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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恶臭的血与你承担的一切

 

「我怕这是像si境之门一样的事件。」

说话的是机动特遣队的队长叶舒,他一手扛着武器,另一手在阿克罕和密大学生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区指着桌面上放置的监狱平面图。

「但令人意外的是,我们收到的那些屍t照片是由某个恰好经过这里的远洋渔船业者拍摄的,他在建筑里绕了一圈,毫发无伤的走出来,回到美国後通报麻萨诸塞州的警局。」叶舒用手抵着下巴沉思:「刚刚阿克罕先生都用对讲机在联络进去的那群d级人员对吧?」

阿克罕一个人待在yan光几乎照不进去的黑暗角落,他点点头:「差不多过了十分锺,,将阿克罕与其他人的所言拼凑起来。他和教授们一样,都是为了追寻某种目标,不惜粉身碎骨。

优突然感到害怕,她感觉到胃在翻搅,整个人像是要被过强的重力给压si。

「你还好吗?」阿克罕将注意力转过来,他轻声的说:「切优?」

「我只是觉得你们好恶心。」优说,有些颤抖的引用了对方的话:「可以的话,你不是应该能立即终止整个行动吗?」

「但要是终止,你si了该怎麽办?」

阿克罕转过头,他继续向对讲机喊话:「埃果,你有听见吗?目前情况怎麽样?」

一楼清空,没有发现异常。

「保持警戒。」阿克罕一边说一边打开笔盖,他在监狱平面图上开始写上东西,根据每一位机动特遣队的成员回报,他标注出屍t的位置,以及任何看起来似乎不寻常的地方:「听着,在你们上二楼的时候注意周遭,有什麽怪异的现象就立刻返回,知道了吗?」

优皱起眉头,她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对讲机打开开关,随後,沃l的声音便传来:喂喂,阿克罕先生还在吗?

「他在和埃果讲话。」优回覆。

嘎?好吧,我们两个保持通话,这里很暗。沃l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他的脚步声理当传不到自己的耳中,但一切却好像清晰到令人恐慌:有听见我的声音吗?密大生?

「有。」

阿克罕探头过来,而优b手画脚的解释现在的情况,对方则理解的点点头。於是他们两个一起坐在桌子前,和布克教授以及拉吉普特nv士一起看着平面图。

我还在一楼,其他人应该上楼了。这里有一个看起来是储藏室的空间,我刚刚把门打开了,没有遗书、没有r0u块、没有邪教道具。沃l一派轻松的说:不过从这里的屍t看起来,这个男人好像是被什麽东西给刺穿的??某种尖锐的东西,拥有巨大力气而且可以把人扭断的东西。喂,密大生,你还在听吗?

「??我还在,除了屍t以外,你有发现其他异常状况吗?」优大声问道,她拿起铅笔,将桌子上旁边的笔记纸ch0u了一张,然後记下了沃l刚刚所说的情景。自己的举动引来了阿克罕的惊奇,对方好像想要说些什麽,但他只是将地图推过来一点,两个人看着机动特遣队的行进路线,一边用对讲机进行确认。

血迹的位置看起来相当奇怪,如果si因是尖刺的话,那应该会在凶器拔起的时候有血ye飞溅出来,可是这个人就只是倒在这里,但只是肢t遭到扭曲,我并不认为会直接si亡??沃l沈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担任先锋的埃果持续回报进度,而阿克罕立刻在纸上做纪录。

「怎麽了?沃l,你还在吗?」优忍不住出声。

靠,别以为身为密大生就无法无天,叫我名字时後面加个先生。沃l突然叫道,对讲机的讯号开始不稳定起来,声音听起来变质了:我准备要上楼了,其他人应该也在上面了,这整栋建筑物就是一个方形包围着另一个方形,中间那个??等等,我好像听到了什麽?

对讲机另一头的声响突然停了,就连杂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仍待在港口的他们一行人全数沈默,优睁大双眼,她b迫自己保持冷静,但握住对讲机的手开始出冷汗,她说:「沃l?」

??没事,我还在。沃l呼出一口气,但接下来他却开口:我看不见,这里全黑了。

「什麽意思?」阿克罕抢过优手中的对讲机,他们两个贴的极近:「往门口回去,你应该看得见外面的光亮才对。」

优连忙站起身,她往不远处的监狱看过去,但原本应该有人在驻守的大门此刻却紧紧的闭上。阿克罕也注意到这一点。

「密大的各位,请你们派出一些人去周围看看,切记不要进去里面。优,留在这里,帮我继续和他们说话。」

「好。」

布克教授还有拉吉普特nv士立刻往船的方向走过去。

密大生?沃l的声音再次传过来,听起来却气喘吁吁:我看不见??没有办法碰到东西??都是黑的??

优吞了口口水,她握紧对讲机,低声地说:「没事,先冷静下来,我们等等就会进去了,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不要怕,这只是??」

阿克罕手上的对讲机失去作用了,伴随着碰的一声响,一gu烧焦味立刻从身旁传来。海水的咸味还有烟味灌进鼻腔。

优愣愣的看着对方,而阿克罕的表情震怒起来,他立刻拿起另一个对讲机大吼:「特遣队的,还有谁在!?」

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优皱起眉头,她持续的说话:「沃l,你有在听吗?」

??我好冷,我找不到路,有??沃l深x1了一口气:有东西在这里!你们不能进来!有听见吗!密大生!

「我有听见!请一直跟我说话!」优用力握紧铅笔,她大喊:「告诉我你在迷失方向前最後身处的地方是哪里?」

储藏室走出来,如果要往楼梯口继续前进必须再经过一条走廊,如果往左手边看就是囚犯放风的中庭,那里的天花板应该是挖空的,不可能会出现陷入黑暗的情况。是发生了什麽事?有人放了什麽奇怪的瓦斯吗?还是催眠?

如果是的话,只要沿着这条路进去,依着最短路径前进,应该可以毫发无伤的带他们出??不对,那最开始进去的那些基金会人员又是怎麽回事?如果说是陷阱的话,是什麽样的陷阱可以制造出如此众多的si伤?

??是楼梯口,我记得是楼梯口,该si,密大生??听我说,这与si境之门不一样,这东西打不倒,他大概是某种意念形态的scp,只要以某种形式和他产生了共鸣,那你就绝对si定了。沃l说得又急又快:我们大概出不去了,叫阿克罕先生和总部联络,必要的话把这里直接夷平,你们赶快离??该si,c,好冷。

通讯突如其来的被中断。优抬起头,她看向阿克罕,而对方也看着她。

「换我进去。」阿克罕说,字字句句都说的很用力:「现场交给密大的人指挥,起码我得带一位特遣队的人回来。」

「那要是你si了呢?」

「还会有人来接替我的。」阿克罕站起身,他穿上外套,背部的标章依旧是那三个大字——控制、收容与保护:「对不起,麻烦你们等待总部的救援,应该今天下午就会到。」

「为什麽。」优说,她握紧没有传来声音的对讲机,一字接着一字提高音量:「为什麽你的话听起来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如此不值。」

密大的学生前来汇报情况了,他们把监狱周围检查了一遍,除了正门一个出口以外,其他地方诸如窗户都被铁条给牢牢封起,丝毫不动。阿克罕点点头,然後说:「我明白了,各位请先回船上,剩下的交给我。」

在一阵兵荒马乱中,阿克罕终於将视线对向优,他说:「不是不值,是价值不一样。」

「一个身经百战的基金会员工,和一个不学无术,毕业也找不到工作的米虫大学生?」优说,一边看着对方着装:「你们非得为这些分等级?」

「是的,回船上去,切优。」

「你们要守护这个世界?」

优在阿克罕离去的背影後大声说道,这种看似荒诞不经的台词竟然会被自己脱口而出,她也觉得不可思议:「用这种方法?用人命去测试?控制收容与保护?你口中的那些d级人员是某种诱饵对吧,用他们作为先锋的先锋,藉此来判断状况的危险x。接着才靠机动特遣队去收容,如果一切都失败,起码也得带回一点调查成果,以供下一次的行动,这是你们那个世界的规则对吧?」

「是的。」阿克罕眯起眼睛,他身上的东西与机动特遣队相当不一样,武器只有一把普通的散弹枪,倒是身上的腰包却挂满了类似针筒的许多物件和挂袋:「你很聪明,切优。」

优想要说点什麽,再一点点话就好了,她得开口讲话。

「可是,」她说,声音不自觉的破碎:

「又没有人要求你们为这个世界负责。」

她以为阿克罕会不以为意的转头离开,或者是单纯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又或者,就像刚见面那个时候一样,什麽情绪都没有崭露,就这麽迈开大步前行。

但阿克罕停下来了。

他瞪大眼睛,就这麽相互对视。

喂,还有人在吗?对讲机传来声音,但那不是沃l。优连忙接起来:

「埃、埃果吗?」

是我,言简意赅的回答:我在二楼,刚刚有一个人si了,可以的话不要进来,我还不太清楚那东西的型态是什麽,明白吗?

阿克罕快步走过来,夺去对讲机,动作粗鲁且看起来相当惶恐:「我要过去了,可以的话回到一楼,我要带你们出去。」

阿克罕先生。加尔和沃l他们在一楼,把他们两个带出去,这个scp就让我来把他解决掉。

通讯断了。

优看着阿克罕又拿了一台对讲机,他们的视线再也没有交错,一直到对方快速奔跑进监狱的门口,阿克罕轻而易举就打开了那扇大门,在海风吹拂之下。优坐下了原本应该是统帅者要待的位置,而布克教授还有拉吉普特nv士,以及历史系的副教授史提斯先生,他们四人围绕桌子,沈默不语。

期间优试了好几次,看能不能联络到沃l,但对讲机另一头除了对着埃果的频道不时传来杂音以外,其他都是一片寂静。优不知道为什麽自己那麽激动,她的胃在剧痛,应该说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痛。

优?

阿克罕的声音。

「我在。」

优提起jg神,她看着平面图,依照和布克教授讨论出的指示,她几乎能够确认出机动特遣队的成员在哪个位置,自己该做的是把这些资讯一一回报给阿克罕知道。

我发现加尔的屍t了,他离门边很远,我没办法帮他收屍,我得去找沃l,呼或许还有埃果。阿克罕粗重的喘气:跟我说点什麽。

「说点什麽??」优吞了口口水,接着,她低声的说:「那个、我还住在台湾的时候,大概是我国中的时候,那时候发生了一起很恐怖的事件,有一所载着幼稚园小朋友的游览车起火,但因为车龄过高,甚至连灭火器都过期了,所以si伤很惨重。」

她屏住呼x1。

「有个nv教师,她原本可以活下去,但却选择回车上救那些孩子,所以自己也被烧si了。当时社会上大街小巷都在赞扬那个nv教师的美德。」优在颤抖:「为什麽?为什麽要赞扬她?万一在被火吞噬前的那一瞬间,她心想的是果然不应该这麽做该怎麽办?万一她想活下去怎麽办?凭什麽她要救那些人?」

优,我能够明白那个教师的感觉。依照前进速度,阿克罕应该来到走廊尽头了,他理当能够在这里发现沃l,无论是或者是屍t:她身为老师,本来就应该这麽做。沃l不在这里,我要去储藏室看看,没问题的,这里灯光很充足,至於那些d级人员的屍t??为什麽分布的那个奇怪??

「就像你身为基金会员工一样吗?」优问。

「阙,你不应该再多说那些有的没的。」布克教授出声。

是的,就像那样。阿克罕说:优,稳住,我们需要你指挥??我找到他了,沃l!你——

声音嘎然而止。

阙优,二十三岁。从台湾前往美国念大学的普通人类。为了要毕业而跟随教授前来。从不相信克苏鲁神话,亦不承认scp基金会所做的那些收容工作。自小到大,她都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求活的安稳。

「那麽,这就是我能够做的范围了。」优站起身,她从未想像过自己的声音会这麽有力道。

「教授,我要进去。」

tbc

优明白自己不是个勇敢的人。

她所能做的通常只是待在学校教室内的座位上,睁着眼,看向大家绚烂夺目的生活。但那并不是表示自己没有像样的在好好活着。

她当然有朋友,有疼ai她的老师,有少根筋不过总是拚命为孩子提供最好资源的父母。

但那不代表自己是勇敢的。

她喘着气,将所有能带在身上的东西都带上。当然优只不过是个大学生,她甚至还把达尔文的演化论复印版塞在行李箱中。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鬼。

脑海里充斥着阿克罕的模样。

在美国优认识到了各式各样的人。有高大壮硕的黑人,看起来凶狠不过对每个人都很友善;有文质彬彬,却对有亚洲样貌的学生口出恶言;也有总是微笑着的同学和教授们。

而阿克罕不一样。

他是某种极端的综合t,内心蕴含有着即便撕裂一切也要完成的信念。优并不觉得对方闪着自信的光芒,她觉得阿克罕令人惧怕。

「我需要枪,什麽武器都可以。」优自言自语到,她跌跌撞撞的跑回船上,在几个研究生的帮助之下打开了阿克罕他们用来放行李的房间。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顾不得道德问题,於是优立刻举起了一把沉重的刺枪,然後随手抓了一排子弹,既然放在枪械的旁边,那应该是对应的才对。她准备下甲板,却看见布克教授挡在唯一的出入口。

「教授,我得进去。」优喘着气重复了一遍,海风将自己的头发吹的零散,等回到阿卡姆後,她一定要剪成短发。

「情况失控了,阙。」布克教授的语气从未那麽严肃过:「你仔细回想一下,不觉得整个行动有点怪怪的吗?」

「但是教授,」身旁的研究生,八成是生物系的学长开口:「基金会的人还有机动特遣队都困在里面,我们至少得进去救他们啊。」

「卢德,闭嘴。」布克教授语气近乎冷冽的叫道,他再次转头面向优,然後说:「阙,想想看,如果有这麽一个可能x、监狱里的那个东西是刻意要让那个前来拍照的远洋渔夫活下来,然後把我们引到这里?」

「监狱里什麽也没有,教授。」

优说,咬着牙,几乎要把每一个字都啮出洞:「克苏鲁不存在,scp也一定也找得到科学方法研究。只是我们现阶段仍不清楚而已。」

海浪的声响越来越大,现在似乎是涨cha0的阶段,盐的味道,还有某种说不清的恶臭开始飘散,让优几乎喘不过气。

但,要是教授说的……

「阙,冷静下来,你贸然冲进去说不定就是中了那东西的计,我们要相信机动特遣队,还有基金会的人,他们有法子能够ga0定。」

布克教授走上前,将优手中的武器轻柔的取走,并且恶狠狠地直视了自己身後的研究生们:「听懂了吗,你们几个?」

「布克教授。」优突然开口。

「怎麽了?」

「他们实在很奇怪,为什麽、不能让这个世界按照它的规则运行就好了。该毁灭的就毁灭,该si的就去si一si,这样不是能……」

「阙优。」布克教授的手放在了优的肩上,有那麽一瞬间世界变得好静好静,好像一切都能够无所畏惧:「你的年纪还很轻,很多事你没有t验过。有一天当你能够全心全意的去ai某个事物的时候,就算要为其挡下全世界都愿意。」

「可是——」

优?

绑在腰际上的对讲机突如其来的发出声响,带着一点杂音,但毫无疑问的,那是阿克罕的声音。

优颤抖着,她几乎要因为脚软而跪下:「阿克罕?」

是我,听着,我在二楼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另一头传来激烈的咳嗽声:沃l他还活着,这里有什麽不对劲,但我能应付得来。

「我们会过去找你!」优大喊。

布克教授想要夺去对讲机,但优直接闪避,她飙出眼泪。光是和阿克罕通话就令人鼻酸,想要痛哭出声。

不要!保持警戒,待在原地好吗,答应我!

「我们就算si了也无所谓啊!为什麽要为了保护其他人而拚上x命!?」优嘶声力竭:「明明我们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应该说,明明基金会和我们,是毫不相g的一群人不是吗?」

「阙,阙,冷静点!」布克教授想要搀扶自己,但优跌跌撞撞的跑下港口,她站在通往监狱的道路前方,太过蔚蓝的天洒下太过灿烂的yan光,所以她不禁眯起眼。

有关系的。阿克罕说:不是什麽事情都得眼见为凭啊。

有某些记忆,像cha0汐一般开始缓慢升起到脑海之中。

她生在大家庭中,在那总是会有孩子失宠的环境之下,优早就学会一切要以自己为重。

只要不给别人造成麻烦,只要管好自己,只要自己能快乐就行,就拥有足以在世界上持续前行的力量。

所以她看不顺眼,没错,就是不顺眼。

那些有着恶心目标的人,那些说着「只要你好就行」的人。甚至是憎恶。舍我其谁,剖开心肺,将活跳跳的心脏捧上前,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没错,恶心,就是恶心。

她沉下脸。

然後转过身,看着追过来的教授还有其他成员,优朝对讲机开口:「我要过去了,阿克罕,等我。」

什麽?咳咳、优……你在说什麽?

优将对讲机系回腰际处,她再次面对布克教授堪称是暴怒的神se。而优伸出手将教授手中的武器拿回来,她说:「那里什麽也没有。」

「阙,事情不是这样的,仔细想想,你会发现这些脉络很奇怪,我们来到耶利斯岛为什麽要这麽快就开始行动?不是应该要进行环境勘查之後再来进入屋内吗?」布克教授说的很快,语气里透露出某种诡异的急迫感:「这整座岛都很不对劲,这里的那个东西或许影响到了基金会的判断,你明白吗?阙优,你想要去送si吗?」

「我从没说我要去si,」优咬紧牙根:「我要做我所能做的事情。」

最後的结果,布克教授和几名研究生跟着自己来到了监狱的门口,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慌,这让优有些愧疚。

她伸手去碰触样式老旧的铁门,手指接触到金属上,传递了某种冰冷的感觉。她吞了口口水,接着拉开大门。

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声响,还有灰尘飞扬。优拿起对讲机,她说:「我要进去了,阿克罕。」

另一头顿了好几秒才有人回应:优,不要进来!

一开始映入眼帘的,是灰se的大厅,右手边是有铁窗保护的接待台,年老失修的锈斑像得麻疹似的蔓延到整个空间。

地面上长满了苔藓和蕨类,优左顾右盼,发现稍早之前沃l说的d级人员屍t就倒卧在离门口不远处,也正好是在自己视线最前方。

优?你在哪里,在大厅吗?拜托,趁现在还可以,赶快返回!

优蹲了下来,她仔细观察屍t上的伤口,在那扭曲的四肢之上,是已经乾涸的血迹,令人觉得在意的不寻常之处是,屍t并没有传来的气味,唯有血的气味直冲鼻腔,彷佛只是受了伤,然後静悄悄的停留在原地等待着什麽一样。

优抬起头,虽然大厅的天花板与墙壁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如果沿着路直走到了中央,那麽yan光仍会从上方的天井照耀进来,无论如何,这里都不是什麽会令人si亡的地狱。优深x1一口气,她发誓一定会找到其他人。

「那个、阙。你有听见什麽声音吗?」有个研究生快步走到她身旁,有些害怕的问到。

优侧耳倾听,的确在远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但那八成只是老鼠而已。她开口:「可能是小动——」

自己的话语嘎然而止。

优看着那个研究生腾空飞起,人的躯t划破空气,声响大到几乎要撕裂耳膜。优抬起头,然後看着这位曾经一起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读书的同侪重重的摔落地面。

宛如爆炸一般的骨头迸裂声,还有因为撞击而碎裂的内脏让眼前的屍t爆出鲜血。优感觉到脸上温温热热的。生为生物系学生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她看着研究生仍看起来惊恐的双眼,发现他们是一si一活的两人在四目相望。优张开嘴,但她发现自己记不起对方叫做什麽名字。

「??是幻觉,对吧?」

优转过头,她希望能透过布克教授或者其他人得到一些解答,可是在回头後,什麽也没有发现,刚刚还在自己身後的人影全部都不见踪影。

她下意识的拿起对讲机:「阿克罕?」

我在这里,优,赶快回去,拜托。

「门关上了。」优一边说,一边尝试拉动铁杆,她知道应该要联络外面的人才能出去,所以现在自己该做的应该是继续前进,刚刚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一定什麽事都没发生。

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

「阿克罕。」优发现自己的声音仍在颤抖,她越过那具屍t,试着不去注意越接近中央,就越多的诡异气味:「和我说说话。」

优,你说你不相信克苏鲁神话,还有scp对吧?阿克罕所在的背景似乎出现了什麽声响,感觉他正在进行什麽动作。优决定不要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出口,她必须赶快赶到对方所在之处。听我说,有些时候,你没看见的那些东西,是因为有些人很努力地让世界成为你眼中的正常模样,scp基金会是为了守护世界而存??存、存在的。

「阿克罕?」优一边试着搜寻自己同伴的位置,一边四处观察,血腥的气味还有海的咸味一齐铺天盖地而来。她发现自己内心越来越慌恐,但优只能告诉自己不要怕。

不要怕,一切眼见为凭。

我也没有很喜欢基金会啦。阿克罕低声开口,你也知道啊,这种si伤率异常高的工作根本没什麽人想要做、会来到基金会工作的博士都是怪人,而aj人员也都是靠着从小培养起的、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家人,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活着??

优停下脚步,她和在走廊尽头撑起上半身的沃l相互对看。

「密大生?」沃l的口气听起来很虚弱。

她低声地朝着对讲机开口:「我找到他了,阿克罕,我等等就会去你身边。」

快走这个字对你而言再也不受用了对吧?阿克罕的语气恢复了生气,优下意识地点点头,即便对方看不见:你留在那里就好,派其他人来找我,好吗?

似乎没有其他人了。

优加紧脚步来到沃l身旁,但一直到自己靠近才发现对方有多糟糕。她看着蔓延而出的血泊几乎染红了地面,沃l的伤从战斗服底下渗出,从表面上看不出他到底哪里受了伤,但优却也没把握能够救对方出去。

「嘿,密大生,你怎麽在这里?」

直到此时此刻优才第一次好好端详沃l的脸庞,那是一张属於温暖南方的脸,有着坚毅且yan光的五官和鼻梁,以及惹人怜ai的棕se卷发。他大概年纪没有多大,说不定还b自己小。

「我来救你的。」优说,然後蹲踞在对方旁边:「被密斯托卡尼克大学的人救,会不会觉得很糟糕啊。」

沃l哼了一声,血ye从他的鼻和口之中流泻,他像是没有感受到痛觉一般,表情安稳的开口:「听我说,密大生。」

「我在听。」

优的脑袋在高速运转,她该怎麽做才能把对方拖到一楼。大门,大门关上了,如果不行的话,能不能拜托别人用垂降的方式将沃l运下去?

「这里,什麽也没有。」

沃l轻声的开口,好像在说某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优愣住了,她已经没办法相信这一点,但却被对方y生生的套进某个情境中。

「你说什麽?」优开口。

「什麽都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受伤,其他人也是不小心就si掉,没有该si的神秘力量、没有生物、没有邪教。密大生,这里什麽都没有,所以……赶快走吧。」

「为什麽要这麽说?沃l,等等,不要这样,这里到底怎麽了?我好混乱!」优跪下来,她的长k沾满血,黏腻且sh热的感觉令人窒息。

「……那个,我啊。」沃l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加入机动特遣队,是因为……守护世界什麽的,听起来很帅不是吗?事实上、无论是我们,还是基金会那些人,都随随便便就si掉了……」

然後,优看见对方的伤口,那不是表面看不见,而是范围大到染红了所见之处,她用尽全身力气抓紧了沃l失去力气而从墙上滑落的上半身,对方腹部上开的伤口因为这个剧烈的动作而喷出血花。

「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啊?」沃l说,鼻息吐在了优的手臂上:「密大生,你不是研究克苏鲁的吗,是什麽冷原吗?还是拉莱耶?」

「是现实。」优说,像是圣母拥抱圣子的搂住对方的身躯。

「真不浪漫,恶心。」沃l轻声的笑了出声:「我猜其他人也挂了吧,密大生,听我说,埃果还有阿克罕先生在楼上,你能把他们带回来吗?」

血还在流,他怎麽还有力气说出这些话?

「我就是来带你们回去的。」优讲的口齿不清,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抚0对方的脸颊,沃l看起来却相当安心的眯起眼睛。

「……当个人类,真好呢。」沃l说:

「只有人类才有这种刚刚好的温度。」

「那是因为你也是人类,才觉得温暖啊。」

也许是下意识知道对方没救了,优从最开始,她便没有替沃l压住伤口的打算。意识到这点的当下,她突如其来的哽咽:「沃l?」

「记住,密大生……这里什麽都没有。」

优感觉得到自己被浸sh了,被血还有悲伤以及她说不清的情绪,但她仍旧紧紧拥抱了沃l,就像一个将si之人和一个陪伴者应该要做的那个样子。

然後,优放下失去气息的对方,她看见沃l身上挂的链条,那是士兵们的狗牌,上头刻着的是他所属的机动特遣队「红se龙卷风」以及姓名。

「沃l·亚当斯」。

彷佛被海浪冲刷一般,优此时此刻终於感觉到了什麽。她的五感逐渐变得清晰且令人恐慌,对方的屍t和记忆里的血开始混杂。她听得见心跳,自己的心跳,很快,太快了,几乎要撕裂x膛。

呼x1声,急促,紊乱,一切都变得无法忍受。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像初学步的孩子,甩动手臂的同时,淋沥的血同时被洒上了墙壁。

优喘着大气,她迈步向前,一开始走的相当粗糙,好像找不到平衡点的人形玩偶,然後,她开始跑起来。

——「你察觉到了吗?」

优停下来。

她睁大双眼,看向通往一片漆黑的二楼楼梯。

——「你知道这里有东西对吧?」

「不。」优打算拿起背後的枪械。不,不对,她不是要拿这个!然後,优执起腰际上的武器,那是教授要求所有人必备的瑞士刀。她往手臂上划开伤痕。

暗红se的血珠扩散,晶莹剔透。

「这里什麽也没有。」

她往上走,每踏上一层阶梯,就像踩开了一束光,她踏过生锈的铁和糜烂的植物,她也踏过了土壤和不明生物的屍t。

手臂上的伤很痛,她谨记着沃l的忠告,那几乎像是一种催眠。身为生物系学生的直觉,优知道自己处於某种极端且诡异的状态。她吞了口口水,然後来到了监狱的二楼。

二楼是寝室,因此所到之处便有铁杆与隔离起来的空间。她闻到了血腥味,一位机动特遣队的队员倒在了楼梯口,泊泊鲜血沿着楼梯的轮廓缓慢地滑落。

不行,不能动摇。

——「因为动摇就会注意到我,对吧?」

优倒ch0u一口气,她拿起刀,用力戳进手掌,她痛到哭出声,从後脑到整个理智思考的神经全部都开始濒临溃决。

她的手抖到连拿起对讲机都有掉落的风险:「阿、阿克罕?」

优?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气若游丝。

「沃lsi了,我现在过去找你。」优用下巴挟着对讲机,她将外套的袖子用牙齿咬断线,将这得来不易的布料包裹住自己的伤口,她将阿克罕的名字默念了千万遍,从此刻开始到走出这里,那便是她活着的信念。

优,你可真厉害……阿克罕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原来我一直都想错了,这的确是个scp,但又不是个scp。

「你在哪里?」优举起枪,过重的枪托让她有种安全感,优在疼痛之下不断深呼x1,她加快脚步,如果能够和埃果会合,那会得到很大的帮助。

越接近中央的狱房,yan光便越来越灿烂且耀眼,最中央的天花板挖了空,现在因为年久失修,所以植物猖獗的布满了建筑物的中央。

然後,几乎成堆的屍t也聚集在这里。

——「再继续刺自己,你会失血过多喔,别再挣扎了。优。」

嘿,我常常在想啊……我们为什麽要收容那些异常呢……应该说、为什麽会有异常呢?阿克罕像是在说故事一样,他的语调抑扬顿挫的诡异:我们跑遍全世界各地,如果说放任那些scp、会不会得到真相的你们能生活的幸福快乐一些……

优向前踏上一步,她看见那些穿着d级人员衣服的屍t层层堆起,像什麽装置艺术,她看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研究生倒卧在血泊之中,而布克教授也在里头。

她颤抖着拿起刀,这一次优刺进的是指甲的里侧,她嘶声尖叫,而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也消散不见。

优?

「我在这里。阿克罕,我在这里。」优几乎要吐出来,她跪倒在地上,无论衣服还有伤口都沾染了自己与他者的鲜血:「我在这里。」

优,听我说,这里——

「什麽也没有!」她伸出手,四肢并用的伏行,她一边哭一边移动到似乎有发出声音的地方,片刻後,优站起身,然後用没有受伤的手抓紧枪:「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就是我的现实世界,没有怪物,没有神秘力量,什麽都没有!」

人能够忍受多久的疼痛?优觉得大脑在颤抖,她边跑边乾呕着,最後,她看不见东西了。

一开始,优以为自己只是因为贫血,然後她发现不是这样。

视线之内的光消失了。

就像沃l说的那个样子。

——「相信了吗?」

「阿克罕!」她拿着对讲机,彷佛那是浮木:「阿克罕!」

里面只传来杂音。

黑暗在扭动,空间彷佛折叠然後又被捏碎。在优的眼前浮现了一些模糊的图像,然後所有都变得鲜明起来。

「阿克罕?」

黑暗又突然消失,她仍跪倒在地面上,而在快要昏厥的视野中,她看见埃果奋力伸出手,将自己的意识以巴掌的方式带回来:「阙!」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优只能勉勉强强撑起上半身,她看着埃果喘着气,一头灿烂的金发被灰尘和血覆盖,不过他们两个都一样狼狈。

埃果身上没什麽伤是好事,但看不见阿克罕让优又开始急躁,只要那声音一出现,她便觉得身t开始刺痛,她必须确保自己在某件事集中注意力。

「你还活着。」埃果简洁有力的说,优能从对方的眼神看出某种如释负重般的感觉。

「我没办法再刺自己了。」优捂住嘴巴,她感觉胃被什麽东西给绞紧:「阿克罕在哪里?」

「尽头。」埃果回答:「我们得打倒这个东西,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吗?能不能打倒?那不能救到阿克罕?你说呢?你要怎麽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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