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
“妓女。”不仅说她,还说吉小红。
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至于源头,她碰巧知道一个:
春天去城中看夜景,吉小红跟方丽春在酒店里夜谈。她领着两个小的在旁玩耍,断续听到吉小红诉苦。
她是大孩子,听着听着突然明白。后来赶忙见缝插针,找到不那么敏感的时机过去跟大人说,要带妹妹弟弟到隔壁玩。
在整个老工业区里,这关于曾经的无法启齿的秘密,吉小红隻告诉了方丽春。除她们二人外,当时在场长了耳朵的听众就三个。
不是她,不是吉然,那么是谁?
她本以为另外两个还小,不懂那意思。但现在看来,在不该灵光的地方,方知雨倒是很灵光。
自此,假面破碎。失去光晕后看,多普通一个孩子。跟在王乐云后面唯唯诺诺,遇到困难只会逃避。但这些是非,她却有胆量搬弄。
是,给过她糖,但那只是来自优渥对尘埃的俯视——
到哪日尘埃真沾上裙衫,她只会厌恶地将它掸开,恨不能立刻划清界限。
她是怎么觉得那个人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
对峙有过一次。在河岸。原本永远等不来的人,那日却等着她放学,拦下她。跟她狡辩说流言不是她说出去的,她发誓。还说估计又是她表姐那帮人,一定是。
她神情漠然:“就算是吧,那是谁告诉你表姐的?”说着怒极反笑,“我吗?”
对方再答不出话。
吉霄见此,冷酷地跟她补全真相:“不是你,就是方丽春。”
厌恶到直呼长辈姓名,再说出那个她心中早有定论、却一直不忍跟对方确认的事实:
“但棺材盒里的字,一定是你写的。”
那日,直到她离开,方知雨也没能否认。于是曾经那个对她而言见怪不怪的纸棺材,变作了利器狠扎进她心,后来甚至出现在噩梦中,不带半点怜惜。
过两日,吉小红知道了整件事。这受过太多委屈的女人居然反来疼惜她,说跟老师谈过了,这次一定严肃处理。
她还仿佛观音庙里的神像,低眉善目地问,会因此讨厌她吗。
吉霄摇头。
“那……小雨她们呢?”
见她沉默,吉小红劝她,别同方丽春母女怄气。其中定有误会。