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贰·梅吉
和其他盗贼不同,辰一永远都喜欢把目标放在那些危险的贵族和商人之间的贿赂上。b起那些希望用最低风险偷窃和销赃的盗贼,辰一似乎更希望闹出的动静愈大愈好,所以旗本以下的目标根本就不会考虑,对那些普通居民更是不屑一顾。盗得的钱财大多数都被抛洒向村中的贫民,自然也是为了引起更大的轰动。
“与其说是盗财,倒不如说是为了制造混乱吧。盗窃贵族收受的贿赂和黑心商人的礼金,不仅可以让他们气急败坏一阵子,而且揭发了他们丑行,民众也会激烈反应。啧,看样子本地的大名也要焦头烂额了。”
说话的人是梅吉,一个刚加入不久的小伙子。他年纪尚轻,声音中也带着少年人吊儿郎当的慵懒,伶俐聪明的口齿和清秀漂亮的面容颇为讨人喜欢,也因此他总能从旁人那里获取更多的消息。自从加入辰一和八助之后,就担任起了收集情报的任务。
“我一直跟着大名,他刚拿到了高利贷商人的贿赂,又喝的太多,一路上都没有发觉我的存在。”梅吉有些得意地笑着,随手捡起一块炭笔,在面前展开的地图上圈出了某个地方:“喏,库房大概就是在这里,不过那家伙还颇有戒备,守卫到了后半夜才会再换一次岗。”
辰一懒散地靠墙坐在一边,只是垂下目光扫了一眼梅吉的图纸,不屑地笑了一声道:“做这种事情的家伙,这样子已经算不上戒备了。”他抬手啮咬着拇指,眼中的光芒也变的兴奋起来:“看来他的日子过的太安逸了,让我们给他找点刺激吧!”
八助动作利落地帮梅吉收好地图,向辰一问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晚上。”辰一说着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午后下了一阵细雨,将窗外小镇的天空洗成一片纯净的浅蓝se,隐约还能听见临街上人们的喧哗声。这是一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客栈,壁纸上绘着盛开的樱花,有着半新的榻榻米和g燥洁净的床铺。三个人扮成过路的旅人在这里住上几日,便选了一个临街的房间,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本地一个大名的府邸。
“你们是从近江那边来的客人啊。”入住那日,客栈掌柜搓着手,有些殷勤地朝三人搭话。辰一身形高大,像鬼神般散发着让人生畏的气场,而八助则沉默不语,脸上的刀疤更是显出几分y沉诡异。掌柜只好转过头,朝着看起来最和善活泼的梅吉说道:“听说那里出了一个叫''''枭''''的盗贼,只喜欢找旗本和大名下手,这是真的吗?”
梅吉挠了挠头,微笑着说:“啊……有这等事吗?仿佛听说过,又好像没有听过……我们太急着赶路,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些。”
“我说啊……”柜台旁边坐着的一个穿着深红se和服的nv人将手中细长的烟杆放在嘴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要是知道的话,就让他来这里吧。”
掌柜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扭头对那nv人大喊道:“喂!信子,你在胡说什么!”
“让枭来这里啊。”那nv人满不在乎地吐出一口烟:“这些讨厌的黑心商人,还有笨蛋官吏……”
“信子!你喝得太多了!回去!快回去!”掌柜的脸更加涨红,一面朝nv人大喊,一面有些难堪地四下张望了一番。那个叫信子的nv人款款站起身来,目光妩媚地在梅吉脸上滑过,慢慢地转身上楼离开。
掌柜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陪笑道:“请别介意,让您见笑了。”
“没有关系。”梅吉露出了依然是灿烂而无害的笑容,只是在心里默默说道,反正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一弯细细的新月挂在墨se的天空中,朦胧的月光尚不足以照亮屋脊琉璃瓦上蛰伏的人影。院墙内灯火通明的大名府邸中,靠近库房的位置隐隐可见灯笼下守卫的身影。离库房不远的地方,就是院落中的石山池塘,石山旁的几树海棠花在晚风中微微摇摆。
按照先前的计划,辰一和八助进入库房,梅吉在外接应和放风。在守卫进行轮岗的时候,两道黑se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房脊上翻下,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落到院落一角的石山背后。新换的守卫漫无目的地朝四下扫了几眼,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按刀,神se却百无聊赖地朝库房的另一边巡逻过去。
“最好动作快一点,他走过库房后面的石桥就会折回来。”辰一低声对八助吩咐道。方才潜伏在屋脊上时,他就已经暗中记下了守卫的路线并计算好了时间。
“八助,一炷香内打开那扇门。”
八助借着月光小心地拨开海棠花垂下的花枝,绕过石山走到库房门前。门上红铜椒图兽首在飞檐下微微摇晃的灯影中流光溢彩,显得宛然如生一般,八助却在内心暗笑这东西中看不中用,一边掏出了一只狭长弯曲的铁钎,借着灯光探入门上锁孔中轻轻拧动起来。
夜风微寒,八助缩了缩肩膀,目光却一刻也不曾从锁孔处移开。偶尔有一两声夜鸦嘶哑的叫声响起,一旁的辰一也只是微微侧过头去辨认,复又目光如隼般盯着守卫离去的方向。
突然,夜空中传来一声斑鸠的啼叫。辰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心知墙上放风的梅吉必然是察觉了什么变故才放声示警,于是一把按住八助的肩膀,压低声音道:“立刻离开。”说完折身朝石山掠取,只一翻跃便跳回了墙头上,回头道:“八助,先和我回屋脊上……”话未说完,人已愣住,身后空空如也,哪有八助的影子?
八助原是跟着辰一准备离开,只是还未到石山下,突然想起开锁的铁钎还留在锁孔内。若是让守卫发现,一定会立刻警觉有盗贼入侵,到那时想要撤离就难于上天了,于是只身一人返回取走铁钎。不料刚刚取下铁钎,就只见一簇盈盈灯火转过院墙朝着里移来。片刻之间那灯火已经笼住了石山,想要回去借着石山翻上墙已经是不可能了。八助只能一步步无声无息地后退回库房大门旁地y影中,所幸石山附近的几株海棠足够高大茂密,堪堪将他身形掩住。借着火光,只见大名在几个侍卫的陪同下,环着最宠幸的ai姬走到库房前。八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背后的高墙毫无落脚之地,若不借着石山之势,纵然有燕子般的轻捷也难以翻跃。
那灯火愈来愈近了,八助甚至看清楚了大名肥胖脸上泛着油光的笑容,和身旁带刀侍卫兵刃上的粼粼寒光。
辰一和梅吉应该已经撤离了吧。八助心想,一边缓缓地将身t紧贴墙壁,有些徒劳地尽量拖延对方发现自己的时间,一手缓缓按住短刀,纵然已成困兽之势,他也不愿就此束手伏法,成为那些穷途末路而被斩首的盗贼中的一个。就在八助如草间毒蛇一般凝息蓄势,只待最佳时机与对方玉碎之时,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一阵风掠过,紧接着自己就被人拦腰环住。对方身手敏捷,力道也极大,一攫之间竟然将八助拦腰提起。八助未及回头看清对方,已在本能的驱使下借力一跃,借着身后那人的提力翻上墙去。
待到在墙上落住了脚,八助才看清身后之人就是辰一。辰一箍在八助腰间的右手尚未来得及ch0u开,又怕他露出声响,连忙用左手掩住了八助的嘴巴,用目光指了指墙下,只见大名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八助方才藏身的地方,若是再晚半刻脱身,此时怕已经兵戎相见了。方才一番动静,已经引起了侍卫地警觉,一个侍卫近前一步,举起灯笼大喝一句:“喂!谁在那里!”
八助正yu拔刀的手被一把按住,辰一扯下面巾,压着嗓子发出一声“喵嗷——”,那声音确实像极了一只炸起毛的野猫。侍卫似乎放下心来,随手拾起一块石子朝声音砸了过去。那石子贴着辰一的额角飞了过去,辰一却一动不动,又学了一声“喵呜——”,听起来似乎是一只被砸中的野猫落跑前不甘的叫喊。大名并没有被一只小小野猫扫了兴致,只是从容地点点头,从怀中0出一个钥匙交给身边的仆役,那仆役接了钥匙,一路小跑地来到库房门前,打开了库锁。
门开的瞬间,库房中的金币被灯笼映照得熠熠生辉,映得在场之人几乎移不开眼睛。那大名却不以为意,从身边美姬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锦缎包袱,一层层剥开,只见内中裹着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明珠,浑圆剔透,在夜光下光芒流转,竟然盖过了满库的金币。
辰一也探身向下望去,他的眼眸在珠光的映照下透着锐利而明亮的光,一时间忘了先松开八助。t温透过衣衫,让八助无法忽略辰一尚环在腰间的手臂。
辰一大人的t温大概b我高一些吧。
好温暖。
b雪地中的热血更加温暖。
脑子里瞬间塞满了奇怪而不合时宜的想法,虽然心知此时应该专注于墙下之人的动静,八助依然忍不住朝着辰一侧头过去,看着辰一的侧脸在灯火明光中g勒出英俊而粗犷的轮廓,高而坚y的眉骨,笔直冷峻的鼻梁和紧实y朗的下颌线条,嘴角的肌r0u因为兴奋而紧紧绷着。虽然包着头巾也束好了头发,却依然有几缕头发从耳后滑出,胡乱任x地抵在他的肩上。辰一夜鹰般的目光始终锁定墙下的众人和财宝,并没有察觉到身边八助的动作。而隐在y影之中的八助只是静静地看着辰一,墙下流转的珠光金银竟如不存在一般,分不走他丝毫目光。
待到大名亲自看着仆役将明珠小心翼翼地放进库房,锁上库门并收好钥匙,才携着姬妾与众人离开。辰一轻轻舒了口气,ch0u回手臂,望着库房的方向轻声冷笑着说:“很美妙吧,八助?这样好看的事物,难怪会让人沉迷。”
八助只是面无表情地垂下目光,用很轻的声音答道:“是的,大人,确实让人沉迷。”
方才隔着衣服接触到辰一手臂的部位似乎变的格外敏感,一旦失去了辰一的t温,立刻就感受到了夜风的寒凉,然而此时此地容不得八助多想什么。大名一行人的灯火刚刚消失在花园的尽头,他便身形利落地跃下墙去,继续将铁钎cha入锁孔中试探。在听到一声细不可闻机括声后,他转身朝着辰一的方向做了个成功的手势。
枭再次作案的消息传遍全城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沿着城外夕yan下的河道朝外乡走去。
“好了,就剩下这颗漂亮珠子,大人打算要怎么处理?”昨夜就已经为了制造声势,把金币在市井间丢的到处都是,现在三人轻装简行,却留下了这颗珠子。
辰一从梅吉手中接过明珠,夕yan落在明珠上宛如有了生命一般灵光四溢,光芒明亮而柔和。
“看起来确实很漂亮。”辰一故意用有些挑剔的口气说道:“只是不知道怎么来的。”
“我听客栈的掌柜的情人的弟弟的邻居说过这颗珠子!”消息一向灵通地梅吉立刻活跃了起来:“据说这是这颗珠子是渔民从一条巨大的神鱼腹中取出,被高价卖给了本地的一个商人,商人又将它作为贿赂献给了本地的大名。”
“这样就好办了。”辰一挑了挑眉毛,笑容顽劣又轻狂:“那就让它继续喂鱼吧。”说完,猛一挥手,那颗明珠如同一颗流星一般划出一道耀眼优雅的弧线,然后在河心激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呜哇!”梅吉大喊一声,飞快地跑到河边,手搭凉棚朝河中眺望:“居然扔掉了!……不过这明珠在水里还能发光,果然很厉害!啊啊沉下去了!看不到了!”
梅吉站在河边惊叹的时候,一直不多言语的八助突然轻声道:“大人?”
“什么事?”辰一有些奇怪地看着yu言又止的八助,这个手下并不是笨嘴拙舌之人,只是x格认真而有些拘谨,似乎任何时候都不会流露出自己的情感,和梅吉就像是两个世界来的人一样。
八助有些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大人当时已经脱身,为什么还要返回来救助在下……”他想了一下,有些局促地将声音变得更低:“……明明这样做最是犯险啊……”
“你这个家伙啊……”辰一被这个问题弄的不知所措,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然后尽量用轻描淡写般不耐烦的语气地答道:“如果被那个肥猪一样的家伙抓住自己的手下,想想总是会不甘心啊……好啦!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快些赶路吧!”
八助望着辰一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神和嘴角已经带上了一丝澄净柔和的笑意,连眉眼上的刀疤也被冲淡了几分狰狞,他回头喊上梅吉,然后沉默而快速地跟上了辰一的脚步。
四·暴走
沿着囚牢外围被伪装成仓库的墙壁,八助和梅吉一路小心地避开了所有的守卫来到庭院。一树樱花开的正盛,八助飞身轻掠,借着樱花树的枝条翻上了屋脊,树枝只是稍有摇晃,扑簌地落下几瓣樱花。梅吉随后跟上,两人伏在琉璃瓦的屋脊上俯瞰整个庭院,只见深蓝夜se下,一路石灯中的烛火如蛇,蜿蜒指向着此时整个庭院唯一还亮着灯光的侧房。
“梅吉。”一路上一直沉默着的八助突然开口,声音却如同枯井般僵y寒凉:“他们会对大人用刑吗?”
梅吉犹豫着没有开口,从八助在狱中对看守出手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八助变得让人有几分恐惧了。梅吉印象中,八助虽然因为脸上的伤痕看起来有些诡异,却是个随和温顺的人,尽管平时并不多话,但也偶尔也喜欢开开玩笑。而此时他眼前的八助,如同暴雨将至前平静无波的深海,蛰伏着令他无法控制的危险。那把从看守那里夺来的短刀,被八助纹丝不动地握在手里,在月光下流淌着狭长冰冷的银光。
八助也没有在意梅吉的回答,他问完这句话,整个人就已经如同一只猫般纵身沿着房檐朝那亮着灯光的侧房飞掠而去。梅吉不容多想,紧随其后地跟了上去,直到侧房的屋顶上。
“他们在g什么?”梅吉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为什么我听不见大人的声音。”
虽然在牢房中赌气说过辰一肯定逃跑的话,但是现在的梅吉却真的希望辰一已经逃到某个平安的地方,纵然让自己和八助像两个傻瓜一样空跑一趟,他也会高兴地笑出声来。
八助却一言不发,沿着屋檐行走的脚步愈发缓慢,他的神情面容宛如煞神,月光下的身姿就像是一条毒蛇在出击前最后一次收紧了身t。
在侧房的屋檐,两人停住了脚步。八助把短剑咬在嘴里,将身t从屋檐处的雀替上倒挂下来,缓缓推开了绘着孔雀图的屏门。
屏门半开,推动屏门的手指僵y地停在半空。屋内的烛光一览无遗地照映在八助的眼中,他的瞳孔一下子缩得b针尖还小!
昏h暧昧的灯光中,榻榻米shang铺早就皱得不成样子。辻真兴的身边,或跪或坐着两个护卫,三个人一样的衣带散乱,眼中因为亢奋而愈发明亮通红。
“怎么样,辰一?”辻真兴原本冠玉般白皙的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眉眼间满是被y邪扭曲的笑容:“之前的尖牙利爪都跑到哪里去了?没想到对付nv人的药,拿来对你也这么有效。”
辰一不着寸缕地被辻真兴的两个手下摁在床铺上,早已不省人事。辻真兴刚刚从他身上尽兴,低头打量着已经如同一头垂si的雄狮般任人摆弄的辰一。辰一修长的双腿被毫无力气地朝两边分开,张成一个羞耻的角度,方才被百般凌辱的痕迹还一览无遗。辻真兴啧啧笑道:“你真是可ai,让你离开太让人不能甘心了。”说着,伸手朝着旁边的碗中捞出一些黏滑的yet,0索着握住了辰一的下t。
虽然昏迷不醒,敏感痛苦的触觉还是让辰一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抓住床单的手指有些痉挛,然而下t被辻真兴紧紧握住,却也只是徒劳的挣扎。
那个一直埋首在辰一x前t1an噬的护卫突然抬起头,兴奋地说:“旗本大人,他又有反应了。”
“是吗?”辻真兴的眼睛因为y糜而变的异常亢奋而明亮,毫不留情地将涂抹着药水的手指探入辰一的身t,说道:“那这里呢?”
感受到突如其来刺激,辰一只是在昏迷中短促地低y了一声,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又被辻真兴的手下摁住。
“旗本大人,他的腰还在扭动呢!”另一个护卫抬起头,嘿嘿笑着说:“真是bnv人还要fangd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