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某虎姑婆纳妾记2
江月华双手撑在讲台上怒视我。
前往教室的路上,我琢磨了千百种表情,千百种话语,千百种掏出户口名簿甩在大家脸上的方法,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开场。
在全班畏惧的视线以及虎姑婆的虎视眈眈下,我静悄悄地飘到位置上坐好。坐下前还不忘扫了眼时钟,确定自己没有迟到。
这诡谲的气氛是怎麽回事?
我小心翼翼地从ch0u屉ch0u出英文课本,低头假装背单字。
「叶、雨、见!」
虎姑婆的怒吼震得整个三楼都在晃动。
我胆怯地站起来,应了声:「是。」
小脑袋正高速运转着,搜索我上礼拜到底做了什麽,得罪到班导。该不会我上周周记写说假日去公园捡垃圾这事,被发现其实是乱编的吧?
「全班都给我起立!」江月华一声令下,全班整齐地站起来,没人敢出声。
「论坛上的讨论,还有今早学校的风声是怎麽回事?我整路都得听男欢nvai的八卦!简直一个b一个不堪入耳!父母花钱让你们上学,是让你们这样说三道四吗?」
如果说平常的虎姑婆是更年期,那现在一定是回光返照。
「叶雨见!」我猛然一抖。
「你有听过妹妹和哥哥闹八卦的吗?你不仅没贺风见沉稳、有定x,成天浮浮燥躁像小毛头似的,现在还闹这麽一出,都不觉得羞耻、惭愧吗!这还真的是我教学三十八年来遇过最荒谬的事!」她音量越拔越高,「b开学时的保健室事蹟还荒谬!」
「你哥哥是城匽高中的骄傲,是我们的学校之光,是我们栽培最成功的种子之一,原以为做妹妹的会和哥哥一样努力、细心、有礼貌,结果呢?老师一提高对你的要求,期待你能和哥哥一样有出息,结果你反而越来越没大没小,甚至说老师在针对你!你这样说你是贺风见的妹妹还没人信!」
江月华停顿了一阵,严厉地注视我,「亏你哥还每周社课结束,都来找我更新你在班上的近况。」
我虽满腔委屈,但更多的……似乎是惭愧。
像是失意的金鱼一夕之间重获记忆一样,我刹那之间被排山倒海的回忆与挫折压得窒息,越陷越深……
过去的种种在脑海播放,原来,我一直以为的针对其实是期望。我果然没达到其他人对我的期望,来自哥哥的期望。
但我又有努力过、坚定过了吗?
我自小总羡慕哥哥,觉得为什麽我没办法和他一样聪明、一样受到师长喜ai。但哥哥付出了多少努力,我应该最清楚才对。在家总是他做家事、教我功课,像爸爸一样撑起整个家;而我每天除了抱怨学校、抱怨生活,还有做什麽有意义的事情吗?
哥哥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个吧!
在大家眼里,他是个天才,是大家寄予厚望之人,但他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大男孩而已,其实和我没什麽不同。那麽,什麽努力都没付出的我,凭什麽将自己的怠惰、别人看我的眼光,全怪罪到哥哥身上?
见我低头不语,江月华放软语气:「叶雨见,你先坐下。」
江月华再次严厉起来:「其他人更夸张!班长、副班长!一进教室就听到你们在背後议论纷纷,这样说别人有趣吗?要不要我再覆述一遍,看你们听不听得下去?人家妈妈听到後做何感想?」
我想到论坛上某「鱿鱼丝」的留言,果然那人就是班长游思瑜。
「大家都给我听好!不论你们听说什麽,或认为什麽,在资讯没被证实的情况下,说三道四就是祝肘为nve,往往三人成虎。即便资讯是真的,这些不正经的事也不是给你们说嘴用的,世界上有更多有意义的事等着你们去完成!」江月华怒目,「大家全部坐下,好好反省,并向贺同学跟叶同学真诚道歉!」
大家安静地坐下,全都低着头,没人敢看我。
「现在自习!」
说完,江月华转身大步离开教室。
最後,乌龙事件就在班导的帮助下,草草落幕。我将手伸进书包,摩擦毫无用武之地的户口名簿,只觉可惜,果然我道行不够深,没能风姿绰约拿下整座江湖。
内心更是五味杂陈,包括对导师、对哥哥、对自己。
「同胞,我们有缘再见。」我拉上书包拉链。
贺风见是我货真价实亲哥哥的消息很快在学校传开,一整天下来好多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纷纷跑来向我道歉。但我知道大部分的人是为了挽回良好形象,为了贺风见。
哼!不能甩户口名簿,那我甩你们一千八百万个厌恶的眼神!
才不呢……我胆子没那麽大,只不停陪笑:「没关系、没关系。」
另一个「叶雨见是纸老虎」的证据,那便是——我没胆去跆拳道社练习。
我还未做好面对莫天寒的心理准备,所以我一放学就早早回家,穿着制服躺在床上思考人生。反正今天莫天寒不意外地没来教室外堵我,一想到这,我就更加难受。
莫天寒和白漾漾,并肩站在一块儿似乎也不奇怪,画面甚至挺和谐、班配。
圣诞节在一起还能做什麽?
不就是约会、吃圣诞大餐、牵牵小手逛圣诞市集之类的。
不就是我原本想和他一起做的那些事。
原来,他不是不想和人一起过圣诞节,只是不想和我过圣诞节,还说什麽「今晚不太方便」,老实说不就好了吗,真把我当傻子阿!
「你为什麽要这麽认真的跟我解释?」那天,他问。
对呀,我为什麽要这麽认真跟你解释?
只有我一个人会介意,对你来说根本没差,想想,也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心里弥漫一gu好酸好酸的滋味,就像心脏是颗柠檬,被人挤呀挤,揪心就算了,挤出的酸ye还残留在x腔挥之不去。
很缓慢、很缓慢地折磨ai情里的输家。
青春果然就像天气预报,总说明天会出大太yan,但一早醒来却见窗外乌云密布。没一个是准的,所以也就无需过於期待。
日子以没什麽记忆点的方式进行,直到某个星期一早晨,桌上出现了红se炸弹。
真要说的话,那b炸弹还要惊悚七七四十九倍,因为那是——
江月华的结婚喜帖。
大红的波纹纸中央,镶着金灿灿的「囍」字,上下四个「口」还是以ai心g勒成,非让人注意不可。
我颤抖着双手将喜帖打开,只见左右两侧各印了新郎、新娘的照片。
左边是江月华nv士,身穿纯白鱼尾型婚纱,头顶着七彩花圈,大红波浪卷发披在篓空蕾丝设计的前x。而不知皱纹怎地跟随半月型眼镜一块消失了的脸庞,挂着b七彩花圈还要浮夸的微笑,某方面演示了「人b花娇」这四个字我很确定这照片被从头到脚ps过。
右边竟然是,咳,保健室的清正伯伯,气质倒与平常没什麽不同,都是那与世无争的模样。只是照片中的他摘下了系着金链条的方框眼镜,露出两弯眯成一线的眼睛。
「轰——」地一声,我的世界崩塌了。
「叶、叶、叶雨见……你也看到了吗?」王媛靖磕磕撞撞地跌到我身边。
只见她指着我手中的喜帖,手指与喜帖距离之远,彷佛它随时都可能爆炸,把学校夷成平地。
「看、看、看到了……」
「虎姑婆什麽时候跟保健室伯伯凑合在一块了?」
「我怎麽会知道,我j皮疙瘩到现在都还没消失……」我战战兢兢地把喜帖放回桌上,拿出水壶,喝口水压压惊。
原来,她那麽常出现在保健室,不是因为季晴,而是因为清正伯伯。
脑中霎地浮现法的打法,没想到真逆转胜。」莫天寒越说,脸上笑容便愈加盛开。
我怒视他,低声咆啸:「我现在非常确定你是藉夸我之名,行笑我之实。」
「才不呢,我是认真感谢你。」见我龇牙咧嘴,他稍微收敛脸上笑容,却依旧藏不住满眼笑意:「我已很久没感受到最初学习跆拳道的热情,甚至一度想放弃,是你让我重新找回跆拳道世界的单纯与快乐。」
小吃摊已准备打烊,店内灯光已熄灭一半。背对着光,莫天寒最後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
每当莫天寒放轻声音说话,我的心脏就会不争气地漏跳一拍,像是现在这样。
我胡乱翻搅碗中的面,担心被发现般,想快点甩掉逐渐发烫的双颊与耳朵。手忙脚乱下,我随口问问:「那你为何没去舜安高中?去了应该就不会有什麽忘记热情的问题!」
「第一,我爸坚决不同意,无论如何都要我申请附近升学率第一的城匽。第二,当时我赌气不想看到白漾漾和方泰,便轻易妥协,放弃保送资格。」
「那你不後悔吗?」
「有时还是会想像,若我加入舜安跆拳道校队会有什麽发展?是不是能够学习更多技巧,参加更多场b赛,最後成为一名优秀国手。但是……」他眼神紧紧抓着我的眼神不放,「如此便遇不到你,以及城匽跆拳道社的大家,想到这就完全不後悔了。」
这是……什麽意思?
我的脸烧得更红更烫,赶紧低头大口吃面,直到我把最後一根面条乾乾净净x1入嘴里,莫天寒才起身说:「走吧,我答应贺学长要在十点前把你送回家。」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我放空盯着地面上我俩并肩的身影,心底涌起一gu温暖。
能再次和莫天寒说话,感觉真好!
「所以你之後还继续跟白漾漾保持联系?」我心底积了一堆问题,如今两人关系恢复往日的轻松,是时候b他一一招供。
「没有,我们半年多没连系了,直到圣诞节那附近。」他如实以告。
「为什麽?」我心中莫名升起不满的情绪。圣诞节当天见面?真的非常可疑!
「她圣诞节前一周,说有跆拳道相关的事要跟我说,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谁知道你圣诞节前三天才约我,我又不好意思跟她爽约,只好y着头皮去了。」他无奈地说。
哦?所以如果我先约他,他就不会去见白漾漾了?
我内心愤恨不平,只觉得果然凡事要尽早!这跟百货公司跳楼大拍卖先抢先赢,是同个道理!
我尽力用最和气的态度追问:「她约你做什麽?」
莫天寒面有难se,但终究叹气说:「白漾漾无意间发现方泰脚踏两条船,对象是方泰的小粉丝,就住在城匽镇。两人甚至相约周末一起过圣诞,搭星光摩天轮。她一气之下便故意约我到同间餐厅,觉得可以气气他、心里才平衡。」
他说得小心翼翼,但眼看我脸se越来越臭,他急忙解释:「我刚开始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真的!她只说有重要的事,当天她也的确借我舜安高中历年的b赛录影带,谁知道……」
「谁知道你只是她用来攻击方泰的一枚棋子?」我摇摇头,默默为莫天寒感到可惜。若我是编剧,我都想把这情节写进我的稿子里。
「其实我友谊赛那日见着方泰的第一眼,就觉得不是什麽好东西。」感觉油腔滑调、心术不正。好啦,可能我当时就对他抱有偏见。
「算你还有基本的识人能力。」莫天寒点头如捣蒜。
见他满意地俯视我,我总觉得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呆滞了三秒,迟来的危机意识终於向我隔岸打招呼。
我惊呼:「所以白漾漾现在单身?那你跟她不就——」
「没可能。」莫天寒立刻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时间会让你知道两人适不适合。」
「你觉得你们不适合?」我不si心地问。
「她个x敏感、需要陪伴,很多话都藏心底。我心思不够细腻,没办法给足她想要的安全感。」他微蹙眉头,「再说,我们已经离彼此的生活太遥远,没什麽好留恋。现在只希望她终有一天能找到属於自己的幸福。」
「那,你觉得你适合,或者说需要,什麽样的人?」我仔细措辞,询问身旁的他。
沉默半晌,他若有所思道:「我不知道,但我猜我需要的那人得乐观开朗,只要看见她笑,我便能忘却烦恼;或率真透明,彼此之间无需过多猜忌;或自信,即便没有我也能好好生活下去。」
「……世界上真有这种十全十美的人吗?」我嘀咕。
他无视我的抗议,迳自说下去:「但是,我希望她不要完美,因为完美会让她很累。开心时可以大笑,伤心时可以大哭,我愿意接住她的烦恼;生气时可以骂我,我才知道下一次该怎麽做;之余也能依赖我,两者不冲突。我会用我的方式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伤。」
我傻愣愣地仰望他,心想眼前这人还是我认识的莫天寒吗?
换作是我被问需要什麽样的人,我肯定秒回:又高又帅、温柔t贴、最好听话一点。
多麽肤浅、多麽不切实际。
虽然我这择偶标准,似乎因某人正逐渐衰退中……
不知不觉已到我家转角,我把西装外套脱下还他。
「我家到了,今天谢谢你。」左思右想一下,我视si如归地说:「你先别走,我拿样东西给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冲进家里、奔上楼、拉开书桌ch0u屉,ch0u出被尘封许久的牛皮纸袋,再用最快的速度跳下楼,气喘吁吁将纸袋y塞到他手中,一口气说:「虽然迟了快一个月,但圣诞快乐!礼物先别拆,回家再看,我很认真准备!就这样,晚安!」
我窘迫到极点,正当要转身冲刺回屋里避难,莫天寒一把叫住我:「叶雨见,等一下。」
我下意识停下脚步,讶异他怎会呼唤我的全名。
他低头看了下手表说:「距离十点还有两分钟,我决定有始有终。」
什麽跟什麽?
他煞有其事地说:「我还没拒绝你的第一个问题。」
这又是什麽?
「拒绝?」我防备地紧盯他。
月光将莫天寒的脸照得棱角分明,他缓缓开口:「你稍早问说,我们还能当朋友吗?我觉得没办法,因为,」他停顿了一下,而後正经八百地说:「我好像喜欢你。」
我、惊、呆、了。
我有听错吗?他刚刚说了「喜欢」吗?
但为什麽他的语气可以这麽平板无奇,表情可以这麽无所无谓?
身为从未谈过恋ai的少nv,我肯定幻想过被告白的种种情境,也幻想过自己的一百种回应方式。但我从未想过,真发生的时候我的脸可以bai德华·孟克《呐喊》中的表情还狰狞扭曲。
我的第一次告白经验,竟这麽不浪漫、这麽措手不及,怎麽跟想像的不太一样?
见我张大嘴不说话,莫天寒轻咳一下後说:「我只是怕你回家胡思乱想,不如早点告诉你,省得我又要解释东解释西。你不用想太多,记得别再翘掉社课就好,过去两个礼拜的缺席我可以先装作没看见。」
「没事就……晚安吧!」他若无其事地轻拍我的肩。
我双眼无神地点点头,倒退蹒跚走进屋内。透过门缝,我目送莫天寒转身离去。
那人那日月光下离去的背影,在我脑海中久久无法消散。
「你、说、什、麽——有、人、跟、你、告、白、了——」在我一五一十将事发经过告诉小玫後,小玫用强度能震碎天花板的声音,向电话这端的我大吼。
「拜托你小声点!被听到怎办?」我急忙小声制止。
「呿,我在我房间,除了我家胖胖还有谁能听到。」她嘀咕,身旁时不时传来她家红贵宾的「汪汪」叫,接着又是一阵猛攻:「这啥时的事,为什麽我现在才知道?而且对象还是你说眼睛b肚量还小的莫天寒?aka你之前常常跟我抱怨的冰店里嫌弃美少nv口水的路人甲、强迫你入社的没良心跆拳道社社长、圣诞节跑去跟别人约会的花花公子?你元旦不才哭说失恋,真心都被拿去喂狗了,这剧情反转得让我这愚民无法理解。」
「不是那样啦……」想到我之前都怎麽向别人形容莫天寒,我便一阵心虚,只好苦口婆心解释,「我们吃冰那天是放榜日,他上城匽所以心情不好,呃,虽然城匽是他填的第一志愿。会拉我进跆拳道社是因为未满十人会倒社,他才那样的,不是不能理解嘛。至於圣诞节那次,就像我刚刚说的全是误会一场,我们上上礼拜就说开了,他还……顺便告白了。」
「哇,叶雨见小姐,你现在懂护航罗?」
我无视电话另一端的揶揄,继续解释:「我不是不想跟你说嘛,还不是因为你学校期末考前会没收手机,我又联络不上。你看,我不也一放寒假就立马打给你。」
我在床上翻个身,语重心长地问:「所以,我到底该怎麽办。」
「你也喜欢他的话就在一起阿!」小玫斩钉截铁。
「那怎麽可以!」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为什麽不可以?」她反问。
「我们根本没约会过耶!甚至连有没有暧昧都不知道!」我理所当然地脱口而出。我对恋ai过程的认知就是言情跟少nv漫画都这样演,正式在一起前会经历暗恋、暧昧、约会、告白四阶段,怎麽感觉我什麽浪漫情节都没t验到,就直接从头顶跳到尾巴?
老天爷还要不要给我的少nv梦留一点尊严!
「重点是,他那天说的是我好像喜欢你。」我忿忿不平地重述,「甚至不是我喜欢你或是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好像?好像?好像?是有还是没有!」
小玫无情地浇灭我的少nv梦:「小姐,就叫你平常少看言情或少nv漫画,那都是幻想、幻想!再说了,你们也不完全没暧昧过吧?之前你俩不是常常练习结束独处,他还会借你外套穿或帮你提东西,哪个男生会花这麽多时间在没兴趣的nv生身上啊!」
「是这样吗,暧昧有那麽随便的吗……」我越说越小声。
小玫不领情地打断我:「至於约会,你们不是有单独一起去公园散步遛狗?很小情小ai啊,你不满意吗?」
「你有没有ga0错,那哪能算是约会?我根本是被威胁去当小黑褓姆!整晚把屎把尿,他就悠哉坐在板凳休息!如果天下约会都长这个样子,我不如孤老终生!」
说到这我就来气,我和莫天寒唯一一次校外单独相处,竟然是当小黑铲屎官。
对,我是喜欢莫天寒没错,但身为十五快要十六岁的少nv,我也想t验每一个恋ai阶段的酸甜滋味呀!
然而,在莫天寒「好像」告白了之前,我们没有暧昧也没有约会;没想到在他「好像」告白了之後,他竟像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与我照常说话与互动——告白完的那个礼拜,我回到跆拳道社训练,结束照样和大家一起吃晚餐。除了他现在会更明目张胆地在大家面前逗弄我,其余一切没变。而接下来马上迎来期末考周,社课全停摆,我跟他便也暂时没了交集。
直到寒假,他都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表示,本姑娘非、常、不、满、意!
「我觉得,说不定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喜欢你、守护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小玫开始开导我,可她这母胎单身的人,又能懂多少?
「好啦,我不知道啦……」我泄气似地放弃思考,「话说回来,我觉得好不公平喔,莫天寒是我的初恋,但我竟然不是他的初恋,他前面还有个白漾漾,想到这就觉得好奇怪、好不甘心。」
小玫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他的初恋又怎样?sion甚至交过五任nv朋友,我不仅接受,反而还觉得这会让一个男人更成熟。」
「可是,对我来说很多的第一次,对他来说可能早就习以为常,感觉我喜欢的人被瓜分了。莫天寒又不是那个塞门还是赛们,怎麽可以相提并论……」我沉浸在我的悲伤小宇宙,直到我意识到哪里怪怪的,才猛然惊呼,「等、等、等,谁是塞门???」
我错过了什麽?
小玫先是咯咯笑得我头皮发麻,然後用陶醉的语气说:「忘了跟你说,我交了一个男朋友,叫作sion。siong。」
siong????
我是跑到哪一个外语频道了?
「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回轮到我朝电话另一头咆哮。
小玫陪着笑脸道:「我不正要跟你说嘛,就sion是我们学校新来的英文实习老师,跨年时他跟我告白了,然後我们就在一起了呗。」
我差点没吐血,战战兢兢问:「学校老师?还一起跨年?」
虽然和漫画里总少不了禁忌师生恋情节,但搬到现实中,免不了令人惊恐咋舌,尤其还确确实实发生在我的好麻吉身上。
「nononohe’snotanynoralteacherhe’heonlykd……」小玫煞有其事地烙起英文,却被我嫌弃地打断:「拜托你讲中文,被英文老师荼毒到这境界是怎样?」
「好啦,反正跟你想像的不一样啦!sion也才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现在24岁而已,不是像我们国中英文老师tony那种50几岁又秃头的老顽固。跨年是因为我跑去向老师请教英文问题,一不小心就在办公室待到午夜,然後就这个那个互相倾诉心意了……嗷呜!我到现在想到那画面还是会心脏扑通扑通跳耶!」
我一边听,满身j皮疙瘩一边掉满地,这怎麽听都非常不符合教育1un1i呀!
然而小玫却越讲越兴奋,继续滔滔不绝:「而且我觉得出社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整个思维跟行事作风超级成熟,不像同班的那群小p孩。我去年生日他还送我玫瑰花香的el香水,说跟我气质般配,你看,这不是成熟男人什麽才是?所以今年情人节我打算送他rolex手表,虽然我只买得起二手的,但总之都是名牌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吧。小雨你觉得如何,是不是很实用又jg致?」
「我觉得……」我犹豫要不要告诉小玫我的真实想法,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阻止我的好朋友做傻事,「现在谈师生恋好像不是那麽合适,毕竟你们相差了八岁,经济能力也不一样。他送你这麽贵重的香水我就觉得有点不妥当了,现在你还要回送好几千块的手表,感觉对高中生来说未免太勉强。尤其私立学校很严格,要是你俩的事情被发现怎麽办?可能会被退学耶!小玫你真的要再想清楚。」
面对我的苦口婆心,小玫却不以为然,认真辩解:「我知道,我一开始也满纠结的,但想了想他是真的对我很好,放学会特地留下来帮我加强英文,我有任何烦恼他也会用心给予具t建议。为了他我变得越来越好,不论成绩还是个x,没理由放弃。再说,sion思考得很全面,他为了保护我也说了我们两人谈感情就偷偷来、不张扬,否则他担心我受到同侪异样眼光,甚至被师长发现而遭殃。是不是很贴心?」
小玫越讲,周遭的粉红泡泡就越多,我瞠目结舌地听着从没谈过恋ai的她夸赞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重点是,他真的好帅喔!身高180打扮又超级有型,每次上他的课就像在保养眼睛耳朵,没想到这样完美的男人现在是我的了嘿嘿!」
「是这样吗……」我不确定地说,「好吧,你有想清楚、会保护自己就好,像是未成年不该做的事就千万别做。」例如十八禁的x行为或是把酒狂欢,我在心里默默补充,「还有,如果发生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说。」
人类是不是都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跟小玫似乎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