遇见生命中的那个人,而且,那个人已经出现。

「我没事的。」郑心洁又补上一句,安慰惶惶不安的许达仁,「长发妹,也在花莲吗?」她大胆猜测,昨天的交车和今天的迟到,应该都是许达仁编造出来的谎言,许达仁实际上应该是和长发妹在一起。

「啊,她被绑架了!」许达仁被郑心洁提醒,才突然想起仍不知所踪的高希芳,「我请你的警察朋友,巴奈,请巴奈去救她了。」

巴奈?郑心洁这才理解刚才巴奈匆匆离去的原因。原来,巴奈也认识许达仁?这下轮郑心洁冒出一身冷汗,但也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起巴奈,为何不把话说清楚。

许达仁突然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紧张地说:「同学,请问…你们找到喜旺了?…很混乱?…没关系,我过来。」

许达仁挂掉电话,拉起郑心洁,对她说明:「他们找到长发妹了,确实是绑架。不过,现场好像很多警察,要攻坚。我不放心,我想去看看。」

「我也去。」郑心洁一把摘掉头纱,扔在地上,反正这婚纱是拍不成了,她不在乎要去哪里,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二人火速换掉婚纱与礼服,坐上许达仁刚才开来的车,一路开往水泥厂预定地。

才一下车,那热闹的景象,着实让二人吓了一跳。原本郑心洁以为这是水泥厂预定地,应该罕无人烟,她还担心入夜後的人身安全,没想到现场人cha0汹涌,还搭建了一个临时舞台,欢乐的歌声透过喇叭强力放送,现场人群多数随之起舞,让这空旷的场地热闹非凡。

许达仁又和3q通了一次电话,在电话上,3q带领许达仁将眼神转向荒凉的丛林,告知他确切的地点後,许达仁便紧握郑心洁的手,带她穿越过重重人群,来到群众後方丛林里的一栋废弃建筑物。

巴奈和3q正从建筑物内仓惶逃出,刚才在建筑物内部二人经历了一场惊险行动,本来巴奈是让3q留守的,自己走在最前头。幸好3q的叛逆让3q及时出现,否则那位调查局的nv探员,肯定以为巴奈也是绑匪的一员,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却看到郑心洁和许达仁手牵着手来到这里,巴奈瞪大了眼睛,显然受到一定程度的惊吓,而且不亚於刚才被人用枪指着头的惊险。

3q看到巴奈脸se遽变,回头一看,才知道巴奈为何如此惊讶,就连他也没想到小七姐会一同过来。

「他们自己要来的。」3q连忙解释,以免巴奈误会。

许达仁对巴奈和3q点点头,忙问道,「喜旺…」,更用手指了指建筑物内部,猜测高希芳应该就在里面。

「不要进去,警察在处理。」巴奈连忙阻止,里面不止有调查局探员,花莲分局的警员也在里面,人多手杂,他可不想再放人进去,以免忙中失误。

「你也是警察,为什麽你不进去?」3q调侃巴奈。

「调查局的人以为我是阿义兄的小弟,差点就对我开枪了!我还是闪远一点。」巴奈回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还余悸犹存。

巴奈又回复到双手抱x的姿态,望着黑暗的建筑物内部,等着看好戏。尽管他知道小七是许达仁的nv友,但他就是不想看到二人如此亲密,只好装模作样,假装观察建筑物内部的动静。

不久,建筑物内传来nv子哭声和一群人的脚步声,应该是有结果了。许达仁紧张地捏紧郑心洁的手,郑心洁只好轻言安抚。

第一个出现在四人眼前的是小甜心,她被一名警察押着走了出来,後面陆续出现被押着的二名k九帮成员,还有其他便衣警察。

小甜心一看到等在门边的巴奈,气得瞪了巴奈一眼,看来是把所有的帐都算在了巴奈头上。没关系,巴奈并不介意,他还对小甜心做了个无辜的表情,表示非他所愿。

接着是丁大山和陈立委的小助理出现在门口,小助理一脸哭哭啼啼,丁大山紧跟在一旁好言劝慰,「宝贝,别哭啊…你帮了大忙…」

原来里头传来的nv人哭声,是调查局探员的nv友?巴奈惊讶地瞪大双眼,心里却暗自庆幸,哭的人不是喜旺,否则,许达仁是否会做出什麽让小七伤心的事?

许达仁眼见绑走自己的人出现在此,不觉心头一惊,但无暇他顾,因为他接着就看到一名员警背着已经昏倒的高希芳走出来,他本想一个箭步抢上前去,观察高希芳的伤势,却见今早绑架他的nv子也跟在警察身後,只好噤声,先静观其变。

「小心,小心。先送去医院观察。」汪小蓉对着员警小心交待,又转身打断一旁安慰着小助理的丁大山,「有没有看到阿义兄的小弟?刚才让他跑了。」

丁大山抬头张望,看到巴奈就在阶下等候,於是对汪小蓉指出巴奈的方向,汪小蓉一看到悠哉闲晃的巴奈,便连忙指派二名员警上前去抓住巴奈。

巴奈觉得很惊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麽,只见刚才用枪指着他的调查局探员一脸得意地走到面前,「怎麽样?阿义兄也来搅和吗?」

果然就是误会!巴奈也懒得解释,只笑着叫喊3q,「3q、3q。」,这时候,只有3q能帮他解释。

汪小蓉却误会巴奈的意思,以为巴奈在对她道谢,「很有礼貌嘛!不用谢我,去谢谢k九帮吧。」

3q接到巴奈的指示,便对二名抓住巴奈的员警说了几句悄悄话,二名员警迟疑地放开巴奈,让巴奈从口袋里拿出警员证,二名员警看了後,便对巴奈敬个礼,离开现场。

汪小蓉当场瞠目结舌,对着对二名离去的员警喊道,「怎麽把人放了?」

「都是同事,回分局喝杯茶。」

巴奈悠哉地回话,顺道拉上3q、许达仁和郑心洁,快步跟上护送高希芳的员警离去。

汪小蓉见众人都已离去,回到水泥厂预定地旁的停车场,只好也叫上丁大山,拉着哭哭啼啼的小助理回到歌舞热闹的晚会现场,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小助理一回到晚会现场,便一溜烟溜回陈立委身旁,陈立委还沈浸在热闹的晚会气氛中,丝毫没有发现小助理有一段时间消失不见。汪小蓉和丁大山紧跟在小助理身後,来到陈立委面前,双方展开一段凝重的对话,与喇叭所放送出来的欢乐歌声形成极大对b。

这时的高希芳已被员警护送到警车後座,许达仁急忙钻进车内,检查高希芳的伤势。

巴奈见许达仁如此不顾小七的感受,只好出面代为缓颊,没话找话地对小七说,「婚纱照拍完了?」

郑心洁对这句话有不同的理解,微笑着回应,「嗯,结束了。」

巴奈一时不知该怎麽接续二人的谈话,刚好车上传来喜旺的哭泣声,解救了巴奈尴尬的处境。

「我好怕,我以为没有人会来救我。」

「没事了,不怕,不怕。」

光听喜旺呜咽的语调和许达仁的安抚,不用看也知道二人在後座应该已经拥抱在一起,互相安慰了。巴奈的尴尬不减反增。

「你看,人家又是英雄救美的大英雄,你哩?」3q还是为巴奈的功劳被埋没而感到不平。

但是,巴奈此刻只关心小七的感受,他不希望小七为此难过。

「你,别介意,她、她刚才被绑架了,情绪有点激动。他们,没什麽。」

「没关系,我知道。」郑心洁一脸淡定,不以为忤,反而让巴奈感到一gu寒意。

「小七姐,这叫没什麽?你g嘛不生气?」3q想为小七姐打抱不平。

郑心洁思考了一会儿,意有所指地说,「你听过…有容乃大这句成语吗?」

郑心洁说完,给了巴奈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反而让巴奈更加尴尬。

这句话和这个眼神的弦外之音,3q听不懂,只有巴奈懂,但巴奈不好意思承认,只好乾笑二声带过。

远处的山路上,传来一声响亮的喇叭声,令众人回头张望,原来是一辆大型游览车驶进来,停在停车场上。车上许多人c着日语走下车来,一名导游拿着旗子指挥着日本游客,准备要来参加晚会。还没走向会场,导游迎面就看到陈立委和一群人走向停车场,连忙迎上前去,要向今天的主办人道谢。不过,由於距离遥远,加上天se昏暗,导游并未发现陈立委实际上是被丁大山和汪小蓉左右包夹着,要「护送」她回台北调查局接受侦讯。

「陈宜努立委!」导游在二十公尺之外就大声呼喊着陈立委的名字,「这场晚会办得好啊!我特地请日本客人一起参加,你看,大家都很开心啊!」

「拜托,给立委留点面子…」小助理低声哀求着丁大山,不希望陈立委被捕的画面让外人看到。

丁大山不敢决定,只好望向汪小蓉,见汪小蓉微微点点头,丁大山才放开抓住陈立委的手,暂时扮演起陈立委随扈的角se。

陈立委的手一获得自由,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先前那般铁青,堆出笑容与导游握手,「哪里,哪里!回馈乡亲而已。」

导游和陈立委热情地握手寒喧,才说了几句,突然转头对那群日本游客说了一大串日语,接着拍起手来,像是要欢迎陈立委的模样。

但是这群日本游客似乎并不买单,只有几个人零零星星地拍手附和,其他人都忙着掩嘴偷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宜努」、「宜努」,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意的是什麽。

现场气氛一度降到冰点,导游一脸尴尬,却不知道该如何对一脸错愕的陈立委解释。

「宜努在日文里,是指狗的意思。他们是在说,她是狗。」

这个nv子的声音很熟悉,高希芳一听便急忙走下车来看,果然是陆董秘书,她正站在人群中对大家说话。

陈立委一听这话,立刻联想起之前许太说过的话:「关於这个从中做梗的人…我看到的画面是:有一个nv人,被一群人围着,那群人很开心,指着nv人说:她是狗。」此情此景,不就是许太描述的场景?但,那个人竟然是自己?这,有可能吗?

陈立委面se凝重地望向小助理,希望能从小助理的记忆里得到一些奥援,「她说的,和许太说的,一样?」

小助理毕竟年轻,记忆力b陈立委好得多,马上对陈立委点点头,表示陈立委记得没有错。

看到小助理的回应,陈立委惊讶叹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不可能、不可能…」陈立委失控对天呐喊。

「没有什麽不可能的事。」陆董秘书望着远处那栋破败的建筑物,悠悠叹道,「你把我父亲的厂房骗走,b得我父亲上吊自杀,这一切,不都是你的杰作?」她转头对陈立委投s出怨毒的眼光。

「你,你是?」陈立委心头一惊,那栋旧厂房和这块地,确实是她早年从某人手上用计谋夺取的不义之财,难道这世上,真有现世报?

「洪礼文是我父亲。」陆董秘书帮了陈立委一把。

陈立委一听到「洪礼文」的名字,脸se一下刷白,原来世事都有因果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现在仇人之nv要来讨回这报应,她只能仰天长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汪小蓉见这场面已是不可收拾,不知还有多少人要来讨陈立委的债,连忙用眼神指示丁大山,让丁大山速将陈立委押离现场。

「那通告密电话,是你打的?」汪小蓉刚才听这nv子的声音,已猜出七、八分。

陆董秘书点点头,「这块地,我很熟,我知道她们把人藏在哪里。」

高希芳也想上前关心陆董秘书的状况,没想到许达仁b她更急,拉着她的手就往人群里钻。

「是你,是你把我打晕的。」许达仁对着陆董秘书指手划脚。

「你是k九帮的,你把我和喜旺绑架了。」许达仁接着指控汪小蓉。

「巴奈,她们两个…」许达仁心中的埋怨如淘淘江水,却无人可诉,只能抓住他唯一认识的巴奈投诉,像是一个对老师告状的小学生,要求巴奈仲裁。

巴奈被许达仁的举动吓了一跳,这二位怎麽看都不像是犯了许达仁所指控的罪行,这其中一定有什麽误会。

巴奈指着汪小蓉,「这位小姐,应该是调查局的探员,是她把喜旺救出来的。」,巴奈又指了指刚才指控陈立委的nv子,虽说不认识,但他上次在咖啡厅中曾见过,他猜测应是喜旺的朋友,「这位小姐,我只见过一面,不太认识,但应该是喜旺的朋友。」他对直觉那nv子并非歹人,反而想给对方一个机会,「你要说明一下吗?」

陆董秘书对巴奈点点头,感谢他给她机会说明,「是我把你打晕的,没错。在调查局还没有抓到陈立委的把柄前,我不能让你先找到高小姐,所以,很抱歉。我知道陈立委一定会对高小姐出手,便说服陆董,让高小姐跑这一趟,目的是要让陈立委的诡计现形。不过,这样一来,反而害高小姐委屈了,这一点,也请你们原谅。」

陆董秘书说完,便对许达仁和高希芳躹躬致歉,弄得二人很不好意思。

「你怎麽会误会我们呢?是丁大山发现你被打晕的耶,我们还好心把你带到车上,走到哪里都带着你,生怕你又被歹徒抓走。结果,你反而把我们的车开走了。」汪小蓉没好气地抱怨。

「你也误会我是黑道,不是吗?」巴奈不客气地对汪小蓉补上一枪。

郑心洁见众人间的误会如此盘根错结,b之自己与许达仁,简直不遑多让,於是走上前来到许达仁面前,把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我们之间的误会…」

许达仁怔怔望着心洁,心内情绪与心洁相同,ga0cha0起伏,泪水涌满眼眶,只能把心洁拥入怀中,眼泪不争气地流下,「说清楚,就好。谢谢!」

从花莲回来後,郑心洁没有告诉任何人和许达仁分手的事,只低调地停止了所有婚礼的筹划工作,仍然照常上班。同事们仍单纯的以为,婚礼即将举行,反倒是七先生不再来电这件事,在皇家电视购物中心内部引起更多的注意。

郑心洁只把事情经过告诉美宝一个人,但也只说许达仁变心那一段,对於自己心灵出轨巴奈的事,只字不提,她深怕自己一提起巴奈便会脸红,没脸见人。所以她在这一个月内,只是自我沈淀,绝口不提巴奈,也提不起勇气联络他,毕竟那时的环境因素影响太大,她与巴奈可能都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她担心一旦巴奈清醒,会发现懊恼多於欣喜,自己不过只是一厢情愿,到时落得个「自作多情」,那可就糗大了。

倒是3q有心,偶尔还会传几个笑话给她,时不时嘘寒问暖一下,让她觉得自己似乎真有这个弟弟,心里宽慰不少。萍水相逢的3q,竟能对她如此关心,这简直就是一种缘份。

鸵鸟当了十年,她早已习惯如此应对,因此天真地以为不想、不看、不去问,让这件事就这麽过了,也就算了。没想到,婚纱公司的一通电话,才让她发现,事情还没结束。

「那笔尾款,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明天我汇给你。…至於照片…不用,都删掉吧,用不到了。…好,再见。」

美宝问是谁来电,心洁回说是婚纱公司打来的,还有尾款没付。美宝以消费者的立场,为心洁想了想,觉得心洁付了钱,却什麽也不要,太不划算,於是鼓吹心洁将照片留下。

「反正许达仁也没出现,只有你一个人在拍,留做纪念也好。」

「不是我一个人,巴奈代替许达仁拍了几张。」

话才刚一说出口,心洁就摀着嘴叫了一声「啊!」,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连忙又拿起手机回拨电话,「喂,不好意思,我是郑心洁,刚才那些照片…」

照片都拍了,不是吗?只不过和一般人的顺序有些不同而已,她终於看得到未来的自己该往何处前进。郑心洁急忙交待婚纱公司抢救回那些照片,她不只需要留下那些照片做个纪念,更希望那些照片能指引她未来的道路。

和郑心洁不同,从花莲回来之後,巴奈的生活起了很大的变化,只不过,非他所愿。巴奈在花莲立了大功,局长特准让他脱离阿义兄,调回警局,不用再当黑、白二道之间的联络人,反而指派巴奈好几件大案子,让他忙得分身乏术,没空和3q联络。

还好3qt贴,在他公余之时,总会接到他嘘寒问暖的讯息,让他以为自己还在当3q的褓姆。说起来,和3q这小子相处了一段时间,还真有点想念起那张永远ai吐槽的嘴巴。

不过,忙碌归忙碌,总还有自己的时间,但他不让自己有时间胡思乱想,尤其是规定自己不准去想小七的事。在花莲发生的一切,他觉得太不真实,像是一场梦,不是他自作多情想太多,就是小七受到许达仁的刺激,才会对他产生错误的感情投s。他不是年轻少年郎,知道ai情这种事,不是一见锺情那麽简单,更没有命中注定这回事。相较起来,警察的工作,只需单纯的处理暴力案件,倒还简单些。

眼前就有一个发狂的男人大闹警局,对着柜台前的学弟步步进b,大声咆哮,手脚不断挥舞,场面一触即发,巴奈放下心中那些有关ai情的小念头,一个箭步冲上前,从男人身後擒抱住他,其他员警也来协助压制,但男人力量很大,很快就挣脱众人的压制,巴奈也被甩了出去。

巴奈本想起身再战,其他学弟早已一轰而上,团团围住发狂男子,以众人之力把男子拖往後方的拘留室。一名学弟t贴地过来把巴奈扶起,让巴奈有些尴尬。原来自己早已不年轻了啊,巴奈在心里想到。

巴奈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有一条讯息传进来。

3q:有多久没联络小七姐了?

你是男人,要主动。

小七?好像是好遥远以前的事了,巴奈这才想起自己被那男人暴力甩开之前,正在想小七的事。3q就这麽巧,在这个当下现身来提醒他,也真是够神的。他自顾自地摇摇头,在心底否决了3q的提议。他明白,ai情这种事,多想无益,否则也不会到了三十五岁的年纪,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还是对警察这份工作认份点,多抓几个歹徒才是正途。

拘留室里的sao动总算平息了。一个学弟从拘留室里押了一个人犯出来,在证物桌上排满了红se的nvx内衣k,要那人犯指认。

巴奈眯着眼瞧了对面的人犯一眼,似乎在哪儿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学长,你调走前的案子。」正在制作笔录的学弟提醒巴奈。

哦,那个抢匪!那个害他降级调职的抢匪,那个他拼si追了三条街的抢匪,那个让他发狂开了三枪的抢匪,他怎麽会忘了?

「都过那麽久了,还不说啊?」巴奈不以为意,反而关心起学弟的工作进度,他早就明白工作就只是工作,他对那抢匪没有私人恩怨。

「学长,他有说哦,只是不知道他在说什麽?时间、地点,没有一样交代得清楚,最麻烦的是,连被害人都找不到。」学弟抱怨着,整颗头深深埋在卷宗里,没得空抬起来看巴奈一眼。

「什麽?我追得那麽辛苦,被抢的人没报案吗?」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就算他为追捕抢匪使出浑身解数,到头来,被害人竟放弃追究,他究竟所为何来?不过,这也难怪,若被抢的是内衣k这种私人物品,一般正常nvx应该都不会报案。

「没有。只有这个监视器画面。」学弟指着电脑上的一张监视器画面,放大让巴奈看。

画面很模糊,一个nv子在大街上和这抢匪争夺手中袋子的画面。巴奈瞪大了眼仔细看着,他对那nv子的熟悉程度,让他一眼就认出她是谁。

「很模糊吧?谁看得出来?」学弟不想为难巴奈学长,反而指了指抢匪,「他可得意了,反正没人指认。」

巴奈仍紧盯电脑萤幕,以他的眼力,他绝对有把握找出被害人,於是对学弟的消极态度嗤之以鼻,「还不一定哦。」

巴奈本想藉机教育学弟一番,学弟却对他指了指他背後的方向,他回头一看,竟然就看到萤幕中的人出现在他眼前,他差点就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档案记录,眼神迷茫於真人与电脑间,迟迟无法回到现实。

郑心洁尴尬地对巴奈露出微笑,脸上那gu羞赧,真诚得像颗红苹果,「好久不见。」

巴奈也很尴尬,但脸上的微笑绝对是出於真诚,只不过早被晒黑的脸庞,显现不出羞涩的痕迹,「嗯…你怎麽知道…我调回警局了?」

「3q,我问3q的。」

二人间存在的尴尬,距离大到无法让郑心洁再往前一步,只能停在巴奈二步之遥,以傻笑掩饰自己先前避不见面的无理行为。

巴奈眼见小七停步在二步之遥,也警觉到二人之间存在的陌生感,想做些什麽来缓解这份尴尬,才突然想起还有更尴尬的画面,不适合在此时此地让小七看到,於是便用身t挡住电脑萤幕,嘴上还心口不一地以无聊的话语搪塞,「有事吗?」

郑心洁拿起手中的大信封,对巴奈晃了晃,那是她刚从婚纱公司抢救回来的照片,心里只想着要和巴奈确认,照片里面二人的互动,不是她一个人的幻想,「嗯…有东西…要给你…」

郑心洁犹豫着该不该直接将信封交给巴奈,还是该让巴奈主动过来拿?她没谈过恋ai,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场面,眼神避开巴奈的眼睛,在警局内部晃荡、游走,竟然让她瞥见证物桌上的那几件nvx红se内衣k,让她顿时羞红了脸,问道,「警察局里…怎麽会有…?」

巴奈知道小七纯粹只是因为那些衣物的私密x而感到害羞,一定还没联想到那些衣物的主人,他不想让她发窘,却又忍不住想与小七分享命运如此jg妙的安排,於是缓慢地说,「那是证物而已。」

说话的当时,巴奈也顺势把身t缓缓移开,让小七看清楚电脑萤幕上的监视器画面。

郑心洁见巴奈似乎要让她看那电脑萤幕,不觉被巴奈身後的监视器画面x1引,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白画面,一男一nv拉扯着一个袋子,是犯罪记录吗?那个街景好像在哪里见过?那nv子是不是似曾相识?她似乎想起什麽,又看了证物桌上的衣物,再回头看看电脑萤幕。

「啊!」郑心洁摀着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那一天,她在惊吓过後,又回复到鸵鸟模式,以为只要不声张,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糗事,没想到,那最关键的一幕,竟全都被警察的监视器给录了下来。

巴奈看得出来小七懂了,而且不只是恍然大悟的那种「懂」,还有更多的是惊吓。他直直看向小七的眼睛,安抚她,并对她解释,「为了追这个抢匪,我追了三条街、开了三枪,还被局长调去当3q的褓姆。结果,这个被害人,竟然没有报案。」

「学长,你太衰了。」学弟仍然埋首於眼前的笔录,对於学长的遭遇寄予无限同情。

「不会,不会,有人告诉我,这绝对是好事。」巴奈的眼神没有一刻离开过小七,他可不会在这重要时刻松懈下来。

「好事,是命中注定的好事。」郑心洁如同被巴奈催眠一般,也直视巴奈的双眼,说出一样的话语。

学弟只觉得巴奈学长自从被调回来之後,作风和以前有些不同,老是说些命中注定之类的事,感觉起来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於是抬起头来想安慰这个自己十分尊敬的学长。

没想到,学弟一抬起头来,却看到学长和那名nv子拥吻着,就在警察局里,大剌剌的,这场景,是演到哪里了啊?nv子手上的大信封掉落,飘落在学弟脚下,里面掉出一张婚纱照,主角竟然就是巴奈学长。学长要结婚了吗?连婚纱照都拍好了,他怎麽从来没听说?

「在一起、在一起,哦!」

学弟还来不及捡起信封和照片,坐在对面的抢匪早已乐不可支,对着巴奈学长尖声怪叫。学弟只好越过桌子,往抢匪头上巴了一下,让他闭嘴。

巴奈这才从甜蜜之吻中惊醒,回头对抢匪露出微笑,嘴里念道,「3q、3q。」

巴奈这次不是在呼喊3q的名字,他是真的想表达感谢之意,感谢命运之神如此微妙的安排,让他在一连串的衰运缠身後,获得如此甘美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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