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星子之死猛烈
当你想要摆脱什麽的时候却摆脱不掉,当你想要什麽的时候却得不到。求不得又挣不开,拥着星子哀叹:光年之距後的世界,你什麽也看不到,定也什麽都不想要了。
埃凡纳德那时一定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也有机会得到,我就会像他们一样争夺,但如果我什麽都不做,又像是不够努力而无法获得。但事实是,有些人即使不刻意做什麽,他们还是能够得到什麽。那些说出生不是问题的,不也都希望含着金汤匙吗?少努力十来年,也就有多出的十来年能去探索更多的生命旅程──就像我这样。」
身为一个有权势的,说出这种话只会令人觉察「无用的烦恼」一词,更无法说服人相信。可那时我信了,我信他於停顿处执起我的手那轻柔的动作,信他眸se深沉专注、望向远方说话时笔挺的仪态:「伊凡埃勒,我的小公主。您可千万不要成为我这样卑贱的人,连自我的追求都无法决定。请务必活得恣意;您也拥有使用金汤匙的权力,而我并不绝对适合您……」
不知为何,看着横挂大半天际的星河,我愣是想出一道难题,假设里有你、我挚ai的埃凡纳德真实说过的与可能将吐的话。那时我不知道你的阻碍有多大,是一颗小行星的追击?是太yan濒si之火的吞灭?还是人类生物的自毁?
直至前日,你真正拿出新的难题考验我前,我都如水灵而无法保值的萝莉塔,与你漫谈些不切实际的哲学议题,当然,我那仅只一次的少nv时光,可是被联姻给泡沫化了;昨晚,看着漫天星子才使我醒悟,曾嘲笑你这些论调只是杞人忧天,竟显得我不讲理又愚钝!我也是白活了。
热ai的埃凡纳德,你的离开就像未来这些星子注定远离我;我不该高估你的能耐,更不该使你强留。可你将我视作无用的孤高,没能察觉只为我寻了处展示的高台,将我从那上头升空、置於天鹅座,我就成你ai的天津九,濒si也求你搧动双翼,怜ai,抚触。你定不理解我为何愤怒、忧伤,只因你注定於另一只天鹅尺骨上觅得新生的伴星碰撞、在那二〇二二年──
待贪玩的连t双星共舞致si後,或还生出新的孩子呢!等到那时,你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执着,又如我这般急着ch0u离,更无须焦急於未来我之si灭……
「伊凡埃勒,我尊贵的小公主,您永远年轻美丽,别为了我的远游烦忧。」在我独自仰躺於顶楼的露天花园时,已放弃追求一辈子的礼仪教育;你那拘谨而又不苟言笑的声音彷佛还於我的耳畔念叨,不时提醒我在意虚幻的美是多麽庸俗,而你有名无分的存在何其重要。
那声响如琴弓刮刷过低音提琴纤素的弦,颤动的弦促使狡猾的空气蹓进琴身的音孔,又从肥厚的琴身中腼腆地向外倾诉;稳重而使人心安的歌声如你抚过我年迈的心脏──种种担忧都将烟消云散。
我还记得,那时你也在这儿,训斥我又光着脚躺着数星星,却一面似白发人念着:「我也才二十五岁,怎麽b您更──更──」还准备说点什麽的你已顾虑到我,话断得巧妙,你的神情也……我就这样,用洁白的月光从进口紫藤花摇曳的孔隙,瞧见你薄而淡彩的唇那浅浅的弧,以及已然阖上浓密镶金的睫毛小扇,不经意的,我想起你外头的盛名:「金发的埃凡纳德」,最有前途的领地伯爵接班人。
你是ai而不敢言ai的,而今我也不是尊贵的小公主;几近化雪的发,於身上蔓生的木纹雕痕与细小块斑,还有这一日不如一日的t能。你才是真正年轻的──二十五岁的你,不该邂逅一颗将si的红巨星,不应被其吞噬。
「埃凡纳德,我害怕衰老的生命使我要了你的命。」我也曾将你推开,可你总想着靠近,说着不负责任的话:「我能给您找到延命的药草,药疗很有效的。不会有事的我的伊凡埃勒。」你的父亲已然放弃责备你,旁人则认为你缺乏母ai才对我起了伊底帕斯的ai恋,就连我差点也要相信。
可你就是顽固而不愿放弃。
与你熟识後,我甚至连敬语都不用了,你却仍用世家礼俗对我,不愧是下任的……
「看着我,我的伊凡埃勒……看着我……」近几夜里,熟习的句式不断飘离。亲ai的,你甚至会变魔术,一道两道的影子,透着令人神醉的鹅h光晕,上帝也该降临了……
「有些事虽难以搏击,但拥有过短暂的光彩,也极好。亲ai的埃凡纳德,用不着认为……认为得不到,你已拥有我的全部,一种形而上的情感……对我来说……足已填补一生的缺憾……去找寻你後半生最美的新娘吧……谢谢你……谢……」
烛火早已织成hse的薄纱,它轻轻朝着头顶降下,在你靠近我、亲吻我的时候,滚烫的泪水终使我成为你的新妇,终使我返回人生的起始。
在伊凡埃勒逝世的三十年内,整座庄园的奴仆没一位敢多嘴。三十年来,承袭爵位的埃凡纳德失礼拒绝各大家族的联姻,只过继伊凡埃勒弟弟的孩子当亲生子养着,他必定是有史以来活得最辛苦的一位伯爵了。
「ga0得像守丧,哼!我还看不上他呢,什麽h金单身汉!」被推去联姻的桑德家的大小姐,连举起满满蕾丝的薄扇那动作都极不文雅,搧动的力道像拍在埃凡纳德的脸上;就近服侍的年迈奴仆额角起了汗珠,当他好不容易送走自家伯爵三十年来的很长、很长,祂看得很仔细……祂,眯眯眼的面孔乍看没有变化,若有谁於祂身侧细细观察,会发现祂一边的眉头已向下凹了〇点五毫米。
这篇文章长这副模样……
/约莫是那个晚上,看着星子窜上舞台将他们包拢住,听着抒情的歌,羡慕。我在平行的宇宙里飘浮,无光处满是追随者,那些没有光点、光芒微弱的,都齐聚於地球的角落;我们已经很好了,还能有光,还看得见光,看得见这星云,看得见这颗星的日蚀。
/梦幻柔美而激昂的曲子令人迷醉,又因位处平行宇宙而忧伤。一切是这样可恶,结束得太快,太多希冀听见的、更为悲哀的曲子没能享用;追随者会替他们找藉口──定是年纪大了、是他们打算庆贺这三十年来的喜悦,那些有过的哀愁会被小心地藏起来,就像未曾有过。
/live结束後,我才想起未曾进食一滴水一口吃食;在熙攘的人海中,犹如一只弃犬,堪能一握的空气残影,或仅是一不被需要不被发掘不被期待的「他者」。独行间,手里扁长的四方t是伪装的良品,自处的安宁总是短暂,我被自己同样不作期待的「他者」打扰。
/那应是一家东亚品牌,以欧文的名作诱饵,欺骗不知情、ai美成痴的憨人;音调高而娇媚,听着悦耳同类才能拥有的悦耳的那位浓眉男孩将我拉近他的专柜,本着同类的气息接近,一切,却是欺善的骗局。
/试用他家产品後,他取出d同时不绝地讲述价格。我善心告诉他同类商品太多,可替代x太高,待我说出:「如果手边刚好保养品用完才可能会买。」时,另一位妆容似车祸现场的胖nv生从柜内开口:「那个不是保养品,属於清洁用品。」
/哇!所以是商业包装成保养品的清洁用品罗!这下我对人世又更失望了──除了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个伪装品牌,现在连商品都说明得乱七八糟,更惨的是不读空气,空气里满是我的:我很饿我想回家我想吃饭我想喝水我想走人我想走人我想走人……
/因这情绪实在太糟,态度难得y起来,最终,诓骗自己赶时间,成功逃离一个荷包失血的魔窟。但我不经也会想,是否也诓骗了我自己?我似乎真在赶什麽时间──如果时间能用赶的就不叫时间了,那是运动中的我,时间变得缓慢的我,绝对受ai因斯坦耻笑,什麽悖论嘛,敬这可笑的赶时间!
/回程间受这日异常天气的电信g扰,网路迟缓得似不作传导,於一间常去的bar吃吃喝喝垫个胃昨日的冲击影响……祂本该平静的心已是被搅扰的水潭,祂知道,lilith文章里的每个字存在的本身都没有对错,但当它们组合成句子竟能如此伤感──
那句「如果这是上帝对我的报复,那祂确实成功了。」像有着实t的拳头、重创祂;satan从没想过要和上帝作对。光是看上帝放任祂在人间生活至今就能知道,对方根本也没想过斩草除根,为什麽呢?没有魔鬼,又怎麽考验祂上帝的信徒,怎麽使这人世运作呢?
上帝一开始就希望祂能做那个诱因,去考验人类。而这与祂自由惯的行为本意并无违背,是以世人看来以为satan是绝对的恶,是使他们堕落的魔鬼,但根本只是人类愚知的幻想罢了。
对satan来说,回不去天国也没什麽关系,人世远b天国自由,对於上帝这样的决定并无不可,更欣然接受──但是!satan也未想过要引诱人类「堕落」,祂只是教导他们如何更自在的生活;人的自由起始於祂们不再被人世的规章束缚,无论是社会价值观、教义、自身认为可为与不可为的事都是。
可是lilith不同,她不像ada和eve吃了树果还乖顺、甘愿活在上帝的规范内。她的思考是纯粹而的,她只相信自己相信的,只做自己想做的。这个特质令satan也有些羡慕,祂终究活在上帝的框架内为其服务、变相完成考验人类的任务,而lilith不用satan考验她,劝她堕落──
她会自己考验自己。
有时候,祂会钦佩lilith的勇敢,敢和上帝正面冲突的「人类」可不是随处都有的……「咳。」萤幕亮了起来,lilith的对话串更新了。
/与前任交往互动的时间,无论是在一起或开放式关系後,皆令我深思我的ai究竟以怎样形式运作,是伪善的包容、隐忍的毁灭?恍惚间我就发现了,原来我没有中间的过度带,我的ai之形式只有极好与极坏两种选项,不存在两者之间缺乏刺激的无聊地带。原来ai之於我的内心变化也有演出成份,前任之於我或许也只是我的一时不察,我放弃等ai所牵扯出的孽障。
/我也知道,这生就算无ai也活得很好,只是ai像生活的调料,少了它生活会黯淡些,更甚可能还不那麽值得期待,这部份就很可怕了。身为一渴ai生物,竟妄图无ai而生?我也想打破因上帝形成的创伤记忆,成就不再追ai的未来,但可能吗?我仍怀疑──当一位挚交与我久久联系上时,我发现自己仍如过去依恋祂、熟习祂……
/当发现自己太了解另一他人时,我又退却了。如此的了解,在过去会被人类定义为不安全感的催化,一种自闭症的转化:「必须界定认识外界才能感到安全,才会「活泼」。」可是他者呢?我的定义也是这样吗?
/很多时候我其实看的是人类的内心,不是他们本身;这说法或许奇怪,但内心是这个世界、宇宙的零碎个t,如我能增加样本,就能更理解这世界、这宇宙的想法了,这又显得玄之又玄。我难以形容这种感觉……有时候,我走出家门到其他地方,却感觉还在家,不是因为我熟悉这些路上不曾认识的人类,而是因为我熟悉这世界的「想法」、这世界的「本质」──我太熟悉上帝了。
/但我却无法用言语细细说明给需要的人听──这个世界其实不可怕,这些陌生人可能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觉得他们可怕而心生疑惧。
/说这麽多,原本打算睡了,但睡不着就又去酒吧了。大概会待到打烊吧,大家晚安。
satan感觉t内有gu热血在涌动,这不寻常,祂差点要以为自己病了──lilith的发文总会使祂产生前去她身边的念头,祂想告诉lilith世界的真相,可就算说再多lilith全能理解也不一定全部接受,她还是会抗拒,会忧伤於被自己最亲近的父亲与母亲:上帝所抛弃的过程。
祂这次才真正理解为何漫长的年岁未能使lilith远离忧郁,放眼哪个人类能远离他们原生家庭所铸成的创伤?以往祂选择慢慢地浇灌,期望多说几次上帝的想法,这样lilith就能成长了,就不再对上帝抱有如此幼稚的敌意,可今日lilith的发文,又令祂觉得太慢了!太慢了!
lilith成长的速度太慢了!
「嘶啊!」祂闭起眼发出微弱的sheny1n,双臂紧拥着自己,自祂的肩胛骨处开始向上长出了一双浅褐se饱满的羽翼,祂的额间长出相同颜se的犄角……当一切变化终於结束,satan仍紧闭双眼,只用眼皮感知月光的方向,微微扬起头颅,以犄角探寻lilith的所在,祂动作轻盈跳至墙缘,张开三尺长的翅翼──
消失於夜幕里,唯有几根漆黑的落羽说明祂曾到访。
男人倏地睁眼,翻身朝大开的窗户看去,薄透的纱帘因骤起的风而舞动,他长至腰间的浅金se卷发也随之起舞,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男人肩胛骨处一双纯白的羽翼,他偏着头像思考什麽一样,最後只打了个喝欠,r0u眼睛时,风正巧稍来一根褐se羽毛、顽皮地在他眼前摆尾,他将之捧起、浅吻後,终於心满意足地躺进被窝里了。
星际历三百年,人们已经拥有移民外星系的技术,各财团也能在星际联盟的规范下购买星球。这个时代,几乎有点钱的人就会去买星球,买别墅?买小岛?买国家?那已经落伍了,买星球星际历三百年正夯!
然而,在这个时代人们津津乐道一颗名为「roq」的星球。
这颗经由来自银河系的「废回纸厂」改造,其本t是一条濒临报废的卫生纸生产线。这条生产线原本建在roq上平淡无奇,但经年累月,因宇宙辐s与特殊位置的磁场影响,这颗星於星际历一百年的时候开始融合平行世界的同位星球。
直至今日,融合出来的卫生纸竟拥有人类的意识与超越卫生纸的特x!
roq星球的纸张更学会人类那套选举、建国等模式,整颗星球好不乐闹;roq星的人民虽然本t都是卫生纸,但多样x还是非常丰富,有的或y或纤柔,有的还带有乾燥谷粒、花卉、特殊纤维,或有厚重涂布变得光滑能反光等,不过无一例外是他们都适合当人类的卫生纸用!用起来pgu会怎样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颗星的卫生纸人民也有公母的x别之分,虽然他们没有明确的生理x别,但他们自己以x格、纸质做x别区分;roq社会推崇公的纸张一定要坚y、笔挺、抗r0u、耐刮、不会破等,母的纸张要触感柔软、细腻、素雅、含有花草、花纹、有香味等。
这个社会刻板x别也造成公母纸张交往时的各种笑话,如:「你这麽软,是母的嘛。要不要重做x别监定,我不想ga0蕾丝边!」或是「你这麽y都刮到我了,你当我哥儿们还差不多,等你重做x别监定喔!」若有纸张想揶揄其他纸,还会说:「谁叫我是纸做的呢?」或是「xxx就是纸做的嘛。」、「生你的树品质太烂了!」
──没办法,纸制的人难免有些智商、情商的缺陷呢。
这天,编号〇〇〇以下简称的元老公纸又在论坛哭哭最近被nv友抛弃的事,编号〇〇四一九以下简称四一九的元老公纸回应:「她又不要你了喔?弱耶。还没分啊?」
「唉,谁让我是纸做的呜呜呜???????有没有哪间工厂需要出力的,我要发泄一下,不然等等又要被关了呜呜呜′????w????`」的颜文字让数个潜水乡民浮出来大骂:「母的嘛你!」、「哭啥小!没做好品管就出厂了嘛!有点公纸的尊严好嘛!」、「同为公纸的我都嫌弃你,活该被抛弃。」、「安安,小妹是真母纸,这款公纸倒贴我我也看不上啊,呵呵。」、「别呛原po啦!纸张本来就没有x别,你们是地下纸厂出来的喔?思想倒退三百年!」
留言的混战并未影响四一九的判断,他标签对方说:「呜p哭喔!非那只母的不可嘛,换个对象就ok了,只是母纸那棵树的纸质不好,你条件很好的啊,看开点。」
有些乡民觉得可怜,都是那只母纸不知好歹、生母纸的树品质太烂等等,眼看刚刚贬低的言论终於被洗白,四一九还没松口气,就又在论坛上哭得惊天动地……什麽花式颜文字,诸如??ヽ?′Д`????д?;′??Д??`等无所不用其极。
原先还替他平反的乡民犹如被雷劈到,纷纷退坑。此後纸厂在上,发文者为「编号〇〇〇」的文章都略过,谁让这个社会崇尚的公纸不是他这款呢?
──会哭的公纸根本不帅!
於银河系火星的国民通讯软t上,一个群组内出现以下对话……
没有编号:「我c,roq的公母卫生纸大战还没结束啊?」
编号〇〇〇八七:「诶诶,快看!这周吵得超好笑,害我还开分身当卫生纸回覆呼哈哈哈!」
编号〇〇草尼马:「那个ai哭的吗?超有趣的,真想知道现实的是不是也ai哭,不敢想像会哭的卫生纸长什麽样、噗哈哈哈!」
roq整t来说并不适合旅游,毕竟属於工业星球,但每年仍有不少人类学家前往研究,该星球也输出许多特se卫生纸供人购买。不过这不影响银河系的「观众」关注喜ai它,已克服讯息延迟问题的星际历三百年,人人皆可成为「卫生纸」,办个假的卫生纸帐号参与论坛讨论、左右roq乡民的情绪,变成这个世代的副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