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后来,将母亲安葬好之后,我觉得我像一个孤魂野鬼,飘荡在这座城市里,”温慕寒停了几秒,有些哽咽,“我觉得我除了疗养院那间没有她的房子,我无处可去。”
每听一句,谢逍的心就被撕扯开一分,从李成蹊到温书庭最后到万君姝。
山间的冷气钻进车厢的缝隙里,他就好像被困在一个冰柜里,双脚已经麻木得动弹不得。
蔓延到手,双手已经没了知觉。
心上跟被生了锈的钝刀磨着,一下又一下,血肉模糊。
“可那里已经没有她了,之后我认识了一个纹身师,她跟我说了她的故事,于是我也想留下些什么。”她看向手指侧边的纹身,“可我只想起了你的名字,谢逍。”
至此,她将所有的一切,平静淡然地摊开在谢逍面前。
温慕寒抬眸看向男人,一脸平静,似乎在讲述着与她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她越这样,就代表她消化了多久,她是如何一个人在那段孤立无援的日子里熬下来的。
谢逍宁愿当时温慕寒离开他,只是因为不爱他,拿他当灵感,而不是让她遭受这些事情。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下,砸在地面上。
温慕寒抬手替他抹去那滴泪,声音很轻:“怎么还哭了呢?”
手指慢慢描绘着男人的眉眼,鼻子,嘴巴。
此话一出,谢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她哭了起来。
哭得无声,但撕心裂肺,跟灼酒烧穿了胃一般。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事是他经历的呢。
温慕寒手落到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对不起,谢逍。”
那天谢逍说的那句“温慕寒,你喜欢我吧”,她听到了。
只是温慕寒觉得,她无法给予对方相同的回应。
现在她觉得,有些话该由她说出来。
“我知道,我是一个对感情很淡漠的人,这么多年,无论从书中,还是我写的小说中,我似乎也没搞懂具象的爱是什么,但我知道,不管过去多久。”
温慕寒鼻尖涩得发紧,接着说,“我的目光仍然会为你驻足,那颗沉寂的心会在再见到你时滚烫翻涌着。”
一字一句,敲碎了谢逍的骨头。
还有那颗种在他院子里的蓝花楹,放在他家里的“aggie”。
他早就知道那不是真的aggie,aggie已经死了。
谢逍抬起头,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流下,止也止不住。
他眼尾哭得通红,桃花眼的浅眼皮被浸得更深,睫毛被打湿垂着,在眼睑下方投下浅浅的阴影。
“可是,我宁愿你不懂这些,也不愿意你经历那些事情。”谢逍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