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是他的衣服
田唯意在铺好的棉被上醒来，从头到脚都在酸痛，喉咙也痛，疲累不堪。
榻榻米独特的蔺草气味窜入鼻端。
她挣扎着起床，有人立刻扶着她的背，帮助她起身。
她身上穿的就是他的衣服，过大的袍衫对她而言有些松垮。
每次她都打算履行完约定就离开，因此才没另外带衣物，可是被汲取jg气过後，t力总是负荷不了，通常都会变成过夜，这一点也让她很懊恼。
「白珞，现在是几点？」
鹤之间敞开四扇拉门，风从庭院徐徐吹来，yan光斜shej1n屋，从日照角度，她暗暗担心已经是下午。
「巳时三刻，你还能多睡一会。」
「才九点半吗??不要了，我头好痛。」
她按住太yanx，感觉有人在她的耳边敲锣打鼓了一整夜，隐隐刺痛到b她醒来。
白珞坐到她身後，让她能舒服倚靠。
「来，把这喝了，能解酒。」
他端起白瓷碗，里头是用绿豆、甘草，加上红糖煎熬的药汤，再兑大量白水，装了满满两茶壶。
她喝完一碗，又被喂了一碗。
白珞要再喂第三碗，她摇头，他便搁下水碗，取丝帕拭净她的嘴角。
「再歇一会儿，嗯？」
他传来的温度像张凉床，富有磁x的醇嗓又温柔好听，数项优点x1引着全身酸痛的她。
但她毕竟神智清醒，待在妖怪宅邸一个晚上也够久了。
「我要回家，我的衣服呢？」
「备了新的给你，在这儿。」
白珞手一扬，指向被褥旁边的两个木托盘。
「谢谢，那??我要换衣服，你可以出去了。」
她边r0u额角边说。
白珞看她一眼，b往常看得久，也更迟疑。
他一出去，四扇拉门唰地自动合拢，为她提供ygsi。
她把木托盘扯过来，抖开折叠整齐的衣服。
是洋装，和她昨天穿来的款式类似，圆领七分袖，裙长及膝，裙摆采用荷叶边，背後有一条长拉链。
她脱掉白珞的白se织纹长袍，在另一个木托盘的米se袋子里找到新内衣，依然是peachjohn的产品，不过这次的更为x感。
粉紫se的无肩带x罩，两片x托中间深切v字，营造一种rug0u半露半现的样子，外层还有一圈浪漫的玫瑰蕾丝。
她穿上之後，shuanfen间挤出一条凹g0u，惹火妩媚。
她ai极了收到的每套peachjohn内衣，打算日後自己多买几套，先前没注意到这个日系品牌是她太粗心了。
她拎起同系列的内k，尼龙混纺材质的布料弹x贴身，在令人害臊的三角地带也有加上玫瑰蕾丝，腰侧是两条极细的松紧带，大大提升火辣程度。
穿好之後，她站到矮几上的小圆镜前，内衣的效果让她彷佛变了个人，x感得自己都认不出来。
但她同时也大吃一惊，搓弄几处轻微瘀血的皮肤。
最多的是在x口，还有大腿内侧，连膝窝都有。
全是吻痕。
她咬紧唇，心情跌到谷底。
喝醉的时候白珞不晓得对她做了什麽，明明前几次都没有痕迹。
「噢，我的天——」
几幕尴尬的画面涌出。
努力回想之後，她愣在原地许久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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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她在系上聚餐喝了一罐啤酒就醉倒，睡得不省人事，从那以後就很少喝。如果知道她会那样??那麽丢脸的渴望他，她绝不会喝半口酒！
她郁闷套上洋装，收拾好私人物品，走出房间前，抓起他的织纹长袍从头顶开始包住自己，推开拉门前又迟疑几秒，粗鲁扯掉长袍，卷成一坨丢回被褥。
怎麽想都不对劲，就算她真的喝醉酒，也做不出那些事。
她用力扒开拉门，白珞徐徐转过身来，清浅的笑意在俊脸上g勒出弧形笑纹，像一片竹叶掉在湖面，静谧宁和。
他有酒窝，不深，很好看。
他越俊美，就激起她的愤怒。
「你下药了，对不对？」
「姑娘??在说昨晚的酒？」
白珞两道柳眉压了下来。
「对。」怒气带出勇气，她cha腰挺x，目光炯炯。
「那是h酒，此地盛产之物，里头只加了一颗话梅，添些梅香和甜味。」
「你没有放奇怪的东西？」
「没有。」
「怎麽会??」
血se冲上她的脸。
她嘟嚷着，甩头不愿意相信。
「一定是话梅不能加进去，嗯，一定是这样??它们加在一起会产生化学反应，产生cuiq1ng物质，对，没错。」
「究竟怎麽了？」
白珞朝她迈出一步。
「s！你站在那里就好，不要过来。」
她後退，像只在草原遇到猎鹰的惊诧兔子。
白珞没理会她，他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双臂舒展，紧紧把她的头颅按在x前。
「对不住，是我错了，也难怪你动肝火。说来奇怪，我并非重慾，还是头一回这般荒唐。」
他难为情地顿了一顿，清下喉咙，道：
「你放心，我必不再犯。除了头疼，你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她听得脸红耳热，脸蛋埋在锦缎里，暗自整理思绪。
她记得自己缠住他不放，还对他提出要求，那些行为足以让她後悔三十年，但是後半段她实在太累了，印象很模糊。
「喂，你??」她咬牙，害羞问：「做了几次？」
「足有三回。」
「噢，天啊。」她用额头撞他的x膛。可恶，好y。
第二次她还记得。
一开始，他好像是从後面来。
至於第三次??完全没有记忆。
难怪她酸痛成这样，这只臭妖怪，食髓知味，温柔全是装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走廊上忽然传来脚步声，来人停住，又迅速走远。
「什麽事？」
白珞朝不远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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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了扭，挣不开他，只好听他隔空喊话。
她猜是小波，上回变ren形吓到她，就真的依照白珞的命令，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回公子，庆山和尚送来的东西到了。」
「确认过是琵琶牧牧？」
「对。」
「明白了，下去吧。」
「是，公子。」
「饿了麽？」
「新古董？」
彼此同时开口。
她仰头看他，他太高，她脖子会酸。
他扬唇，拨齐她头槌弄乱的浏海。
「你想瞧麽？琵琶牧牧。」
「那是古董，对吧？」
白珞淡淡一哂，眼眸和煦亲昵。
「那的确是把名器。琵琶牧牧曾为皇族所有，一把g0ng廷大火後流浪四方，不知所踪。我得知琵琶在岚山出现，这才请熟识的狐妖弄来。你要是想赏玩琵琶，必须得有我相陪才行。如何，要看麽？」
「它最早在什麽时候有过记载？」
「嗯，约莫是醍醐天皇的时候便有了吧。」
「醍醐天皇??是平安时代，大概距今一千年??」
她踮起脚，揪住他的襟领，把脸凑到他下巴前，杏眼晶亮有神。
「我要看，现在就能看吗？」
「可以。」
白珞微笑，执起她的手，领她前往鹰之间。
鹰之间的两边拉门都敞开，房间y凉通风，中央摆放坐垫和矮桌，桌上有餐食，另外还有一个矮桌摆放红木箱子。
她被安置在坐垫上，迫不及待看白珞从箱子取出琵琶。
「哇，好漂亮，它状态真好。」
琵琶的尺寸b现在常见的琵琶还要大一点，葫芦状的流线十分优美，看起来是紫檀木制，面板镶进螺钿做装饰，共计有五条弦。
她凑过去瞧，伸手想0，却被白珞制止。
「不可，这不是普通琵琶。」白珞笑了笑，把她拉到身边，「琵琶牧牧与我一样是妖物。」
「咦？可是你说是古董??」
「我也说了她行踪不定，当年她逃离大火，曾在虾夷与出云现踪，留下不少轶闻，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
「噢。」她抿嘴，又看一眼琵琶，「可是不像是妖怪。」
「器物存在久了，积累日月jg华，能化为付丧神。加上这把琵琶曾作为佛经伴奏之用，容易积累灵气，如今琵琶本身便是妖，妖便是琵琶。」
「你是?呃，它像你和小波一样，也??有头、有手、有脚，只是现在伪装成普通琵琶？」
「正是。」
她倒ch0u一口气，抓住白珞臂膀，却又忍不住朝琵琶看。
白珞微哂，任她拉扯，凛声朝琵琶道：
「琵琶牧牧，可愿现身弹奏一曲？」
桌上的琵琶开始震动，须臾一抹白光，有个穿和服的美丽nv人横抱琵琶，端坐在他们面前。
nv人朝白珞点头，然而手并没有弹奏，而是琵琶本t的左右两侧各生出一只白皙手臂。
一只手臂流畅按动琴弦，另一只手臂拿三角形的拨子拨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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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唯意畏惧地看着琵琶妖怪，却又不禁被音乐x1引。
琵琶的声音清澈得彷佛不存在於现实世界，单音琤瑽清脆，连音气势滂礡。
乐音不断从面板上两个对称的半月形孔洞回荡出来，悠扬神秘，悦耳动听，令人心驰神往。
「行了。」
白珞出声打断。
音乐嘎然而止。
她眨眨眼，猛然回神，刚才好像一瞬间什麽想法都消失了，完全沉浸在琵琶的声音里。
「看够了麽？」
「嗯？嗯。」
她花几秒钟才听懂他在问什麽，点头之後，见他过去对nv人耳语一阵，nv人随即抱起琵琶起身。
和服在地板上发出沙沙声，她直盯nv人的背影不放，直到nv人走到她的视线之外。
白珞闲静悠然替她倒茶，茶汤略h，是刚才她没喝完的解酒茶。
「再喝点。」
他将茶杯递给她，笑容亲和，好声好气。
她r0u了r0u肚子。
「不要，喝饱了。」
「头不疼了？」
「??还会痛。」
「那就再喝一杯。」
他将茶杯塞进她手里，含笑直视。
等她喝完把杯子倒过来，他笑着敲敲矮桌，示意她吃饭。
早餐是宅邸少见的中式，大米打碎过後熬煮成白粥，配上梅乾、萝卜等几碟渍物。
「用完早膳就送你回去。」
白珞用长柄汤匙拌粥，把粥搅凉之後挖起一匙，夹片萝卜放上去，伸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
她很快道，抢汤匙重新把粥搅一遍，将那片萝卜压到最底下，再添入一筷子梅乾，胡乱先吃了几口。
「那个??琵琶的音乐，听久了会怎麽样吗？」
「迷惑心智罢了，不听久就不碍事。」
「噢。」她咬住汤匙，咀嚼米粥和小菜，食物入胃才觉得有点饿，两三下就吃完一碗。
白珞静静将斟满的茶递给她，在她饮茶的空档盛好半碗粥，就这样半碗粥、一杯茶，吃饱的时候，她也快喝完一整壶解酒茶了。
「来，最後一杯。」
他端着杯子。
她摇头捧着肚子。
「我不行了，好撑。」
白珞扬眉，抬袖遮住半张脸，在宽敞的衣袖後方把茶喝掉，放下茶杯之後，目光闪烁，声音略紧地问：
「近日又见面的那四名男子，可有你锺情的人？」
「什麽？」
她被他问住了。
「八天前。」
他粗声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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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扳手指倒数，算出是上周六。
那天是园游会，她和张胜凯、林志嘉等人聊过几句。
她举起左臂闻，再举起右臂闻。
「已经过一个星期了吔??我身上还有跟他们在一起时的味道吗？」
白珞挑起眉峰。
「我对人的气味较为灵敏。」
「你也太厉害了。」不愧是狗，灵鼻呀。
「有或没有？」
「没有，我记得你问过了，那时候我也有回答你。」
「嗯，可当中有一人，气味不太一般。」
「是哪里不一样？特别臭？还是特别香？你要讲详细点，我才有可能推断你说的是谁。」
他神情高深莫测，一字字徐声道：
「那人身上有gu种马味。」
「种马？」
她想了一下，忽然明白。由此可见，白珞还能分辨出男x费洛蒙的变化。
「你应该是在说张胜凯，或者是林志嘉。他们四个人里面，就他们两个对交nv朋友b较积极。张胜凯现在是我同事的男朋友，林志嘉??唔，他在追求我。」
说到这里，她尴尬看了白珞一眼，补充道：
「林志嘉月底会来我们博物馆的摄影展，届时他可能还是会很积极接近我。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一年内都不可以??和别人那个，而且我对他也没有意思，所以不会发生让你伤脑筋的事情。」
白珞薄唇抿成一线，肃穆凝眉。
「你无法避开他？」
「那天没办法，我在报到处负责接待，一定会遇到他。而且他也住得很近，後面那座山上有间大学，他就在那里上班，开车来桃米村只要十五分钟。」
「原来如此。」白珞低y，摇头哂笑，「姑娘这笔桃花债，可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好。」
她盯着他，眼睛不自觉睁大。
「喂，你想杀他？」
他呵出声，笑容乾净好看。
「怎麽会？不过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近几日後山的小妖们都饿得发慌了。」
「那就是——就是杀了他呀！你真是——真是——」她心里发毛，又急又怒，终於找到词汇，「野蛮！」
白珞挑眉，伸手握住她，大姆指摩挲着她的手腕，眼瞳闪过兴味的红光。
「要不这样吧，让外人以为姑娘名花有主，多少也能挡挡那些觊觎。」
「啊？」
这的确也是一种办法，只是她从来没想过白珞会是那个人选。
有张挡箭牌，依林志嘉自尊心那麽高的人，应该会洒脱放弃她。
还有另一个好处是能省下她应付村里人替她介绍男友、牵线认识谁家儿子的力气，只要这件事不会传到爸妈耳朵里??
但是她远在桃米村，同事只有王雅丽，消息不容易传到台北。
「我知道了，我同意你的计画。你可以来摄影展，假装成我男朋友，这样林志嘉就会知难而退了。我想想??摄影展是早上十点开幕，你十一点半来露脸就好，当天表现得亲昵点，应该就能蒙过他。」
她思考当天流程、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开幕式上，至少会有三、四名地方记者来拍照，除了县政府长官、博物馆馆长、摄影协会理事长要轮流致词，蝴蝶生态教育馆的馆长也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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