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谢尧臣深深蹙眉,看来他得抓紧带着宋寻月离京,在外头躲个几年,等京里夺嫡风波过去,他再带着宋寻月回来,骑马她还没完全学会,路上慢慢教吧。
既如此,等下回去后,便开始和宋寻月规划路线,等路线规划好,便叫各地祝东风的人着手准备着吧,每到一地,他们二人的一应所需,须得提前备好,以免衣食住行上不顺心,玩儿的不痛快。
想着,谢尧臣脑海中浮现和他的王妃一道商量路线的画面,脚下不觉加快步子,紧着往回赶去。
夫妻二人的游历大计!(二更)
栀香昨晚在端顺王府便处理过伤口, 回来后,宇文太医又仔细给她瞧了瞧, 昨晚情况就已基本稳定下来, 就是伤口在腰上,身子动弹不得,在榻上躺着。
栀香见宋寻月亲自来,心间委实感动, 在端顺王府, 王妃宁愿跟着宋瑶月走, 也不想她出事, 便已叫她心间动容万分, 昨夜王妃肯定很不好过,但下午起来就来看她,足可见王妃和王爷, 心里是有他们这些下人的。
栀香想行礼, 却被宋寻月按住:“别乱动。”
栀香眼露感激, 笑而点头,依言躺了回去,宋寻月不敢叫栀香多说话,怕扯着伤口,便看向一旁的寄春,问道:“太医怎么说?”
寄春抬眼看了宋寻月一眼, 眼露愧疚, 诺诺道:“太医说栀香妹妹伤口不大, 也不算深, 未伤及脏器, 开了药给栀香妹妹, 叫她按时用着,每日换药,养一阵子便无妨了。”
宋寻月闻言松了口气,看向栀香道:“那便好,放宽心好好养着,等你身子好起来,咱们可是要外出游历的。”
栀香重重点头,应下宋寻月的叮嘱。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寄春再次看向宋寻月,抿抿唇,忽地单膝落地,道:“王妃娘娘,是奴婢照顾不周,害娘娘被贼人算计。”
星儿亦落泪,随寄春跪下:“小姐,是我没照顾好你……我……”
话未说完,却被宋寻月制止,对他们二人笑着道:“无妨,事情都过去了。当时那种情况下,栀香在宋瑶月手里,你们也受掣肘,怕宋瑶月伤害栀香,无法离开或叫喊,实在是不怪你们。”
而且之前谢尧臣就跟她说过,寄春是他特意放在明面上的人,傻乎乎的单纯,能知道什么?还有她家星儿,打小跟着她在宋府,满心里盘算的都是怎么过好日子,何曾见过这种阵仗,被吓着着实寻常。
人各有所长,各司其职,倒也不必面面俱到。而且谢尧臣不是说了,日后会安排会武的婢女跟着她,如此这般,还担心什么?况且昨晚,荒唐是荒唐了些,却也当真享受、满足,今日上妆,气色都比往日好。
寄春和星儿还是愧疚不已,各自给宋寻月磕头行礼,谢娘娘宽宥。宋寻月叫她们起来,同他们闲聊起来。
几人一起说了会儿话,忽从外头进来个庄园的婢女,向宋寻月行礼道:“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在屋外等您。”
宋寻月看向栀香,再次叮嘱道:“好好养伤。”
“嗯。”栀香应下,宋寻月冲她抿唇一笑,起身离开。
来到屋外,正见谢尧臣站在似火的夕阳中,见她出来,抿唇含笑。宋寻月上前,下意识将手递给他,谢尧臣近乎同时伸手,将她握住,看一眼她身后的屋子,问道:“栀香如何?”
宋寻月道:“无大碍,养些日子就成。”
“嗯。”谢尧臣听罢点头,女子的房间,他便不进去瞧了,王妃去看过一样。
谢尧臣命辰安去传膳,随后牵着宋寻月的手离开。温泉行殿的主殿里是温泉,里头潮气重,不能常住,他们二人平时的住处,是在侧殿,沐浴时再前往主殿便可。
二人携手往侧殿走,宋寻月问道:“顾希文安排妥当了吗?”
谢尧臣侧低头看她,道:“已经安排妥当,他要去太子府,参与夺嫡。”
宋寻月微微皱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罢了,想来他如今再怎么样,都很难拥有前世那般权势,应当会收敛很多。即便日后太子登基,他再次发迹,那也得个几年,暂且先不必再考虑。
念及此,宋寻月不再想顾希文相关的事,至少未来几年,她都不必担心顾希文还如前世般害人。
而就在这时,谢尧臣捏捏她的手,对她道:“如今太子和皇后失势,端顺王因《治国论》如日中天,但等顾希文到太子府后,太子便拥有了极好的筹码,想来这京里的风向又会变。我私心估摸着,接下来几年,京里怕是要乱。”
宋寻月闻言心一颤,莫名又想起前世谢尧臣被皇帝厌弃的画面,神色都暗沉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谢尧臣冲她一笑,挑眉道:“关我们何事?等下用过膳,叫辰安将《大魏全舆图》取来,咱俩今晚就开始规划外出游历的路线,这几年,躲出去就好。”
宋寻月愣了一瞬,随即抱紧了谢尧臣的手臂,展颜笑开,是呢,关他们何事?京里争京里的,他俩玩他俩的,等他俩离开,火怎么着都烧不到他俩身上,她担心什么?
思及至此,宋寻月眼里闪起了光,期待望他,问道:“规划好路线就走吗?”她骑马还没完全学会。
谢尧臣点点头,对她道:“得尽快。等我们规划好路线,我就叫辰安给各地祝东风传话下去,衣食住行,叫他们准备起来。等我把京里安排好,我们就走。至于骑马,这几日你抓紧学,能学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咱们一路上边玩边学,左右咱俩是出去玩,不赶路,随便在哪儿多停几日都成。”
宋寻月眼里满是喜色,向谢尧臣问道:“你之前出去玩,都是怎么准备的?咱们要带些什么?”
说话间,二人进了侧殿,一道在椅子上坐下,婢女们陆续上菜,谢尧臣回道:“我之前出去,顶多月余,基本没带什么东西。但是咱俩这次走得久,得多带些东西。最要紧的,是得带上丰足的药品。有些地方不比京城,景色虽美,但物资稀缺,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找不到药就麻烦了。另外还得带上几个医师,得有至少两个女医,方便照看你。”
宋寻月前世病逝的事,委实在谢尧臣心里是个挥之不去的巨大阴影。反正无论如何,药品和医师必得带足!
谢尧臣考虑的很周道,但宋寻月有些奇怪,怎么不是药就是医的?他为何这般看重自己的身体,宇文太医每隔五日就来请一趟平安脉便也罢了,眼下出门还得至少两个女医,她身体挺好的,他为何这般在意?
但谢尧臣关心她,她心里高兴,便也没多想,接着问道:“还有什么?”
谢尧臣冲她一笑,绕过布菜婢女,亲自夹了菜给她,看着她的眼睛道:“自然是本王王妃的衣衫首饰,都得带上,出去玩这么好的机会,日日在人前,需得日日换新衣。”
宋寻月闻言笑,脸颊挂上一丝红晕,对他道:“那你的也多带些,你每次换上我没见过的衣服,都可好看了。”
“哦?”谢尧臣侧头,揶揄道:“本王还能以色侍人?”
宋寻月深以为然的点头,眼睛还跟着深深眨了下,手里拿着筷子,身子前倾,离他近些,万分肯定道:“特别能!”
谢尧臣挑眉,做了然状,缓缓点一下头,随后抬手,示意桌边婢女后退一些,自己也身子前倾,看着她的眼睛道:“那王妃娘娘,可有见色起意的时候?”
宋寻月脸颊泛上丝丝红晕,但神色已不似从前那般羞怯,她佯装听不懂,坐直身子,故意不答,对他道:“快吃饭。”
说着,宋寻月便去夹菜,怎知却被谢尧臣一下夹住筷子,不依不饶道:“说来听听,有没有?”
谢尧臣望向她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宋寻月只好佯装想了想,片刻后,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近前来,谢尧臣见此,忙侧耳倾听,宋寻月这才对他低声道:“见你第一眼,我便想,长这么好看,即便我不喜欢你,如有夫妻之实我也能接受,毕竟看着享受。”
“呵……”谢尧臣气笑,伸手捏住他王妃的脸颊,含笑皱眉,问道:“什么叫即便你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