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
吉霄说完就走,洛希仍打算做最后的自卫,朝她喊:“你说得那么头头是道,还不是为了小叶跳楼?”
吉霄连头都没回。
回到座位,人又少了几个。方知雨还在,坐在那神情恍惚地听人聊天。或许是因为喝醉了,眼眸中融着些不自知的妩媚。
吉霄看着她。
方知雨就像一支玻璃杯,装上酒精就会变红。这事情她很多年前无从知道,因为那时她们还不能喝酒。
那时她隻觉得她像年糕,又香甜软糯,又最能抚慰饥肠。在草地上看着她,想抚她发丝;到寰宇酒店时,想要更多。
那晚她们在方丽春母女房间。方知雨把妈妈的口红掏出来,先拿吉然试手给他画了烈焰红唇,然后对着镜子自己画,还抿抿唇问她:
“我好看吗?”
她能说什么。
“好看。”
方知雨更得意,扯下发绳把马尾放下来。头发分两边,开始给自己编麻花辫,还让她帮忙编另一边。
“要是你也跟我梳一样的辫子就好了。”
“我吗?”
“对啊,”女孩仰起头看她,“你留长头发一定很漂亮。”
后来把吉然赶到一张床,她和方知雨一张床。女孩头朝窗外,她从后看着她光洁的、白皙的脖颈,放空了心神。根本不敢想清楚自己要什么。翌日起来,还觉得手指带着少女的发香。
回老工业区,大家都饿了,还没到家就在路边买年糕吃。到手后吉霄一口咬下去。酱汁是深色,把年糕衬托得更加雪白。焦急地吞下肚,隻觉它带来的饱腹感温暖且踏实。
她想起方知雨。
那夜做了梦,在梦里,她靠近方知雨。十几岁爆走的荷尔蒙让她醒来后大为惊骇,自此再不能直视对方。
之后方知雨想牵她的手,她全拒绝。补课方知雨犯困,想同她嬉戏,要揪她脸颊。她直接打开。
方知雨完全没想到她那么凶,马上委屈,然后怄气。
她却朝无辜的人竖起挡箭牌:
“你别这样……好好学习啊。”
小三岁,就像小一个世界。她有觉察了,方知雨还纯白。她既急躁,又觉得那纯白是她必须守护的。越想走近,就离她越远。
现在看方知雨,她还带着旧毛病。总有冰冷跟炽热将她拉扯向两个极端。不仅如此,在更深入地了解过这个人、拥有她之后,那股摧枯拉朽、撕裂般的力量变得比以前更强劲,拖曳着她下坠。
那么方知雨呢,她怎么想。她们之间的安全距离在哪里?存在极限吗?再靠近些,会不会撕裂对方。谁又是被撕裂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